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化
夏棠古国，一条通往胶海半岛的车马官道，杂草丛生，凹凸不平。快到成熟季节的黄黍和麦菽似是被人肆意踩踏过，病歪歪瘫倒一大片。烂麻布和破鞋子遗落在田间地头，把庄稼地变成了农村垃圾回收中转站。路边腐烂的马匹尸骨，苍蝇乱舞，榆杨树杈上稀稀拉拉挂着士兵的棉织土帽，垂着长长的缨子，冷不丁以为挂着一颗人头。
谈四正从密林深处东张西望着跑出来，陡见眼前萧杀悲凉的恐怖景象，心生寒意。
“我去，这简直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路一条！可这究竟是哪个村的地盘，村长也不说集资铺个柏油路啥的，仗打输了逃跑起来也方便点，瞧把我这300个大元买的健足旅游鞋给祸祸的……”
“驾！！！”
一匹毛色发亮的黑骏四蹄狂奔迎面而来，身后是一辆挂着暗花粗布帘子镶金嵌玉的四轮马车，转瞬间从谈四正身旁飞驰而过，一洼泥水哗地溅起。
谈四正急忙闪身，还是有几个黑泥点子撒在了他烟灰色的夹克上。
“嘿我说你们骑个马郊游这么嚣张，溅了我一身也不说赔个礼道个歉？”
谈四正心中生怒，语气却很温柔，似乎别人犯错都有人家的苦衷，一开口便给了对方“原谅你了”的感觉。
那马车行出十几米远，忽然停了下来。护卫调转马头，向马车帘子内耳语几句，折身回来看着谈四正。
“汝何许人，怎穿着如此诡怪？”
谈四正看着马上之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却是一身半盔半棉的兵甲行头。你们这是在拍电影，还是在玩角色扮演？咱不都是地球人吗，我这么正派的穿着你竟然拿“诡怪”二字评价！
“呵呵，要说诡怪，我怎么比得了小弟你啊，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玩这些cosplay的野外游戏吗？”
“嚓”的一声，寒光一闪，一把青铜宝剑就架到谈四正脖子上。
“休得胡言乱语！我家主公说了，速与我上马回京！”
谈四正前后看了看，荒郊野外的，难不成这些人扮做远古蛮夷沉浸式表演，拉上游客身临其境，然后趁机抢劫？算了，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了，想办法开遛吧！
“小弟不好意思哈，衣服脏就脏了，我回头自己洗一下就行，您别跟我较真儿……哎呦，你轻点，还真下手啊你！”
两人正牛头不对马嘴地纠缠，却见远处浩浩荡荡迎过来一列队伍，穿着打扮和持剑耍横的小子一般无二，旗号上是一个甲骨文“姬”字。
愣神之际，队伍就到了跟前。为首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停马拱手喊了一句：“父王在别宫住了三月之久，子咎思念甚深，盼着早日相见，特此前来迎接一程！”
却见马车窗帘的串珠哗啦一声，一个四五十岁戴着绛紫纶巾的虬髯男人探出头来，看着对面的少年，哼了一声。
“还是在府里好生照顾你的娘亲罢，莫要出来招惹大家不悦！”转头吩咐持剑男子：“还愣着做甚？我今日无意与其相见，赶紧带上这个古怪之人回府吧！”
子咎眼中隐忍着一丝恨意，朝持剑男子冷冷地说道：“申司徒，还请你多多劝谏于父王，且莫让他乐不思归，忘了自己一个皇兄的身份！”
申司徒夹在父子二人之间，未敢吭声，收起宝剑朝子咎拱手道别，转过身来，不等谈四正磨叽，一把抓住他的上臂将他提上了马。
谈四正四肢凌空被横放在马背上，鼻尖在马鬃撩拨下忍不住打了喷嚏。
只听“啪”的一声，脖子上的九珠项链不知何时松了扣绳，掉落在地，发出熠熠光辉。
那王爷眼前一亮：“那是何物，快拾起于我瞧瞧。”
谈四正心想坏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他人手里，否则遗祸无穷。却见申司徒已下马将项链捡起来交于了王爷。
那王爷见项链光芒四溢，看了谈四正一眼，吩咐道：“快将这位先生放下马来，好生礼遇！”
谈四正站稳脚跟，那王爷从头到脚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请问先生，此乃何物？从何而得？”
