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爱的黑洞
面对巴顿老人拿出来的黑洞，朗克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骇然、悚然、战栗……
第二反应是三十六计之中被应用最广的一计：跑！
他夺门而逃，边逃边暗骂道：变态，真是变态到家！
巴顿老人居然在自己的卧室里藏了一个黑洞！
一个货真价实的黑洞！
老头子居然天天与黑洞为伴，就在本该最给人安全感的卧室里！这是正常人做的事情么？
看来不仅老人的组织很变态，老人也很变态。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怪异组织，招惹这样的怪物老人？
然而，朗克毕竟是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有着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他很快又想到，既然巴顿老人能与房间里的黑洞朝夕相处而平安无事，就说明老人手上的黑洞是安全的。
既然比他更了解那个黑洞的老人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必要害怕？
况且，他很想知道，老人是怎么做到守着一个黑洞而那么淡定的。
最终，强烈的理性和好奇心战胜了本能，已经跑到太空陵园停机库的朗克，咬牙回到了巴顿老人的房间。
巴顿老人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笑道：“比我老人家预估的时间早回来了20秒，还不错。”
老人的手上，还握着那个让人触目惊心的人造黑洞。
朗克也强颜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巴顿老人称赞完，转而又板起脸来，数落道：“你小子怎么会对黑洞这么恐惧呢？这是俗人偏见，要改。其实，黑洞是很可爱的。”
黑洞可爱？
朗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脱口问道：“黑洞……可爱？如何可爱？”
“你跟我来。”
在老人的示意下，两人穿上宇航服，来到了太空陵园最高处的观星台。
这是朗克经常夜观星象的地方，也是朗克与老人首次敞开心扉畅谈秘密的地方。
在璀璨的星空之下，巴顿露出教师对待问题学生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朗克说道：“天地万物为什么会出现，如何存续至今？靠的是规律，而宇宙规律最重要的正是引力。太空城就不说了。你可知道，如果没有黑洞，可能就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正物质世界，没有万物，也没有我们。极有可能是太初黑洞，帮助了在宇宙大爆炸之初的正物质战胜了反物质，而且这些黑洞至今仍在通过霍金辐射作用向宇宙提供正能量。你说它们可爱不可爱？”
“好吧，还真是。”朗克摸摸头，不知是否真的接受了巴顿的观点，“那……能否让我看看您手上的黑洞。”
巴顿把半透明的晶体放到桌子上，朗克探身过去仔细查看。
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像吃瓜群众在围观皇帝的新衣，既看不见，也不敢问。
“哈哈，看不见吧，这就是黑洞的神奇之处，”老人得意道，“黑洞是不可见的，但它就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宇宙膜之中。不动则已，动则毁天灭地。”
朗克把视线从晶体上移开，向老人问道：“这个黑洞与太空城中央的黑洞是同一种吗？”
“当然不是。这是一个还没激活的人造黑洞，质量和引力极小，只能作为模型使用。如果激活，它不到10秒钟就会蒸发消失。不过也不可小觑它的威力，一旦激活，它的视界面积会在几秒钟内迅速扩展到几千米，可以吞掉一个月球大小的物质。”
朗克小心地问道：“其实，前辈知道激活这个小黑洞的方法对吗？”
