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甜饼
科尔曼缓步走在小巷里的阴影中，他想尽可能的避开阳光的照射，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掌心中漂浮的碎石块还在不停地拼接分散，于科尔曼的手中变换着形状。刚刚的呕吐让他的整个腹部都如同火灼，像是生生吞进去了一块烧红的铁球。伴随着他使用灵力，甚至还能感受到腹腔中的内脏在抽搐。
科尔曼停止了灵力操纵练习，找了一处僻静的墙根，背靠墙壁缓缓坐下。刚刚因为呕吐而导致的内脏破裂正在他的体内缓慢自愈着。这种自愈能力仿佛黑洞，无限制地吞吸着科尔曼的精力，他能强撑着走到这里来可以说完全是靠着对太阳莫名的恐惧。
双腿打颤的科尔曼瘫坐在地，如果不是背靠着墙壁，他都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坐着。他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内脏的蠕动，那是破损处正在修复的表现，他极力地回想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伤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像是自己的大脑正在极力回避这段记忆。
“我好像被谁给救了...雨皇帝？不可能，雨皇帝都死了二百多年了，他的骨灰都不在这...”科尔曼用手指揉搓碎石块，自言自语着，这是他唯一能回忆到的东西了，还是特别虚幻的，如同梦境的既视感一般的回忆，就是走在大街上，看见陌生的景色后总觉得梦见过的感觉。
科尔曼就这么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抬头看着天空，秋季的天空让人感觉格外遥远，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投射而来的纯净影子。他想要伸手试着够一下这道影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抬起胳膊。
苦笑一声，他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自己的腹部。内脏的自愈比外伤的自愈更加耗费精力，科尔曼的思维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甚至已经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和思绪，只得任由自己的想法如同戈壁上的风一般，伴随着困意到处乱跑。
也许这次并不是自愈，而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呢？这是科尔曼完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相同的选择。”
喧闹声从远处传来，先是男人的叫骂，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女人哭喊的声音以及桌椅在地板上摩擦的刺耳噪声。
科尔曼睁开了眼睛，天空已经从透亮的蓝换成了渐变的橙红，夕阳的余晖在蓝色的画布上肆意揉出属于自己的过渡色，不知名的小鸟从其画作上飞过，试图刻印进那些抬头看向天空的人们的记忆里。
争吵声还在继续，不止有争吵声，还有男人们在酒吧里拼酒量，继而重重碰撞啤酒杯的声音，女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八卦的嬉笑声、小孩子的吵闹声、赌徒的破口大骂声、食客们的吹牛声、陶瓷餐具的碰撞声、狗吠声、揽客声、脚步声、零钱哗啦声....
科尔曼听着这些喧嚣，大脑本能地分析着这些声音，他没有去主动接管思维，任由这些分析像泡沫浮出水面，再自然破裂，就如同他现在毫无目的地盯着天空，无论是这些喧闹，还是天空，亦或是自己，都只不过是世界本身的一种装饰罢了。
而这些装饰，又似乎全都与自己无关，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吵啊。”科尔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衣服与墙壁的摩擦声随着科尔曼起身的动作一并响起。
他先是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疼痛感和精力被抽走的感觉都已消失，再是活动四肢和腰部，阵阵关节的喀嚓声也如期而至，最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确认钱包没有在睡着的时候被摸走。
‘看来以后战斗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内脏的保护，如果生死搏杀的时候受了外伤还能靠着自愈能力拼一拼，可如果被伤了内脏，再触发身体的自愈能力，那我就跟直接把脖子伸给敌人没什么区别了。’科尔曼琢磨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自嘲地笑了，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要去考虑拼命的事。
