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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道伤口一层盐

    屋里静的不仅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甚至可以听到空气的颤动声,

    冬文微侧着头淡定地看着阴天斌,看着他阴阳不定变化的脸色,看着他颤颤抖抖的嘴唇。

    “冬文,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先不要生气,今天我就是对你吐心里的话,有气先忍着别发,我不能再让妈为咱担惊受怕了,妈妈实在太不容易了。等解封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任你抽,任你打,任你骂。”阴天斌粗喘了片刻,然而一字一顿。“老婆,希松,希松是我的亲生儿子。”阴天斌说完,头就低垂下去,痛苦的脸瞬间变了形,张着嘴急促呼吸着,唏嘘不已。

    冬文等他略微平静后,小心翼翼地悄声询问:“天斌,你的前妻亡于1994年2月27日,你为她守身三年到1997年2月27日。希松的生日是1996年3月14日。怎么回事呀?这么说1996年4月份咱俩认识时,希松都满月了。你追求我时,最大的资本就是对感情忠贞不二,誓为亡妻守身如玉三年。二十六年过去了,你现在告诉我希松是你的亲生儿子,我脑子懵了糊涂了,心脏嘭嘭的跳。你在扔炸弹,想炸死我吗?”

    “冬文,你不是知道了吗?你还背那首诗: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阴天斌头垂的更低,声音更虚弱。“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公!”冬文的委屈刹那间涌上了喉头。“我是猜的。你对希松的言行不正常,远远超过了舅甥之情,也超过了你对贝贝的护犊之情。只有儿子才值得你这样!为什么要骗我啊?骗了我二十六年啊!”

    “老婆我不是骗你,我是太爱你了,我要娶你为妻,可我有什么资格娶你呢?”阴天斌开始了抽泣,他用手捂住了脸。“冬文,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动心、动情,拚命要娶为妻的女人,我不能没有你。我怎敢说实话呢?”

    “那希松的生母是谁?在哪里?”冬文泪水盈眶,悲不自胜。“和希松有联系吗?管过他吗?”

    “联系啥呀!”阴天斌放声哭了出来。“早死了!死时才十九岁。希松这孩子的命硬呀,”

    冬文愣住了,心脏抽蓄着阵阵发疼。看着双手拍腿痛哭的阴天斌,她用力咽下了澎湃到嘴边的所有话。

    哭了一会的阴天斌,接过冬文递来的纸巾,擦着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地说不出话来。

    冬文哀怨地看着涕泗横流的阴天斌,心中愤怒的潮水一波压过一波,她只能紧绷双唇,鼻孔粗糙地呼吸着。她强憋着不出声,因为一开囗定会控制不住的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心里的火已经憋闷很久了,很久了。

    阴天斌平复心绪迂久,接连摇着头,不断长嘘短叹。冬文闭上眼晴,压抑着悲伤,她对身边的这个男人绝顶地失望。看见他不仅犯胃恶心,更觉得污染了自己的双眸。

    “冬文,希松这个孩子让我很累,关键是心累,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咱俩结婚从第一个月开始,每月都给妈妈钱。理由是乡下生活苦,妈妈年轻守寡,耗费心血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实属不易,如今上了年纪,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应尽力让她享点福。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单纯善良的像张白纸,节衣缩食,再难都全心全意的支持我,我感动的害躁。其实那钱是希松的抚养费。老婆,我如此地欺骗你,我有愧啊,暗暗地骂自己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不是人!”阴天斌又哭了,边哭边扇自己的脸。“妈说,阴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可我不珍惜呀,伤的你要离婚呀,我它妈的真不是人呀!”

    冬文眼睛闭的更紧,嘴巴也绷的更紧。她能感到腹腔内,有把刀在绞动,刀上涂满盐末,划开了一道道伤囗,血在汹涌汇集,疼痛难忍。

    “老婆,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吱声?你问吧,你有啥疑问不解,只要说出来我都如实回答。”

    冬文仍紧闭双眼。良久,张开嘴巴长长地哀叹一声,这叹声哀痛的令听者心碎。

    “没啥问得,你的事和我无关。唯有尽快离婚!”

    “老婆我爱你!我不离婚!老婆求求你,你答应妈妈不离婚的!你不考虑我,总要为妈考虑吧?妈妈已经八十五岁了,还能活几年呢?咱俩一起给她养老送终。”冬文又绷紧嘴唇不再言语。

    “老婆!”阴天斌呜咽悲鸣,细声喃喃。“老婆,你那天说我有个年轻的女人,在美国为我生了孩子,还肯定地分析出,我曾经想和你离婚,你分析地很正确。这个女人叫孟露,今年三十岁。2019年11月2日,在美国给我生了双胞胎儿子。”哽咽抽泣的阴天斌,突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

    “这个淫荡女人,蛇蝎女人,依仗生了两个儿子,于是丢掉伪装原形毕露,她处心积虑地要霸占阴家全部财产。为达到这个目地,她拿贝贝威胁我,拿离婚来逼我。耍尽阴谋手段,无恶不作。6月1日凌晨的吵闹,你也听清楚了,我和她之间,现在是互置对方于死地的仇恨。冬文,阴家的财产她拿不走,我的软肋是双胞胎儿子。这个恶毒的娘们,捏住这点逼迫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等把两儿子接回来,我让她死无丧身之地!活剥了她!”

    “阴天斌,你和孟露的事我更不关心。疫情解封后,我一边查帐一边办理离婚。”冬文弱弱地、幽幽地从嘴角挤出几句话。“嫁给你二十多年,你从未尊重过我。再和你多过一天,我就少活一年。婚必须离,我要保命呀,”

    “老婆,不能离婚。两个幼儿需要妈妈,你是他俩唯一的妈妈。他俩接回国,怎能离开你这个生母?”

    冬文睁开眼睛,腾地站了起来。话还未说,体内热血决口奔腾,天晕地旋,眼前漆黑一片,阴天斌的话让她精神崩溃。加之长期的压抑苦闷、吃睡不当等等,使她身体软弱无力的晃了几晃,终究没有站稳,软瘫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