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自首的人
半个小时后，潘有为驱车来到了中部区警务分局。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早过了上班时间，可他一路从大门进到后边的办公室，除了门口的保安，竟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潘有为不难想到，这分局的人应该都忙着去准备迎接他这新局长的事情了。
警务工作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是可以，并且应该退而次之的。
在一楼的办事大厅又走了一圈，潘有为也没有看到那所谓的，指名道姓送来给他的“贺礼”，只好又出了门去，询问门口的保安。
保安比他还要惊讶：“你是怎么进去的？这是你能随便进去的地方吗？今天分局不上班，有事你明天再来吧！”
潘有为有些好笑，却也无奈。
这保安眼见力可不怎么好！
现在这分局里，可能也就面前这位保安小哥还不知道新任分局局长就是他了，其他人现在恐怕都恨不得把他的照片贴在随处可见的地方，以防认错或是碰面不识。
潘有为只好亮了警徽并解释：“我不是来找人的，我刚被调任到这分局来，听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给我，麻烦你帮找一下是不是在你这里。”
保安瞟了一眼那警徽，也没细看。
“说了今天这不上班，你要报到也要等明天。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潘有为……好像刚才是有那么一个人和我提起过你这名字，不过我记得应该不是给你送东西来才对。”
“哦……请问那人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等我想想……哦，想起来了，也没什么，就是一个人说要找你自首。”
“自首？”
“对，是自首。不过我也和他说了，今天不上班，让他明天再过来，可他说挺急的，后来……哦，后来我就让他自己进去填表，看地图索引，自己去挑个看守房先关着。”
“他自己进去的？”
“可不是嘛！分局又没人！这人也是奇怪，我跟他说今天他就是留下来自首，也没人给他处理，也不会有人给他送吃的喝的，分局的后勤机器人不负责没经过审批的犯人。
可他硬要说不介意，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你人来了也好，他不是指名道姓找你的嘛。”
“哦……是，还有就是请问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他现在还在不在里面？”
潘有为知道警署的保安是不负责看管犯人的，就是有人从里面逃出来，保安也不会主动介入的。
除非他们收到明确的指令，说需要保安人员有偿协助。通常情况下，警署里的保安人员最多也就是让对方拍个照就放人了。
毕竟他们不领警署那份工资嘛。
“一个小时之前吧，应该还在里面，他要出去总要和我打个招呼吧？”保安已有些不耐烦。
潘有为微微笑着，认同地点点头。
向保安要了那人大概的样貌之后，潘有为又回到分局大楼里，很快循图在地下楼层的临时看守房里找到了那人。
确切地说，是那人先发现了他。
因为收押记录中并没有今天的记录，潘有为只能一个个看守房地找。正走在长廊里，一人忽然从前边一个看守房里探头出来叫住了他。
“你就是潘有为吧？我叫林渊，我要向你自首。”
潘有为把那自称“林渊”的人领到了分局局长办公室。
那是在分局办公大楼的顶层，视野很开阔。
一百八十度的真实视角，一百八十度的投影视角。
处理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在审讯室，但那里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过，连感应门禁都已经失效。
一面翻看着电脑资料，偶尔抬眼看向那自首的人，对比着资料数据。
潘有为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位置，尽管极力压制和掩饰自己内心的心情，终究仍显得有些局促。
对方看起来倒是比他轻松得多，拿着眼睛四看，时不时拿起他桌上的装饰品翻看。
倒好像对方才是这里的局长，而潘有为才是那被审讯的人。
“你说你叫林渊，树林的林，深渊的渊？”潘有为尝试着进入正题。
对方回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得有些不以为然。
“长官，你手上应该有我的信息数据吧？何必废话呢。”
潘有为微微笑了笑：“这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你直接回答就行。”
“是，我就是林渊，树林的林，深渊的渊，这样总行了吧？”
“年龄？”
“24。”
“属于亚裔？”
“亚裔。”
……
潘有为从最基本信息资料一条条地询问，所问的资料不是警署数据库里的资料，却是星际组织发到各星球警署的通缉犯详细资料。
对于这样的数据信息，很多人可能从出生到死去都弄不清楚。
地球文明已经过去几百年，曾经的大陆分支、国家划分早就随着人类迁出那个星球而消失。
地球文明所剩下的就是那些记录在警署数据库里，枯燥而毫无意义的数据。
可是林渊却能够把每个答案准确无误地回答出来。
潘有为划掉电脑上的数据屏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这年轻人身上。
“根据数据记录，你曾经到过四个开拓星球？”
年轻人愣了一下，又笑了笑。
“不是四个，是五个，其中一个星球我只待了一天一夜。”
潘有为也微微一笑：“只有一天一夜？看来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星球。”
