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陌生的亲人

    现在，我就开始步入暑假生活了。

    很平常的生活，早上六点半起床去外面跑步，白天去家里开的店帮忙，晚上闲下来时看会书。

    让我开心的是，我可以经常遇见宇生。

    在假期的第二个星期，当我从外面跑步回家之后，父母对我说“我们回奶奶家一趟吧。”

    我愣了愣，疑惑着父母为什么突然提出去奶奶家，不过随即点点头。和父母还有姐姐一起开着电动车过去了奶奶家那边。

    其实我和奶奶爷爷不熟，我虽然来自有些偏远安静的小镇，但是目前的家庭条件也是足够我们生活小康的了。

    在我小时候，家里才是真的有些穷酸，那个时候经常搬家，房子都是租的。从小到大，我基本和爷爷奶奶没有什么接触，直到现在，我和奶奶或许一年见不了几面。

    儿童时期缺乏相处，到现在少年时期的我对奶奶已经很陌生了。

    爷爷奶奶，对我而言是有些陌生的亲人了，但平心而论，我不大喜欢重男轻女的爷爷，而奶奶，其实是爷爷的第二任妻子了，我对奶奶基本是没什么印象的。

    从我家到奶奶他们家开电动车有20分钟的路程，绕过了几个不大的乡村。

    我和姐姐坐一辆电动车，爸爸妈妈一辆。

    我坐在电动车上，呼啸而过的风扬起我的发梢，我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角，姐姐大我七岁，她在初二时就没读书直接出来打工了。

    在我生活的小镇，初中读到一半就不读了的人比比皆是。很多长辈们相信读书无用论或是经济困难，政府也没把九年义务教育贯彻到底，于是就常常出现学生不读书直接出来打工补贴家用。

    可我很佩服姐姐，她独立开着一家服装店，靠着她的能说会道和经商头脑拉拢了很多顾客，她的店里总能挤满很多顾客，我假期也常常跑去帮忙。

    我抬起头望着姐姐的后脑勺，不禁问道：“姐姐，我们为什么突然过去奶奶家那边？”

    姐姐望着前面的路，缓缓叹了口气，“芸芸，你不知道，奶奶她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后发现病得很严重。”

    我惊讶得张大嘴巴，“那……”

    “奶奶她现在除了打得很碎的稀饭和水什么的，其他的都没办法咽下去……”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奶奶家。

    我看见了奶奶，在我对她不多的印象里，她个子不高，眼睛总是炯炯有神，穿着有年代感的碎花衣服，喜欢坐在洗碗台那里耐心地择菜，见我们来了就会温和地说：“来了啊。”

    然后我就会点点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奶奶，说奶奶好。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见到的奶奶苍白羸弱，手臂枯瘦无力，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刚过来的我们，眼睛仿佛无法聚焦，她就这样半躺在床榻上。

    虽然我和奶奶没有怎么见面，我们之间也并不熟络，可是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地拽着，呼吸不过来。

    如果不是一入门时

    我都快认不出她了。

    医生说，过几天奶奶连稀饭和水都没办法咽下去了，到时需要用医用管把食物输送到奶奶胃里，维持她活着。

    我听着大人们在一旁议论纷纷，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见脸颊凹陷，满头白发的奶奶，真的很心疼。

    即使我们从未有过太多来往。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去奶奶家，奶奶的精神不大稳定，时好时坏，大人们轮流照看她。

    奶奶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大小便失禁，需要子女帮忙收拾，把她小心地挪到马桶上，很多时候，对于我们的喊叫，她都没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