巴顿点了点头。
“并且，不能告诉我对吗？”
老人再次点点头，比前一次要沉重一些，且开口道：“我只能把应该告诉你的事情告诉你，把应该交接的工作交给你。做完这些，我……也该退了。至于更多的真相，有些我不知道，有些我不能告诉你。至于你以后有没有机会知道，就要看你的机缘了。”
朗克惊问：“前辈要去哪里？”
“我不是已找到归宿了吗？”巴颂的声调忽然再次变得苍老，夹带着一丝悲凉。
此时，远处如林的墓碑背景将老人的身姿虚化了。二者仿佛已融为一体。
朗克沉吟几秒，也跟着缓慢地笑了。
他想起了有一次他去墓区巡逻，看到巴顿老人蹲坐在太空陵园的墓群里，久久不动，等朗克转身离开时，才听到老人在缓声自语：“知道真相太多的人，都留在了永恒的地方……”
知道真相太多的人，都要留在永恒的地方！
黑暗冷寂的日球层边缘。
愚公号静静地滑行。
它在达到20%的光速后，就关闭了常规发动机。
尽管携带了大量的核聚变燃料，然而核聚变这种常规动力系统还是无法长时间推动如此大质量的飞船，只能在飞船发射初期需要提速的时候以及到在达目的地需要减速的时候才使用。
愚公号用掉四分之一燃料，只加速到光速的20%。
赵无人登船以后，愚公号将切换成真空量子涨落发动机来驱动。这是利用游荡在真空之中的“粒子汤”来加速的动力方式，它相比核聚变驱动更为安静，加速的过程也更为缓慢。
赵无人在几个机器人的协助下，来到了冬眠舱，布置几天后的冬眠。
距离对接进入飞船已经过去20个小时，他收到了GHA和HASA的回信，都是一些祝福之类的话语。
HASA表示，人类世界每天0时0分0秒会向太空发送一条消息，供愚公号校准时间。因为愚公号目前已经达到20%光速，并且会在量子涨落发动机的推动下再度加速，由于狭义相对论的钟慢效应，船上的时间已经比人类世界的时间慢了不少。
经过20个小时的相处，赵无人已经和随船航行的4个机器人熟悉了起来。他发现，4个机器人的智慧和仿真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除了没有生命特征，4人的其他方面，如智力、情商、性格等，都与真人毫无差别，逼真得让赵无人从一开始就很难把他们当成机器人来看待。
004作为飞船管家，虽然只是一道虚拟投影，但她似乎比赵无人更爱惜飞船，把飞船的所有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005作为科学顾问，随身携带的信息库知识存储量竟然超过了飞船的知识库。很多在飞船上查询不到的资料，赵无人都要去问005。除此之外，005居然还是飞船的实验操作员，HASA打算在飞船进入光速以后在船上做一些实验，赵无人本来打算由自己完成，如今有了005，他乐得清闲，到时协助005去完成实验就好了。
006喜欢cosplay风，她每天都以不同类型的形象出现在赵无人面前，有时候是古装淑女，有时候是穿民国旗袍的风尘女子，有时候是性格惹火的摩登女郎，有时候又是当代最常见的职场女性……她还是一个话痨，每天都对着赵无人吱吱喳喳的问各种问题，很快就摸清了赵无人的爱好，并量身给赵无人定制了健康有规律的作息表和食谱。
007的岗位职能赵无人自然也知道了，此人居然是赵无人的出舱活动助理以及飞船的行动队长，听上去就牛逼哄哄，虽然直到目前为止赵无人也不清楚愚公号会有什么出舱活动，有什么行动。何况看007那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赵无人就很想给他戴个紧箍咒教他做人。
总而言之，这是4个有趣的机器人。
只是由于赵无人即将要进入冬眠，不得不暂时告别这几个才相处了几天的机器人。
为了缓解加速带来的过载对宇航员身体的伤害，愚公号飞船在核聚变发动机带来的20%光速的基础上，加速到光速的时间被设置得长达百年。平均每年只提升0.8%光速，也就是2400米每秒。
每次小幅度加速后，飞船会以惯性滑行一段距离，确认飞船和宇航员状态良好以后，再在滑行速度的基础上小幅度提速，提速后再滑行。如此循环往复，循序渐进。
尽管飞船时间存在钟慢效应，但是在进入光速前，毕竟还是会缓慢地流逝，而真人宇航员的寿命以及飞船上储备的食物都是有限的。因此为了对抗无情的岁月，在飞船进入光速前的加速阶段和退出光速后的减速阶段，船上的宇航员都要进入冬眠状态。