“是不喜欢。”
“为什么选择来开拓一号？你在这星球待的时间最长吧？”
“很简单，我喜欢这星球，到现在……应该有七年了吧。”
“八年三个月。”
“那就是我记错了，毕竟每个星球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嘛。”
潘有为认同地点点头。
“是有些差别。为什么喜欢这里？”
年轻人举起双手枕在脑后：“就是喜欢呗，能有什么理由。而且现在的移民署也没那么好骗了，我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你倒是很坦诚。”
年轻人笑而不语。
潘有为又问：“现在有没有固定工作？”
年轻人眨了两下眼睛：“你看我像有固定工作的人吗？”
潘有为避而不答，反问一句：“那你最近在做着什么工作？”
年轻人枕在脑后的手忽然放下，插了下口袋又拿出来，交叉在了胸前。
“长官，好像你这几个问题和我自首的案子都不相关吧？”
“或许吧。”潘有为微微笑了笑，“那我们回到你的案子，你说你是林渊，自首的案子应该就是那起背叛星际组织的案子吧？”
年轻人眉头抖了几下：“没错。”
“是你做的？”
“是！”年轻人脸颊两侧咬肌凸了一下。
潘有为点点头：“根据数据显示和身份检测，你的确是林渊，也符合星际组织所公布的通缉令信息。也就是说……”
说着停顿了一下，紧盯着对方一会，接着说：“也就是说你将会以背叛人类罪名被拘留，然后送往星际组织下属的星际人类法院审理，并最后确定你的刑罚。”
年轻人微微低下头，像是轻吐了口气。
“我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
潘有为看了对方半会，而对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这样吧，今天警署也不上班，按照程序，我也没有办法把你扣留在这里，你要不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或者你留个通讯地址，明天我让人上门接你过来。”
年轻人猛然抬头：“不，我不回去！你……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可以等到你们明天上班。”
潘有为摇了摇头：“那是不行的，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走审核程序，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警署的保安不清楚警署内部的程序流程，误导了你，实在抱歉！”
“你不是已经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林渊了吗？我是通缉犯，你们应该马上拘捕我！”
说到最后，年轻人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豁然站了起来，手撑着两人之间的办公桌，瞪着双眼，脸色已有些惨白。
潘有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并不怕承担通缉的罪责，却怕待在外面，这是为什么？”
年轻人忽然愣住，有些颓然地坐了回去，又低下了头。
“我……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潘有为饶有兴致地继续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电脑上忽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是信息发来的声音。
打开来，是人事部门电脑程序初步处理后发过来的处理报告，需要警署里最高指挥官的确认。
那是警署里除二十位副局长之外的集体辞职报告，原因无他，必定是那些人员已然收到风声，各分局会将总署署长那五亿赏金分派给所有的在职人员。
这是普通职员和最高指挥官之间的，一次再平常不过的隐晦对话。
虽然在开拓星球的警署里，连一个副科级以下的人员都没有。
他潘有为是星球上的特例，也是最后一位。要知道，在一个小时前，就连警署分局的门卫都是副科级。
人事部门电脑程序审核后，予以红色的标记，建议驳回那些报告，只有少数人被划进了可以同意的范畴。
在总署署长刘拓远公开认命潘有为为中部区警署分局局长之后，分局信息系统已经立即生效。
在职务认命方面，可以算是警署里最具高效的工作。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辞职报告应当由潘有为亲自确认。
潘有为快速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具体打开来。那上面一共有两千多名警务人员的辞职报告，一份份地看，一周也处理不完。
按照常规的处理方式，潘有为应当直接同意系统的审核建议。
毕竟这些辞职报告历来不过是下属和长官的一种交涉方式，表达了他们内心一些不满罢了，潘有为还是了解的。
换句话说，和商场里的讨价还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谁还能傻到真的辞掉警署的工作呢，这可是星球上最热门的职业。
正当他刚要点击确认的时候，肚子里忽然响起一声长绵的警报声，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
就是这么一声饥饿的提醒，让潘有为忽然停顿下来，沉吟半会之后，快速地敲击起键盘。
“同意全部辞职申请。”
在发出确认指令，关闭电脑后，潘有为才抬起头重新看向那年轻人。
