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鸡鸣时分2
每天下午放学，晚饭时间，天辰、夏卜凡和白迪经常骑车回家。一路嬉笑、玩闹，在人群中穿梭，偶然也会发生一些小事故。白迪骑的太快，差点撞到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凶巴巴的，开口就骂，“怎么骑车的，没长眼睛呀！”
白迪回头，看女孩子没事，又看向天辰，两个人对视一笑，继续向前骑。夏卜凡不急不躁，已经落下老远。
只有赶上下雨天，三人才很少回去，天辰及其厌恶这种天气，连晚上回去的时候也多了几分艰难和黑暗。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到处湿漉漉的。夏卜凡和白迪从楼上下来，三人一起去了学校的食堂。
食堂，只有三家，饭菜大同小异。早上和晚上一般是稀饭、稀粥和馒头。稀饭和稀粥都是淀粉熬制的，只是口味不同，稀饭里面加了大米和红豆，还可以加糖。稀粥是咸的，里面加了海带、豆皮和面筋。无论哪种口味，天辰都不爱喝，稀烫刮拉水即使吃饱了也饿的很快。馒头小小的，奇形怪状，捏在手里有种半生不熟的感觉。只有中午的时候是炒菜，土豆丝，冬瓜块，萝卜块，白菜粉条，还有各种各样的方面面。
食堂的饭菜，女生，一般一份饭菜两个馒头。吃不饱，也不敢在吃了，怕别人笑话，又忍不住饥饿，只好跑去小卖部。久而久之，养成了吃零食的习惯，每个月的生活费反而大涨。男生，一般一份饭菜四个馒头，顶得住一时的饥饿。除了一些走读生，学校里大多数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
买饭需要粮票，粮票是用小麦换来的，两斤小麦兑换一斤粮票，一斤粮票一碗饭菜，或者两个馒头，又或者一袋方面面。只有少部分的人，将自己的粮票换成了零花钱。
白迪经常自己兑换粮票，一个月两三次，无论多少，父母从来不过问。他的粮票每个月都用不完，经常卖给自己的同学，然后在跑去网吧！
夏卜凡的粮票向来是换多少吃多少，也没人在意。
唯独天辰的粮票是父亲换来的，每次提到换粮票，父亲都十分的警觉，嘟嘟囔囔的计算一番，才肯答应下来。也有对不上的时候，天辰往往解释半天，父亲只是微微点头。在父亲的监督下，天辰从来不敢打粮票的注意。
食堂里人满为患，即使知道每天都是同样的饭菜，天辰还是会兜上一大圈，期待奇迹的发生，这样的愿望，每次又都会落空。人越来越少，饭菜也越来越少。夏卜凡一早买好了饭菜，白迪手上也多了一包泡面，天辰犹犹豫豫，也去买了一包泡面，三个人一起回了教室。
下了晚自习，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积水。大家蜂拥着走出校门，外面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回家。天辰怕大家走散，时不时喊上几嗓子，“白迪，白迪！”白迪冲在最前面，大声的回应“哎！”
天辰又扯着嗓子喊，“凡哥、凡哥！”
夏卜凡跟在身后催促，“走，走！”
三人推着车子向前走，过了拐脚，骑上车子，顺着大路一直走。
黑暗中，夏卜凡忽然问了一句，“天辰，你的车子是不是没气了？”
天辰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呀！”
“老感觉你的车子在响！”
天辰也觉的哪里不对，后轮胎一直向上翘，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黑等瞎火的也看到，天辰也顾不得许多，“哎，回家在说吧！”
过了十字路口，离家越来越近。不远处有一片灯光，正对着村西头。有灯光的地方是一家餐馆，一直开到很晚。这是十里八村唯一一家餐馆，生意火爆，有时候夜里一二点，也能看到老板忙碌的身影。餐馆里只有夫妻两个，男的掌勺，女的帮厨，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每天被夫妻两个呼来喝去的跑腿。酱油没有了，醋没了，男孩子骑着自行车风一样的跑走，又跑回来。
每年夏天，天辰也经常光顾这家小店。天气燥热，父亲每每打发天辰，办个凉菜，又或者来上一沓啤酒。
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父亲也要跑去小店，丢下一两百块钱，让老板看着上。老板和父亲打小相识，人也比较大方，分量足，花样也多。
