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链
韩倾善缓缓睁开眼睛，他还有些困倦。
真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梦。
“我睡了多久。”他将身子探出休眠仓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AI在回答。
“您在休眠仓里已经27个小时了。”
一天多一些，还好，没有睡太久。他环顾四周，身旁的另一个休眠舱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小雨。”韩倾善轻声叫她，要是她真熟睡了，不至于吵醒，要是没睡也肯定能听到。
没有反应，看来还在睡觉。
不排除装睡的可能，但不重要了，他想着就彻底出了休眠仓，广寒站没有重力模拟，现在是失重环境，他抓住一个扶手准备借力往舱室门口运动，但一用力，手臂上一处长长的，难以察觉的缝合口突然裂开，渗出血来。
好一阵痛。
这个时候AI的声音再次响起：“尖兵韩倾善，您的身体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纳米修复手术，虽然已无大碍，但愈合并不完全，请不要随意走动，继续休息。”
他听到AI如此嘱咐，愣在原地。
什么时候AI有这功能了？
“另外，我代广寒站负责人杨铭先中校向您问好，且有一条留言，是否现在听？”AI是一如既往的机械音，但这次他却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受。
可能是情绪？
AI说话本身就需要人去录制声库。录音者多录几种带有情绪的语句也很正常。只是军用AI的语音系统中，这样做的比较少见。
“播放。”他一边回到休眠仓，一边让AI播放留言。
这休眠仓是长方型的，四面都有软垫，且在较为舒服的地方安装了一些固定绑带，面前的舱门是整块透明的，按下按钮后似乎可以雾化，医用时可以让医生观察到里面的情况，休息时可以保护隐私，设计的其实不错。
这种休眠仓的技术，把人冷冻冬眠暂时还做不到，但可以利用雾化的药物使人进入深度睡眠，如果是强化人，还可以用另一种药物使他们进入一种睡得更深的低消耗状态。
作为手术后的休息舱，也有相应的理疗功能。
Ai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响起了一个偏向于中性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娃娃们，你们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和老何正在月球表面忙着呢。我要说的是，欢迎你们来到广寒站，先前的战斗辛苦了，但是战事刻不容缓，老何让你们醒来就去报到，但是被我驳回了，你们好好休整两天，这期间我们会做好需要你们出马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等到你们休整完毕，我们的太空战争，就该踏上真正的征程了。”
小善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留言上了，全然不知道小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的。
“呃！！！”作为尖兵中的尖兵，在战场上犯这样的失误是会丧命的，好在是自己的同伴，也或许正因为是同伴、是恋人，才能像这样彻底放下戒心吧。
不过明显小雨不这么想。
她见到小善对自己毫无戒心，发现她靠近之后又无动于衷，就干脆揽着他的脖子，从背后缠住他，然后像在叛军据点的时候那样，开了一个咬脖子的玩笑。
上次小善快速推开了她，并且责备这样很危险。但这次他任了，等到小雨咬得有些用力了才制止。
“你是怎么回事，又学安娜莉，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搞不好我会像杀她一样，把你的头砍下来。”小善责怪道。
小雨倒是不以为然，反过来问：“你本来就是为了杀死我才被造出来的，你对我这样放松，就不怕我背后捅刀？”
“你知道你做不到。”
“那你现在对我下得去手吗？”
“我现在知道该向谁扣下扳机。咱们两个是人，不是机器。”他直接把这个问题背后的潜在问题回答了，然后他扯开了话题，“你如果觉得我们两个人挤在这样狭小的休眠场里很舒服，那我也不介意你多保持一会儿，但是你松点儿。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他呼吸顺畅。
听完这话小雨抱得更紧了，这下他是真喘不过气来了。
然后小雨轻轻在他耳边说：“好啊，我醒来以后接入了基地的门禁系统，我发现现在基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两天的假期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呢…是吧！”
“为什么我们全军指挥系统的核心计算元件是你这样的人啊！”小善长叹一声。
……
月面，虹海基地。
