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惨淡愁云损蛮腰
自从去了英国，每年6月1日贝贝的生日，基本上都是伦敦的早上7点至8点之间，与国内的亲人视频接受生日祝福。二十四岁的生日当然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妈妈不在身边，而是和奶奶爸爸齐聚在视频中祝她生日快乐。5月31日晚上，全家人喜气洋洋地在客厅里，编排着明天视频的剧情，每个人出场顺序及祝福词语，甚至细致到表情和动作。冬文少言寡语地观看这一切，贝贝长这么大，第一次生日成为奶奶家重大节日，如此的热情与隆重。冬文的心隐隐作痛，但必须保持平静，殷勤奉迎，积极配合。因为她最希望明天的生日，贝贝幸福快乐。大家兴高彩烈地演练到晚上十点，才意犹未尽地，依依不舍地各回房间睡觉。万事俱备只等明日佳辰。
几个小时后，6月1日凌晨两点半，冬文被争吵声惊醒。她侧耳倾听是阴天斌的声音，语速飞快，语气愤慨，一时听不清说的是啥。她起床走出房门，负一层到二层的楼梯壁灯都亮着。她站在楼梯口，声音是从负一层办公室传来的。阴天斌忿懑的低吼渐渐地升级为怒吼。他在骂人，恶骂；他人咒人，恶咒。冬文听出来，他的愤怒只有八级台风的暴虐，所以不用太担心。冬文往楼下看着，仔细听着，思量着自己该不该下去。随着源源不断的怒骂声，希松也走出了房门，他慌忙地张望着，仰头看见了冬文，冬文把头扭到一边，无视他。阴天斌怒骂不断升级，那诅咒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斥着上下五层小楼。这不可遏制的，暴跳如雷的痛骂，持续了半个小时，仍呈欲演愈烈、变本加厉之势。冬文评判着阴天斌火冒三丈之怒的级别，如果升到十级，她便亳不犹豫地冲下去。从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中，冬文猜出阴天斌是与孟露在互咒，言语之恶毒，令人发指。两人为何会水火不容的恶语相向？冬文想要细听明白。这时天霞惶恐不安，健步如飞地从一层跑到负一层，大声喝斥。
“哥，太不象话了，妈已气的浑身发抖，挂断电话！立马挂断。”电话挂断了，屋里恢复了安静，静的如同结冰的冷窖。
早餐时一家人的表情支离破碎，全无了要为贝贝庆贺生日的兴致。阴天斌没有来吃饭，希松去卧室看望了他回来，说人没事在补觉。天霞搀着母亲来到餐桌坐下。老太太脸面枯槁，胸脯一起一伏，心中压抑着巨大的火气。她向天霞示意只喝一碗粥，手哆嗦的却拿不起勺子。冬文坐到婆婆身边，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婆婆吃饭。粥喝完婆婆叹口气，音色低弱暗淡。“冬文，伦敦早上八点，咱这几点来着？”
“妈”冬文给婆婆擦着嘴和手。“咱这下午三点。”
“噢，天霞扶我回屋睡觉。午饭不吃了，睡到二点起来，养好精神，三点和我孙女视频说话。都去养养精神，不能让贝贝看出个啥来。我把话撂这了，今天我孙女的生日，必须让她高兴开心。”老太太一席话，午饭真的没人敢吃了。
下午和贝贝的视频按时进行，昨晚的排练，奠基了今天每个人的表演，不露痕迹的成熟。贝贝非常高兴，真挚地感谢了每个人的祝福，感谢送给自己的每份生日礼物。并承诺一定考上博士，报答长辈的养育之恩。视频结束，一家人的脸须臾从绽放的菊花，凝结为冰霜。午饭没有吃，丝毫未影响对晚饭也兴趣索然。
晚饭当然也没有人吃，胡圈有眼色地全天待在负二层卧室里。冬文视频完毕就去了阁楼，剩下的四个人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悄悄地商量着什么。晚上十点阴天斌仍按部就班地敲响了贝贝房间的门。
“老婆，你好吗？睡了吗？”
“躺下了，我没事。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顿顿做饭，但花样简单。吃的人也敷衍地勉强吃喝几口，笑容几乎不见。惨淡的愁云笼罩着小楼。