北极星是一个三合星系统，其中最大的恒星距离太阳系约433光年。愚公号的任务主要是飞到该恒星考察，来回行程预计需要1200年。
赵无人会在冬眠中经历100年左右的加速，进入光速以后利用惯性滑行400年，接近北极星时再耗费100年时间减速，直至飞船的相对论性质量（动质量）能被北极星引力捕获，进入北极星轨道，成为北极星的一颗人造行星，在北极星的轨道绕行继续减速。
到达北极星系统后，赵无人会在当地开展一系列科学考察和实验活动，然后原路原方式返航——即在冬眠中加速100年进入光速，光速滑行400年，再进入冬眠状态减速100年，直至飞船的相对论性质量被太阳捕获，重新回到太阳系轨道。
原本发射无人飞船也可以完成这项任务。但人盟政府和HASA的领导一致认为，人类首艘光速飞船的处女航，如果缺乏人类宇航员的参与，将无法向历史和人民交代。
另外，事实与赵无人在出征演说中所讲述的情况有所出入。大同时代整体上是一个低欲望社会，人类文明发展出现了困死太阳系的倾向。
人们当然知道，文明发展的最大动力和出路都在深空，可由于前两个世纪人类始终无法造出光速飞船，人类的宇宙航行范围一直被限定在距离太阳系周边5光年的狭小范围。
好在愚公号及时诞生。为了刺激人们放眼星空的热情，就这样，承载着23世纪人类的希望，赵无人出发了。
他是被民众投票投到北极星的。
愚公号处女航的目的地，有几十版方案，人盟政府和HASA难以抉择，最后交给全体公民投票决定，得票率最高的正是北极星系。
这大概是由于北极星千百年来带给了人类太多的浪漫遐思，很多人都想实地去看一看，于是赵无人就成为了他们放出去的风筝和无人机。
飞船在量子涨落发动机的推动下加速前行，船外的星光红移越来越强烈。
是时候了，赵无人进入了冬眠。
这不是他第一次冬眠，从前两次执行飞抵奥尔特云的任务时，他也曾经历过几年的冬眠。但他感觉这一次的寒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巨大，冷得像是把他直接抛弃到了太空之中。
大概，这次他真的要被抛弃了。
第二反应是三十六计之中被应用最广的一计：跑！
他夺门而逃，边逃边暗骂道：变态，真是变态到家！
巴顿老人居然在自己的卧室里藏了一个黑洞！
一个货真价实的黑洞！
老头子居然天天与黑洞为伴，就在本该最给人安全感的卧室里！这是正常人做的事情么？
看来不仅老人的组织很变态，老人也很变态。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怪异组织，招惹这样的怪物老人？
然而，朗克毕竟是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有着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他很快又想到，既然巴顿老人能与房间里的黑洞朝夕相处而平安无事，就说明老人手上的黑洞是安全的。
既然比他更了解那个黑洞的老人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必要害怕？
况且，他很想知道，老人是怎么做到守着一个黑洞而那么淡定的。
最终，强烈的理性和好奇心战胜了本能，已经跑到太空陵园停机库的朗克，咬牙回到了巴顿老人的房间。
巴顿老人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笑道：“比我老人家预估的时间早回来了20秒，还不错。”
老人的手上，还握着那个让人触目惊心的人造黑洞。
朗克也强颜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巴顿老人称赞完，转而又板起脸来，数落道：“你小子怎么会对黑洞这么恐惧呢？这是俗人偏见，要改。其实，黑洞是很可爱的。”
黑洞可爱？
朗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脱口问道：“黑洞……可爱？如何可爱？”
“你跟我来。”
在老人的示意下，两人穿上宇航服，来到了太空陵园最高处的观星台。