“实不相瞒，这是我从古董市场的地摊上弄的，听说是从一个刚刚车祸死掉的玩家手腕上薅下来的，晦气的很，我正打算将它找个地方埋了，难不成你喜欢？我给你说，这玩意儿保不定哪天会带来灭顶之灾……”谈四正心思乱转，信口胡诌，希望眼前这位主能放弃将项链占为己有的想法。
“少啰嗦，从此以后，此物归我家主公了！”申司徒吼叫道。
王爷出手制止：“申司徒切勿粗鲁！看先生这身装扮，设计新颖奇特，用料也极为罕见，必定是异国皇室子胄，本王有意结交，不如随我一起去京城游玩几日可好？”
谈四正看了看四周，车马喧嚣，战旗猎猎，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个相貌红润，骨骼奇伟，并不像信息大爆炸时代，人人躺平在家被短视频毒害之后，面黄肌瘦的夏棠帝国之人，反倒像文献记载中描述的远古时期那些粗枝大叶，不十分开化的人。
如此看来，这并不是什么cosplay真人秀！妈呀，该不会是……地球时光的某个历史角落吧？！看那迎风飘扬的“姬”姓王旗，对面这主儿莫不是历史课本上所说的夏棠古国下辖东海诸侯胶东国的王室，大皇兄姬庆？
我的天，这也太离谱了吧！
谈四正突然想起树林中醒来之后，耳旁响起的那个声音：“谈四正，请务必找到夏棠古国的无为大师和仁芸大夫两位尊圣，然后把两个手链交给他们。切记：时逢乱世，请务必贴身保管！莫要贪恋沿途美好，速去速回！”
看来我谈四正还真的出差了，一个2500年光程的远差！居然来到了古胶东国地界！
如此看来，那无为大师定是被夏棠帝国尊为千年道圣，以道法天然学说出名的李耳，而那仁芸大夫则是与李耳齐名的千年仁尊，以仁义礼智信论著出名的孔山人。
哇哦，能得见如此先贤大咖，真是三生有幸。可为何要让我谈四正来完成这个任务，我那公司堆了一大摊子活儿还没干呢……
只是这两位尊圣到底在哪里？
而这姬庆，却听说是个祸乱朝纲的阴险奸佞之徒，如今落入他手，会不会……
“先生！？”王爷看着谈四正。
谈四正身子哆嗦了一下：“抱歉姬王爷，是我走神了，今日与尊驾相见确实是一种缘份，只是我有要务在身，只怕没时间陪王爷。那个项链其实也不值几个钱，还是个不祥之物，要不先给我去处理掉，待日后再见，我一定奉送王爷一颗海洋之心，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亚美胡国的珠宝拍卖会上，惊爆万亿天价……”
周围的护卫盯着谈四正，目光由暖变冷，手在刀把上旋转摩擦。在他们眼里，只怕这个身穿涤纶夹克衫，聚酯纤维长裤，人造革绑带旅游鞋，满嘴胡诌的中年男人，一定是个身怀异能，万军从中取敌首级的末世怪物，外星来客！
气氛有些冷，谈四正环顾四周。
靠，一言不对你们就吹胡子瞪眼拔刀相向，看来这项链是肉包子打狗要不回来了。幸亏我做人低调不张扬，没把两个手链都戴在外面招摇，否则这任务还怎么完成！是不是完成不了我就无法回去？……不对，速去速回？……我是怎么速来的？又该如何速回？回哪里去？回我夏棠国康平城那个虽小却温暖的家吗？
晕！
拿这个字来形容谈四正此刻的心情绝对真实，因为下一秒，他就真的因为脑洞不够外加腹中饥馁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卧室里了。
谈四正从温软的卧榻上爬起来，看了看带着虎皮羊绒的褥子，摸了摸带着木质清香的床头，淡淡的丝竹之声伴和着蛙鸣飘进耳孔，月光映照在榻前的木桌上，上面摆放着未剃尽毛发的野味和散发着清香的谷酒……
还真是环保低碳的居家环境呢。
谈四正下得床来，正欲走到窗前查看月色，思念一回家乡，却见一个黑影唰地从窗前划过，紧接着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隆之音，声如犬嚎。
“啊！”一声尖厉的惊叫划破夜色。
顷刻间，庭院内外灯火通明。一阵刀枪碰撞的叮当声过后，申司徒带着兵士冲进了府第。
“禀报司徒，是姬莫！看伤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已经没气了。”
黑暗中，闻见一丝恐怖的气息。
“姬莫？不是让他服侍先生吗？怎会出现这种情况，莫不是先生想深夜逃离，将其置于死地？”
谈四正在屋内闻言，身子一颤。
我去，这都是什么神推断！看来这王府上下智商堪忧啊！不是说了吗，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我谈四正夏棠帝国远道而来的谦谦君子，如何能做得出这等凶残野蛮之事！