远处钟声响了整整六下，科尔曼突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味，枯竭的身体渴望着食物所带来的的能量，本能驱使着他循着香味在小巷中穿梭，大概十分钟左右，路过了三个转角和两个路口的科尔曼终于钻出了小巷。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街道，如果科尔曼没记错的话，这条街道应该是连通着东区和南区的三条主干道之一，也是唯一一条可以直通南区大教堂和春笋钟广场的街道。
街道对面有一辆卖煎甜饼的小摊车，小摊的生意很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们围绕在周围，手里抓着看起来分量很足的金黄色煎甜饼。
鸡蛋和牛奶混合后的面糊在铁质模具中被黄油煎过后，散发出的浓郁的甜香味让即使是在街道对面的科尔曼都忍不住咽口水，身体的自愈抽干了他的所有能量，他是真的饿了。
科尔曼走到推车前，看了一会车上挂的菜单以后，对着小摊老板说到“奶油甜饼一份，果酱甜饼一份，鸡蛋甜饼一份，菜叶牛肉煎饼一份，加两块牛肉和一根肠。”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少年，见他还想点菜，笑着开口问道“给人带的啊？”
科尔曼摇摇头“我自己吃。”
“自己吃？小伙子，不是我自吹，我们家的饼那可是出了名的大！”
科尔曼循着老板的目光看向周围人的手中，确实如老板所说，甜饼的个头很大，蓬松柔软，金黄柔亮，一些手比较小的女生甚至都无法完全将其抓在手里。
科尔曼扭回头去看向老板，微笑着点头说“确实很大，那再加一份香草甜饼吧。”
老板张了张嘴，心说你小子是来故意找茬的吧，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开始低头煎甜饼，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诶老板，你们家甜饼好香啊。”清朗的男声从科尔曼身后传来，一名英俊帅气的年轻人从他身侧走来，和他一起站在了小车旁边，开始仔细看着小车上挂着的菜单。
老板听见有客人来便抬起头，满脸热情的看向帅气的年轻人，手中做煎饼的动作不停，开口问道“这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嗯...我看看啊，奶油甜饼，果酱甜饼，香草甜饼，还有甜豆甜饼，各来两份！”年轻人回给老板一个同样热情的笑容，开口点餐。
“你也是一个人吃？”老板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不是啊，我和同伴两个人，我一个人吃四张饼就够啦，吃不上八张的。”年轻人回答。
“哦。”老板松了口气，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年轻人的话，他们家的煎饼从他爸爸那辈开始，就以分量够大闻名于这条街区了，并且自己也以此为傲，他见过的饭量最大的人也只能一顿吃两张半。
老板小幅度地扫了科尔曼一眼，看了看这个想自己吃五份饼的年轻人，现在又出现一个想独自吃四份的。似乎是要挽回自己的尊严，老板开口对着这个年轻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对科尔曼说过的话。
“小伙子，我家的甜饼很大的。”
“嗯嗯，我看见啦，所以我只吃四张就够啦。”年轻人笑着回答。
老板哑口无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刚才说什么？什么‘只’吃四个？那意思如果不大他还打算吃八个呗？
老板心中奇怪的胜负欲被激起，他开甜饼摊这么些年，还没如此被人侮辱过。手中摊饼的动作逐渐加快，顺带着也往科尔曼的饼上多加了整整三勺面糊，心说一会我就看着你们俩吃，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撑死你们俩的。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科尔曼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煎甜饼的滋啦声上，奶油和黄油在甜饼上融化的香味让他更饿了。
就在科尔曼满脑子都是先吃甜饼还是先吃牛肉咸饼的时候，一声充满愤怒的叫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科尔曼回头看去，一名身穿青棕色长款大衣的男人向着这边跑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男人不算帅气，但是脸上却有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坚毅和稳重，眉宽鼻挺，脸形棱角分明没有一丝赘肉，眼神锐利地盯着科尔曼身侧的年轻人，刚一站定就气沉丹田，声音如钟地开口骂道：
“艾尔！!就一分钟！我他妈的就移开视线一分钟！你就能直接跑没影了，你他妈的是哈士奇吗？啊！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哈士奇！！”
“哎呀洛克，你干嘛这么凶啊？不是你说的你饿了么，我这不就来给你买吃的了，你放心，我请客！”艾尔看着怒气冲冲的洛克，没有丝毫的慌张，笑着解释到“我刚刚就闻到这边的香味了，于是就过来啦。”
似乎是觉得解释的还不够多，艾尔摊了摊手，指向了身旁的科尔曼说到“这边上还有其他客人呢，你别这么大嗓门，吓着人家多不好。”