冬文仍每日在阁楼窝着，按照阴天斌的聪明，定是明白这一闹腾，孟露和双胞胎儿子瞒不住冬文了。希松的事还无法交待，这事又喧嚣尘上。怎么对冬文解释？他毫无头绪。阴天斌的沮丧、憔悴、痛苦交织成网，精神上已生不如死，唯有深深的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冬文窝在阁楼上也在等，耐心坚韧地等，等阴天斌的开口。
七天后的6月8日，午休醒来二点半，冬文伸伸懒腰活动筋骨，准备二点五十分上阁楼。这时阴天斌发来了微信。
“老婆睡醒了吗？三点钟来书房，我有话对你说。”冬文笑了，一丝讥讽之笑。阴天斌终于忍不住了。
冬文走进书房坐下，阴天斌挨着她坐了下来。阴天斌看着冬文，但冬文却微微低着头。静寂少顷阴天斌吱吱唔唔地打破了沉默。
“冬文，你嫁我二十五年，总体上说没吃啥苦，但委屈不少。我对你心怀愧疚！”
“我有啥委屈？你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我是青山。世上纵有千娇百媚，你唯对我情有独钟。你从草丛过片叶不沾身。这不是你引以自豪挂在嘴边的话吗？听一次我陶醉一次，已经陶醉上万次了。”冬文细言低语。“老公，我幸福的很啊！”
“冬文，老婆！”阴天斌平日流利的嘴舌，此刻如缝上了针线，发声变得异常艰难。“老婆，这几天我瘦了快十斤，心里难受呀。”
“家里每个人都瘦了，我这条裤子原来穿上腰正好，这两天变松了。天斌你有话直说，咱俩目前还是夫妻。”
“冬文，我的老婆！我心里唯一爱的女人就是你，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但男人有时会犯错误，譬如成龙，譬如刘强东。”
“天斌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冬文抬起头，注视着阴天斌。“因为你为前妻守身三年，令我感动不已，从而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你前妻1997年2月27日去世三周年，咱俩1997年4月29日结婚，而且你我婚前没有性行为。天斌不要和别人比，什么成龙呀，刘强东呀没有可比性。干嘛和别人比呢？”
“不是的冬文”阴天斌脸上一霎白、一霎红、一霎黑，喉咙不停地嚅动，欲言又止。短暂沉默后咬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
几个小时后，6月1日凌晨两点半，冬文被争吵声惊醒。她侧耳倾听是阴天斌的声音，语速飞快，语气愤慨，一时听不清说的是啥。她起床走出房门，负一层到二层的楼梯壁灯都亮着。她站在楼梯口，声音是从负一层办公室传来的。阴天斌忿懑的低吼渐渐地升级为怒吼。他在骂人，恶骂；他人咒人，恶咒。冬文听出来，他的愤怒只有八级台风的暴虐，所以不用太担心。冬文往楼下看着，仔细听着，思量着自己该不该下去。随着源源不断的怒骂声，希松也走出了房门，他慌忙地张望着，仰头看见了冬文，冬文把头扭到一边，无视他。阴天斌怒骂不断升级，那诅咒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斥着上下五层小楼。这不可遏制的，暴跳如雷的痛骂，持续了半个小时，仍呈欲演愈烈、变本加厉之势。冬文评判着阴天斌火冒三丈之怒的级别，如果升到十级，她便亳不犹豫地冲下去。从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中，冬文猜出阴天斌是与孟露在互咒，言语之恶毒，令人发指。两人为何会水火不容的恶语相向？冬文想要细听明白。这时天霞惶恐不安，健步如飞地从一层跑到负一层，大声喝斥。
“哥，太不象话了，妈已气的浑身发抖，挂断电话！立马挂断。”电话挂断了，屋里恢复了安静，静的如同结冰的冷窖。
早餐时一家人的表情支离破碎，全无了要为贝贝庆贺生日的兴致。阴天斌没有来吃饭，希松去卧室看望了他回来，说人没事在补觉。天霞搀着母亲来到餐桌坐下。老太太脸面枯槁，胸脯一起一伏，心中压抑着巨大的火气。她向天霞示意只喝一碗粥，手哆嗦的却拿不起勺子。冬文坐到婆婆身边，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婆婆吃饭。粥喝完婆婆叹口气，音色低弱暗淡。“冬文，伦敦早上八点，咱这几点来着？”
