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怒火
虽然每一步都走得很快，但萧天忘确实如他所说，现在非常冷静，他并没有傻傻地直接就去冲击防备森严的穿风寨送人头，这倒让卫小江松了口气。
卫小江能感觉到萧天忘将所有的愤怒都深深压在了心里，这时候的他被复仇所支配，却又是绝对理智，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冰冷而无情，显得那般陌生。
也不知这一切事了，他还能不能恢复原样，卫小江可是看过太多这样以执行正义的复仇为念，最后却渐渐迷失在黑暗中的人。
卫小江叹了口气，没有再多想，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
黑夜张开漆黑的大口咬向整个大地，今夜的天气很压抑，连往日里虫子热闹的声音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不见身影的乌鸦在这黑幕上留下尖锐刺耳的低鸣。
远方镶陷在一片险山中的，是被称为山中之城的穿风寨，此时里面一片灯火通明，红色灯笼高挂，黑绿与朱红相交的叠榭层楼中檐牙高啄。
近些观察，那亭台楼宇中却少了几分贵族的精致，更多是些粗犷野蛮的风格。
一伙山贼嬉笑打骂着结伴出了寨子，他们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握缰绳骑着马飞奔，并不把前方幽深不见底的黑夜放在眼里。
刀上的血迹还未干，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要去哪里的青楼玩，哪个村子的妇女水灵，下次又该去哪里劫掠等等。
——这是袭击村子的那伙山贼。
他们手上的火把被狂风吹得摇摇欲灭。
经过树林时，诡异的风将挣扎着的，理论上不可能熄灭的那点火光也给吞噬殆尽。
山贼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惊疑地看向周围。
整个树林变成了如黑夜般的颜色，只有一丝若隐若现投下来的月光，为气氛增添了更多的恐怖感。
“还真他娘的倒霉，这火把明明涂了松树油，怎么还给灭了。”
领头的山贼又焦躁不安地用力甩了几下火把，但或许是因为空气中的潮湿，或许又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里面保留的火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火再次燃起。
其他山贼的情况也大抵如此，而马在这种无法视物的情况下显然无法再行，无奈下只得纷纷下了马。
领头山贼看着夜色，估揣着今晚想来是无法下山了，便决定拉着马领着其余人原路返回。
但走着走着却不知何时误入了一片密林，看着眼前就像凭空出现的，将他们牢牢包围的高大树林群，那浓密的黑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吞噬，即使已达“入品”的领头山贼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些惊惧不定。
下一刻，他的眼前飘过一道黑影。
“谁！”
再定睛一看，却空无一人。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快快出来和你老子我大打一场。”
“老大，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我们今天……”
领头山贼瞪眼，一个巴掌便把那个出声询问的山贼给打飞出去。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人我都不怕，还怕鬼？
鬼都是那些愚民不识异兽而作，再妖言惑众，我就把你给杀了！“
话还没说完，领头山贼就发现自己的脑袋又被拍了一下。
扭头，却什么都也没有发现。
恐惧开始像潮水在山贼里蔓延。
领头山贼抽出刀，怒道：“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我冲杀出去，这片森林太有古怪了。”
声音里却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众人相靠着前进，却总也走不出这片密林。
领头山贼心中越来越烦躁，回头一看，猛地发现手下们却已只剩一半。
另一半的人就像凭空诡异消失，没有一丝动静，也没有一丝声音。
这座森林，正在将他们一个一个吞噬掉！
山林间这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移动的，下一刻又寂静无声。
领头山贼精神已经几近崩溃，气血之力疯狂涌动，注入手中的长刀。
他胡乱地向四周挥刀，口中大叫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待得发泄完一看，手下仅剩寥寥几个，他们具都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后。
“是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领头山贼大骇。
一柄血红色的唐刀穿透了他的胸腔。
……
10分钟前。
萧天忘眼神冷冷地望着这伙已经被他心中判了死刑的山贼，但也没有鲁莽出手，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加上卫小江的帮助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毕竟，“入品”只是代表修为，战斗经验上这领头山贼在他眼中就如稍强壮一些的孩童般稚嫩。