掌心中漂浮的碎石块还在不停地拼接分散，于科尔曼的手中变换着形状。刚刚的呕吐让他的整个腹部都如同火灼，像是生生吞进去了一块烧红的铁球。伴随着他使用灵力，甚至还能感受到腹腔中的内脏在抽搐。
科尔曼停止了灵力操纵练习，找了一处僻静的墙根，背靠墙壁缓缓坐下。刚刚因为呕吐而导致的内脏破裂正在他的体内缓慢自愈着。这种自愈能力仿佛黑洞，无限制地吞吸着科尔曼的精力，他能强撑着走到这里来可以说完全是靠着对太阳莫名的恐惧。
双腿打颤的科尔曼瘫坐在地，如果不是背靠着墙壁，他都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坐着。他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内脏的蠕动，那是破损处正在修复的表现，他极力地回想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伤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像是自己的大脑正在极力回避这段记忆。
“我好像被谁给救了...雨皇帝？不可能，雨皇帝都死了二百多年了，他的骨灰都不在这...”科尔曼用手指揉搓碎石块，自言自语着，这是他唯一能回忆到的东西了，还是特别虚幻的，如同梦境的既视感一般的回忆，就是走在大街上，看见陌生的景色后总觉得梦见过的感觉。
科尔曼就这么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抬头看着天空，秋季的天空让人感觉格外遥远，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投射而来的纯净影子。他想要伸手试着够一下这道影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抬起胳膊。
苦笑一声，他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自己的腹部。内脏的自愈比外伤的自愈更加耗费精力，科尔曼的思维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甚至已经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和思绪，只得任由自己的想法如同戈壁上的风一般，伴随着困意到处乱跑。
也许这次并不是自愈，而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呢？这是科尔曼完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相同的选择。”
喧闹声从远处传来，先是男人的叫骂，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女人哭喊的声音以及桌椅在地板上摩擦的刺耳噪声。
科尔曼睁开了眼睛，天空已经从透亮的蓝换成了渐变的橙红，夕阳的余晖在蓝色的画布上肆意揉出属于自己的过渡色，不知名的小鸟从其画作上飞过，试图刻印进那些抬头看向天空的人们的记忆里。
争吵声还在继续，不止有争吵声，还有男人们在酒吧里拼酒量，继而重重碰撞啤酒杯的声音，女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八卦的嬉笑声、小孩子的吵闹声、赌徒的破口大骂声、食客们的吹牛声、陶瓷餐具的碰撞声、狗吠声、揽客声、脚步声、零钱哗啦声....
科尔曼听着这些喧嚣，大脑本能地分析着这些声音，他没有去主动接管思维，任由这些分析像泡沫浮出水面，再自然破裂，就如同他现在毫无目的地盯着天空，无论是这些喧闹，还是天空，亦或是自己，都只不过是世界本身的一种装饰罢了。
而这些装饰，又似乎全都与自己无关，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吵啊。”科尔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衣服与墙壁的摩擦声随着科尔曼起身的动作一并响起。
他先是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疼痛感和精力被抽走的感觉都已消失，再是活动四肢和腰部，阵阵关节的喀嚓声也如期而至，最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确认钱包没有在睡着的时候被摸走。
‘看来以后战斗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内脏的保护，如果生死搏杀的时候受了外伤还能靠着自愈能力拼一拼，可如果被伤了内脏，再触发身体的自愈能力，那我就跟直接把脖子伸给敌人没什么区别了。’科尔曼琢磨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自嘲地笑了，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要去考虑拼命的事。
远处钟声响了整整六下，科尔曼突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味，枯竭的身体渴望着食物所带来的的能量，本能驱使着他循着香味在小巷中穿梭，大概十分钟左右，路过了三个转角和两个路口的科尔曼终于钻出了小巷。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街道，如果科尔曼没记错的话，这条街道应该是连通着东区和南区的三条主干道之一，也是唯一一条可以直通南区大教堂和春笋钟广场的街道。
