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城
许浑望着快步跑过来的钱丰，眉头越皱越紧。
这钱丰和他关系一般般，没道理见到他后会高兴成这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许浑自忖平时为人低调，并未招惹到什么敌人，除了吴望，他在银安府，真的没招惹到什么大人物。
可他杀吴望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
难道是此事暴露了？
许浑有些拿不准。
既然拿不准，那就杀了，一了百了……
一念至此，许浑心头顿时一惊，他为自己竟然会冒出这种荒谬的想法而感到震惊。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我明明那么善良！
“万一钱丰没问题，只是单纯被吓坏了，见到我这唯一的熟人太过激动，也能说的过去。”
“可万一这厮真的有问题呢，那我会不会被他一刀捅死？”
“万一他不是一个人，我会不会打草惊蛇？”
“万一……”
无数的担心，害怕，在许浑的脑海中飞速掠过，
他眼皮下意识的跳动，嘴唇发干，喉结耸动着，紧紧盯着对方冲过来的身影。
“许师兄，你是怎么逃出来？”
“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破破烂烂的？”
钱丰已经跑到快接近他三四米的位置，口中仍在哇哇乱嚷着。
许浑望着他，面容渐渐紧绷。
这家伙原来话这么多吗？
怎么跟个话唠似的？
他怎么这么关心我受没受伤？
我跟他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眼看对方快要跑到自己面前，许浑的心跳渐渐加速，手也轻微颤抖起来，
“许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噗嗤！
钱丰的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感觉左腹上方一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忽然消失，温热的鲜血决堤般喷涌而出，他竟然有一种异常舒服的错觉。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蒙上了一层灰白。
直到临近死亡的那一刻，钱丰才宛如回光返照，面容扭曲，狰狞嘶吼起来：“你竟然会杀我？！为什么？不，被杀的应该是你才对！许浑！该死的是你才对啊！！！”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心跳与呼吸很快停止，尸体砰地一声栽倒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许浑长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升华了。
脾脏，人体最脆弱的脏腑，恰巧处于肋骨保护不到的左腹上方。位置非常刁钻。又因为是重要的储血器官，一旦破裂，便会引起大出血。短时间内就能致人死亡。
而人的脾脏和猪的脾脏，其实都差不多。
许浑刚刚便是捅在了钱丰的脾脏上。
也只有捅在脾脏上，才能令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而这些，都是他在屠宰场学到的。
“葛麻子，你真的教导了我太多，若是这次真死了，我一定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许浑呢喃一声，在钱丰尸体上摸索了一阵，只找到几两碎银子，和一封信。
他打开信，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吴之尚派钱丰过来，调用在黄田村的暗子，勾结三河帮夜袭石寨，原来就是为了嫁祸给外务管事何鸿升！而杀我，只是顺带，因为他侄子生前想要弄死我。他要替他侄子完成这唯一的遗愿。”
许浑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将信看完，刚刚平复下来的内心，忽然又升腾起一股杀意。
没再多做停留，他迅速离开这里。
他没有去黄田村的石寨，而是转道，选择直接返回银安府。
返回的路上，他忽然发现，银安府周围的流民好像多了起来。来黄田村的时候，他是坐在牛车里，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种情况。此刻留意之下才发现，这些流民虽然穿着褴褛，但服饰各异，口音也有所不同，显然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他找了几拨流民打听了下，才知道是银安府下面的几个县城，已经被起义军攻破，不少地方，还闹了匪患。
“不知道大石村怎么样了，爹娘和弟弟妹妹应该没事的吧……”
望着这些逃难的流民，许浑有些心绪难宁。
他现在还太弱小，无权无势，刚刚成为武者也没多久。根本无力顾及家人的安危。
“我还是太弱了啊！”
许浑喃喃一声，而后继续赶路，
直到次日傍晚，他才赶到银安府，回到了屠宰场。
让他欣喜的是，葛麻子竟然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后背被人砍了一刀，要修养一阵子才行。
而和他年纪相仿的二愣子，果然是死了。
