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侦探
自从在深海听到了那一段对话之后，我便有点疑神疑鬼。常悦或许的确是在看我，但那应该只是建立在亲密关系上的普通关注而已。我认为我的脑袋是出了问题的，由于认知障碍而忘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是常理之中。
就如诸多的灵异事件和都市传说一样，我的事情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街区封闭了足足一个星期，等到雨季悄然来临。我和常悦倒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虽然有时还会掉入深海。
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常悦脸上的忧郁和憔悴加速褪去。到了最后，我们都总是笑着，完全看不出她是个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女人。
到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常悦只是对陈光说想要见我一面，却从来没有请求我去搜证。然而，若不是陈光那家伙如此卑鄙，也不会有我们的今日。对陈光的愤恨也因此瞬间化成了笑声，萦绕在了房间之内。
听说那个华侨已经被找到，而且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病症。眼看着要解封的消息不胫而走，我和常悦都不禁有些低落。我显然是不想踏足那个社会，常悦甚至说：“要是这里永远封闭起来就好了。”
“有这么不想去工作吗？”我说着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笑而不语，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胸口上。谁料就在解封的第二天，常悦竟然不辞而别了。
在这么多天里，我只听她说过一个孤儿院的姐妹。说是这个姐妹在高中的时候就得到一个外国老先生的资助，现在在外国念博士。她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因为我从没听到过她的手机铃响，仿佛那并不存在一般。
无论我怎么拼命打她的电话，换来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
被小莉甩的时候，我尚能用愤怒来掩盖失落，怒骂对方是个庸俗的拜金女。可是现在，我能理解常悦，但这种理解却让我觉得十分难受。
坐在常悦平时用来洗衣服的那张凳子上，我打算用一整包烟来自我了断。可刚抽了两根，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常悦，慌忙拿起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尽管有点失望，但我还是接通了。
电话对面是一个男人，他说：“喂，老哥。听说你那里封锁了，可是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了。”
听这人说话，似乎很了解我的近况，貌似不是电话诈骗。我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反而问：“是谁？连礼貌用语都不会说？”
“是我啊，阿灿。”
这家伙就是看守所里的那个阿灿，火鸦的小弟。我们年龄相仿，在里面的时候关系不坏。我调侃他道：“苍天没眼，竟然把你这家伙给放出来了。”
“老天可是在你被放的那天就瞎了。”他反戈一击道。
“应该是在我被抓的那天瞎的。”
“好了，好了。”他笑着说，“听说你们那里又解封了，来喝口酒怎么样？”
“你知道得真多。要请我喝酒，你这混小子消费得起吗？”我笑着说。
“到我公司来呀。”
“我去，竟然有公司肯收你？”我诧异地说。
“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刚失恋，天不怕地不怕，即便不喜欢喝酒但还想找个人陪陪。于是，我按照阿灿的指示，去到了他的公司。
到那里时已经是薄暮时分。他的公司也不是在什么商业中心，甚至比起陈光的律所还要破旧，是一个破落商厦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外面挂了一个有点发黄的白色招牌，用隶书写着“明灿商贸”，显然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这让我知道了这阿灿竟然就是这公司的老板，即便这公司只有他一个人。
阿灿此人其貌不扬，但穿起西服来还有模有样。他将我迎进了只有董事长的公司，让我在一张茶几旁坐下。他走进小小的茶水间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冰箱，一个微波炉，还有一张折叠床。
啤酒放在了茶几上，微波炉“叮”地响了一下，吐出了些鸡爪、鸭脖之类的小吃。我们坐了下来，碰了一下杯子后我便问：“你这破公司是干什么的？”
“哦，私家侦探。”阿灿说，“还算有点本事吧？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那为什么叫商贸？”
“在我们这里，私家侦探就是违法的玩意，哪能这么张扬？”阿灿煞有介事地说。
“哈，那还是把你抓去枪毙比较好。”我说，“那，火鸦也是行内人？”
“不，我们是在里头认识的。很巧，两次都遇见他了。”
“那你可真是个作恶多端的家伙。”
“嘿，我不过是查查婚外情，混口饭吃而已。”他说，“不过，听说你最近有点事情想要查。”
这家伙露出真面目了，我笑着问：“可是我的律师让你找我的？”
