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
王然接下了一个翻译的急活，一周要去公司闭关翻译三天，但无论再忙，她总会有两天的下午来找到夏星，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仿佛回到了研一那段春风满面的时光。
这个翻译做完王然大概能赚七千。王然已经默默开始了读博的准备。
大约一个月后，日语系研究生的答辩开始了。夏星、王然和徐瑞抽到了同一组答辩的老师，夏星打头阵。王然和徐瑞坐在教室后排准备和等待。
老师问了夏星三个大问，夏星用她流利的日语和严谨的逻辑对答如流，6位老师中，3位是外校老师，答辩中途Z大文学方向的聂老频频点头表示满意。夏星的论文是基于数据的分析，结构严谨、逻辑清晰，很难抓出大的漏洞。
徐瑞坐在后排感到有些许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星和王然了，自从进入研三，班上的同学就漫天星了一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徐瑞在研三下期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offer，那是一家自媒体公司，虽说是私企，但发展态势很好，徐瑞很看好网红自媒体的发展未来。徐瑞应聘的岗位是管理培训，所有应届毕业生都是先进公司进行培训，之后再定岗。毕业后徐瑞就会去到魔都。
毕业后。“毕业”已经不远了。
面试那天短发的夏星还清晰可见，古镇中木屐的滴滴哒哒还依稀听得，王然的崩溃和平日的安静无痕，明明都清晰地刻在时光里，现在却要迎来结束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有，死亡也会让它结束。
毕业后还能见到她们吗？徐瑞有点失神地想着，她看着王然，王然正静静地看着夏星。
三人的答辩都全票通过。
走出教室，徐瑞看到大宝搂着轻微啜泣着的二宝的肩膀，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另一间教室的气压异常的低。原来二宝的论文答辩没有通过，要延迟毕业。
“她明明论文外审的时候全票通过。”夏星听到同学小声议论道。
是啊，“明明。”明明这个词一出现，就意味着出乎意料的遗憾和失败。“明明”有那么多，遍布生命的角落。
那天徐瑞向夏星袒露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和担心，那封遗书。
“我知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夏星淡笑道。
那一瞬间徐瑞红了眼眶，鼻子酸涩无比，不为任何具体的事件，只为夏星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几下“噗、噗”的轻拍，把自己的担心都拍落了地，同时也仿佛在告诉她，毕业了，我们三年的青春已经结束。
一周后，仇阳数学系答辩。他和老马毫无意外地顺利通过。两人都等着在芝加哥汇合的那天。
答辩结束的那天，仇阳从寝室拿了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
“不要留遗憾，仇阳。”老马扶了扶眼镜，“解了7年没解开，那也要有一个痛快的结束吧。”
就像我们小时候解不开那道难题，情不自禁地用笔尖戳上那张答题纸一样，那一个个凹下去的小小的黑点，是我们的不甘，也是结束。无论是一个下午的费尽心力，还是几年的坚持，如果没有结果的执著，只能换来那张白纸上深深的黑点，也未尝不可。
毕竟执著开始的时候，谁知道有无结局呢？
晚上仇阳坐在书桌前沉思着。他知道夏星就在隔壁，就在墙的那一面。
今天答辩结束，今天是最恰当的时刻，在结束开始的第一步。
“咚、咚。”仇阳突然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是夏星站在门口。
“你怎么一脸惊讶？或者说，惊恐？”夏星笑着打趣道。
仇阳马上有意识地松了松脸部肌肉，恢复了平常。
“怎么了？”难道是饿了吗？想吃宵夜？仇阳心想到。夏星锁骨处的发丝被背景的灯光照透了一般，一根又一根的洒落着，溪流般从耳后流到了锁骨。
“哈哈，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夏星笑着说到，自顾自地走进了仇阳的房间，仇阳扶着门看着她走进去，看着她在房间里面转过身来，看着她手上提着一个纸袋，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什么日子啊，准备礼物。”此刻的仇阳失去了他的放松和自如，只是全力佯装着平静。
“我自己尝试着画了几幅小油画，想着也要毕业了嘛，当做毕业礼物了呗。”夏星把纸袋子提了起来指了指。
“画的什么？”仇阳轻微地深呼吸后问到。
夏星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画框，画布被钉在上面。“是我们部门活动室放在窗台上的那一盆小雏菊，练习油画色彩说画花很好。”夏星取出来，递给了仇阳。
那是一幅没有线条的油画，全是星星点点的色彩所组成，仇阳能感到夏星画它时的轻松感。那盆小雏菊，守护了仇阳三年，也守护了夏星三年，他们离开Z大后，它也依旧会在部门活动室开放着，会有不同的人给它浇水，给它爱，它也将守护不同的人。