街道对面有一辆卖煎甜饼的小摊车，小摊的生意很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们围绕在周围，手里抓着看起来分量很足的金黄色煎甜饼。
鸡蛋和牛奶混合后的面糊在铁质模具中被黄油煎过后，散发出的浓郁的甜香味让即使是在街道对面的科尔曼都忍不住咽口水，身体的自愈抽干了他的所有能量，他是真的饿了。
科尔曼走到推车前，看了一会车上挂的菜单以后，对着小摊老板说到“奶油甜饼一份，果酱甜饼一份，鸡蛋甜饼一份，菜叶牛肉煎饼一份，加两块牛肉和一根肠。”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少年，见他还想点菜，笑着开口问道“给人带的啊？”
科尔曼摇摇头“我自己吃。”
“自己吃？小伙子，不是我自吹，我们家的饼那可是出了名的大！”
科尔曼循着老板的目光看向周围人的手中，确实如老板所说，甜饼的个头很大，蓬松柔软，金黄柔亮，一些手比较小的女生甚至都无法完全将其抓在手里。
科尔曼扭回头去看向老板，微笑着点头说“确实很大，那再加一份香草甜饼吧。”
老板张了张嘴，心说你小子是来故意找茬的吧，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开始低头煎甜饼，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诶老板，你们家甜饼好香啊。”清朗的男声从科尔曼身后传来，一名英俊帅气的年轻人从他身侧走来，和他一起站在了小车旁边，开始仔细看着小车上挂着的菜单。
老板听见有客人来便抬起头，满脸热情的看向帅气的年轻人，手中做煎饼的动作不停，开口问道“这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嗯...我看看啊，奶油甜饼，果酱甜饼，香草甜饼，还有甜豆甜饼，各来两份！”年轻人回给老板一个同样热情的笑容，开口点餐。
“你也是一个人吃？”老板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不是啊，我和同伴两个人，我一个人吃四张饼就够啦，吃不上八张的。”年轻人回答。
“哦。”老板松了口气，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年轻人的话，他们家的煎饼从他爸爸那辈开始，就以分量够大闻名于这条街区了，并且自己也以此为傲，他见过的饭量最大的人也只能一顿吃两张半。
老板小幅度地扫了科尔曼一眼，看了看这个想自己吃五份饼的年轻人，现在又出现一个想独自吃四份的。似乎是要挽回自己的尊严，老板开口对着这个年轻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对科尔曼说过的话。
“小伙子，我家的甜饼很大的。”
“嗯嗯，我看见啦，所以我只吃四张就够啦。”年轻人笑着回答。
老板哑口无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刚才说什么？什么‘只’吃四个？那意思如果不大他还打算吃八个呗？
老板心中奇怪的胜负欲被激起，他开甜饼摊这么些年，还没如此被人侮辱过。手中摊饼的动作逐渐加快，顺带着也往科尔曼的饼上多加了整整三勺面糊，心说一会我就看着你们俩吃，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撑死你们俩的。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科尔曼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煎甜饼的滋啦声上，奶油和黄油在甜饼上融化的香味让他更饿了。
就在科尔曼满脑子都是先吃甜饼还是先吃牛肉咸饼的时候，一声充满愤怒的叫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科尔曼回头看去，一名身穿青棕色长款大衣的男人向着这边跑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男人不算帅气，但是脸上却有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坚毅和稳重，眉宽鼻挺，脸形棱角分明没有一丝赘肉，眼神锐利地盯着科尔曼身侧的年轻人，刚一站定就气沉丹田，声音如钟地开口骂道：
“艾尔！!就一分钟！我他妈的就移开视线一分钟！你就能直接跑没影了，你他妈的是哈士奇吗？啊！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哈士奇！！”
“哎呀洛克，你干嘛这么凶啊？不是你说的你饿了么，我这不就来给你买吃的了，你放心，我请客！”艾尔看着怒气冲冲的洛克，没有丝毫的慌张，笑着解释到“我刚刚就闻到这边的香味了，于是就过来啦。”
似乎是觉得解释的还不够多，艾尔摊了摊手，指向了身旁的科尔曼说到“这边上还有其他客人呢，你别这么大嗓门，吓着人家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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