真正战斗起来，“入品”和“入品”之间，差距也可以很大。
但他评估自己的轻功后，却并不能保证在突击之下能百分百不让一名山贼逃脱掉走漏风声，因此他选择了更好更快的办法。
他布置下了一个低级的迷魂阵法，引诱山贼们闯入封闭的密林，再鼓荡气血熄灭他们的火把，让他们完全置身于黑暗中。
接着便是他和卫小江兵分两路的黑暗狩猎，他吩咐卫小江在前面拦截和营造黑影闪动的恐慌感，而他则从后面一个个将山贼无声暗杀，务必不漏掉任何一个。
他要让这些山贼，也尝尝恐惧的滋味。
行动非常顺利，山贼们在害怕不安中一个又一个死去。
萧天忘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空盗门”的武功，尤其是轻功。
在暗杀的间隙中，他抽空观察到了卫小江那令他难忘的轻功。
只见他一个跃起便是五六米高，轻飘飘地落在不同的大树之间，纵横跳跃嬉笑间手上却不慢分毫，众山贼甚至还没看到他的影子，便被一个又一个地打晕拖走。
甚至他足尖轻点时，在空中都能无视地心引力地再度借力飞跃，翻滚腾挪间还有空嘻嘻调笑着吓唬山贼。
就如同一场赏心悦目的舞蹈，但又很快便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大部分山贼，甚至比萧天忘暗杀的速度还快。
身法之快之高明之轻盈，简直匪夷所思得如同鬼魅，看那个被吓得肝胆具裂的山贼头领就可略知一二。
也不知这等轻功是如何练就的，在萧天忘所见过的高手里都能排上前五，实非他这种朝廷特务所能相比，他甚至猜测以卫小江的轻功造诣，一般的“先天”武者都未必赶得上。
见此，萧天忘也就放心地继续他的部分，顺势又捂住前方山贼的喉咙，在山贼惊恐的眼神中干净利落抹了他的脖子。
这是他的第一次杀人，刀锋划破血肉的摩擦声，捅进身体时的噗嗤声，手中一个个被杀之人的颤抖。
他的身体和心理并没有任何抵触，也许是心中复仇怒火的掩盖，也许是杀这些该死之人并不会引起内心反感，也许是原身的杀戮生涯在影响着他。
他渐渐与原身灰暗记忆中的一幅幅杀戮场景融合。
脑海里是原身绝望的呐喊声。
他感受着原身的挣扎，感受着原身的痛苦，感受着原身的麻木。
感受着原身和他的，
怒火。
时间回到领头山贼被他重伤的那一刻。
萧天忘拔出【猊舌】，随手丢在一边。
气血轉化為锋锐的“金戈斗气”凝聚在拳头，他按住还想挣扎的领头山贼，一拳又一拳，面无表情地砸了下去。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
在剩下的山贼放大的瞳孔，充满惊恐的眼神中。
领头山贼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爆开。
鲜血溅出，
染入了他们的眼睛，
也染红了萧天忘的眼睛。
卫小江能感觉到萧天忘将所有的愤怒都深深压在了心里，这时候的他被复仇所支配，却又是绝对理智，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冰冷而无情，显得那般陌生。
也不知这一切事了，他还能不能恢复原样，卫小江可是看过太多这样以执行正义的复仇为念，最后却渐渐迷失在黑暗中的人。
卫小江叹了口气，没有再多想，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
黑夜张开漆黑的大口咬向整个大地，今夜的天气很压抑，连往日里虫子热闹的声音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不见身影的乌鸦在这黑幕上留下尖锐刺耳的低鸣。
远方镶陷在一片险山中的，是被称为山中之城的穿风寨，此时里面一片灯火通明，红色灯笼高挂，黑绿与朱红相交的叠榭层楼中檐牙高啄。
近些观察，那亭台楼宇中却少了几分贵族的精致，更多是些粗犷野蛮的风格。
一伙山贼嬉笑打骂着结伴出了寨子，他们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握缰绳骑着马飞奔，并不把前方幽深不见底的黑夜放在眼里。
刀上的血迹还未干，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要去哪里的青楼玩，哪个村子的妇女水灵，下次又该去哪里劫掠等等。
——这是袭击村子的那伙山贼。
他们手上的火把被狂风吹得摇摇欲灭。
经过树林时，诡异的风将挣扎着的，理论上不可能熄灭的那点火光也给吞噬殆尽。
山贼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惊疑地看向周围。
整个树林变成了如黑夜般的颜色，只有一丝若隐若现投下来的月光，为气氛增添了更多的恐怖感。
“还真他娘的倒霉，这火把明明涂了松树油，怎么还给灭了。”
领头的山贼又焦躁不安地用力甩了几下火把，但或许是因为空气中的潮湿，或许又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里面保留的火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火再次燃起。
其他山贼的情况也大抵如此，而马在这种无法视物的情况下显然无法再行，无奈下只得纷纷下了马。
领头山贼看着夜色，估揣着今晚想来是无法下山了，便决定拉着马领着其余人原路返回。
但走着走着却不知何时误入了一片密林，看着眼前就像凭空出现的，将他们牢牢包围的高大树林群，那浓密的黑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吞噬，即使已达“入品”的领头山贼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些惊惧不定。