“果然是我的客户，真英明。陈律师啊，可也算是个江湖人物。”他一脸献媚地说。
“这都让我说中了？滚吧，我可请不起你。”
“别这么说，友情价如何？”阿灿死皮赖脸地说。
“考虑考虑吧。”
阿灿也没有逼我，倒是一边喝酒一边说他那些夸大其词的办案经历。听他说了不少，我要是不说一些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的我有点心灰意冷，说话变得口无遮拦，竟然借着酒意顺口就将我最近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甚至连我没对其他人提起的3179和天琴小姐的对话都说了出来。
“啊，你是为此进了两次医院，我记得。”阿灿说，“可是，你还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能理解为是外界的声音传入你的梦中吗？”
“我的房间当时没别人，外面的噪声也应该没有那么清晰可辩。”
“嗯……那个女医生是很可疑。只是她的表现也并不是无法解释，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先入为主。或许，我该帮你去调查一下她。不过，你说你是因为掉进了深海才会险被定罪的？那也就是说深海是一个禁忌，而你踏入了那个地方。帮你脱罪的那个家伙，有可能是了解内情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不不不，或许那只是一个白衣骑士，两者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他皱着眉头说。
“所以我想找到那个帮我的人，以了解情况。”
“等等……”阿灿的神色有点沉重。他迟疑了一下，问：“如果被你发现了那个人其实是个神，那你能承受后果吗？”
“神？”
“你不觉得这像是神话故事吗？天琴小姐，猎户先生，这都好像是神话人物。”酒意上脸的阿灿说。
“呃……科幻也是这么写的吧。”
“那实质都是神话。嗯……比如说在我们这个世界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在监视我们。那不管他们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神。以星座为名的都是高级的，低级的只能用数字编号，就像是犯人。”
阿灿的假设头头是道，仅仅看他们能将声音传给深海中的我，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沉默了。或许，我要追查的事情背后是烈焰冲天的炼狱。谁料，阿灿却颤抖着说：“这或许只是美帝玩的一些把戏，或许是外星人。只是无论是那一个，都能让追查的人感到心潮澎湃。”
这家伙是想着借这事情背后的真相来扬名立万，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可惜，他没准到头来只查到了我其实是个神经病而已。
就如诸多的灵异事件和都市传说一样，我的事情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街区封闭了足足一个星期，等到雨季悄然来临。我和常悦倒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虽然有时还会掉入深海。
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常悦脸上的忧郁和憔悴加速褪去。到了最后，我们都总是笑着，完全看不出她是个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女人。
到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常悦只是对陈光说想要见我一面，却从来没有请求我去搜证。然而，若不是陈光那家伙如此卑鄙，也不会有我们的今日。对陈光的愤恨也因此瞬间化成了笑声，萦绕在了房间之内。
听说那个华侨已经被找到，而且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病症。眼看着要解封的消息不胫而走，我和常悦都不禁有些低落。我显然是不想踏足那个社会，常悦甚至说：“要是这里永远封闭起来就好了。”
“有这么不想去工作吗？”我说着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笑而不语，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胸口上。谁料就在解封的第二天，常悦竟然不辞而别了。
在这么多天里，我只听她说过一个孤儿院的姐妹。说是这个姐妹在高中的时候就得到一个外国老先生的资助，现在在外国念博士。她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因为我从没听到过她的手机铃响，仿佛那并不存在一般。
无论我怎么拼命打她的电话，换来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
被小莉甩的时候，我尚能用愤怒来掩盖失落，怒骂对方是个庸俗的拜金女。可是现在，我能理解常悦，但这种理解却让我觉得十分难受。
坐在常悦平时用来洗衣服的那张凳子上，我打算用一整包烟来自我了断。可刚抽了两根，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常悦，慌忙拿起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尽管有点失望，但我还是接通了。
电话对面是一个男人，他说：“喂，老哥。听说你那里封锁了，可是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了。”
