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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发小大有哥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戴着一顶破草帽,脚下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身上的衣服也看起来不合身。陈一凡立马站了起来,看清楚人后,向对方迎了上去。

    “大哥,你来了啊!吃饭没有?”陈一凡连忙问询道。

    草帽青年走到陈一凡的身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他看,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右手在还算干净的上衣上轻轻的擦了擦。

    然后又开心的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听小三子说你回来了,这几个小子都跑你家吃饭来了,家里午饭都好了,我爸要我过来把他们叫回去。这怎么行呢?”

    陈一凡静静的看了草帽青年几眼,心里想着,大有哥是一点都没变啊!一向都是恩怨分明,性格宽厚。

    “今天正好去草甸子那里捞鱼,他们几个可是帮了大忙,正好约了一起回来吃饭。”

    陈一凡一手拉着草帽青年,一边解释道。

    拉着他坐在饭桌的凳子上,一边说道:“今天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喝点,初中毕业以后应该没见过面了吧?”

    吃好饭的陈妈妈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又加了一副新的碗筷。看着被陈一凡硬拉着坐下的草帽青年,笑着说道:

    “大有,你们可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有两年没见面了,正好在这里吃个饭,你们好好聊聊。小三子他们几个都吃过饭了,你不要担心,等会让他回去和你爸说一声就好了。”

    草帽青年看着陈妈妈,盛情难却,坐回了凳子上。

    “妈,你帮我把锅里的龙虾都盛过来吧,应该都好了。大有我去拿几瓶啤酒过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路啊!”

    陈一凡连忙起身去拿啤酒,又拿了一个杯子过来。

    等陈妈妈盛好龙虾过来,饭桌上的两个人已经喝起来了。

    “大哥,来,我敬你一杯,初中毕业后,听你爸说你去外面学手艺去了,没想当这两年过年你都没有回来。”

    碰了一杯酒,陈一凡给他夹了一段黄鳝肉放在他碗里。

    其实他后来是知道大有哥是去了浙江杭州学木工,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内情是什么样的。后来在上海打工,大有哥给他很大的帮助,只是最后他改行了,去了非洲“淘金”,最终也没和他联系了,回了上海后,听说他已经回老家了。

    草帽青年闷了一杯啤酒,吃了几口菜,看着陈一凡,敞开心扉的说道:“初中毕业后,我爸让我去学手艺,和姑丈一起去杭州去学木工,当学徒。”

    陈一凡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木工也可以啊,杭州也是个不错的城市。”

    记忆中的杭州是个发达的城市,西湖、阿里巴巴、马云…不知道多少追梦的人去向那片热土发展。

    草帽青年又和他碰了一杯,说道:“从进厂里到我回来,快两年时间,回来的路费还是让我家里打过去的。”

    听到这里,陈一凡才明白,他是遇到深山黑作坊了。这种事情现在在南方还是有的,只是不像在北方能把人都给整没了,南方的一888些地方,是把人给骗过去,再打个两三年的苦工,最后是把人给放回去。

    他们是不会对人有什么大的人身伤害,就是骗你说工资要到年结算,平时给一点生活费,把人吊着,最后结账的时候,就原型毕露了,东扣西扣的,还有什么培训费,卫生费等等,一般是一两年的工资最后肯定是没了。最后让家里打钱,把人接回去。

    陈一凡听着他苦闷的话,大体是明白了,草帽青年这两年是白混了,钱没赚到,手艺也没学到了。或许这样的经历才让他有了宽厚却又暴躁的性格,重情重义却又憎恶背叛。

    “那么,大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陈一凡看着草帽青年两瓶啤酒下肚,接着问他。

    草帽青年本来酒量就不大,两瓶啤酒下肚已经有点醉意了,看着陈一凡说道:“我爸让我在家里先种两年田,后面再托人看看了。”

    陈一凡静静的看着眼前微醺,憨厚的大有哥,他和自己是上下届的同学,只是他比自己晚上学一年,大了自己一两岁,但是却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看着他现在这么颓废的样子,陈一凡的心里也不好受。

    唉,世人皆苦,唯有自渡,人得往前走,苦才会退后。

    看着越喝越多的发小,陈一凡心里感觉到,此时的他多像以前的自己。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卑微。

    大有哥最终还是喝醉了,可能他的酒量一直都不大吧,陈一凡把他架到堂屋后面的竹床上,打开旁边的电风扇。

    回到了堂屋,看到陈妈妈在收拾着饭桌,陈一凡说道:“妈,我帮你收拾吧。”

    陈妈妈不让,回头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问道:“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怎么这次看你喝了两瓶,也没醉。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陈一凡尴尬的一笑,从前的自己根本是烟酒不离身,喝的多,抽的多,也没想过戒了。

    不过对于母亲,他还是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回答道:“和高中同学有时候在校外聚餐,喝过几次,也就学会了。”

    陈妈妈听了儿子的话,也也就没想什么了,只是还是叮嘱道:“喝点啤酒到没事,不过可不能学别人抽烟啊!”

    “妈,我没学抽烟,况且学校里不让抽烟的。”看陈妈妈这样说,陈一凡只能继续解释道。

    抽烟的人要么的不自觉的学会了,要么就是心里一直装着事儿,需要不停的用香烟和酒精来麻痹自己。而现在的自己毕竟还没有经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

    “我让宁宁去了大有家,和他爸说一声,就在我们家吃饭了,也省得他家里人担心。”陈妈妈擦着桌子,一边和陈一凡说着。

    陈一凡点点头,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想办法给发小找个正经事情做呢?不过想到现在的时代要想在这样的内陆县城里找个正经的营生,那是真的不容易。

    走到院子里,用水桶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倒在脸盆里。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擦干净后,他来到堂屋后面,看到发小还在呼呼大睡,没打扰他,自己轻手轻脚的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挣扎的样子。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心里默念到:看开才能放开,放开才能心安。

    缓缓的打开衣柜,蹲在地上在衣柜的最底层摸索着,最下面的旧衣服里包着一个铁盒子。一个破旧的月饼盒,上面写着:“上海芙蓉月饼”。陈一凡紧紧的抱着铁盒子,好久之后,他松开攥着发白的双手。

    轻柔的打开月饼盒,最上面是几张贺卡,那是生日贺卡,上面写着:祝儿子陈一凡生日快乐,父:陈耀东。拿开几张贺卡,是一辆小小的玩具车,铁质的,表面还有几处淡淡的铁锈。拿着玩具车,陈一凡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摇了摇头,陈一凡的脸上重新露出冷峻的表情,铁质的玩具车也被他放在一旁。月饼盒最下面是一个信封,信封鼓鼓囊囊的,他轻轻的打开了它。露出来缝隙里看到的是纸币的样子。从信封里把纸币抽出来,是厚厚的两扎钱,红色的新版纸币,用皮筋扎着整整齐齐。

    陈一凡手里紧握着这些钱,后背靠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