下一刻，他的眼前飘过一道黑影。
“谁！”
再定睛一看，却空无一人。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快快出来和你老子我大打一场。”
“老大，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我们今天……”
领头山贼瞪眼，一个巴掌便把那个出声询问的山贼给打飞出去。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人我都不怕，还怕鬼？
鬼都是那些愚民不识异兽而作，再妖言惑众，我就把你给杀了！“
话还没说完，领头山贼就发现自己的脑袋又被拍了一下。
扭头，却什么都也没有发现。
恐惧开始像潮水在山贼里蔓延。
领头山贼抽出刀，怒道：“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我冲杀出去，这片森林太有古怪了。”
声音里却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众人相靠着前进，却总也走不出这片密林。
领头山贼心中越来越烦躁，回头一看，猛地发现手下们却已只剩一半。
另一半的人就像凭空诡异消失，没有一丝动静，也没有一丝声音。
这座森林，正在将他们一个一个吞噬掉！
山林间这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移动的，下一刻又寂静无声。
领头山贼精神已经几近崩溃，气血之力疯狂涌动，注入手中的长刀。
他胡乱地向四周挥刀，口中大叫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待得发泄完一看，手下仅剩寥寥几个，他们具都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后。
“是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领头山贼大骇。
一柄血红色的唐刀穿透了他的胸腔。
……
10分钟前。
萧天忘眼神冷冷地望着这伙已经被他心中判了死刑的山贼，但也没有鲁莽出手，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加上卫小江的帮助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毕竟，“入品”只是代表修为，战斗经验上这领头山贼在他眼中就如稍强壮一些的孩童般稚嫩。
真正战斗起来，“入品”和“入品”之间，差距也可以很大。
但他评估自己的轻功后，却并不能保证在突击之下能百分百不让一名山贼逃脱掉走漏风声，因此他选择了更好更快的办法。
他布置下了一个低级的迷魂阵法，引诱山贼们闯入封闭的密林，再鼓荡气血熄灭他们的火把，让他们完全置身于黑暗中。
接着便是他和卫小江兵分两路的黑暗狩猎，他吩咐卫小江在前面拦截和营造黑影闪动的恐慌感，而他则从后面一个个将山贼无声暗杀，务必不漏掉任何一个。
他要让这些山贼，也尝尝恐惧的滋味。
行动非常顺利，山贼们在害怕不安中一个又一个死去。
萧天忘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空盗门”的武功，尤其是轻功。
在暗杀的间隙中，他抽空观察到了卫小江那令他难忘的轻功。
只见他一个跃起便是五六米高，轻飘飘地落在不同的大树之间，纵横跳跃嬉笑间手上却不慢分毫，众山贼甚至还没看到他的影子，便被一个又一个地打晕拖走。
甚至他足尖轻点时，在空中都能无视地心引力地再度借力飞跃，翻滚腾挪间还有空嘻嘻调笑着吓唬山贼。
就如同一场赏心悦目的舞蹈，但又很快便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大部分山贼，甚至比萧天忘暗杀的速度还快。
身法之快之高明之轻盈，简直匪夷所思得如同鬼魅，看那个被吓得肝胆具裂的山贼头领就可略知一二。
也不知这等轻功是如何练就的，在萧天忘所见过的高手里都能排上前五，实非他这种朝廷特务所能相比，他甚至猜测以卫小江的轻功造诣，一般的“先天”武者都未必赶得上。
见此，萧天忘也就放心地继续他的部分，顺势又捂住前方山贼的喉咙，在山贼惊恐的眼神中干净利落抹了他的脖子。
这是他的第一次杀人，刀锋划破血肉的摩擦声，捅进身体时的噗嗤声，手中一个个被杀之人的颤抖。
他的身体和心理并没有任何抵触，也许是心中复仇怒火的掩盖，也许是杀这些该死之人并不会引起内心反感，也许是原身的杀戮生涯在影响着他。
他渐渐与原身灰暗记忆中的一幅幅杀戮场景融合。
脑海里是原身绝望的呐喊声。
他感受着原身的挣扎，感受着原身的痛苦，感受着原身的麻木。
感受着原身和他的，
怒火。
时间回到领头山贼被他重伤的那一刻。
萧天忘拔出【猊舌】，随手丢在一边。
气血轉化為锋锐的“金戈斗气”凝聚在拳头，他按住还想挣扎的领头山贼，一拳又一拳，面无表情地砸了下去。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
在剩下的山贼放大的瞳孔，充满惊恐的眼神中。
领头山贼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爆开。
鲜血溅出，
染入了他们的眼睛，
也染红了萧天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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