一顿饭吃到很晚，外面的狗忽然叫了起来，父亲出去查看。老板娘骑着电动车，又送来了几个菜。父亲又惊又喜，对着老板娘赞不绝口，老板娘也忙的开心。
灯光越来越近，黑暗中的恐惧也慢慢消散。进了村，三人各自回家。
回到家，天辰发现车子的后轮胎果然是干瘪的，硬是被骑行了一路。将车子打满气，天辰才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的寒冷带着夜的半透明色，白迪和夏卜凡站大街上，看着一群群学生从身边走过，天辰还没有出来，开始有些着急。夏卜凡准备跑去天辰家里看看，只见他远远跑来。
早上刚要出门，天辰发现车子又没气了。父亲听到他的抱怨声，过来查看一番，也没有找到原因，只好让他先去上学。天辰这才急匆匆的从家里跑出来，看到夏卜凡已经等的有些着急，连忙解释了一句，“车胎坏了！”
夏卜凡二话没说，“来，坐我的上车！”
天辰快速的爬上车子，三人一起赶往学校。
不同以往，今天的风特别大，又是逆行，连白迪都感觉吃力，放慢了车速。在看夏卜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屁股离开座子，用力的蹬着车子。天辰主动提议，两人对换，然后跳下车子。
夏卜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换成天辰骑车。骑上车子，天辰有种驾驭庞然大物的感觉，虽然没有小车灵活，但跑起来又快又省力。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辆车子也不错。
到了学校，天辰刚坐下一会，早操铃声响起。虽然今天格外疲惫，但他还是坚持去上早操课。
操场上一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有序的离开，围绕成一个大圈。跑步开始，领头的班级一点点带动后面的尾巴。慢慢的拉开距离，有的班级还没跑起来，有的班级要拼命的追赶，带乱了整个队伍跑步的节奏。
天辰不喜欢这样的跑步方式，走起来像只绵羊，跑起来像一只疯狗，让人上气不接下气。
下了早操，多数人瘫软在桌子上。班主任走过来，大吼一声，“都睡睡着了！”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捡起课本，怏怏不快的读起书来。
白迪回头，看女孩子没事，又看向天辰，两个人对视一笑，继续向前骑。夏卜凡不急不躁，已经落下老远。
只有赶上下雨天，三人才很少回去，天辰及其厌恶这种天气，连晚上回去的时候也多了几分艰难和黑暗。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到处湿漉漉的。夏卜凡和白迪从楼上下来，三人一起去了学校的食堂。
食堂，只有三家，饭菜大同小异。早上和晚上一般是稀饭、稀粥和馒头。稀饭和稀粥都是淀粉熬制的，只是口味不同，稀饭里面加了大米和红豆，还可以加糖。稀粥是咸的，里面加了海带、豆皮和面筋。无论哪种口味，天辰都不爱喝，稀烫刮拉水即使吃饱了也饿的很快。馒头小小的，奇形怪状，捏在手里有种半生不熟的感觉。只有中午的时候是炒菜，土豆丝，冬瓜块，萝卜块，白菜粉条，还有各种各样的方面面。
食堂的饭菜，女生，一般一份饭菜两个馒头。吃不饱，也不敢在吃了，怕别人笑话，又忍不住饥饿，只好跑去小卖部。久而久之，养成了吃零食的习惯，每个月的生活费反而大涨。男生，一般一份饭菜四个馒头，顶得住一时的饥饿。除了一些走读生，学校里大多数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
买饭需要粮票，粮票是用小麦换来的，两斤小麦兑换一斤粮票，一斤粮票一碗饭菜，或者两个馒头，又或者一袋方面面。只有少部分的人，将自己的粮票换成了零花钱。
白迪经常自己兑换粮票，一个月两三次，无论多少，父母从来不过问。他的粮票每个月都用不完，经常卖给自己的同学，然后在跑去网吧！
夏卜凡的粮票向来是换多少吃多少，也没人在意。
唯独天辰的粮票是父亲换来的，每次提到换粮票，父亲都十分的警觉，嘟嘟囔囔的计算一番，才肯答应下来。也有对不上的时候，天辰往往解释半天，父亲只是微微点头。在父亲的监督下，天辰从来不敢打粮票的注意。
食堂里人满为患，即使知道每天都是同样的饭菜，天辰还是会兜上一大圈，期待奇迹的发生，这样的愿望，每次又都会落空。人越来越少，饭菜也越来越少。夏卜凡一早买好了饭菜，白迪手上也多了一包泡面，天辰犹犹豫豫，也去买了一包泡面，三个人一起回了教室。