“既然你不怕，那就不差那么一时半会了，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个饭？”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早过了上班时间，可他一路从大门进到后边的办公室，除了门口的保安，竟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潘有为不难想到，这分局的人应该都忙着去准备迎接他这新局长的事情了。
警务工作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是可以，并且应该退而次之的。
在一楼的办事大厅又走了一圈，潘有为也没有看到那所谓的，指名道姓送来给他的“贺礼”，只好又出了门去，询问门口的保安。
保安比他还要惊讶：“你是怎么进去的？这是你能随便进去的地方吗？今天分局不上班，有事你明天再来吧！”
潘有为有些好笑，却也无奈。
这保安眼见力可不怎么好！
现在这分局里，可能也就面前这位保安小哥还不知道新任分局局长就是他了，其他人现在恐怕都恨不得把他的照片贴在随处可见的地方，以防认错或是碰面不识。
潘有为只好亮了警徽并解释：“我不是来找人的，我刚被调任到这分局来，听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给我，麻烦你帮找一下是不是在你这里。”
保安瞟了一眼那警徽，也没细看。
“说了今天这不上班，你要报到也要等明天。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潘有为……好像刚才是有那么一个人和我提起过你这名字，不过我记得应该不是给你送东西来才对。”
“哦……请问那人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等我想想……哦，想起来了，也没什么，就是一个人说要找你自首。”
“自首？”
“对，是自首。不过我也和他说了，今天不上班，让他明天再过来，可他说挺急的，后来……哦，后来我就让他自己进去填表，看地图索引，自己去挑个看守房先关着。”
“他自己进去的？”
“可不是嘛！分局又没人！这人也是奇怪，我跟他说今天他就是留下来自首，也没人给他处理，也不会有人给他送吃的喝的，分局的后勤机器人不负责没经过审批的犯人。
可他硬要说不介意，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你人来了也好，他不是指名道姓找你的嘛。”
“哦……是，还有就是请问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他现在还在不在里面？”
潘有为知道警署的保安是不负责看管犯人的，就是有人从里面逃出来，保安也不会主动介入的。
除非他们收到明确的指令，说需要保安人员有偿协助。通常情况下，警署里的保安人员最多也就是让对方拍个照就放人了。
毕竟他们不领警署那份工资嘛。
“一个小时之前吧，应该还在里面，他要出去总要和我打个招呼吧？”保安已有些不耐烦。
潘有为微微笑着，认同地点点头。
向保安要了那人大概的样貌之后，潘有为又回到分局大楼里，很快循图在地下楼层的临时看守房里找到了那人。
确切地说，是那人先发现了他。
因为收押记录中并没有今天的记录，潘有为只能一个个看守房地找。正走在长廊里，一人忽然从前边一个看守房里探头出来叫住了他。
“你就是潘有为吧？我叫林渊，我要向你自首。”
潘有为把那自称“林渊”的人领到了分局局长办公室。
那是在分局办公大楼的顶层，视野很开阔。
一百八十度的真实视角，一百八十度的投影视角。
处理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在审讯室，但那里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过，连感应门禁都已经失效。
一面翻看着电脑资料，偶尔抬眼看向那自首的人，对比着资料数据。
潘有为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位置，尽管极力压制和掩饰自己内心的心情，终究仍显得有些局促。
对方看起来倒是比他轻松得多，拿着眼睛四看，时不时拿起他桌上的装饰品翻看。
倒好像对方才是这里的局长，而潘有为才是那被审讯的人。
“你说你叫林渊，树林的林，深渊的渊？”潘有为尝试着进入正题。
对方回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得有些不以为然。
“长官，你手上应该有我的信息数据吧？何必废话呢。”
潘有为微微笑了笑：“这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你直接回答就行。”
“是，我就是林渊，树林的林，深渊的渊，这样总行了吧？”
“年龄？”
“24。”
“属于亚裔？”
“亚裔。”
……
潘有为从最基本信息资料一条条地询问，所问的资料不是警署数据库里的资料，却是星际组织发到各星球警署的通缉犯详细资料。
对于这样的数据信息，很多人可能从出生到死去都弄不清楚。
地球文明已经过去几百年，曾经的大陆分支、国家划分早就随着人类迁出那个星球而消失。
地球文明所剩下的就是那些记录在警署数据库里，枯燥而毫无意义的数据。
可是林渊却能够把每个答案准确无误地回答出来。
潘有为划掉电脑上的数据屏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这年轻人身上。
“根据数据记录，你曾经到过四个开拓星球？”
年轻人愣了一下，又笑了笑。
“不是四个，是五个，其中一个星球我只待了一天一夜。”
潘有为也微微一笑：“只有一天一夜？看来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星球。”
“是不喜欢。”
“为什么选择来开拓一号？你在这星球待的时间最长吧？”