“尔等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先生拿下！”申司徒厉声吩咐道。
谈四正摸了摸身上的手链，想像这些人一定会对自己严刑逼供，到时候肯定会将这两件宝物搜查出来，于是四处查看有没有藏匿之地。慌乱之际，一个黑影从幔帐之中冲了出来。
“切勿出声，随我来！”
谈四正吓了一跳。这初来乍到，何曾认识一个多余的人！你，你谁呀？可转眼却想，人家好心好意，我却如此猜忌，岂不是对善意的亵渎？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跟着走吧！
谈四正跟着黑影在府苑内东拐西拐，转过几个游廊，走到一处安静所在。借着月光，他看了对方一眼。
却是个面相温柔的男子，眉宇清秀，鼻梁高挺，只是嘴角两边却长着几根长须，身手倒十分矫健，在前方探路似有辗转腾挪之功。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你我二人素昧平生，因何出手相救？”
“同是天涯沦落人！哦不是……好了，我就是想救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就喊我萧哮吧！”对方似有难言之隐，话说得吞吞吐吐。
谈四正没再多问。
“我想你还不知道那个姬莫是怎么回事吧？”萧哮说道，“他看见你那两串宝贝了！”
“原来如此，他是想大半夜去我房间偷偷地拿，结果……”
“拿？他这是去偷！……结果被咬死了，这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可他并没有得手，甚至连我的房间都还没踏进去半步！”
“啥意思，你同情他！”
“至少不能就这么判他死刑吧，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
“啧啧啧，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谈四正问道，突然想起什么，“只是我有两串宝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哮愣了几秒，“算了，我坦白吧，自打你进了王府，我就觉着你不是一般人，时刻关注着你。你若不是个有权有钱之人，想必那姬王爷也不会待你如上宾，安排你住上等客房！那个姬莫是个见利忘义之人，这点我早都知道，因此我就留了个心眼，果然，今天晚上就出事了！至于我为何盯上你，纯粹出于好奇，你别多想！那姬莫白天在你昏迷着的时候，服侍你上床休息，我在外面捅破窗纸看得一清二楚……”
“等等，你是说他服侍我上床……可我那两个宝贝是贴身放置在内裤兜里的……他竟然？我去，那姬莫，男的女的？”
萧哮似是无语般地摆了摆头：“你愿意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谈四正不假思索，突然看见萧哮诡异的眼神，急忙改口道：“女的，女的！”
“嗯，还算正常！行了，反正你现在是人物两全，只是现在逃了出来，下一步怎么打算？那申司徒可是个狠角色，要被他逮着没你的好！”
谈四正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那至尊二圣如今身在何方。这样毫无头绪的去找，只怕猴年马月去了。可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又能否信任？这么想着，他突然冒出一个令人胆寒的问题：“那个外面咬死姬莫的，不会是，是你吧！”
萧哮定定地看着谈四正，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
“你说呢？”
谈四正后脊发冷，却听萧哮突然大笑道：“当然不是了，你想啥呢老头！”
谈四正嘿嘿傻笑道：“那又会是谁呢，为何会咬人致死，而不是用什么利器兵刃？”
“这个我也很是疑惑，其实晚上一开始我并不在现场，听到那声凄惨的叫声我才冲出去，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听见那申司徒捉拿你的口令，于是就绕到后堂带你出来了。”
