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清铃唤魂
鬼是没有眼泪的。
因为他们流的并不是泪，用修道之人的话来讲，那叫修为。
也会有一些黑心的道士，驭鬼为了那几颗鬼泪，去黑市做交易，为了大笔的金钱，不惜断了鬼魂的往生路。
而此刻，火鬼王流下的泪就是如此。
水滴形状，红色琥珀一样，中间有凤凰图腾若隐若现。
和冷雪当年给她的那一颗一模一样。甚至因为经历了十世更加纯净。
冷雪收了手。
“够了。泪流得满脸都是，沾的我手脏。”
火鬼王见状，眼里透出几抹释然和感激，不顾形象用柚子擦了擦眼泪。
红色的泪粘在冰蓝色的衣袖上，形成一种异样的美。
又底气不足战战兢兢道：“地府无人敢为我坏了规矩，哪怕是最低等的鬼差，也不会愿意替我去阳间找他……”
空中传来清脆的铃声。又细又长，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几分空灵中带着急切。
我该走了。
冷雪闭了眼。
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身躯很快消散在空中。
火鬼王从地上爬起来，急切想去拽住冷雪，结果过扑了个空，摔倒地上，才整理好的发丝又重新散开，有几分狼狈。
…………
人人都羡慕我运气好，不是天选的鬼差，鬼力也微弱，却独掌一殿，管阳间火事。
又有汪洋殿避暑，九幽火点灯。是旁人羡艳不来的待遇。
可是谁也不知道，我这千年来，连最低等的鬼差都可以去地面上拘魂，而我不能。
我只能在地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说是人人羡慕的好差事。同僚看不起，下属嫉妒。
何尝又不是一种永生的囚禁呢。
我愿散尽毕生修为。只愿和心上人共度一世，哪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毫不在乎啊。
冷雪，你可明白。
…………
冷雪缓缓睁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
自己躺在床上，一边的少年摇着铃铛。
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少年手上的铃铛没有铃心。
奇怪，一个没有铃心的铃铛，又怎么会响呢。
“吵死了。”冷雪有些气力不足，挣扎了一下，想从床上坐起来也不能够，但还是吐槽道。
“阿奕，别摇了，我头好痛，我想吃八宝莲子羹。”
“好，我这就去做，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小奕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是还是能隐约听得见一丝哭腔。
“……还想吃cbd那边那条街的叫花鸡，我们上次去过的那家，还有甜雪冰城家的芒果桃桃……栗子张家的糖炒栗子……”冷雪一口气报出好多菜名。
“嗯，好，那你现在饿不饿，我给你准备了鸡蛋羹，要不要先尝几口？”
“……不用了，不是很饿，就是很馋……”冷雪有气无力，双目无神看向天花板道。
“要不要把枕头靠起来一点……你之前最喜欢靠着高枕头了……要不要听歌，手机里的歌都是你最喜欢的，已经给你插好耳机了……就给你放在枕头边，你一摸就能摸到……”他一边伸手抬着冷雪的头一边想把枕头垫高点。
“不用了，我是瞎了又不是要死了，躺着挺舒服的”一边用手推开小奕扶着她脑袋都手，一边继续说道：“快去快去，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做八宝羹啊，打击报复……”
“好，那我马上去给你做莲子羹了，有什么需要喊我。”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冷雪知道，这是小奕去厨房做饭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索着一切。
能够抹去生死簿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记不起来是哪些人。
虽然没能看见婉秋死前的事情，但是生前的事件她看见了一些，其中有一个男人，和婉秋接触过，冷雪印象最为深刻。
手腕处纹一只黑色蝴蝶，小巧，又精致。
直觉总感觉这个男人是同道中人。应该有什么问题。
……
现在身体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和融合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明显健忘症现在好了很多，记忆力明显提升。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复盘了一下现在自己和阿奕的身世。
一个生下来就父母在国外双双失踪的女婴+一个父母车祸意外双亡，被亲戚夺走家产以后踢皮球一样踢来自己家的男孩。
真惨。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天道的设定是这样的，我们不能有太圆满的家庭，不然那才是不正常。
天道循环，有得必有失。
也不知道老爹老妈到底什么情况，到时候好了可以感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人。
嗯？脑海里突然传来清晰的意识。
罚我七天看不见意思一下算了，七七四十九天那是什么鬼啊？我什么都没查到啊，过分。
