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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逾越

    风舒残云现挽月,心醉冉,若迷雾,倩影孤行凝霜路。

    愁女怀春,眉目瞭俏,一腔相思苦。

    待嫁云英出闺阁,恨叹郎君总迟暮,荒凉春梦今朝醒。翘首垂泪,与君话别,从此归陌路。

    深秋之夜。

    盛华兰三更而出,四更未归。

    小丫鬟整夜难眠,几近五更之时,方才见到小姐的身影。

    只是那神态,却让她不由疑惑,步履轻颤,眉宇间却似痛似苦似乐似满足,极度复杂。

    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小丫鬟连忙扶着盛华兰进房,鼻息间却似乎闻到一丝异样,正在疑惑之际。

    便听盛华兰道:“你且休息去吧,我自己更衣。担忧了一夜,你也累了!”

    说罢,她便推开了小丫鬟的手,迈步床前。随意的,将床上的嫁衣卷到一边后,便坐了下去。

    小丫鬟不解,还是担心,道:“小姐……”

    却见华兰轻皱眉头,眉色警示。

    当即,心中滔天巨浪的小丫鬟便是离去。

    而她却悄悄的拿出一方绣帕,眼神陶醉嘴角上扬,很是羞愧的看了一眼后,又不由的失神起来。

    只见那羞帕上梅花点点,甚是鲜艳,只是这梅花却不是绣的,也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这一夜所造就的。

    她食言了,终究情不能己,终究是做了败坏门风之事。

    隔壁李府,书房。

    十三躺在床上,一脸的懊悔,心中更是暗骂自己无耻之徒,怎么就这么毁了一个女儿家的名节?

    虽然,她是自愿的。

    这让十三心思很乱,一时间更是难以入眠。

    只待天色大亮,隔壁盛府已经开始人声鼎沸,他不自禁的便是心口一痛。

    终于发现,风流有时和潇洒无关,吃掉的终会在胸前划过,以至于在心头留下印记。

    “吱呀!”

    房门打开,素娘款款走来,很是奇怪道:“郎君,你昨夜怎么睡在这里?奴家还以为你在晏娘房里。”

    她今日是一身煞是好看的紫色装扮,显然是为了隔壁喜事特意打扮的。

    可此时落在十三眼中,却让他觉得甚是碍眼。

    烦躁之下,便道:“把这一身换了,隔壁的喜事,你穿这么艳做甚?莫要做喧宾夺主的蠢事!”

    “是啊!”

    素娘如梦方醒,毫无察觉的十三语气的不耐,反娇憨的一笑。

    道:“还是郎君考虑的周全,今日是华兰妹妹的大喜日子,断不能抢了她的风头。”

    但想起十三平日里的情趣后,又不禁一挺胸脯,调笑道:“总感觉最近胖了。郎君,你来帮我挑一件合适的衣服吧!”

    十三此时哪里有这样的兴趣,不禁的皱了下眉头,摆了摆手,道:“自己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说罢,便是身子一翻,假寐起来。

    素娘见况不自禁的撅了下嘴,还以为是郎君公务劳累,不过今日是休沐日,便不再打扰!

    过午时分,换了一身素色打扮的素娘再次临门,道:“郎君,我们该去盛府了!奴家……额?”

    她惊讶的发现,十三却不在书房。却也没有多想,随即便让家仆抬上贺礼,向盛府而去。

    盛府,大小姐闺房。

    盛华兰一身嫁衣,神色疏落的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她。

    此时只显得是端庄秀丽,艳丽无双,但若是收起那眉目间的哀色,便更美好了。

    小丫鬟立在一旁,眼神却无一丝羡慕,而是一阵的为主忧伤。

    道:“小姐,大喜的日子,还是笑一笑吧,不然不吉利。”

    盛华兰点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到外间等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丫头应声而去。

    盛华兰也回转脸颊,看着满头的金钗玉簪,她只觉得不堪重负。

    特别是那让她很不喜欢的妇人头式,总让她心里一阵阵刺痛。

    就在刚才,老祖母已经为她梳过头了。

    而外面,忠勤伯府的大公子也已带着聘礼到了门上,这代弟迎亲虽让盛府大娘子王氏心里不舒服,但却在盛纮的劝解下,只能压下。

    可现在,就在前厅之上。

    盛府三公子盛长枫,正在和忠勤伯府袁家大公子带来的,一位少年赌斗投壶。

    赌注就是袁家已经交接给盛家的那些聘礼。

    结果很不妙,盛长枫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几乎已将聘礼输光。

    这让盛府后院顿时乱成一团,一切都是那么的杂乱无序。

    大娘子王氏脾气火爆,当即便要找袁大公子质问,却又被盛纮拦下。

    毕竟木已成舟,若是此时闹将起来,丢的反而是盛家的脸面。

    盛华兰虽然足不出户,但有小丫鬟的代为传话,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可却无动于衷。

    她心里明白,盛家的脸面已经被自己丢了。现在外间的乱,和她做下的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心中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

    悔的是,没有早日看透自己内心,与“兄长”只有这一夕之欢。

    恨的是,没有勇气和父母早言退婚,与“兄长”只能一夕之欢。

    这时——

    她只听外间“咕隆”一声,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一袭白衣也映在了她的铜镜之上。

    瞬时间,她又惊又喜,心里咚咚直跳,感觉那颗心哪,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兄长!”

