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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不明白与多说无用

    逢晴走进李絮一行人住的寮房,那时正中午,气温也高,从山下到庙里,虽然一路上都有树木遮阴,但也没觉得多么凉快,热气一阵一阵得从山谷那涌过来,直让人昏昏欲坠。

    孙弗就站在院子中间,陪着李家老太太聊天,逢晴来了也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跟旁边的老太太聊天,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地把老太太给逗笑了。杜逢晴自然对这不太感兴趣,孙弗别扯上她才是最好呢。院子里边只有李絮招待了逢晴,张泽恩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门都锁上了。“逢晴姐,来坐这儿!”李絮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逢晴。

    杜逢晴在院子里望了望,“程旦禾呢?”,老太太停下了与孙弗的谈话,孙弗觉得怪难为情的,只好站在旁边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旦禾哥我哪能喊过来!逢晴姐真会说笑。”李絮下了台阶,牵着杜逢晴的手往亭子里走。

    杜逢晴仍然是同样的语调,“程旦禾他应该在后山的竹楼里,以往他都住那儿,前两日,苏儿看见他拿着酒出了城!”院子里变得有些尴尬,孙弗只好出了院子,从逢晴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孙弗觉得自己身旁不像是自己应该喜欢的,更不应该是与自己有婚约的人,程旦禾从七八年前就搬出了北门,虽然程府还在那,但是没了人的程府终究是空的。孙弗尽管不清楚七八年前的事,但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还被拿来取笑,谁都不会高兴的。

    “张泽恩呢?还在自己房间里窝着呢!”听了这话,苏儿赶忙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服,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

    “泽恩哥收到了家里送来的信,看了以后就把门锁了起来,已经小半天了。”李絮松开杜逢晴的手,回完了话就陪着奶奶去了,李絮心里有些烦躁,自己应该听一听阿故的话,不去请逢晴姐就好了。

    “对了,我今日是来上香的,忙完了就该回去了。”杜逢晴转过身,看了一眼苏儿,就出了院门,苏儿知道小姐有些不开心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哪怕是贴身丫鬟又怎么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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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夜里,张老哥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是记起了什么,那个在河边与自己说傍晚会有人买鱼的人是谁!张老哥思来想去的,也没法找到一些有用的头绪,只好想着等到儿子回来了,与他说一说,奈何又不知道自家儿子什么时候才归家,真是把自己愁坏了。张老哥从床上坐起来,披着外衣,坐在桌前。提起笔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无论是从那程老弟还是七八年前,都不是几张信纸就能讲明白的事情。张老哥走到床旁边,从枕头底下拿出给程旦禾的信,放进了信封,又怕张泽恩看不明白,自己又重新写了一封信塞在信封里边,寥寥一两列字,“以前的事情都太长,如今的城里估计会不太平了!

    到了早晨,便喊来了管家,让管家去寺庙那边跑一趟。管家见老爷这么破天荒的让自己去送信,就知道肯定有大事,临走时,老爷还吩咐自己千万不能给别人看,还让自己从南门那边出去,想到这些,管家也吩咐完府里的事务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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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园子里边,戏班子已经将要唱的曲目练习好了,只等着李家老太太生辰那天。柳儿坐在园子后边的亭子里,旁边是大师兄苏展,“大师兄,你说秦师兄现在会在哪儿呢?我……有些怕!”柳儿靠着大师兄的肩膀,手里正玩弄着从墙角折来的花,淡粉色的花瓣都被揪下来一半了。

    “没事的,他出去的什么也没带,你又不是不清楚,戏班里本就没有盘缠了,他就那样出去,估计得饿死在荒郊野岭!”苏展抬起胳膊,搭在柳儿的肩膀上,柳儿的脸颊顿时就红了些许。

    “可那道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展顿了一顿,觉得说话还是得小心些,“那道士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怎么会去帮秦则呢!就一江湖行骗的罢了,玩弄人心倒是有点本事,算了算了,都是看人脸色吃饭的人,也再正常不过了,柳儿,你可莫要杞人忧天了。”

    “哦!”柳儿坐正身体,转过身子看着大师兄,真好看的一个人,柳儿这么想着,就抱了上去,那脸颊的颜色就更显得红润了,天气炎热也不会那般得红。

    “你也不怕别人看见了!”

    “哪会,我特地跟他们说,大师兄要再练习一下,不要来打扰!”柳儿不停得笑着,胳膊抱得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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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泽恩打开门,李絮和阿故已经出去了,书童也一起跟着他们去了。院子里边就只剩下李家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张泽恩出了门,立刻就喊住了他,“泽恩!”老太太朝张泽恩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张泽恩不好拒绝,只能慢慢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坐在旁边,“你也不用这么拘束。”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笑意,然而这笑意突然的慢慢淡了下去。

    “泽恩,与你说件事,要是哪天李家出了事,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絮儿,你也知道,絮儿她是好好孩子,虽然时常顽皮了些,但也是知书达理的,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你!”老太太不等张泽恩回话,就又把事情接着往下说,“这城里啊!就没太平过,也不是让你娶絮儿,只是让你把她保护好了,那杜家小姐的话你听着了?”

    张泽恩点了点头,老太太把张泽恩的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手心里边,“程家的事情以后就都清楚了!不用这么纠结!”

    “奶奶,您知道好些日子之前的那个说书的么?”张泽恩看着李家老太太,把心中想得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老太太笑着,“这些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大殿里的佛祖,哪能全都知道了!”

    “知道了,泽恩就先行告辞了。”张泽恩站起身,行了礼,便出了院门,左脚才伸出去,身后的老太太便又多说了句,“见了旦禾,记得跟他讲,我这老骨头有些想他了!”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沉闷,像是哽咽了一般,张泽恩心里清楚这些,但也没多去说,往事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事情了,多说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