“刚好我今天答辩完。”仇阳单手拿着画布说到。
“是吗？那刚好。”夏星笑着，“肯定一切顺利吧，毕业快乐。”
仇阳没说话，看着手中的小雏菊。
“就给你这个，那我回去了。”仇阳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的油画，让夏星不自觉地局促起来，她本以为仇阳会打趣她哪里画的不好。“嗯，毕业快乐。很多很多事情，都毕业快乐。”夏星站在仇阳面前，脑中对仇阳说了这句话，满足地离开了仇阳的房间。
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仇阳耳中不自觉地、清晰地刻录着夏星在他身边发出的声响，他看着手中的雏菊，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背，那上面有一条只有他能看见的曲线，那一条隐身的刺青。
仇阳放下了画，快步走了出去，敲响了夏星的门。
没有丝毫停顿的，急促的“咚咚咚……”
夏星开门，她知道是仇阳，正要开口问到：“怎么……”
仇阳穿着纯白的连帽衫，浅灰的运动长裤，高高的身子把后面刺眼的光挡了大半，“夏星，你一定要去日本吗？”仇阳不管不顾地把夏星的话打断。
夏星突然有一丝紧张，应该没有发现吧？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看不出有收拾行李的痕迹。“嗯。我会……”还没说完，仇阳一步向前抱住了她，那个拥抱就如同那晚在墙绘前面的拥抱，霸道、又仿佛在竭尽全力。
仇阳抱着夏星，一下抵在了玄关的墙上，仇阳左手护着夏星的后脑勺，右手环绕着夏星的腰，仿佛要把她拥抱进自己的生命一般。
门关上了。
仇阳低着头，把头埋进了夏星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夏星发梢的味道，那刚刚在背光中透明一般洒落的发丝，就在仇阳的唇边。
“夏星，和我一起去美国吧。”
夏星逐渐从惊吓中舒缓过来，慢慢恢复了平静，“我不会去的。”
“我准备在美国尝试做设计公司，我们一起去美国吧。”
夏星抬着头，把下巴搭在仇阳放低的肩膀上，望着天花板沉默着。
“夏星，你一直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仇阳小声地说着，在这7年的缝隙中积累的委屈都无法抑制地释放着。夏星能感觉到仇阳的气息，呼在自己脖颈间的热气。夏星依旧沉默地听着。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去芝加哥。我去那里做设计公司，你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没事可以看展览、晒太阳、去吃好吃的，我们可以自驾，去看各地风景。西北大学有东亚文化研究学院，你可以去旁听，我帮你申请。好不好，夏星。”
夏星将手放到了仇阳的背上，轻拍着，听着仇阳娓娓道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每一次呼吸。
“对不起，仇阳。我不……”夏星小声又笃定地说着。
“和我结婚吧，夏星。”仇阳又不顾一切地打断夏星的话。
“和我结婚吧。”这一次语气更加轻柔，“让我们成为一辈子的恋人，夫妻，朋友，伙伴。”仇阳依旧紧紧地怀抱着夏星，感受着夏星贴紧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夏星留下泪来，她仰着头，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曾经幻想过自己被求婚的样子，那时候幻想的对象还是徐风。他们曾经那么好，夏星看着徐风的脸会想到“让我们永远在一起。让我们成为一辈子的恋人，夫妻，朋友，伙伴。”但这些都随风逝去了，这些冲动、激情、爱恋，都逝去了，就连时光本身也都随风逝去了。仇阳的这些话语也会随风逝去吧。此时此刻，也都会随风逝去吧。
仇阳感受到了夏星的泪，这些泪仿佛是宣判他死刑的裁决书，仇阳再说不出话，他终于撞上了那面南墙。
仇阳轻轻放松怀抱，把夏星轻柔地环在怀中，嘴抵在夏星的头发上，“好了，别哭了，我不说了。”
夏星闭着眼，依偎着仇阳，过了很久，“谢谢你，仇阳，一直陪着我。我准备一个人在日本好好成长，真正独立起来，学会爱人的能力。如果你愿意等我，未来我去找你。”
仇阳吻上夏星的头发，闭着眼睛，听着夏星细语中的承诺，听着语句间浅露的情愫，听着一个独立灵魂追求真正成长的祈愿。
“我等你。”
仇阳抱着夏星，夏星抱着仇阳，在暖黄灯光无法触及的玄关处，无声地拥抱了很久，仿佛是告别，仿佛是祝福，仿佛明天就要别离，仿佛马上就是末日。
夏星正是第二天早上五点的飞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准备就这么悄悄地离开。夏星提前在教务处拿好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帮王然下定了决心，把小雏菊送给了仇阳，一切都安排妥当，夏星终于把视野缩小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早上夏星拖着行李箱悄悄地离开，把两封信交给了一楼的保安大爷，到了机场，坐上飞机，离开了中国。
