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登山
远看山很小，其实也没有很小。
山前有溪，溪后有石，大片裸露着的岩石，植被并不茂盛，不至于找不到人。
是夜。
一面伞状的岩壁下有一棵歪脖树，树下栓着一匹红马，树后岩石的夹缝中有火光闪动着。
李丽馨正坐火堆前，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正用从背蒌上拆下来的树枝藤条编织着什么。
砂锅架在碳火上，正咕噜咕噜冒着白气。
商九将背蒌卸下，人也跟着躺在了地上。
“你要是再晚点来，锅都要被烧烂了。”李丽馨手上一缓，抬头看向商九说道。
商九这一整天背着一百多斤的背蒌，烈日下翻山越岭的，此时哪还有说话的力气？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就连天上的繁星都在不停地跳动着，双眼一闭，不多会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商九睁眼醒来，身上盖着张皮毯，正值雨季，山里湿度大，头发眉毛被露水打得微湿，摸上去凉凉的。
“天快要亮了，你看着点火，我去眯会。”
说完，李丽馨抱着张皮毯，辅在角落的平坦处躺了下去。
商九坐到火堆前，砂锅就放在火堆旁，在火光的映照下还带着点温热，揭开上面的木盖，肉香扑鼻。
连汤带肉一扫而空，饱腹的满足感让商九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不知又是多久，天空泛起了微白。
商九往火堆中添进去几根大块的木柴，而后走到溪水边，洗了把脸，最后整个人都躺在了清清凉凉的溪水中。
回去时，李丽馨已经起来，正给红马试装驮包。原先的背蒌被她拆开，编成两个扁平的提篮，提篮一面覆盖着一块皮毛，防止运动过程中刮伤马背，中间用两根皮绳连接着，分跨在马鞍后，底下同样有两根皮绳从马腹下连接固定，这样不仅牢靠，装卸起来也很方便。
商九先烧开了水，泡了两杯茶，再把几块肉干、些许调料放进锅里小煮一下。
二人吃过喝过，再次起程。
李丽馨驯马有术，今天的红马已经很上道了，行走平稳，快慢有度。
商九背着背蒌，远远缀在马后。虽然两个驮包分走了一些物品，但商九总感觉，相比从李丽馨居所出发时，非但没轻反而还更重了。
中午时商九来到约定的地点，李丽馨已先行吃过喝过，正躲在大树下一荫凉干燥处休憩着。
红马则被她用一根长长的皮绳固定在草地上，慢慢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待商九吃喝完，休息一阵。便又上路。
入夜之前，李丽馨依靠着红马的脚程寻找栖身之所，夜晚时二人则上下半夜轮值，防范着野兽的偷袭。
如此一连三天，商李二人所携带的肉干基本已经消耗殆尽。
为了不影响行进的速度，李丽馨主动肩负起了寻找食物的任务。所幸，狩猎采摘对于她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新鲜的肉食、美味的野菜，成为了商九每天最大的期待。
适应了负重而行的商九，行进速度有了显著的提升，一天快似一天，到得第七天时竟似与不负重时无异了。
一路历经过烈日、狂风、暴雨，共计耗时十天。二人终于来到了横断山脉的山脚下。
商九仰望着巍峨耸立的横断山脉，半山处云雾缭绕，云雾之上白雪皑皑，不由得心生敬畏，无怪数百里外依然清晰瞩目。
二人在山脚下休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二人开始向上攀爬。初时，山势较缓，李丽馨还能骑马行进，下午时就只能牵着马走了。
商九依旧背着那沉重的背蒌。依照李丽馨的要求，他得背到半山腰处，等到了雪地，才会抛掉多余的物品，只保留食物以及衣物。
入夜。
二人找了个山洞栖身。山上风大，可不比地面。吃喝完毕，李丽馨借着火光又把那两个驮篮拆开，重新又编织成了一个背蒌。
第二天，李丽馨解开了红马的缰绳，卸下马鞍，将它放归自然，后面的路它已经走不了了。
红马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站着没走。商九走了过去，抚摸着它那光滑的背脊。
“走吧，以后小心点，别再让人抓着了。”
说完，一掌拍在了它的屁股上。红马吃痛，撒开腿就跑，东一拐西一拐，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二人一人一个背蒌，继续向上攀登着。
山体愈发地陡峭起来，很多地方需要爬着才能上去，也因此，商九的双手被利石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也终于，在夜晚来临时攀爬到了既定的山腰。山腰处不少地方已能见雪白。