看来咬死姬莫的另有其人。可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其他什么动物？
谈四正从密林深处东张西望着跑出来，陡见眼前萧杀悲凉的恐怖景象，心生寒意。
“我去，这简直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路一条！可这究竟是哪个村的地盘，村长也不说集资铺个柏油路啥的，仗打输了逃跑起来也方便点，瞧把我这300个大元买的健足旅游鞋给祸祸的……”
“驾！！！”
一匹毛色发亮的黑骏四蹄狂奔迎面而来，身后是一辆挂着暗花粗布帘子镶金嵌玉的四轮马车，转瞬间从谈四正身旁飞驰而过，一洼泥水哗地溅起。
谈四正急忙闪身，还是有几个黑泥点子撒在了他烟灰色的夹克上。
“嘿我说你们骑个马郊游这么嚣张，溅了我一身也不说赔个礼道个歉？”
谈四正心中生怒，语气却很温柔，似乎别人犯错都有人家的苦衷，一开口便给了对方“原谅你了”的感觉。
那马车行出十几米远，忽然停了下来。护卫调转马头，向马车帘子内耳语几句，折身回来看着谈四正。
“汝何许人，怎穿着如此诡怪？”
谈四正看着马上之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却是一身半盔半棉的兵甲行头。你们这是在拍电影，还是在玩角色扮演？咱不都是地球人吗，我这么正派的穿着你竟然拿“诡怪”二字评价！
“呵呵，要说诡怪，我怎么比得了小弟你啊，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玩这些cosplay的野外游戏吗？”
“嚓”的一声，寒光一闪，一把青铜宝剑就架到谈四正脖子上。
“休得胡言乱语！我家主公说了，速与我上马回京！”
谈四正前后看了看，荒郊野外的，难不成这些人扮做远古蛮夷沉浸式表演，拉上游客身临其境，然后趁机抢劫？算了，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了，想办法开遛吧！
“小弟不好意思哈，衣服脏就脏了，我回头自己洗一下就行，您别跟我较真儿……哎呦，你轻点，还真下手啊你！”
两人正牛头不对马嘴地纠缠，却见远处浩浩荡荡迎过来一列队伍，穿着打扮和持剑耍横的小子一般无二，旗号上是一个甲骨文“姬”字。
愣神之际，队伍就到了跟前。为首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停马拱手喊了一句：“父王在别宫住了三月之久，子咎思念甚深，盼着早日相见，特此前来迎接一程！”
却见马车窗帘的串珠哗啦一声，一个四五十岁戴着绛紫纶巾的虬髯男人探出头来，看着对面的少年，哼了一声。
“还是在府里好生照顾你的娘亲罢，莫要出来招惹大家不悦！”转头吩咐持剑男子：“还愣着做甚？我今日无意与其相见，赶紧带上这个古怪之人回府吧！”
子咎眼中隐忍着一丝恨意，朝持剑男子冷冷地说道：“申司徒，还请你多多劝谏于父王，且莫让他乐不思归，忘了自己一个皇兄的身份！”
申司徒夹在父子二人之间，未敢吭声，收起宝剑朝子咎拱手道别，转过身来，不等谈四正磨叽，一把抓住他的上臂将他提上了马。
谈四正四肢凌空被横放在马背上，鼻尖在马鬃撩拨下忍不住打了喷嚏。
只听“啪”的一声，脖子上的九珠项链不知何时松了扣绳，掉落在地，发出熠熠光辉。
那王爷眼前一亮：“那是何物，快拾起于我瞧瞧。”
谈四正心想坏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他人手里，否则遗祸无穷。却见申司徒已下马将项链捡起来交于了王爷。
那王爷见项链光芒四溢，看了谈四正一眼，吩咐道：“快将这位先生放下马来，好生礼遇！”
谈四正站稳脚跟，那王爷从头到脚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请问先生，此乃何物？从何而得？”
“实不相瞒，这是我从古董市场的地摊上弄的，听说是从一个刚刚车祸死掉的玩家手腕上薅下来的，晦气的很，我正打算将它找个地方埋了，难不成你喜欢？我给你说，这玩意儿保不定哪天会带来灭顶之灾……”谈四正心思乱转，信口胡诌，希望眼前这位主能放弃将项链占为己有的想法。
“少啰嗦，从此以后，此物归我家主公了！”申司徒吼叫道。
王爷出手制止：“申司徒切勿粗鲁！看先生这身装扮，设计新颖奇特，用料也极为罕见，必定是异国皇室子胄，本王有意结交，不如随我一起去京城游玩几日可好？”
