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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鳞泷师伯

    一轮弯月上升到夜空之中,从隐秘在迷雾山林的小木屋烟囱中,徐徐升起烧柴的淡白色炊烟,满是灰尘和污渍。

    立花恭一郎和鳞泷左次郎围着主屋的火炉,火炉中的火光照耀到他们的脸上。

    鳞泷左次郎拿起一根柴火丢进火炉中,火光一闪,他佩戴的红色天狗面具在火光中显得更加鲜艳。

    而置放在火炉上的小铁锅里,还煮着一锅香喷喷的南瓜粥。

    “哦呀,鳞泷先生你这么一说,那我得称呼你一声师伯,才行啊。”

    恭一郎以前听母亲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就当一个故事听,没有过多的深究。

    这恐怕就是他父亲无故消失的真相吧,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师伯,我的父亲,真的是你亲自培育出来的鬼杀队弟子吗?”

    在他十岁的时候,那一晚风大雪厚,他的母亲裹着一件宽大的棉衣,把身体曲线都遮挡起来,怀里还抱着一盒密封的小木箱,说什么都不让自己碰。

    尽管母亲没有给他解释小木箱的来由,但从匿名的好心人给他家邮寄充足的生活费这一点来看,他就推测自己那没心没肺的父亲,八成是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壮烈牺牲了。

    母亲到生病前的那一刻,都未曾动过改嫁的心思,他自然就排除母亲有了第三者的可能性。

    “是的,尽管过去那么久,我还是能记住你父亲的名字,立花觉。”

    鳞泷左次郎的嗓音此刻变得温和清朗,并没有之前的强势低沉。

    “那师伯,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恭一郎表情严肃地问。

    “他在一次剿灭群鬼的行动中,为了掩护同伴,自愿留下断后牺牲的。”

    鳞泷左次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立花恭一郎,后者得知自己父亲牺牲的消息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悲痛欲绝,而是无可奈何的释怀叹息。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他是醉酒时一不留神,一脚摔到悬崖峭壁的下面,找不到尸骨。毕竟这么窝囊的死法,实在是不符合他的风格。”

    鳞泷左次郎转身拿起水壶,一边沏水,一边缓缓地问道。

    “确实,他那性子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的样子,没有现在的你稳重。还说过‘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躺在病榻上喝苦药’的浑话。”

    鳞泷左次郎微微低下头,“但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他,用剑天赋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也是为数不多从藤袭山的考核中活下来的人。”

    鳞泷左次郎的手很稳,他放下水壶,稳稳地递给立花恭一郎,水也没有丝毫洒出来的迹象。

    “只有他和真菰在那次考核中活了下来,在那之前,我亲自送走的弟子们,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恭一郎放下手中的水杯,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请师伯节哀。”

    在天狗面具的遮掩下,恭一郎看不见老人的抿嘴,“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人,都做好了赴死的觉悟,我真心佩服他们的勇气。不像我,还畏手畏脚的。”

    鳞泷左次郎默然了一会儿,抬头望向恭一郎,问道,“难道,你也想加入鬼杀队,参与灭鬼的行动当中吗?”

    说实话,他更想徒弟的儿子一边照顾病人,一边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毕竟,参与灭鬼行动的死亡率出奇的高,他不想自己徒弟的儿子白白丢了性命。

    这也算是他的私心吧。

    而立花恭一郎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实不相瞒,师伯。恭一郎我有那颗心,可没有那颗胆子啊。”

    鳞泷左次郎先是皱了眉头,然后松开眉头,平静地问恭一郎,“为了照顾久卧病榻的母亲吗。”

    立花恭一郎笑了笑,“现在是这样。之前更多的,是怕死。我可以为了家人,牺牲自己的性命,但并不代表我不惜命。我也亲眼目睹过恶鬼吃人的场景,但我丢下他们跑了,一个人逃了出来。”

    “……”

    见鳞泷左次郎没有回复,恭一郎低头看了一会儿地板上的水杯,才下定决心地说,“为了赎罪,为了复仇,不管为了什么,在我母亲病情好转后,我想加入鬼杀队,我想拜入你的门下成为鬼杀队成员,师伯。”

    听到立花恭一郎的答复,鳞泷左次郎目不转睛地审视他,整个人凌厉了许多。

    “你做好觉悟了吗?即使是冒着被你母亲骂不肖子孙的风险,也要一心加入鬼杀队吗?”

    立花恭一郎拿起水杯,将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后,再缓缓放下,朝着老人微微地扬起一丝唇角,整个人莫名多了几分坚定的气质。

    “不会的,我的妈妈,虽然时不时会责骂我的爸爸没有出息,但是她一直将我的爸爸视为骄傲,还要我以此作为榜样,不要丢了我们立花家的脸。”

    鳞泷左次郎摇了摇头,“太天真了,恭一郎。你真以为灭鬼行动是一场好玩的过家家吗?只为贪图高昂的薪水,却没有毅力和觉悟的家伙,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立花恭一郎倒是一脸的平静,他在鳞泷左次郎的注视下,直视着这位救过自己性命的老人。

    “经过今晚的事情,我想好了,师伯。我不想更多的人跟我一样,在晚上担惊受怕得睡不着觉,也不再有侥幸心理,想着自己万一没有遇到鬼呢?更何况,他们杀了我的父亲,我更应该向他们复仇,鬼杀队之中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对吧?”

    鳞泷左次郎默默地又给火炉添加几根柴火,火苗迅速在柴火上跳起舞来,随着火苗的不断升腾,柴火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为父复仇……等你母亲病情好转再说吧,她只有你了。”

    “是,师伯。对了,你能把那帮的小刀递给我吗?”

    “削草药吗,给。”

    立花恭一郎要伸手接过鳞泷左次郎递过来的小刀时,他的眼睛先是快速地瞥了眼前面的大门,然后自然地回正位置,接过小刀。

    “鳞泷师父,菜做好了!”

    “你等等我啊,锖兔!”

    立花恭一郎将小刀放在一旁,坐起身来,便下了榻榻米穿上草鞋,伸手打开门,正好撞见两个孩子正合力端着盛满荤素的大锅。

    “啊!”

    见到突然打开木门的立花恭一郎,锖兔只是微微一愣,而那个被称作“义勇”的黑发少年则是被吓得喊了一声。

    立花恭一郎微微一笑,伸出自己长茧的大手,自然地从他们手中接过大锅。

    “让我来吧,你们先去厨房那,拿来碗筷吧。”

    义勇讪讪地朝立花恭一郎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客人先生。锖兔,那你先进去吧,我去拿碗筷。”

    “……好。”

    回应义勇的话后,锖兔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头注视立花恭一郎的脸。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立花恭一郎疑惑地歪着头,保持微笑地问道。

    “没有。”

    锖兔抿着嘴,斟酌着字眼,惭愧道,“刚才是我唐突了,客人先生,十分抱歉,我……”

    “先进屋吧……”

    立花恭一郎微笑着打断了锖兔的话,他转过身,与取下铁锅的鳞泷左次郎一起配合,将盛满香气的火锅悬挂在火炉的上方。

    “毕竟那是一场误会,不是吗?今天可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师弟。”

    【师弟】二字,把锖兔的思绪都给整乱了。

    “……师兄?”

    可他没有佩戴鳞泷师父亲手制作的面具啊?

    而立花恭一郎则是从榻榻米上拿起那把小刀,走到锖兔的面前,一手握在刀面上,将刀柄递到锖兔的面前。

    “其实我对你之前说的【男子汉言论】很在意,不如我们打个赌吧,锖兔师弟——用这把小刀将我左手的小拇指切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