“你居然活着逃回来了！”
葛麻子看见许浑出现在屠宰场，一脸的惊讶，惊讶之余则是感到高兴，只是紧接着他又低沉了下去，缓缓道：“可惜二愣子那个娃娃了。”
许浑也是眼神黯然，借机询问道：“葛师傅知道黄田村石寨为什么会突然被夜袭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内部出了叛徒，帮他们打开了寨门。而且听陈鹰管事的口风，似乎是我们这边有人串通三河帮，想要故意栽赃一些人。”
葛麻子语气森寒，越说脸上怒气越盛，然而他终究没有发作出来，最后只是长叹一声：“若是当年我身体没有受伤，这些垃圾都该去死！”
许浑心头微动，他隐隐感觉这葛麻子，似乎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顿了顿，葛麻子又继续道：“这次黄田村损失不小，门内必然会严查，你这孩子为人机灵，但也要小心点。有些人巴不得这时候多死几个人，好撇清关系。”
许浑听罢，心中立刻一惊，道：“多谢葛师傅提醒。”
接下来，他见葛麻子意兴阑珊，便没再多聊，而是回到住舍内，开始休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许浑便起床，打水洗漱，吃过早饭后，便匆匆赶去了拳院。
三师兄李广云一见他来，就凑了过来，轻声道：“你这两天怎么没来？你不在的时候，某些人可是傲的不行啊，竟然又突破了，直接进入了内劲层次。”
“屠宰场有点事，所以担搁了。师兄指的是？”
白雾门的事情，许浑不欲多说，便随口回了一句。
李广云笑了笑，也没有再问，而是意有所指的朝一个角落瞟了瞟。
那里有一个白衣少年，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少年伸出双拳，正在向众人展示着拳头的变化，四周各种祝贺话语吵吵闹闹。
这人正是他们拳院天赋最好的弟子，是郑老头亲自当成关门弟子来教授的杨山。
“杨师兄……和我们不一样。”
许浑怔了一下，才有些失落的摇头道。
这杨山来拳院时间也不长，半年都不到。居然就直接跨入了内劲层次。这份天赋真的吓人！怪不得郑洪会如此看重他。
对杨山这人，他没接触过，所以不好评价。
但从此人甘愿当舔狗来看，许浑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不说了，你都练出活劲了，开山拳也练了有几天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来和我对对拳？”
李广云嘿嘿一笑。
对于眼前这个才学拳没几天的小师弟，他颇有好感，更觉得许浑的天赋甚至不在杨山之下。
“好，那就来一拳！”
许浑也是练拳练的有些技痒，立即就答应下来。
这钱丰和他关系一般般，没道理见到他后会高兴成这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许浑自忖平时为人低调，并未招惹到什么敌人，除了吴望，他在银安府，真的没招惹到什么大人物。
可他杀吴望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
难道是此事暴露了？
许浑有些拿不准。
既然拿不准，那就杀了，一了百了……
一念至此，许浑心头顿时一惊，他为自己竟然会冒出这种荒谬的想法而感到震惊。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我明明那么善良！
“万一钱丰没问题，只是单纯被吓坏了，见到我这唯一的熟人太过激动，也能说的过去。”
“可万一这厮真的有问题呢，那我会不会被他一刀捅死？”
“万一他不是一个人，我会不会打草惊蛇？”
“万一……”
无数的担心，害怕，在许浑的脑海中飞速掠过，
他眼皮下意识的跳动，嘴唇发干，喉结耸动着，紧紧盯着对方冲过来的身影。
“许师兄，你是怎么逃出来？”
“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破破烂烂的？”
钱丰已经跑到快接近他三四米的位置，口中仍在哇哇乱嚷着。
许浑望着他，面容渐渐紧绷。
这家伙原来话这么多吗？
怎么跟个话唠似的？
他怎么这么关心我受没受伤？
我跟他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眼看对方快要跑到自己面前，许浑的心跳渐渐加速，手也轻微颤抖起来，
“许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噗嗤！
钱丰的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感觉左腹上方一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忽然消失，温热的鲜血决堤般喷涌而出，他竟然有一种异常舒服的错觉。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蒙上了一层灰白。
直到临近死亡的那一刻，钱丰才宛如回光返照，面容扭曲，狰狞嘶吼起来：“你竟然会杀我？！为什么？不，被杀的应该是你才对！许浑！该死的是你才对啊！！！”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心跳与呼吸很快停止，尸体砰地一声栽倒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许浑长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升华了。