不行不行，七天不行。
？
再说就三天。
我第一次，还被鬼差欺负，我容易嘛我……而且好疼啊，还什么都没查到，罚的四十九太多啦，我不，我就不。冷雪朝着脑海里不知名的意识熟悉撒着娇。
……行吧，但是你杀了那两个鬼差，附近这一块的鬼魂没人管，你要负责管，这是你做的漏洞。
……？再让地府提拔和派两个人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此事由你起，那也由你终。
……有道理。那好吧。
沟通完毕，回过神的冷雪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上汗毛直立，有个自己的负面意识还能理解，另一个不知名的意识是什么呀，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熟悉朝它撒娇啊？！！！！！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现在很强了啊，为什么还一点都没感知到它入侵了我的意识？！！！还觉得很理所当然？
？不行还是要检查一下身体，我不会身体里还住了一个吧？！！！
太恐怖了。
不过明显身体报警机制毫不争气地躺平了，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恶意啊。
难道是阎王爷？
对对对，不然也不会提起鬼差这一茬。
不对啊，阎王爷的感觉不一样吧，不对不对，到底是谁？
被派来传话的地府新晋的帅哥官员？
一定是因为我瞎看不见实体，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不过真的好亲切啊，莫非是我以前的血亲？要不要感知一下？
也不对，不知道多少世有多少血亲了，完全没必要查嘛。再说了也没什么头绪。
算了，摆烂。
冷雪思考了一大圈以后。又开始后遗症复发，之前第一时间只觉得眼瞎，现在后劲上来了，觉得头疼欲裂和全身被人打了一顿一样，疼的人说不出话来。
还全身酸软无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样，内伤，一定是内伤。妈蛋。我好菜啊。
冷雪一边吐槽着，一边想起来明天就是婉秋下葬和继承婉秋遗产的日子。
遭了，那可不兴看不见啊。
不行不行不行。
再给我一天光明啊。再给我一天光明！
冷雪一边内心狂喊道，想继续和脑海里那个不知名的意识沟通一下，但是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传来一阵“对方拒绝了你的申请，并用胡巴一样的小肉手摸了你的意识一把”的回馈。
？？？？？喂？喂喂喂？过分了啊？！
好嘛。冷雪的心情立刻沉重起来。思索着对策。
遗产继承嘛，可以换个时间。但是婉秋下葬不行啊。殡仪馆已经说好了，明天就火化送过去，而且如果明天不送过去的话，那送花少年发现了，找过来。重连命运线卷进来就完蛋了啊……
但是如果婉秋下葬自己看不见的话，那不是更扯淡更不能接受，裂开。
怎么办怎么办，你平时不是很能耐的吗，就这就一点想不起来了？有没有什么秘笈，什方法可以让我明天看见啊？
有，但是忘了。
？？？？？？阿西。
“好了。阿雪你先吃这个叫花鸡。外卖送得快，已经给你把骨头剃掉了，来。”耳边传来小奕温柔的声音，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他今天的温柔模式有点起鸡皮疙瘩。
小奕扶着冷雪靠了起来。还好冷雪看不见，不然她现在肯定要大吃一惊。
短短半天时间不到，小奕的眼睛像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逃犯一样，充满了血丝，胡子都有些长出来了。像过了好几天一样。还透露着一丝诡异。
冷雪一边享受着他的投喂一边安慰他道：“阿奕，没事的，我就是模模糊糊想起来了一些事，你不用为我担心，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
“嗯，是好，都瞎了。”阿奕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笑道“你这个小瞎子。”
冷雪撇了撇嘴，张嘴示意他投喂，然后咬了一口鸡肉，一边含糊不清道：“没事，三天就好了。毕竟我还要打工呢。”
小奕的耳朵动了动，敏锐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
然后附和道“是是是，小瞎子，那你说一说你下去有什么收获吧。”
冷雪嚼嚼嚼差点噎住，费了会劲才吞咽下去。
然后一脸解脱，说道“喝口水喝口水。”
“温水冷水还是奶茶？”小奕不厌其烦问道。
“温水吧温水吧”冷雪喝了两口温水又把头撇在一边示意小奕把水拿开。
喝完后十秒钟不到，又抿了抿唇说道：“嗯……还是想喝点奶茶……”
“哼，也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小奕不满的哼了一声，有起身给她拿奶茶。
一只手捏着吸管，一只手拖着奶茶往冷雪唇间按。冷雪接过奶茶抿了一口。一不小心少年苍白修长的指尖划过她干裂的唇边。
俩人同时像被电击一样打了个寒颤。
冷雪眉心的亮了一下，出现一个绿色的植物标记，一闪而过。
而冷雪看不见的是，时刻阿奕的脑袋上，竖起来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白色尾巴，尾巴还在无意识摇动。