40多人的施工队，人类从来没有在月球表面集结如此多的人去做同一项工程。
【蛟】号信息母舰。
早在仰望计划起步的时候，这艘信息母舰的建造方案就被提上了日程，只可惜期间建造断断续续，1号信息节点试验机在地面制造却遇上了发射事故没能成功入轨，2号试验机成功运抵轨道并在轨道上与其他零件组装成试验船，却因为计算机硬件迭代两次依然跟不上而宣告失败。
现在有40多人一起捣鼓的这个船壳子，是3号船，战争爆发前期建造进度已经达到70%，外壳已经基本成型，卫生系统已安装，进度依然是卡在了计算机以及信息节点。
哪怕是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也无法负担这种级别信息节点那宏大的计算任务。
这便是【雨歌】诞生的原因。
她作为计算特化的强化人，在基因层面上对大脑结构进行根本改造，使她的计算能力远超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附带一些其他的好处，比如她的脑波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干扰其他人的思维，如果刻意为之，还可以大范围干扰通讯。
简而言之，小雨的大脑和我们普通人那种神经细胞传递电位信号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更接近于一台肉做的超级量子计算机。
她从出生那天就通过非植入式的脑机接口与各种感知元件相连接。毫不夸张的说，各种侦查卫星，各种雷达，甚至于各种监视器，只要和他所在的信息网络相连接，那都是她感官的一部分，甚至身体的一部分。
开战导致与太空失联，没有了通讯卫星的辅助，她也就失去了这些感官。
这次上到天上来，首要目的是组建太空军，次要目的便是帮小雨恢复感官。而太空军也同样需要一个能够负荷起信息母舰运算需求的计算机，那也只能是小雨了。
诚然，人不是工具，把小雨当做计算机，着实有些不人道，可是以目前的技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其实也不用特别担心，小雨不是像世纪初一些动漫作品中那样，需要躺进一个黑黑的盒子，然后在长久的睡眠中贡献大脑的算力。
前文说了，她可以通过佩戴非植入式脑机接口来获得这些感官并且贡献算力。这次也一样，只需要在她佩戴的接口上加上一个小小的量子模块，他就可以实时、远程控制信息母舰了。
她只需要接入指挥网络，就可以在自由行动的同时，一并处理这些计算了。
她的计算能力绰绰有余。
……
真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梦。
“我睡了多久。”他将身子探出休眠仓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AI在回答。
“您在休眠仓里已经27个小时了。”
一天多一些，还好，没有睡太久。他环顾四周，身旁的另一个休眠舱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小雨。”韩倾善轻声叫她，要是她真熟睡了，不至于吵醒，要是没睡也肯定能听到。
没有反应，看来还在睡觉。
不排除装睡的可能，但不重要了，他想着就彻底出了休眠仓，广寒站没有重力模拟，现在是失重环境，他抓住一个扶手准备借力往舱室门口运动，但一用力，手臂上一处长长的，难以察觉的缝合口突然裂开，渗出血来。
好一阵痛。
这个时候AI的声音再次响起：“尖兵韩倾善，您的身体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纳米修复手术，虽然已无大碍，但愈合并不完全，请不要随意走动，继续休息。”
他听到AI如此嘱咐，愣在原地。
什么时候AI有这功能了？
“另外，我代广寒站负责人杨铭先中校向您问好，且有一条留言，是否现在听？”AI是一如既往的机械音，但这次他却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受。
可能是情绪？
AI说话本身就需要人去录制声库。录音者多录几种带有情绪的语句也很正常。只是军用AI的语音系统中，这样做的比较少见。
“播放。”他一边回到休眠仓，一边让AI播放留言。
这休眠仓是长方型的，四面都有软垫，且在较为舒服的地方安装了一些固定绑带，面前的舱门是整块透明的，按下按钮后似乎可以雾化，医用时可以让医生观察到里面的情况，休息时可以保护隐私，设计的其实不错。
这种休眠仓的技术，把人冷冻冬眠暂时还做不到，但可以利用雾化的药物使人进入深度睡眠，如果是强化人，还可以用另一种药物使他们进入一种睡得更深的低消耗状态。
作为手术后的休息舱，也有相应的理疗功能。
Ai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响起了一个偏向于中性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娃娃们，你们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和老何正在月球表面忙着呢。我要说的是，欢迎你们来到广寒站，先前的战斗辛苦了，但是战事刻不容缓，老何让你们醒来就去报到，但是被我驳回了，你们好好休整两天，这期间我们会做好需要你们出马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等到你们休整完毕，我们的太空战争，就该踏上真正的征程了。”