这是朗克经常夜观星象的地方，也是朗克与老人首次敞开心扉畅谈秘密的地方。
在璀璨的星空之下，巴顿露出教师对待问题学生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朗克说道：“天地万物为什么会出现，如何存续至今？靠的是规律，而宇宙规律最重要的正是引力。太空城就不说了。你可知道，如果没有黑洞，可能就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正物质世界，没有万物，也没有我们。极有可能是太初黑洞，帮助了在宇宙大爆炸之初的正物质战胜了反物质，而且这些黑洞至今仍在通过霍金辐射作用向宇宙提供正能量。你说它们可爱不可爱？”
“好吧，还真是。”朗克摸摸头，不知是否真的接受了巴顿的观点，“那……能否让我看看您手上的黑洞。”
巴顿把半透明的晶体放到桌子上，朗克探身过去仔细查看。
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像吃瓜群众在围观皇帝的新衣，既看不见，也不敢问。
“哈哈，看不见吧，这就是黑洞的神奇之处，”老人得意道，“黑洞是不可见的，但它就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宇宙膜之中。不动则已，动则毁天灭地。”
朗克把视线从晶体上移开，向老人问道：“这个黑洞与太空城中央的黑洞是同一种吗？”
“当然不是。这是一个还没激活的人造黑洞，质量和引力极小，只能作为模型使用。如果激活，它不到10秒钟就会蒸发消失。不过也不可小觑它的威力，一旦激活，它的视界面积会在几秒钟内迅速扩展到几千米，可以吞掉一个月球大小的物质。”
朗克小心地问道：“其实，前辈知道激活这个小黑洞的方法对吗？”
巴顿点了点头。
“并且，不能告诉我对吗？”
老人再次点点头，比前一次要沉重一些，且开口道：“我只能把应该告诉你的事情告诉你，把应该交接的工作交给你。做完这些，我……也该退了。至于更多的真相，有些我不知道，有些我不能告诉你。至于你以后有没有机会知道，就要看你的机缘了。”
朗克惊问：“前辈要去哪里？”
“我不是已找到归宿了吗？”巴颂的声调忽然再次变得苍老，夹带着一丝悲凉。
此时，远处如林的墓碑背景将老人的身姿虚化了。二者仿佛已融为一体。
朗克沉吟几秒，也跟着缓慢地笑了。
他想起了有一次他去墓区巡逻，看到巴顿老人蹲坐在太空陵园的墓群里，久久不动，等朗克转身离开时，才听到老人在缓声自语：“知道真相太多的人，都留在了永恒的地方……”
知道真相太多的人，都要留在永恒的地方！
黑暗冷寂的日球层边缘。
愚公号静静地滑行。
它在达到20%的光速后，就关闭了常规发动机。
尽管携带了大量的核聚变燃料，然而核聚变这种常规动力系统还是无法长时间推动如此大质量的飞船，只能在飞船发射初期需要提速的时候以及到在达目的地需要减速的时候才使用。
愚公号用掉四分之一燃料，只加速到光速的20%。
赵无人登船以后，愚公号将切换成真空量子涨落发动机来驱动。这是利用游荡在真空之中的“粒子汤”来加速的动力方式，它相比核聚变驱动更为安静，加速的过程也更为缓慢。
赵无人在几个机器人的协助下，来到了冬眠舱，布置几天后的冬眠。
距离对接进入飞船已经过去20个小时，他收到了GHA和HASA的回信，都是一些祝福之类的话语。
HASA表示，人类世界每天0时0分0秒会向太空发送一条消息，供愚公号校准时间。因为愚公号目前已经达到20%光速，并且会在量子涨落发动机的推动下再度加速，由于狭义相对论的钟慢效应，船上的时间已经比人类世界的时间慢了不少。
经过20个小时的相处，赵无人已经和随船航行的4个机器人熟悉了起来。他发现，4个机器人的智慧和仿真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除了没有生命特征，4人的其他方面，如智力、情商、性格等，都与真人毫无差别，逼真得让赵无人从一开始就很难把他们当成机器人来看待。