少年顿时就脸红起来，马上就捂住了耳朵，尾巴也耷拉下去藏起来。配合着兽耳和兽尾的娇羞少年，基本和动漫里的角色简直一比一还原。
真可惜冷雪看不见。
少年慌乱地抬起头看向冷雪，发现她双目无神，若无其事一样喝奶茶，这才松了口气，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左边的小耳朵还动了动。
然后又继续拿起一旁的鸡肉问道：“咳咳咳，喝好了没，鸡肉还要吃吗。”
“要。”冷雪依依不舍把吸管从嘴边移开，张开了嘴等待他的投喂。
阿奕的小尾巴还在不经意间摇动。
“对了，明天就是婉秋下葬的日子，还有明天那个继承婉秋遗产都合同要过一下。”冷雪终于想起了正事。然后补充道“签合同的时间地点那个律师说短信发给我了，但是我现在看不见，还有婉秋的下葬也不能拖……”说罢用手又揉了揉太阳穴，糟糕，头又开始痛了。
“嗯，我知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少年温柔地嗓音传来。熟悉的声线，给人带满满的安全感。
“本来也不是没办法，让你去替我送送婉秋，然后延迟继承遗产的时间，或者是等三天后我眼睛复明两个一起处理……”
冷雪无神的眼睛盯着空气，但是脸上写满了落寞然和不开心。又叹了口气道“要是我明天能看见就好了。唉，太难了。”
“……”阿奕沉默了一下。
然后笃定的答道：“可以的。”
？？？？？？？
冷雪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一瞬间又马上否定，自己只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绝对没出问题。
“什么鬼？小奕你说什么？你有办法？”冷雪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就想起来了，自己回来好像是招魂回来的。家里就小奕一个人，那么显而易见，会招魂术的就是小奕。
难不成，小奕是传说中隐藏的某位大佬？？？
可是小奕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啊，完全感知不到啊。一丁点故事都感知不到。
而且两个人那么多年相依为命。就和你自己的手足一样，谁没事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身体。
太过分了，我居然怀疑小奕。
怀疑自己都不能怀疑小奕啊。
还好我现在看不见，不然眼里一定写满了心虚两个字。
“可以的，你失去的，是阳间的双眼，有一种眼，可以看阴阳两界。但不属于阳间。”小奕像是思考了许久，然后沉稳地给出答案。
“阴阳眼！”
这是什么感觉？什么玩意？
因为他们流的并不是泪，用修道之人的话来讲，那叫修为。
也会有一些黑心的道士，驭鬼为了那几颗鬼泪，去黑市做交易，为了大笔的金钱，不惜断了鬼魂的往生路。
而此刻，火鬼王流下的泪就是如此。
水滴形状，红色琥珀一样，中间有凤凰图腾若隐若现。
和冷雪当年给她的那一颗一模一样。甚至因为经历了十世更加纯净。
冷雪收了手。
“够了。泪流得满脸都是，沾的我手脏。”
火鬼王见状，眼里透出几抹释然和感激，不顾形象用柚子擦了擦眼泪。
红色的泪粘在冰蓝色的衣袖上，形成一种异样的美。
又底气不足战战兢兢道：“地府无人敢为我坏了规矩，哪怕是最低等的鬼差，也不会愿意替我去阳间找他……”
空中传来清脆的铃声。又细又长，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几分空灵中带着急切。
我该走了。
冷雪闭了眼。
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身躯很快消散在空中。
火鬼王从地上爬起来，急切想去拽住冷雪，结果过扑了个空，摔倒地上，才整理好的发丝又重新散开，有几分狼狈。
…………
人人都羡慕我运气好，不是天选的鬼差，鬼力也微弱，却独掌一殿，管阳间火事。
又有汪洋殿避暑，九幽火点灯。是旁人羡艳不来的待遇。
可是谁也不知道，我这千年来，连最低等的鬼差都可以去地面上拘魂，而我不能。
我只能在地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说是人人羡慕的好差事。同僚看不起，下属嫉妒。
何尝又不是一种永生的囚禁呢。
我愿散尽毕生修为。只愿和心上人共度一世，哪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毫不在乎啊。
冷雪，你可明白。
…………
冷雪缓缓睁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
自己躺在床上，一边的少年摇着铃铛。
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少年手上的铃铛没有铃心。
奇怪，一个没有铃心的铃铛，又怎么会响呢。
“吵死了。”冷雪有些气力不足，挣扎了一下，想从床上坐起来也不能够，但还是吐槽道。
“阿奕，别摇了，我头好痛，我想吃八宝莲子羹。”
“好，我这就去做，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小奕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是还是能隐约听得见一丝哭腔。
“……还想吃cbd那边那条街的叫花鸡，我们上次去过的那家，还有甜雪冰城家的芒果桃桃……栗子张家的糖炒栗子……”冷雪一口气报出好多菜名。