脾脏，人体最脆弱的脏腑，恰巧处于肋骨保护不到的左腹上方。位置非常刁钻。又因为是重要的储血器官，一旦破裂，便会引起大出血。短时间内就能致人死亡。
而人的脾脏和猪的脾脏，其实都差不多。
许浑刚刚便是捅在了钱丰的脾脏上。
也只有捅在脾脏上，才能令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而这些，都是他在屠宰场学到的。
“葛麻子，你真的教导了我太多，若是这次真死了，我一定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许浑呢喃一声，在钱丰尸体上摸索了一阵，只找到几两碎银子，和一封信。
他打开信，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吴之尚派钱丰过来，调用在黄田村的暗子，勾结三河帮夜袭石寨，原来就是为了嫁祸给外务管事何鸿升！而杀我，只是顺带，因为他侄子生前想要弄死我。他要替他侄子完成这唯一的遗愿。”
许浑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将信看完，刚刚平复下来的内心，忽然又升腾起一股杀意。
没再多做停留，他迅速离开这里。
他没有去黄田村的石寨，而是转道，选择直接返回银安府。
返回的路上，他忽然发现，银安府周围的流民好像多了起来。来黄田村的时候，他是坐在牛车里，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种情况。此刻留意之下才发现，这些流民虽然穿着褴褛，但服饰各异，口音也有所不同，显然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他找了几拨流民打听了下，才知道是银安府下面的几个县城，已经被起义军攻破，不少地方，还闹了匪患。
“不知道大石村怎么样了，爹娘和弟弟妹妹应该没事的吧……”
望着这些逃难的流民，许浑有些心绪难宁。
他现在还太弱小，无权无势，刚刚成为武者也没多久。根本无力顾及家人的安危。
“我还是太弱了啊！”
许浑喃喃一声，而后继续赶路，
直到次日傍晚，他才赶到银安府，回到了屠宰场。
让他欣喜的是，葛麻子竟然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后背被人砍了一刀，要修养一阵子才行。
而和他年纪相仿的二愣子，果然是死了。
“你居然活着逃回来了！”
葛麻子看见许浑出现在屠宰场，一脸的惊讶，惊讶之余则是感到高兴，只是紧接着他又低沉了下去，缓缓道：“可惜二愣子那个娃娃了。”
许浑也是眼神黯然，借机询问道：“葛师傅知道黄田村石寨为什么会突然被夜袭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内部出了叛徒，帮他们打开了寨门。而且听陈鹰管事的口风，似乎是我们这边有人串通三河帮，想要故意栽赃一些人。”
葛麻子语气森寒，越说脸上怒气越盛，然而他终究没有发作出来，最后只是长叹一声：“若是当年我身体没有受伤，这些垃圾都该去死！”
许浑心头微动，他隐隐感觉这葛麻子，似乎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顿了顿，葛麻子又继续道：“这次黄田村损失不小，门内必然会严查，你这孩子为人机灵，但也要小心点。有些人巴不得这时候多死几个人，好撇清关系。”
许浑听罢，心中立刻一惊，道：“多谢葛师傅提醒。”
接下来，他见葛麻子意兴阑珊，便没再多聊，而是回到住舍内，开始休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许浑便起床，打水洗漱，吃过早饭后，便匆匆赶去了拳院。
三师兄李广云一见他来，就凑了过来，轻声道：“你这两天怎么没来？你不在的时候，某些人可是傲的不行啊，竟然又突破了，直接进入了内劲层次。”
“屠宰场有点事，所以担搁了。师兄指的是？”
白雾门的事情，许浑不欲多说，便随口回了一句。
李广云笑了笑，也没有再问，而是意有所指的朝一个角落瞟了瞟。
那里有一个白衣少年，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少年伸出双拳，正在向众人展示着拳头的变化，四周各种祝贺话语吵吵闹闹。
这人正是他们拳院天赋最好的弟子，是郑老头亲自当成关门弟子来教授的杨山。
“杨师兄……和我们不一样。”
许浑怔了一下，才有些失落的摇头道。
这杨山来拳院时间也不长，半年都不到。居然就直接跨入了内劲层次。这份天赋真的吓人！怪不得郑洪会如此看重他。
对杨山这人，他没接触过，所以不好评价。
但从此人甘愿当舔狗来看，许浑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不说了，你都练出活劲了，开山拳也练了有几天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来和我对对拳？”
李广云嘿嘿一笑。
对于眼前这个才学拳没几天的小师弟，他颇有好感，更觉得许浑的天赋甚至不在杨山之下。
“好，那就来一拳！”
许浑也是练拳练的有些技痒，立即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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