004作为飞船管家，虽然只是一道虚拟投影，但她似乎比赵无人更爱惜飞船，把飞船的所有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005作为科学顾问，随身携带的信息库知识存储量竟然超过了飞船的知识库。很多在飞船上查询不到的资料，赵无人都要去问005。除此之外，005居然还是飞船的实验操作员，HASA打算在飞船进入光速以后在船上做一些实验，赵无人本来打算由自己完成，如今有了005，他乐得清闲，到时协助005去完成实验就好了。
006喜欢cosplay风，她每天都以不同类型的形象出现在赵无人面前，有时候是古装淑女，有时候是穿民国旗袍的风尘女子，有时候是性格惹火的摩登女郎，有时候又是当代最常见的职场女性……她还是一个话痨，每天都对着赵无人吱吱喳喳的问各种问题，很快就摸清了赵无人的爱好，并量身给赵无人定制了健康有规律的作息表和食谱。
007的岗位职能赵无人自然也知道了，此人居然是赵无人的出舱活动助理以及飞船的行动队长，听上去就牛逼哄哄，虽然直到目前为止赵无人也不清楚愚公号会有什么出舱活动，有什么行动。何况看007那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赵无人就很想给他戴个紧箍咒教他做人。
总而言之，这是4个有趣的机器人。
只是由于赵无人即将要进入冬眠，不得不暂时告别这几个才相处了几天的机器人。
为了缓解加速带来的过载对宇航员身体的伤害，愚公号飞船在核聚变发动机带来的20%光速的基础上，加速到光速的时间被设置得长达百年。平均每年只提升0.8%光速，也就是2400米每秒。
每次小幅度加速后，飞船会以惯性滑行一段距离，确认飞船和宇航员状态良好以后，再在滑行速度的基础上小幅度提速，提速后再滑行。如此循环往复，循序渐进。
尽管飞船时间存在钟慢效应，但是在进入光速前，毕竟还是会缓慢地流逝，而真人宇航员的寿命以及飞船上储备的食物都是有限的。因此为了对抗无情的岁月，在飞船进入光速前的加速阶段和退出光速后的减速阶段，船上的宇航员都要进入冬眠状态。
北极星是一个三合星系统，其中最大的恒星距离太阳系约433光年。愚公号的任务主要是飞到该恒星考察，来回行程预计需要1200年。
赵无人会在冬眠中经历100年左右的加速，进入光速以后利用惯性滑行400年，接近北极星时再耗费100年时间减速，直至飞船的相对论性质量（动质量）能被北极星引力捕获，进入北极星轨道，成为北极星的一颗人造行星，在北极星的轨道绕行继续减速。
到达北极星系统后，赵无人会在当地开展一系列科学考察和实验活动，然后原路原方式返航——即在冬眠中加速100年进入光速，光速滑行400年，再进入冬眠状态减速100年，直至飞船的相对论性质量被太阳捕获，重新回到太阳系轨道。
原本发射无人飞船也可以完成这项任务。但人盟政府和HASA的领导一致认为，人类首艘光速飞船的处女航，如果缺乏人类宇航员的参与，将无法向历史和人民交代。
另外，事实与赵无人在出征演说中所讲述的情况有所出入。大同时代整体上是一个低欲望社会，人类文明发展出现了困死太阳系的倾向。
人们当然知道，文明发展的最大动力和出路都在深空，可由于前两个世纪人类始终无法造出光速飞船，人类的宇宙航行范围一直被限定在距离太阳系周边5光年的狭小范围。
好在愚公号及时诞生。为了刺激人们放眼星空的热情，就这样，承载着23世纪人类的希望，赵无人出发了。
他是被民众投票投到北极星的。
愚公号处女航的目的地，有几十版方案，人盟政府和HASA难以抉择，最后交给全体公民投票决定，得票率最高的正是北极星系。
这大概是由于北极星千百年来带给了人类太多的浪漫遐思，很多人都想实地去看一看，于是赵无人就成为了他们放出去的风筝和无人机。
飞船在量子涨落发动机的推动下加速前行，船外的星光红移越来越强烈。
是时候了，赵无人进入了冬眠。
这不是他第一次冬眠，从前两次执行飞抵奥尔特云的任务时，他也曾经历过几年的冬眠。但他感觉这一次的寒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巨大，冷得像是把他直接抛弃到了太空之中。
大概，这次他真的要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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