“嗯，好，那你现在饿不饿，我给你准备了鸡蛋羹，要不要先尝几口？”
“……不用了，不是很饿，就是很馋……”冷雪有气无力，双目无神看向天花板道。
“要不要把枕头靠起来一点……你之前最喜欢靠着高枕头了……要不要听歌，手机里的歌都是你最喜欢的，已经给你插好耳机了……就给你放在枕头边，你一摸就能摸到……”他一边伸手抬着冷雪的头一边想把枕头垫高点。
“不用了，我是瞎了又不是要死了，躺着挺舒服的”一边用手推开小奕扶着她脑袋都手，一边继续说道：“快去快去，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做八宝羹啊，打击报复……”
“好，那我马上去给你做莲子羹了，有什么需要喊我。”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冷雪知道，这是小奕去厨房做饭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索着一切。
能够抹去生死簿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记不起来是哪些人。
虽然没能看见婉秋死前的事情，但是生前的事件她看见了一些，其中有一个男人，和婉秋接触过，冷雪印象最为深刻。
手腕处纹一只黑色蝴蝶，小巧，又精致。
直觉总感觉这个男人是同道中人。应该有什么问题。
……
现在身体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和融合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明显健忘症现在好了很多，记忆力明显提升。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复盘了一下现在自己和阿奕的身世。
一个生下来就父母在国外双双失踪的女婴+一个父母车祸意外双亡，被亲戚夺走家产以后踢皮球一样踢来自己家的男孩。
真惨。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天道的设定是这样的，我们不能有太圆满的家庭，不然那才是不正常。
天道循环，有得必有失。
也不知道老爹老妈到底什么情况，到时候好了可以感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人。
嗯？脑海里突然传来清晰的意识。
罚我七天看不见意思一下算了，七七四十九天那是什么鬼啊？我什么都没查到啊，过分。
不行不行，七天不行。
？
再说就三天。
我第一次，还被鬼差欺负，我容易嘛我……而且好疼啊，还什么都没查到，罚的四十九太多啦，我不，我就不。冷雪朝着脑海里不知名的意识熟悉撒着娇。
……行吧，但是你杀了那两个鬼差，附近这一块的鬼魂没人管，你要负责管，这是你做的漏洞。
……？再让地府提拔和派两个人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此事由你起，那也由你终。
……有道理。那好吧。
沟通完毕，回过神的冷雪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上汗毛直立，有个自己的负面意识还能理解，另一个不知名的意识是什么呀，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熟悉朝它撒娇啊？！！！！！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现在很强了啊，为什么还一点都没感知到它入侵了我的意识？！！！还觉得很理所当然？
？不行还是要检查一下身体，我不会身体里还住了一个吧？！！！
太恐怖了。
不过明显身体报警机制毫不争气地躺平了，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恶意啊。
难道是阎王爷？
对对对，不然也不会提起鬼差这一茬。
不对啊，阎王爷的感觉不一样吧，不对不对，到底是谁？
被派来传话的地府新晋的帅哥官员？
一定是因为我瞎看不见实体，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不过真的好亲切啊，莫非是我以前的血亲？要不要感知一下？
也不对，不知道多少世有多少血亲了，完全没必要查嘛。再说了也没什么头绪。
算了，摆烂。
冷雪思考了一大圈以后。又开始后遗症复发，之前第一时间只觉得眼瞎，现在后劲上来了，觉得头疼欲裂和全身被人打了一顿一样，疼的人说不出话来。
还全身酸软无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样，内伤，一定是内伤。妈蛋。我好菜啊。
冷雪一边吐槽着，一边想起来明天就是婉秋下葬和继承婉秋遗产的日子。
遭了，那可不兴看不见啊。
不行不行不行。
再给我一天光明啊。再给我一天光明！
冷雪一边内心狂喊道，想继续和脑海里那个不知名的意识沟通一下，但是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传来一阵“对方拒绝了你的申请，并用胡巴一样的小肉手摸了你的意识一把”的回馈。
？？？？？喂？喂喂喂？过分了啊？！
好嘛。冷雪的心情立刻沉重起来。思索着对策。
遗产继承嘛，可以换个时间。但是婉秋下葬不行啊。殡仪馆已经说好了，明天就火化送过去，而且如果明天不送过去的话，那送花少年发现了，找过来。重连命运线卷进来就完蛋了啊……