下了晚自习，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积水。大家蜂拥着走出校门，外面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回家。天辰怕大家走散，时不时喊上几嗓子，“白迪，白迪！”白迪冲在最前面，大声的回应“哎！”
天辰又扯着嗓子喊，“凡哥、凡哥！”
夏卜凡跟在身后催促，“走，走！”
三人推着车子向前走，过了拐脚，骑上车子，顺着大路一直走。
黑暗中，夏卜凡忽然问了一句，“天辰，你的车子是不是没气了？”
天辰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呀！”
“老感觉你的车子在响！”
天辰也觉的哪里不对，后轮胎一直向上翘，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黑等瞎火的也看到，天辰也顾不得许多，“哎，回家在说吧！”
过了十字路口，离家越来越近。不远处有一片灯光，正对着村西头。有灯光的地方是一家餐馆，一直开到很晚。这是十里八村唯一一家餐馆，生意火爆，有时候夜里一二点，也能看到老板忙碌的身影。餐馆里只有夫妻两个，男的掌勺，女的帮厨，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每天被夫妻两个呼来喝去的跑腿。酱油没有了，醋没了，男孩子骑着自行车风一样的跑走，又跑回来。
每年夏天，天辰也经常光顾这家小店。天气燥热，父亲每每打发天辰，办个凉菜，又或者来上一沓啤酒。
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父亲也要跑去小店，丢下一两百块钱，让老板看着上。老板和父亲打小相识，人也比较大方，分量足，花样也多。
一顿饭吃到很晚，外面的狗忽然叫了起来，父亲出去查看。老板娘骑着电动车，又送来了几个菜。父亲又惊又喜，对着老板娘赞不绝口，老板娘也忙的开心。
灯光越来越近，黑暗中的恐惧也慢慢消散。进了村，三人各自回家。
回到家，天辰发现车子的后轮胎果然是干瘪的，硬是被骑行了一路。将车子打满气，天辰才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的寒冷带着夜的半透明色，白迪和夏卜凡站大街上，看着一群群学生从身边走过，天辰还没有出来，开始有些着急。夏卜凡准备跑去天辰家里看看，只见他远远跑来。
早上刚要出门，天辰发现车子又没气了。父亲听到他的抱怨声，过来查看一番，也没有找到原因，只好让他先去上学。天辰这才急匆匆的从家里跑出来，看到夏卜凡已经等的有些着急，连忙解释了一句，“车胎坏了！”
夏卜凡二话没说，“来，坐我的上车！”
天辰快速的爬上车子，三人一起赶往学校。
不同以往，今天的风特别大，又是逆行，连白迪都感觉吃力，放慢了车速。在看夏卜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屁股离开座子，用力的蹬着车子。天辰主动提议，两人对换，然后跳下车子。
夏卜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换成天辰骑车。骑上车子，天辰有种驾驭庞然大物的感觉，虽然没有小车灵活，但跑起来又快又省力。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辆车子也不错。
到了学校，天辰刚坐下一会，早操铃声响起。虽然今天格外疲惫，但他还是坚持去上早操课。
操场上一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有序的离开，围绕成一个大圈。跑步开始，领头的班级一点点带动后面的尾巴。慢慢的拉开距离，有的班级还没跑起来，有的班级要拼命的追赶，带乱了整个队伍跑步的节奏。
天辰不喜欢这样的跑步方式，走起来像只绵羊，跑起来像一只疯狗，让人上气不接下气。
下了早操，多数人瘫软在桌子上。班主任走过来，大吼一声，“都睡睡着了！”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捡起课本，怏怏不快的读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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