这个翻译做完王然大概能赚七千。王然已经默默开始了读博的准备。
大约一个月后，日语系研究生的答辩开始了。夏星、王然和徐瑞抽到了同一组答辩的老师，夏星打头阵。王然和徐瑞坐在教室后排准备和等待。
老师问了夏星三个大问，夏星用她流利的日语和严谨的逻辑对答如流，6位老师中，3位是外校老师，答辩中途Z大文学方向的聂老频频点头表示满意。夏星的论文是基于数据的分析，结构严谨、逻辑清晰，很难抓出大的漏洞。
徐瑞坐在后排感到有些许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星和王然了，自从进入研三，班上的同学就漫天星了一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徐瑞在研三下期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offer，那是一家自媒体公司，虽说是私企，但发展态势很好，徐瑞很看好网红自媒体的发展未来。徐瑞应聘的岗位是管理培训，所有应届毕业生都是先进公司进行培训，之后再定岗。毕业后徐瑞就会去到魔都。
毕业后。“毕业”已经不远了。
面试那天短发的夏星还清晰可见，古镇中木屐的滴滴哒哒还依稀听得，王然的崩溃和平日的安静无痕，明明都清晰地刻在时光里，现在却要迎来结束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有，死亡也会让它结束。
毕业后还能见到她们吗？徐瑞有点失神地想着，她看着王然，王然正静静地看着夏星。
三人的答辩都全票通过。
走出教室，徐瑞看到大宝搂着轻微啜泣着的二宝的肩膀，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另一间教室的气压异常的低。原来二宝的论文答辩没有通过，要延迟毕业。
“她明明论文外审的时候全票通过。”夏星听到同学小声议论道。
是啊，“明明。”明明这个词一出现，就意味着出乎意料的遗憾和失败。“明明”有那么多，遍布生命的角落。
那天徐瑞向夏星袒露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和担心，那封遗书。
“我知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夏星淡笑道。
那一瞬间徐瑞红了眼眶，鼻子酸涩无比，不为任何具体的事件，只为夏星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几下“噗、噗”的轻拍，把自己的担心都拍落了地，同时也仿佛在告诉她，毕业了，我们三年的青春已经结束。
一周后，仇阳数学系答辩。他和老马毫无意外地顺利通过。两人都等着在芝加哥汇合的那天。
答辩结束的那天，仇阳从寝室拿了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
“不要留遗憾，仇阳。”老马扶了扶眼镜，“解了7年没解开，那也要有一个痛快的结束吧。”
就像我们小时候解不开那道难题，情不自禁地用笔尖戳上那张答题纸一样，那一个个凹下去的小小的黑点，是我们的不甘，也是结束。无论是一个下午的费尽心力，还是几年的坚持，如果没有结果的执著，只能换来那张白纸上深深的黑点，也未尝不可。
毕竟执著开始的时候，谁知道有无结局呢？
晚上仇阳坐在书桌前沉思着。他知道夏星就在隔壁，就在墙的那一面。
今天答辩结束，今天是最恰当的时刻，在结束开始的第一步。
“咚、咚。”仇阳突然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是夏星站在门口。
“你怎么一脸惊讶？或者说，惊恐？”夏星笑着打趣道。
仇阳马上有意识地松了松脸部肌肉，恢复了平常。
“怎么了？”难道是饿了吗？想吃宵夜？仇阳心想到。夏星锁骨处的发丝被背景的灯光照透了一般，一根又一根的洒落着，溪流般从耳后流到了锁骨。
“哈哈，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夏星笑着说到，自顾自地走进了仇阳的房间，仇阳扶着门看着她走进去，看着她在房间里面转过身来，看着她手上提着一个纸袋，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什么日子啊，准备礼物。”此刻的仇阳失去了他的放松和自如，只是全力佯装着平静。
“我自己尝试着画了几幅小油画，想着也要毕业了嘛，当做毕业礼物了呗。”夏星把纸袋子提了起来指了指。
“画的什么？”仇阳轻微地深呼吸后问到。
夏星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画框，画布被钉在上面。“是我们部门活动室放在窗台上的那一盆小雏菊，练习油画色彩说画花很好。”夏星取出来，递给了仇阳。
那是一幅没有线条的油画，全是星星点点的色彩所组成，仇阳能感到夏星画它时的轻松感。那盆小雏菊，守护了仇阳三年，也守护了夏星三年，他们离开Z大后，它也依旧会在部门活动室开放着，会有不同的人给它浇水，给它爱，它也将守护不同的人。
“刚好我今天答辩完。”仇阳单手拿着画布说到。
“是吗？那刚好。”夏星笑着，“肯定一切顺利吧，毕业快乐。”
仇阳没说话，看着手中的小雏菊。