“妈”冬文给婆婆擦着嘴和手。“咱这下午三点。”
“噢，天霞扶我回屋睡觉。午饭不吃了，睡到二点起来，养好精神，三点和我孙女视频说话。都去养养精神，不能让贝贝看出个啥来。我把话撂这了，今天我孙女的生日，必须让她高兴开心。”老太太一席话，午饭真的没人敢吃了。
下午和贝贝的视频按时进行，昨晚的排练，奠基了今天每个人的表演，不露痕迹的成熟。贝贝非常高兴，真挚地感谢了每个人的祝福，感谢送给自己的每份生日礼物。并承诺一定考上博士，报答长辈的养育之恩。视频结束，一家人的脸须臾从绽放的菊花，凝结为冰霜。午饭没有吃，丝毫未影响对晚饭也兴趣索然。
晚饭当然也没有人吃，胡圈有眼色地全天待在负二层卧室里。冬文视频完毕就去了阁楼，剩下的四个人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悄悄地商量着什么。晚上十点阴天斌仍按部就班地敲响了贝贝房间的门。
“老婆，你好吗？睡了吗？”
“躺下了，我没事。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顿顿做饭，但花样简单。吃的人也敷衍地勉强吃喝几口，笑容几乎不见。惨淡的愁云笼罩着小楼。
冬文仍每日在阁楼窝着，按照阴天斌的聪明，定是明白这一闹腾，孟露和双胞胎儿子瞒不住冬文了。希松的事还无法交待，这事又喧嚣尘上。怎么对冬文解释？他毫无头绪。阴天斌的沮丧、憔悴、痛苦交织成网，精神上已生不如死，唯有深深的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冬文窝在阁楼上也在等，耐心坚韧地等，等阴天斌的开口。
七天后的6月8日，午休醒来二点半，冬文伸伸懒腰活动筋骨，准备二点五十分上阁楼。这时阴天斌发来了微信。
“老婆睡醒了吗？三点钟来书房，我有话对你说。”冬文笑了，一丝讥讽之笑。阴天斌终于忍不住了。
冬文走进书房坐下，阴天斌挨着她坐了下来。阴天斌看着冬文，但冬文却微微低着头。静寂少顷阴天斌吱吱唔唔地打破了沉默。
“冬文，你嫁我二十五年，总体上说没吃啥苦，但委屈不少。我对你心怀愧疚！”
“我有啥委屈？你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我是青山。世上纵有千娇百媚，你唯对我情有独钟。你从草丛过片叶不沾身。这不是你引以自豪挂在嘴边的话吗？听一次我陶醉一次，已经陶醉上万次了。”冬文细言低语。“老公，我幸福的很啊！”
“冬文，老婆！”阴天斌平日流利的嘴舌，此刻如缝上了针线，发声变得异常艰难。“老婆，这几天我瘦了快十斤，心里难受呀。”
“家里每个人都瘦了，我这条裤子原来穿上腰正好，这两天变松了。天斌你有话直说，咱俩目前还是夫妻。”
“冬文，我的老婆！我心里唯一爱的女人就是你，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但男人有时会犯错误，譬如成龙，譬如刘强东。”
“天斌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冬文抬起头，注视着阴天斌。“因为你为前妻守身三年，令我感动不已，从而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你前妻1997年2月27日去世三周年，咱俩1997年4月29日结婚，而且你我婚前没有性行为。天斌不要和别人比，什么成龙呀，刘强东呀没有可比性。干嘛和别人比呢？”
“不是的冬文”阴天斌脸上一霎白、一霎红、一霎黑，喉咙不停地嚅动，欲言又止。短暂沉默后咬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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