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那便一去不回
萧天忘睁开眼，所有哭泣，认真，狡诈，温馨的画面最后渐渐都凝聚成了这张笑着死去的稚气脸庞。他平静地走出屋子，看向了灰沉到顶点的天空，云层里是怒雷咆哮着发出的“轰隆”声。
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还是滚滚地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雨滴像重锤一样打落下来。
打落在萧天忘心上。
压得他的身躯有些低。
卫小江脸上是悲伤和严肃的神色，拍了拍萧天忘的肩膀。
“看这穿着，应该是穿风寨的人。”卫小江轻轻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萧兄。”
萧天忘没有说话，只是提着狰狞的【猊舌】继续向前，任由雨水打落混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部的轮廓留下两道痕迹。
他深深看着每一处角落，仿佛要把整个村子的最后一面印在眼睛里。
被淋湿的卫小江沉默地跟了上去。
萧天忘是在村尾找到的周冲，他浑身上下都是插满了刀刃和羽箭的伤口，杵刀站立着，雨水将他的眼睛给打落得半眯半开。
萧天忘走了过去，轻轻扶住浑身气血早已衰败不堪的周冲。
周冲感知到了来人，意识好像恢复了一些，他强撑着虚弱的声音道：
“你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
周冲努力睁开眼睛。
“俺这通臂拳，是不是很厉害？杀了好几个山贼，10个通力高手围攻，都被俺反杀了。”
声音很慢很低，却藏着些缅怀的炫耀与得意，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馆。”萧天忘声音沙哑得渗人。
周冲却沉默了下来，狠狠拉着萧天忘的手，终于忍不住大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稳住道：
“不，别费劲了！俺知道自己的情况，救不回来了。”
“你好好听俺说。”周冲望向村尾的东边，“俺强撑着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告诉你，村中的妇孺已经被俺安排向东边“封妖山”的方向走了，但这山贼也追了过去，你要救下她们！“
“呼，呼，我，我有些累了，可能走，走不了了……以后你要好好待小铃，不然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最后啊，萧……”周冲吃力地看向萧天忘。
“我叫天忘。”萧天忘轻轻答道。
“萧天忘！”周冲终于忍不住，一大口鲜血疯狂吐出，他咧嘴笑道：“听着，我周冲，这辈子，咳，这辈子，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兄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被大雨淹没。
他死了。
站着死掉了。
死的时候大雨滂沱，表情也埋在了昏暗的天色中。
丝毫没有小说里英雄死时夕阳余晖洒落成金色的壮烈背景。
卫小江却感觉这是他见过最顶天立地的英雄。
萧天忘对已经听不见的周冲轻声道：“放心吧。”
然后萧天忘沉默提着“猊舌”长刀便翻身上马，和卫小江赶往村中妇孺的行进方向，却还是晚来了一步，厉凌虎一伙人早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几十具冰冷的尸体埋在了充满雨水的泥土里。
萧天忘也发现了已经变成半人半兽的小铃爷爷，已经没了气息。
他继续向前，没有找到小铃，一路前行都是些孩童和老人的尸体，村中的年轻妇女全部都消失不见。
卫小江深吸口气道：“这些女人应该是被他们给掠去了穿风寨里，之前也有听闻他们这些恶行。”
萧天忘点点头，拿出【祸斗丹】，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吞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
在骏马不安的嘶鸣声中。
一股“燃血”后的气血之力抑制不住地自萧天忘体内爆发，在他身周形成了恐怖的斗气，带着穿透的锋芒将冰冷的雨水切割，隔绝在外。
卫小江大惊，他自然看出了这是属于《兵伐诀》那带有锋锐属性的“金戈斗气”。
但这种将充盈的气血转化为自身功法的专属斗气，用以外放战斗的能力是“蜕凡”强者才能拥有的。
难道萧天忘其实是“蜕凡”强者？不对！这股气息，他是靠丹药的临时提升！
卫小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只见萧天忘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向着穿风寨的方向行进。
“你去哪里？”
“救人，报仇。”
“你冷静一点呀！”
卫小江跟了上去，一边骑马一边说道：
“那穿风寨虽只是江湖上的二流势力，但他们三个当家都是蜕凡中的佼佼者。手底下还有三百多号武者效死，其中不乏你我这样的“入品”。甚至传言，他们背后还有着九大派之一华山派的支持。
我能看出你身上还有伤，你这样过去只会以卵击石！
我不阻止你报仇，但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太冲动了，我们需要去找些帮手来从长计议！“
萧天忘却并没有停下。
“我很冷静，但他们已经等太久了，我不会再让她等了。”
“你这样，一去不回怎么办？”
……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萧天忘听到这句仿若《悟空传》里的熟悉问话，拉着缰绳的手愣了一下，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一刹那只觉得地球和这个世界的界限产生了些模糊。
他想起了地球中属于华夏的“齐天大圣”情结。
每一位普通人的内心里都藏着一个“齐天大圣”。
他可能会被挫折所打击，
他可能会被生活所禁锢，
他可能会被现实所折磨，
但他永远不会被毁灭！
他只是熊熊燃烧着，烧毁一切挡在前面的不平之气。
他是，冲破一切黑暗的复仇火焰。
萧天忘淡淡说出了那句曾压抑在地球上所有少年心中的声音。
“那便，一去不回。”
黑沉沉的辽阔天地中，一人一马一刀，身影渺小却一往无前。
携满腔怒火，提七尺刀锋，取一瓢，江湖意气。
那一刻激荡的气势，竟让卫小江荒谬地觉得压倒了整片天地。
“疯了疯了……”卫小江见此情形急得咬咬牙，也一拍马肚跟了上去。
“不管了！我卫小江便陪你这个人疯一回又如何！驾！驾！”
“喂，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他跟上了萧天忘，少年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远方。