谈四正看了看四周，车马喧嚣，战旗猎猎，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个相貌红润，骨骼奇伟，并不像信息大爆炸时代，人人躺平在家被短视频毒害之后，面黄肌瘦的夏棠帝国之人，反倒像文献记载中描述的远古时期那些粗枝大叶，不十分开化的人。
如此看来，这并不是什么cosplay真人秀！妈呀，该不会是……地球时光的某个历史角落吧？！看那迎风飘扬的“姬”姓王旗，对面这主儿莫不是历史课本上所说的夏棠古国下辖东海诸侯胶东国的王室，大皇兄姬庆？
我的天，这也太离谱了吧！
谈四正突然想起树林中醒来之后，耳旁响起的那个声音：“谈四正，请务必找到夏棠古国的无为大师和仁芸大夫两位尊圣，然后把两个手链交给他们。切记：时逢乱世，请务必贴身保管！莫要贪恋沿途美好，速去速回！”
看来我谈四正还真的出差了，一个2500年光程的远差！居然来到了古胶东国地界！
如此看来，那无为大师定是被夏棠帝国尊为千年道圣，以道法天然学说出名的李耳，而那仁芸大夫则是与李耳齐名的千年仁尊，以仁义礼智信论著出名的孔山人。
哇哦，能得见如此先贤大咖，真是三生有幸。可为何要让我谈四正来完成这个任务，我那公司堆了一大摊子活儿还没干呢……
只是这两位尊圣到底在哪里？
而这姬庆，却听说是个祸乱朝纲的阴险奸佞之徒，如今落入他手，会不会……
“先生！？”王爷看着谈四正。
谈四正身子哆嗦了一下：“抱歉姬王爷，是我走神了，今日与尊驾相见确实是一种缘份，只是我有要务在身，只怕没时间陪王爷。那个项链其实也不值几个钱，还是个不祥之物，要不先给我去处理掉，待日后再见，我一定奉送王爷一颗海洋之心，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亚美胡国的珠宝拍卖会上，惊爆万亿天价……”
周围的护卫盯着谈四正，目光由暖变冷，手在刀把上旋转摩擦。在他们眼里，只怕这个身穿涤纶夹克衫，聚酯纤维长裤，人造革绑带旅游鞋，满嘴胡诌的中年男人，一定是个身怀异能，万军从中取敌首级的末世怪物，外星来客！
气氛有些冷，谈四正环顾四周。
靠，一言不对你们就吹胡子瞪眼拔刀相向，看来这项链是肉包子打狗要不回来了。幸亏我做人低调不张扬，没把两个手链都戴在外面招摇，否则这任务还怎么完成！是不是完成不了我就无法回去？……不对，速去速回？……我是怎么速来的？又该如何速回？回哪里去？回我夏棠国康平城那个虽小却温暖的家吗？
晕！
拿这个字来形容谈四正此刻的心情绝对真实，因为下一秒，他就真的因为脑洞不够外加腹中饥馁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卧室里了。
谈四正从温软的卧榻上爬起来，看了看带着虎皮羊绒的褥子，摸了摸带着木质清香的床头，淡淡的丝竹之声伴和着蛙鸣飘进耳孔，月光映照在榻前的木桌上，上面摆放着未剃尽毛发的野味和散发着清香的谷酒……
还真是环保低碳的居家环境呢。
谈四正下得床来，正欲走到窗前查看月色，思念一回家乡，却见一个黑影唰地从窗前划过，紧接着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隆之音，声如犬嚎。
“啊！”一声尖厉的惊叫划破夜色。
顷刻间，庭院内外灯火通明。一阵刀枪碰撞的叮当声过后，申司徒带着兵士冲进了府第。
“禀报司徒，是姬莫！看伤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已经没气了。”
黑暗中，闻见一丝恐怖的气息。
“姬莫？不是让他服侍先生吗？怎会出现这种情况，莫不是先生想深夜逃离，将其置于死地？”
谈四正在屋内闻言，身子一颤。
我去，这都是什么神推断！看来这王府上下智商堪忧啊！不是说了吗，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我谈四正夏棠帝国远道而来的谦谦君子，如何能做得出这等凶残野蛮之事！
“尔等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先生拿下！”申司徒厉声吩咐道。
谈四正摸了摸身上的手链，想像这些人一定会对自己严刑逼供，到时候肯定会将这两件宝物搜查出来，于是四处查看有没有藏匿之地。慌乱之际，一个黑影从幔帐之中冲了出来。