小善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留言上了，全然不知道小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的。
“呃！！！”作为尖兵中的尖兵，在战场上犯这样的失误是会丧命的，好在是自己的同伴，也或许正因为是同伴、是恋人，才能像这样彻底放下戒心吧。
不过明显小雨不这么想。
她见到小善对自己毫无戒心，发现她靠近之后又无动于衷，就干脆揽着他的脖子，从背后缠住他，然后像在叛军据点的时候那样，开了一个咬脖子的玩笑。
上次小善快速推开了她，并且责备这样很危险。但这次他任了，等到小雨咬得有些用力了才制止。
“你是怎么回事，又学安娜莉，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搞不好我会像杀她一样，把你的头砍下来。”小善责怪道。
小雨倒是不以为然，反过来问：“你本来就是为了杀死我才被造出来的，你对我这样放松，就不怕我背后捅刀？”
“你知道你做不到。”
“那你现在对我下得去手吗？”
“我现在知道该向谁扣下扳机。咱们两个是人，不是机器。”他直接把这个问题背后的潜在问题回答了，然后他扯开了话题，“你如果觉得我们两个人挤在这样狭小的休眠场里很舒服，那我也不介意你多保持一会儿，但是你松点儿。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他呼吸顺畅。
听完这话小雨抱得更紧了，这下他是真喘不过气来了。
然后小雨轻轻在他耳边说：“好啊，我醒来以后接入了基地的门禁系统，我发现现在基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两天的假期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呢…是吧！”
“为什么我们全军指挥系统的核心计算元件是你这样的人啊！”小善长叹一声。
……
月面，虹海基地。
40多人的施工队，人类从来没有在月球表面集结如此多的人去做同一项工程。
【蛟】号信息母舰。
早在仰望计划起步的时候，这艘信息母舰的建造方案就被提上了日程，只可惜期间建造断断续续，1号信息节点试验机在地面制造却遇上了发射事故没能成功入轨，2号试验机成功运抵轨道并在轨道上与其他零件组装成试验船，却因为计算机硬件迭代两次依然跟不上而宣告失败。
现在有40多人一起捣鼓的这个船壳子，是3号船，战争爆发前期建造进度已经达到70%，外壳已经基本成型，卫生系统已安装，进度依然是卡在了计算机以及信息节点。
哪怕是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也无法负担这种级别信息节点那宏大的计算任务。
这便是【雨歌】诞生的原因。
她作为计算特化的强化人，在基因层面上对大脑结构进行根本改造，使她的计算能力远超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附带一些其他的好处，比如她的脑波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干扰其他人的思维，如果刻意为之，还可以大范围干扰通讯。
简而言之，小雨的大脑和我们普通人那种神经细胞传递电位信号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更接近于一台肉做的超级量子计算机。
她从出生那天就通过非植入式的脑机接口与各种感知元件相连接。毫不夸张的说，各种侦查卫星，各种雷达，甚至于各种监视器，只要和他所在的信息网络相连接，那都是她感官的一部分，甚至身体的一部分。
开战导致与太空失联，没有了通讯卫星的辅助，她也就失去了这些感官。
这次上到天上来，首要目的是组建太空军，次要目的便是帮小雨恢复感官。而太空军也同样需要一个能够负荷起信息母舰运算需求的计算机，那也只能是小雨了。
诚然，人不是工具，把小雨当做计算机，着实有些不人道，可是以目前的技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其实也不用特别担心，小雨不是像世纪初一些动漫作品中那样，需要躺进一个黑黑的盒子，然后在长久的睡眠中贡献大脑的算力。
前文说了，她可以通过佩戴非植入式脑机接口来获得这些感官并且贡献算力。这次也一样，只需要在她佩戴的接口上加上一个小小的量子模块，他就可以实时、远程控制信息母舰了。
她只需要接入指挥网络，就可以在自由行动的同时，一并处理这些计算了。
她的计算能力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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