    华兰唤罢便要起身,却被十三按住香肩。

    “别动!”

    十三说着,便轻轻的蹲了下来,眼神刚好和坐着的华兰眼神平视。

    这金风玉露一瞬间,双方都有些难以自持。

    “华妹,你真的决定了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带着你远走天涯!”

    闻听此言,华兰的泪水瞬间绷不住了,一滴清泪直接从眼角滑过,弄花了那一脸的新娘妆。

    强忍着不愿,她扭头错过了那双炙热的眼神。

    决然道:“兄长,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盛家今日如此大的场面。

    我若是同你私奔,家族都会跟着蒙羞!我终是盛家长女,不能如此自私!”

    十三瞬间失神,眼中痛苦难言,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只能强忍冲动转身。

    华兰的一只玉手却拉住了他衣襟。

    十三惊喜回头,道:“华妹,你想通了?”

    只见华兰站了起来,却依旧摇头,眼神很亮却很哀落。

    十三再次失落。

    华兰却笑了,她张开双臂,向他展示着一身的嫁衣。

    道:“兄长,我穿起这身嫁衣漂亮吗?”

    十三点头,看着她动人的身影,靓丽的华服,深情道:“今日,没有比你更漂亮的新娘!”

    华兰依旧笑着,可眼泪再次崩涌,颤声道:“这件嫁衣,是我自己做的,原没想过什么,人生大事本就应父母做主。

    所以,从和袁家定亲那天起,我便开始做它,与其他女儿家一样,为它绣上鸳鸯,为它勾上云边,注满了对未来的渴盼。

    可是,就在它完成的那天,我却遇见了兄长。

    这嫁衣从那天开始,便让我觉得碍眼,我恨我为什么早早定亲,我恨我为何是盛家长女。

    更恨我为何这么晚遇见兄长!”

    听到此间,十三也是心道悲然,痛彻心扉,可这就是这时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与天地一样,无法违背的天理。

    你情我愿的爱情,原就是奢侈的渴盼。

    这时,华兰动了,她将身子贴在十三的身上,已经顾不上了体统,顾不上廉耻。

    道:“兄长,再爱我一次吧!让我这件,我用尽心血,做了数年的嫁衣,不再是我的心中碍物。”

    十三一时泪目,低头吻上了那枚朱唇。

    良久,小丫鬟悠悠醒来,按了按依旧酸楚不已的后颈,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里屋内那异常的声响,当即就要高喝,却又听到自家小姐那动情的呓语,一时间呆住了。

    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那么端庄,那么矜持的大小姐,竟然敢如此大胆。

    新婚之日,在闺房和情郎约会。

    立时,她便出了房间,眼神戒备的为大小姐守着。

    可听着那压也压不住的羞人声响,她心中慌乱的同时,也是不禁猜想:“这情一字,真的就这么让人着迷?大小姐啊,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良久,就在小丫鬟几乎要挺不住的时候,里间的声音停了。

    一阵稀稀索索的声音后,华兰唤她的声音响起。

    小丫鬟连忙进入,只见华兰已经穿戴整齐,正端庄的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认真的补着妆。

    小丫鬟狐疑的打量着闺房。

    便听华兰道:“你都看见了吧?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你服侍我多年,彼此情同姐妹。

    从你刚才看门的举动,我也相信你不会胡说,但我也不敢放心。

    这样吧,等我嫁到汴梁后,我会给你一笔钱放你离府,你回家嫁人过安生日子吧!

    可丑话说在前面,好日子我给你了,舌根子也给我咬紧了。

    刚才那人的身份你也知道,江湖豪客出身,杀个人再简单不过的了。”

    小丫鬟瞬时扑通跪地,一时间五味杂陈,这大户的后宅呆的久了,自然也知道此事的厉害。

    而且,她确实和华兰主仆情深。

    乍听着让她离去的话语,一时间便是慌乱起来,甚至留下了难舍的泪水。

    忙磕头道:“小姐,你是了解奴婢的。小姐这事,奴婢这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可是小姐,奴婢舍不得你啊!

    奴婢打小就进了盛府,是小姐看我年小,收我到了身边,对我如同亲人一样好,全府上下谁不羡慕我跟了个好主子!

    保守秘密没问题,可让奴婢离开小姐,我做不到啊!”

    华兰向脸上扑粉的手停住了,一时间也是默然,她何尝又舍得小丫鬟。

    不禁长叹口气,道:“你先起来吧,不想走就不走,我们做一辈子的主仆、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