但是如果婉秋下葬自己看不见的话，那不是更扯淡更不能接受，裂开。
怎么办怎么办，你平时不是很能耐的吗，就这就一点想不起来了？有没有什么秘笈，什方法可以让我明天看见啊？
有，但是忘了。
？？？？？？阿西。
“好了。阿雪你先吃这个叫花鸡。外卖送得快，已经给你把骨头剃掉了，来。”耳边传来小奕温柔的声音，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他今天的温柔模式有点起鸡皮疙瘩。
小奕扶着冷雪靠了起来。还好冷雪看不见，不然她现在肯定要大吃一惊。
短短半天时间不到，小奕的眼睛像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逃犯一样，充满了血丝，胡子都有些长出来了。像过了好几天一样。还透露着一丝诡异。
冷雪一边享受着他的投喂一边安慰他道：“阿奕，没事的，我就是模模糊糊想起来了一些事，你不用为我担心，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
“嗯，是好，都瞎了。”阿奕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笑道“你这个小瞎子。”
冷雪撇了撇嘴，张嘴示意他投喂，然后咬了一口鸡肉，一边含糊不清道：“没事，三天就好了。毕竟我还要打工呢。”
小奕的耳朵动了动，敏锐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
然后附和道“是是是，小瞎子，那你说一说你下去有什么收获吧。”
冷雪嚼嚼嚼差点噎住，费了会劲才吞咽下去。
然后一脸解脱，说道“喝口水喝口水。”
“温水冷水还是奶茶？”小奕不厌其烦问道。
“温水吧温水吧”冷雪喝了两口温水又把头撇在一边示意小奕把水拿开。
喝完后十秒钟不到，又抿了抿唇说道：“嗯……还是想喝点奶茶……”
“哼，也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小奕不满的哼了一声，有起身给她拿奶茶。
一只手捏着吸管，一只手拖着奶茶往冷雪唇间按。冷雪接过奶茶抿了一口。一不小心少年苍白修长的指尖划过她干裂的唇边。
俩人同时像被电击一样打了个寒颤。
冷雪眉心的亮了一下，出现一个绿色的植物标记，一闪而过。
而冷雪看不见的是，时刻阿奕的脑袋上，竖起来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白色尾巴，尾巴还在无意识摇动。
少年顿时就脸红起来，马上就捂住了耳朵，尾巴也耷拉下去藏起来。配合着兽耳和兽尾的娇羞少年，基本和动漫里的角色简直一比一还原。
真可惜冷雪看不见。
少年慌乱地抬起头看向冷雪，发现她双目无神，若无其事一样喝奶茶，这才松了口气，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左边的小耳朵还动了动。
然后又继续拿起一旁的鸡肉问道：“咳咳咳，喝好了没，鸡肉还要吃吗。”
“要。”冷雪依依不舍把吸管从嘴边移开，张开了嘴等待他的投喂。
阿奕的小尾巴还在不经意间摇动。
“对了，明天就是婉秋下葬的日子，还有明天那个继承婉秋遗产都合同要过一下。”冷雪终于想起了正事。然后补充道“签合同的时间地点那个律师说短信发给我了，但是我现在看不见，还有婉秋的下葬也不能拖……”说罢用手又揉了揉太阳穴，糟糕，头又开始痛了。
“嗯，我知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少年温柔地嗓音传来。熟悉的声线，给人带满满的安全感。
“本来也不是没办法，让你去替我送送婉秋，然后延迟继承遗产的时间，或者是等三天后我眼睛复明两个一起处理……”
冷雪无神的眼睛盯着空气，但是脸上写满了落寞然和不开心。又叹了口气道“要是我明天能看见就好了。唉，太难了。”
“……”阿奕沉默了一下。
然后笃定的答道：“可以的。”
？？？？？？？
冷雪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一瞬间又马上否定，自己只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绝对没出问题。
“什么鬼？小奕你说什么？你有办法？”冷雪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就想起来了，自己回来好像是招魂回来的。家里就小奕一个人，那么显而易见，会招魂术的就是小奕。
难不成，小奕是传说中隐藏的某位大佬？？？
可是小奕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啊，完全感知不到啊。一丁点故事都感知不到。
而且两个人那么多年相依为命。就和你自己的手足一样，谁没事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身体。
太过分了，我居然怀疑小奕。
怀疑自己都不能怀疑小奕啊。
还好我现在看不见，不然眼里一定写满了心虚两个字。
“可以的，你失去的，是阳间的双眼，有一种眼，可以看阴阳两界。但不属于阳间。”小奕像是思考了许久，然后沉稳地给出答案。
“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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