听这人说话，似乎很了解我的近况，貌似不是电话诈骗。我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反而问：“是谁？连礼貌用语都不会说？”
“是我啊，阿灿。”
这家伙就是看守所里的那个阿灿，火鸦的小弟。我们年龄相仿，在里面的时候关系不坏。我调侃他道：“苍天没眼，竟然把你这家伙给放出来了。”
“老天可是在你被放的那天就瞎了。”他反戈一击道。
“应该是在我被抓的那天瞎的。”
“好了，好了。”他笑着说，“听说你们那里又解封了，来喝口酒怎么样？”
“你知道得真多。要请我喝酒，你这混小子消费得起吗？”我笑着说。
“到我公司来呀。”
“我去，竟然有公司肯收你？”我诧异地说。
“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刚失恋，天不怕地不怕，即便不喜欢喝酒但还想找个人陪陪。于是，我按照阿灿的指示，去到了他的公司。
到那里时已经是薄暮时分。他的公司也不是在什么商业中心，甚至比起陈光的律所还要破旧，是一个破落商厦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外面挂了一个有点发黄的白色招牌，用隶书写着“明灿商贸”，显然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这让我知道了这阿灿竟然就是这公司的老板，即便这公司只有他一个人。
阿灿此人其貌不扬，但穿起西服来还有模有样。他将我迎进了只有董事长的公司，让我在一张茶几旁坐下。他走进小小的茶水间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冰箱，一个微波炉，还有一张折叠床。
啤酒放在了茶几上，微波炉“叮”地响了一下，吐出了些鸡爪、鸭脖之类的小吃。我们坐了下来，碰了一下杯子后我便问：“你这破公司是干什么的？”
“哦，私家侦探。”阿灿说，“还算有点本事吧？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那为什么叫商贸？”
“在我们这里，私家侦探就是违法的玩意，哪能这么张扬？”阿灿煞有介事地说。
“哈，那还是把你抓去枪毙比较好。”我说，“那，火鸦也是行内人？”
“不，我们是在里头认识的。很巧，两次都遇见他了。”
“那你可真是个作恶多端的家伙。”
“嘿，我不过是查查婚外情，混口饭吃而已。”他说，“不过，听说你最近有点事情想要查。”
这家伙露出真面目了，我笑着问：“可是我的律师让你找我的？”
“果然是我的客户，真英明。陈律师啊，可也算是个江湖人物。”他一脸献媚地说。
“这都让我说中了？滚吧，我可请不起你。”
“别这么说，友情价如何？”阿灿死皮赖脸地说。
“考虑考虑吧。”
阿灿也没有逼我，倒是一边喝酒一边说他那些夸大其词的办案经历。听他说了不少，我要是不说一些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的我有点心灰意冷，说话变得口无遮拦，竟然借着酒意顺口就将我最近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甚至连我没对其他人提起的3179和天琴小姐的对话都说了出来。
“啊，你是为此进了两次医院，我记得。”阿灿说，“可是，你还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能理解为是外界的声音传入你的梦中吗？”
“我的房间当时没别人，外面的噪声也应该没有那么清晰可辩。”
“嗯……那个女医生是很可疑。只是她的表现也并不是无法解释，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先入为主。或许，我该帮你去调查一下她。不过，你说你是因为掉进了深海才会险被定罪的？那也就是说深海是一个禁忌，而你踏入了那个地方。帮你脱罪的那个家伙，有可能是了解内情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不不不，或许那只是一个白衣骑士，两者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他皱着眉头说。
“所以我想找到那个帮我的人，以了解情况。”
“等等……”阿灿的神色有点沉重。他迟疑了一下，问：“如果被你发现了那个人其实是个神，那你能承受后果吗？”
“神？”
“你不觉得这像是神话故事吗？天琴小姐，猎户先生，这都好像是神话人物。”酒意上脸的阿灿说。
“呃……科幻也是这么写的吧。”
“那实质都是神话。嗯……比如说在我们这个世界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在监视我们。那不管他们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神。以星座为名的都是高级的，低级的只能用数字编号，就像是犯人。”
阿灿的假设头头是道，仅仅看他们能将声音传给深海中的我，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沉默了。或许，我要追查的事情背后是烈焰冲天的炼狱。谁料，阿灿却颤抖着说：“这或许只是美帝玩的一些把戏，或许是外星人。只是无论是那一个，都能让追查的人感到心潮澎湃。”
这家伙是想着借这事情背后的真相来扬名立万，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可惜，他没准到头来只查到了我其实是个神经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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