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还是滚滚地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雨滴像重锤一样打落下来。
打落在萧天忘心上。
压得他的身躯有些低。
卫小江脸上是悲伤和严肃的神色，拍了拍萧天忘的肩膀。
“看这穿着，应该是穿风寨的人。”卫小江轻轻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萧兄。”
萧天忘没有说话，只是提着狰狞的【猊舌】继续向前，任由雨水打落混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部的轮廓留下两道痕迹。
他深深看着每一处角落，仿佛要把整个村子的最后一面印在眼睛里。
被淋湿的卫小江沉默地跟了上去。
萧天忘是在村尾找到的周冲，他浑身上下都是插满了刀刃和羽箭的伤口，杵刀站立着，雨水将他的眼睛给打落得半眯半开。
萧天忘走了过去，轻轻扶住浑身气血早已衰败不堪的周冲。
周冲感知到了来人，意识好像恢复了一些，他强撑着虚弱的声音道：
“你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
周冲努力睁开眼睛。
“俺这通臂拳，是不是很厉害？杀了好几个山贼，10个通力高手围攻，都被俺反杀了。”
声音很慢很低，却藏着些缅怀的炫耀与得意，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馆。”萧天忘声音沙哑得渗人。
周冲却沉默了下来，狠狠拉着萧天忘的手，终于忍不住大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稳住道：
“不，别费劲了！俺知道自己的情况，救不回来了。”
“你好好听俺说。”周冲望向村尾的东边，“俺强撑着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告诉你，村中的妇孺已经被俺安排向东边“封妖山”的方向走了，但这山贼也追了过去，你要救下她们！“
“呼，呼，我，我有些累了，可能走，走不了了……以后你要好好待小铃，不然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最后啊，萧……”周冲吃力地看向萧天忘。
“我叫天忘。”萧天忘轻轻答道。
“萧天忘！”周冲终于忍不住，一大口鲜血疯狂吐出，他咧嘴笑道：“听着，我周冲，这辈子，咳，这辈子，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兄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被大雨淹没。
他死了。
站着死掉了。
死的时候大雨滂沱，表情也埋在了昏暗的天色中。
丝毫没有小说里英雄死时夕阳余晖洒落成金色的壮烈背景。
卫小江却感觉这是他见过最顶天立地的英雄。
萧天忘对已经听不见的周冲轻声道：“放心吧。”
然后萧天忘沉默提着“猊舌”长刀便翻身上马，和卫小江赶往村中妇孺的行进方向，却还是晚来了一步，厉凌虎一伙人早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几十具冰冷的尸体埋在了充满雨水的泥土里。
萧天忘也发现了已经变成半人半兽的小铃爷爷，已经没了气息。
他继续向前，没有找到小铃，一路前行都是些孩童和老人的尸体，村中的年轻妇女全部都消失不见。
卫小江深吸口气道：“这些女人应该是被他们给掠去了穿风寨里，之前也有听闻他们这些恶行。”
萧天忘点点头，拿出【祸斗丹】，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吞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
在骏马不安的嘶鸣声中。
一股“燃血”后的气血之力抑制不住地自萧天忘体内爆发，在他身周形成了恐怖的斗气，带着穿透的锋芒将冰冷的雨水切割，隔绝在外。
卫小江大惊，他自然看出了这是属于《兵伐诀》那带有锋锐属性的“金戈斗气”。
但这种将充盈的气血转化为自身功法的专属斗气，用以外放战斗的能力是“蜕凡”强者才能拥有的。
难道萧天忘其实是“蜕凡”强者？不对！这股气息，他是靠丹药的临时提升！
卫小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只见萧天忘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向着穿风寨的方向行进。
“你去哪里？”
“救人，报仇。”
“你冷静一点呀！”
卫小江跟了上去，一边骑马一边说道：
“那穿风寨虽只是江湖上的二流势力，但他们三个当家都是蜕凡中的佼佼者。手底下还有三百多号武者效死，其中不乏你我这样的“入品”。甚至传言，他们背后还有着九大派之一华山派的支持。
我能看出你身上还有伤，你这样过去只会以卵击石！
我不阻止你报仇，但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太冲动了，我们需要去找些帮手来从长计议！“
萧天忘却并没有停下。
“我很冷静，但他们已经等太久了，我不会再让她等了。”
“你这样，一去不回怎么办？”
……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萧天忘听到这句仿若《悟空传》里的熟悉问话，拉着缰绳的手愣了一下，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一刹那只觉得地球和这个世界的界限产生了些模糊。
他想起了地球中属于华夏的“齐天大圣”情结。
每一位普通人的内心里都藏着一个“齐天大圣”。
他可能会被挫折所打击，
他可能会被生活所禁锢，
他可能会被现实所折磨，
但他永远不会被毁灭！
他只是熊熊燃烧着，烧毁一切挡在前面的不平之气。
他是，冲破一切黑暗的复仇火焰。
萧天忘淡淡说出了那句曾压抑在地球上所有少年心中的声音。
“那便，一去不回。”
黑沉沉的辽阔天地中，一人一马一刀，身影渺小却一往无前。
携满腔怒火，提七尺刀锋，取一瓢，江湖意气。
那一刻激荡的气势，竟让卫小江荒谬地觉得压倒了整片天地。
“疯了疯了……”卫小江见此情形急得咬咬牙，也一拍马肚跟了上去。
“不管了！我卫小江便陪你这个人疯一回又如何！驾！驾！”
“喂，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他跟上了萧天忘，少年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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