“很简单，我喜欢这星球，到现在……应该有七年了吧。”
“八年三个月。”
“那就是我记错了，毕竟每个星球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嘛。”
潘有为认同地点点头。
“是有些差别。为什么喜欢这里？”
年轻人举起双手枕在脑后：“就是喜欢呗，能有什么理由。而且现在的移民署也没那么好骗了，我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你倒是很坦诚。”
年轻人笑而不语。
潘有为又问：“现在有没有固定工作？”
年轻人眨了两下眼睛：“你看我像有固定工作的人吗？”
潘有为避而不答，反问一句：“那你最近在做着什么工作？”
年轻人枕在脑后的手忽然放下，插了下口袋又拿出来，交叉在了胸前。
“长官，好像你这几个问题和我自首的案子都不相关吧？”
“或许吧。”潘有为微微笑了笑，“那我们回到你的案子，你说你是林渊，自首的案子应该就是那起背叛星际组织的案子吧？”
年轻人眉头抖了几下：“没错。”
“是你做的？”
“是！”年轻人脸颊两侧咬肌凸了一下。
潘有为点点头：“根据数据显示和身份检测，你的确是林渊，也符合星际组织所公布的通缉令信息。也就是说……”
说着停顿了一下，紧盯着对方一会，接着说：“也就是说你将会以背叛人类罪名被拘留，然后送往星际组织下属的星际人类法院审理，并最后确定你的刑罚。”
年轻人微微低下头，像是轻吐了口气。
“我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
潘有为看了对方半会，而对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这样吧，今天警署也不上班，按照程序，我也没有办法把你扣留在这里，你要不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或者你留个通讯地址，明天我让人上门接你过来。”
年轻人猛然抬头：“不，我不回去！你……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可以等到你们明天上班。”
潘有为摇了摇头：“那是不行的，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走审核程序，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警署的保安不清楚警署内部的程序流程，误导了你，实在抱歉！”
“你不是已经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林渊了吗？我是通缉犯，你们应该马上拘捕我！”
说到最后，年轻人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豁然站了起来，手撑着两人之间的办公桌，瞪着双眼，脸色已有些惨白。
潘有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并不怕承担通缉的罪责，却怕待在外面，这是为什么？”
年轻人忽然愣住，有些颓然地坐了回去，又低下了头。
“我……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潘有为饶有兴致地继续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电脑上忽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是信息发来的声音。
打开来，是人事部门电脑程序初步处理后发过来的处理报告，需要警署里最高指挥官的确认。
那是警署里除二十位副局长之外的集体辞职报告，原因无他，必定是那些人员已然收到风声，各分局会将总署署长那五亿赏金分派给所有的在职人员。
这是普通职员和最高指挥官之间的，一次再平常不过的隐晦对话。
虽然在开拓星球的警署里，连一个副科级以下的人员都没有。
他潘有为是星球上的特例，也是最后一位。要知道，在一个小时前，就连警署分局的门卫都是副科级。
人事部门电脑程序审核后，予以红色的标记，建议驳回那些报告，只有少数人被划进了可以同意的范畴。
在总署署长刘拓远公开认命潘有为为中部区警署分局局长之后，分局信息系统已经立即生效。
在职务认命方面，可以算是警署里最具高效的工作。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辞职报告应当由潘有为亲自确认。
潘有为快速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具体打开来。那上面一共有两千多名警务人员的辞职报告，一份份地看，一周也处理不完。
按照常规的处理方式，潘有为应当直接同意系统的审核建议。
毕竟这些辞职报告历来不过是下属和长官的一种交涉方式，表达了他们内心一些不满罢了，潘有为还是了解的。
换句话说，和商场里的讨价还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谁还能傻到真的辞掉警署的工作呢，这可是星球上最热门的职业。
正当他刚要点击确认的时候，肚子里忽然响起一声长绵的警报声，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
就是这么一声饥饿的提醒，让潘有为忽然停顿下来，沉吟半会之后，快速地敲击起键盘。
“同意全部辞职申请。”
在发出确认指令，关闭电脑后，潘有为才抬起头重新看向那年轻人。
“既然你不怕，那就不差那么一时半会了，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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