“切勿出声，随我来！”
谈四正吓了一跳。这初来乍到，何曾认识一个多余的人！你，你谁呀？可转眼却想，人家好心好意，我却如此猜忌，岂不是对善意的亵渎？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跟着走吧！
谈四正跟着黑影在府苑内东拐西拐，转过几个游廊，走到一处安静所在。借着月光，他看了对方一眼。
却是个面相温柔的男子，眉宇清秀，鼻梁高挺，只是嘴角两边却长着几根长须，身手倒十分矫健，在前方探路似有辗转腾挪之功。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你我二人素昧平生，因何出手相救？”
“同是天涯沦落人！哦不是……好了，我就是想救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就喊我萧哮吧！”对方似有难言之隐，话说得吞吞吐吐。
谈四正没再多问。
“我想你还不知道那个姬莫是怎么回事吧？”萧哮说道，“他看见你那两串宝贝了！”
“原来如此，他是想大半夜去我房间偷偷地拿，结果……”
“拿？他这是去偷！……结果被咬死了，这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可他并没有得手，甚至连我的房间都还没踏进去半步！”
“啥意思，你同情他！”
“至少不能就这么判他死刑吧，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
“啧啧啧，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谈四正问道，突然想起什么，“只是我有两串宝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哮愣了几秒，“算了，我坦白吧，自打你进了王府，我就觉着你不是一般人，时刻关注着你。你若不是个有权有钱之人，想必那姬王爷也不会待你如上宾，安排你住上等客房！那个姬莫是个见利忘义之人，这点我早都知道，因此我就留了个心眼，果然，今天晚上就出事了！至于我为何盯上你，纯粹出于好奇，你别多想！那姬莫白天在你昏迷着的时候，服侍你上床休息，我在外面捅破窗纸看得一清二楚……”
“等等，你是说他服侍我上床……可我那两个宝贝是贴身放置在内裤兜里的……他竟然？我去，那姬莫，男的女的？”
萧哮似是无语般地摆了摆头：“你愿意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谈四正不假思索，突然看见萧哮诡异的眼神，急忙改口道：“女的，女的！”
“嗯，还算正常！行了，反正你现在是人物两全，只是现在逃了出来，下一步怎么打算？那申司徒可是个狠角色，要被他逮着没你的好！”
谈四正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那至尊二圣如今身在何方。这样毫无头绪的去找，只怕猴年马月去了。可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又能否信任？这么想着，他突然冒出一个令人胆寒的问题：“那个外面咬死姬莫的，不会是，是你吧！”
萧哮定定地看着谈四正，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
“你说呢？”
谈四正后脊发冷，却听萧哮突然大笑道：“当然不是了，你想啥呢老头！”
谈四正嘿嘿傻笑道：“那又会是谁呢，为何会咬人致死，而不是用什么利器兵刃？”
“这个我也很是疑惑，其实晚上一开始我并不在现场，听到那声凄惨的叫声我才冲出去，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听见那申司徒捉拿你的口令，于是就绕到后堂带你出来了。”
看来咬死姬莫的另有其人。可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其他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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