夜里。李丽馨找来几根木头，用匕首削成了脚板厚、略宽于脚掌、半身长的板鞋。到时可用皮绳绑在脚掌上，便于雪地行走。又找来了四根木棍当手杖，其中两根带着树杈呈“7”字状，可用于抓地攀爬。
背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烤熟烘干后的肉干，两个陶杯，以及皮衣分放两张皮毯上，包裹起来，到时候计划放地上用皮绳拖着前行。
另外，李丽馨还把一个被皮毛包裹成四方状的物事也放进了皮衣堆里，这方状物商九见过几次，一直跟李丽馨的衣服放一起，毕竟是她的私人物品，商九不会过问，更不会贸然打开。
二人忙完已是深夜，依旧的轮流守夜。
山洞外突然刮起了风，下起了雪。
次日清晨，起来一看，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二人套上了板鞋，拖起了皮包。
李丽馨又在两个皮包上绑上了一些木柴。以二人当前的速度，想要今天翻过峰顶绝无可能，二人至少还要在寸草不生的冰天雪地中过上一夜，届时可用于生火取暖。
商九初摆脱了沉重的背蒌，浑身轻松，虽然雪地上行走多有不便，但还是比昨天要快上不少。
然而随着攀爬高度的上升，空气愈发地稀薄，二人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行进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商九只觉脑袋里丝丝的胀痛，两眼开始发昏，恶心欲呕，手脚也越来越无力。
不得已，中途停下来休息了好几回。
临近傍晚时，风突然大了起来。二人急忙寻找着避风所，奈何四周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洞穴？最后二人只能躲进了两块岩石的夹缝中。
天愈晚风愈烈，最后还下起了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甚至到了几步外就不能视物的程度，火堆也已被狂风吹灭。
寒风如刀，冰冷刺骨。
二人刨来附近的积雪，在夹缝外筑起了一道雪壁，将夹缝封堵住，避免大风导致的快速失温，只在雪壁中间留下一个缺口用以换气，防止窒息。
二人穿上了所有衣服，裹上了皮毯，在又冷、又困、又累中睡了过去。
山前有溪，溪后有石，大片裸露着的岩石，植被并不茂盛，不至于找不到人。
是夜。
一面伞状的岩壁下有一棵歪脖树，树下栓着一匹红马，树后岩石的夹缝中有火光闪动着。
李丽馨正坐火堆前，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正用从背蒌上拆下来的树枝藤条编织着什么。
砂锅架在碳火上，正咕噜咕噜冒着白气。
商九将背蒌卸下，人也跟着躺在了地上。
“你要是再晚点来，锅都要被烧烂了。”李丽馨手上一缓，抬头看向商九说道。
商九这一整天背着一百多斤的背蒌，烈日下翻山越岭的，此时哪还有说话的力气？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就连天上的繁星都在不停地跳动着，双眼一闭，不多会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商九睁眼醒来，身上盖着张皮毯，正值雨季，山里湿度大，头发眉毛被露水打得微湿，摸上去凉凉的。
“天快要亮了，你看着点火，我去眯会。”
说完，李丽馨抱着张皮毯，辅在角落的平坦处躺了下去。
商九坐到火堆前，砂锅就放在火堆旁，在火光的映照下还带着点温热，揭开上面的木盖，肉香扑鼻。
连汤带肉一扫而空，饱腹的满足感让商九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不知又是多久，天空泛起了微白。
商九往火堆中添进去几根大块的木柴，而后走到溪水边，洗了把脸，最后整个人都躺在了清清凉凉的溪水中。
回去时，李丽馨已经起来，正给红马试装驮包。原先的背蒌被她拆开，编成两个扁平的提篮，提篮一面覆盖着一块皮毛，防止运动过程中刮伤马背，中间用两根皮绳连接着，分跨在马鞍后，底下同样有两根皮绳从马腹下连接固定，这样不仅牢靠，装卸起来也很方便。
商九先烧开了水，泡了两杯茶，再把几块肉干、些许调料放进锅里小煮一下。
二人吃过喝过，再次起程。
李丽馨驯马有术，今天的红马已经很上道了，行走平稳，快慢有度。
商九背着背蒌，远远缀在马后。虽然两个驮包分走了一些物品，但商九总感觉，相比从李丽馨居所出发时，非但没轻反而还更重了。
中午时商九来到约定的地点，李丽馨已先行吃过喝过，正躲在大树下一荫凉干燥处休憩着。
红马则被她用一根长长的皮绳固定在草地上，慢慢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待商九吃喝完，休息一阵。便又上路。