“就给你这个，那我回去了。”仇阳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的油画，让夏星不自觉地局促起来，她本以为仇阳会打趣她哪里画的不好。“嗯，毕业快乐。很多很多事情，都毕业快乐。”夏星站在仇阳面前，脑中对仇阳说了这句话，满足地离开了仇阳的房间。
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仇阳耳中不自觉地、清晰地刻录着夏星在他身边发出的声响，他看着手中的雏菊，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背，那上面有一条只有他能看见的曲线，那一条隐身的刺青。
仇阳放下了画，快步走了出去，敲响了夏星的门。
没有丝毫停顿的，急促的“咚咚咚……”
夏星开门，她知道是仇阳，正要开口问到：“怎么……”
仇阳穿着纯白的连帽衫，浅灰的运动长裤，高高的身子把后面刺眼的光挡了大半，“夏星，你一定要去日本吗？”仇阳不管不顾地把夏星的话打断。
夏星突然有一丝紧张，应该没有发现吧？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看不出有收拾行李的痕迹。“嗯。我会……”还没说完，仇阳一步向前抱住了她，那个拥抱就如同那晚在墙绘前面的拥抱，霸道、又仿佛在竭尽全力。
仇阳抱着夏星，一下抵在了玄关的墙上，仇阳左手护着夏星的后脑勺，右手环绕着夏星的腰，仿佛要把她拥抱进自己的生命一般。
门关上了。
仇阳低着头，把头埋进了夏星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夏星发梢的味道，那刚刚在背光中透明一般洒落的发丝，就在仇阳的唇边。
“夏星，和我一起去美国吧。”
夏星逐渐从惊吓中舒缓过来，慢慢恢复了平静，“我不会去的。”
“我准备在美国尝试做设计公司，我们一起去美国吧。”
夏星抬着头，把下巴搭在仇阳放低的肩膀上，望着天花板沉默着。
“夏星，你一直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仇阳小声地说着，在这7年的缝隙中积累的委屈都无法抑制地释放着。夏星能感觉到仇阳的气息，呼在自己脖颈间的热气。夏星依旧沉默地听着。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去芝加哥。我去那里做设计公司，你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没事可以看展览、晒太阳、去吃好吃的，我们可以自驾，去看各地风景。西北大学有东亚文化研究学院，你可以去旁听，我帮你申请。好不好，夏星。”
夏星将手放到了仇阳的背上，轻拍着，听着仇阳娓娓道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每一次呼吸。
“对不起，仇阳。我不……”夏星小声又笃定地说着。
“和我结婚吧，夏星。”仇阳又不顾一切地打断夏星的话。
“和我结婚吧。”这一次语气更加轻柔，“让我们成为一辈子的恋人，夫妻，朋友，伙伴。”仇阳依旧紧紧地怀抱着夏星，感受着夏星贴紧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夏星留下泪来，她仰着头，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曾经幻想过自己被求婚的样子，那时候幻想的对象还是徐风。他们曾经那么好，夏星看着徐风的脸会想到“让我们永远在一起。让我们成为一辈子的恋人，夫妻，朋友，伙伴。”但这些都随风逝去了，这些冲动、激情、爱恋，都逝去了，就连时光本身也都随风逝去了。仇阳的这些话语也会随风逝去吧。此时此刻，也都会随风逝去吧。
仇阳感受到了夏星的泪，这些泪仿佛是宣判他死刑的裁决书，仇阳再说不出话，他终于撞上了那面南墙。
仇阳轻轻放松怀抱，把夏星轻柔地环在怀中，嘴抵在夏星的头发上，“好了，别哭了，我不说了。”
夏星闭着眼，依偎着仇阳，过了很久，“谢谢你，仇阳，一直陪着我。我准备一个人在日本好好成长，真正独立起来，学会爱人的能力。如果你愿意等我，未来我去找你。”
仇阳吻上夏星的头发，闭着眼睛，听着夏星细语中的承诺，听着语句间浅露的情愫，听着一个独立灵魂追求真正成长的祈愿。
“我等你。”
仇阳抱着夏星，夏星抱着仇阳，在暖黄灯光无法触及的玄关处，无声地拥抱了很久，仿佛是告别，仿佛是祝福，仿佛明天就要别离，仿佛马上就是末日。
夏星正是第二天早上五点的飞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准备就这么悄悄地离开。夏星提前在教务处拿好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帮王然下定了决心，把小雏菊送给了仇阳，一切都安排妥当，夏星终于把视野缩小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早上夏星拖着行李箱悄悄地离开，把两封信交给了一楼的保安大爷，到了机场，坐上飞机，离开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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