入夜之前，李丽馨依靠着红马的脚程寻找栖身之所，夜晚时二人则上下半夜轮值，防范着野兽的偷袭。
如此一连三天，商李二人所携带的肉干基本已经消耗殆尽。
为了不影响行进的速度，李丽馨主动肩负起了寻找食物的任务。所幸，狩猎采摘对于她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新鲜的肉食、美味的野菜，成为了商九每天最大的期待。
适应了负重而行的商九，行进速度有了显著的提升，一天快似一天，到得第七天时竟似与不负重时无异了。
一路历经过烈日、狂风、暴雨，共计耗时十天。二人终于来到了横断山脉的山脚下。
商九仰望着巍峨耸立的横断山脉，半山处云雾缭绕，云雾之上白雪皑皑，不由得心生敬畏，无怪数百里外依然清晰瞩目。
二人在山脚下休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二人开始向上攀爬。初时，山势较缓，李丽馨还能骑马行进，下午时就只能牵着马走了。
商九依旧背着那沉重的背蒌。依照李丽馨的要求，他得背到半山腰处，等到了雪地，才会抛掉多余的物品，只保留食物以及衣物。
入夜。
二人找了个山洞栖身。山上风大，可不比地面。吃喝完毕，李丽馨借着火光又把那两个驮篮拆开，重新又编织成了一个背蒌。
第二天，李丽馨解开了红马的缰绳，卸下马鞍，将它放归自然，后面的路它已经走不了了。
红马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站着没走。商九走了过去，抚摸着它那光滑的背脊。
“走吧，以后小心点，别再让人抓着了。”
说完，一掌拍在了它的屁股上。红马吃痛，撒开腿就跑，东一拐西一拐，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二人一人一个背蒌，继续向上攀登着。
山体愈发地陡峭起来，很多地方需要爬着才能上去，也因此，商九的双手被利石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也终于，在夜晚来临时攀爬到了既定的山腰。山腰处不少地方已能见雪白。
夜里。李丽馨找来几根木头，用匕首削成了脚板厚、略宽于脚掌、半身长的板鞋。到时可用皮绳绑在脚掌上，便于雪地行走。又找来了四根木棍当手杖，其中两根带着树杈呈“7”字状，可用于抓地攀爬。
背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烤熟烘干后的肉干，两个陶杯，以及皮衣分放两张皮毯上，包裹起来，到时候计划放地上用皮绳拖着前行。
另外，李丽馨还把一个被皮毛包裹成四方状的物事也放进了皮衣堆里，这方状物商九见过几次，一直跟李丽馨的衣服放一起，毕竟是她的私人物品，商九不会过问，更不会贸然打开。
二人忙完已是深夜，依旧的轮流守夜。
山洞外突然刮起了风，下起了雪。
次日清晨，起来一看，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二人套上了板鞋，拖起了皮包。
李丽馨又在两个皮包上绑上了一些木柴。以二人当前的速度，想要今天翻过峰顶绝无可能，二人至少还要在寸草不生的冰天雪地中过上一夜，届时可用于生火取暖。
商九初摆脱了沉重的背蒌，浑身轻松，虽然雪地上行走多有不便，但还是比昨天要快上不少。
然而随着攀爬高度的上升，空气愈发地稀薄，二人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行进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商九只觉脑袋里丝丝的胀痛，两眼开始发昏，恶心欲呕，手脚也越来越无力。
不得已，中途停下来休息了好几回。
临近傍晚时，风突然大了起来。二人急忙寻找着避风所，奈何四周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洞穴？最后二人只能躲进了两块岩石的夹缝中。
天愈晚风愈烈，最后还下起了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甚至到了几步外就不能视物的程度，火堆也已被狂风吹灭。
寒风如刀，冰冷刺骨。
二人刨来附近的积雪，在夹缝外筑起了一道雪壁，将夹缝封堵住，避免大风导致的快速失温，只在雪壁中间留下一个缺口用以换气，防止窒息。
二人穿上了所有衣服，裹上了皮毯，在又冷、又困、又累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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