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家1
除夕这天，想要回来过年的，赶着寒冷的脚步已经到家了。小孩子盼着过年，无非就是新衣服，好吃的，过年的压岁钱，开开心心的玩几天。石灵盼着过年，只为等待夏天辰的回来。从露水的凝重，霜降的落下，在到棉衣的厚重，冬至的来临，每一个节气的变化，石灵数的清清楚楚。
一觉醒来，石灵的期盼忽然没了着落，明天就是春节了，那些赶不回来的，也不会在回来了。
早饭过后，大哥喊着石灵一起贴对联，她及其不情愿。以前的人家里穷，过年经常来一些借钱的、要债的、地痞流氓。想要过个好年，有的人家早早的贴上对联。只要看到门上的对联，知道人家要过年了，那些人也不好在上门了。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说起此事，但石灵今天还不想把客人挡在门外，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含含跑过来，看着姑姑视乎不太高兴。小小年纪，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歪着头，想了想，姑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容越来越少的？从姨婆家回来，还是上次惹她不开心的时候，含含已经记不清楚。
“姑姑，我来帮你！”说着去拿桌子上的浆糊，大过年的，她想让姑姑开心一点。
“你不会，拿着对联就可以了！”说着石灵接过含含手里的浆糊，准备去贴对联。刷好浆糊，石灵将对联端端正正地贴上去，又看了一眼，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联还没贴完，同婶跑来串门，站在院里和大嫂聊着天。大嫂是贴着年根回来的，过年的大小事务都是大哥操办的，除了喜饼。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做上一些喜饼，有豆沙的、山芋的，枣泥的。石灵只吃豆沙馅的，有小时候的味道。
同婶是四里八村的媒婆，每天忙着帮人牵线搭桥。石灵心里想，只要她一蹬们，准没好事。聊着聊着，同婶果然扯到相亲的事情，她试探大嫂，“你们想不想找婆家？”
大嫂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同婶接着说，“有一个男孩子，个头，模样，条件都特别好，想找一个合眼缘看着的女孩子，你们想不想考虑考虑，两个人正好同岁！”
大嫂没有急着回答，看了一眼石灵，想了一下，“年龄还小呢，太早了，不知道她自己愿不愿意，我们得征求她的意见！”
同婶立刻反驳，“那里早了，现在就流行先订婚，过个一两年在结婚！”
大嫂只是笑笑，“我们不当家呀，现在的小孩子想法都很多！”大嫂拐弯抹角的说。
两人聊了好久，大嫂心动了，同婶走的时候，递了个眼神给她，“改天去你家玩！”
“好，好！”同婶开心的走了。
两人的对话，落入石灵的耳中，她已没有多少心情继续贴对联，长嫂如母，她又怎敢违抗。过年完，石灵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去夏天辰家里一趟，为两人的感情做最好的决断。
此时的天辰，正躲在火车的一个角落，沉沉的入睡。一夜的舟车劳顿，让他疲惫不堪。
下了班，已经晚上八点，他匆忙的跑去宿舍，来不及和邓明打声招呼，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急急地赶去火车站。挤上公交车，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回家的火车票。
很多厂子放假了，天辰也期待着回家。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五，邓明告诉天辰，厂里没有假期，想回家就得请假，但他还是要回家。天辰询问邓明，“你回不回家？”
“可能早没票了！”邓明如此说。
天辰很吃惊，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过年。
邓明看天辰如此急切，趁休息的时间，带他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挤满了人，每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天辰不想放弃，足足排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告诉他，只有凌晨十二点的站票。邓明没有买，想着正月十五在回去，那时候不挤火车票也不紧张。过年上班，双倍的工资，还有全勤奖，伙食也好，邓明说什么也不想回去。
天辰果断地买了一张站票，邓明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当年自己也是如此，第一次出远门，啥也不懂，处处碰壁，又老是受人欺负。过年的时候，他恨不能飞回家。现在不同了，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也习惯了，回不回家都一样。有时候回到家里，反而有些不适应，如此繁华的生活，他甚至都想留在大城市，又谈何容易。父母一直着急他的婚事，每次回家，也只选择人少的时候。
买到火车票，天辰立马跑去请假。由于回家的人太多，领导只给了一周的假期，天辰也心满意足。
下了公交车，天辰一路飞奔进了火车站，剪了票他的心太踏实下来。坐在候车厅，哪也不敢去。
为了回家，天辰特意逛了一次超市，邓明提醒他多备点干粮，路上吃。天辰不知道啥是干粮，拿了很多坚果。邓明看了一眼，“这不行，你要买点泡面，火腿，面包之类的！”
天辰笑了笑，“带回家！”
邓明带着天辰去了另外的货架，第一次看到桶装方面面，天辰吃惊的说，“这也太贵了吧！”
邓明笑了笑，“你还以为在老家呢，八毛，一块钱一袋！”
“还是老家好！”天辰感慨，虽然现在也不差这点钱，三块半钱一桶，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在邓明的强烈要求，天辰还是买了两桶方面面，一包火腿肠，一些小面包。面包也是准备带回家的，奶奶年龄大了，牙口不好，面包软软的，她一定很喜欢。
去年的时候，奶奶的牙齿就掉光了，换了一副假牙。每次吃过饭，她都要把假牙拿下来，浸泡在碗里，泡好了在带上去。奶奶的假牙很漂亮，就是嚼不动硬东西，只能吃一些软烂的东西。
候车厅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已经晚上十一点，天辰饿的不行，吃了一桶泡面，又继续等待。
火车准时到站，天辰随着人群走进站台。看着别人着急忙慌的挤进火车，天辰一点也不着急，他只有一张站票，站在哪里都行。天辰最后一个走进车厢，里面满满的都是人，连过道也塞满了，他并不打算挤过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放下行李。
车子发动，已经凌晨一点多，大家并没有瞌睡的意思，大部分的人还在聊天，不管认不认识都能搭上几句话。车厢里几个男的凑在一起，打起了扑克牌，来消磨时间。天辰站在旁边观看，一会又看看自己的行李。
凌晨四五点，大家都熬不住了，打牌的也散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开始打起瞌睡。车厢里特别的安静，天辰也坚持不住，学着农民工的样子，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门口，邻居家正忙着贴对联，父母站在一边唠嗑。邻居得意洋洋的说“以往早早的就把对联贴好了，今年怎么了，怎么落后了！”
父亲笑了笑，“儿子还没到家呢，下午在贴！”
邻居恍然大悟，“哦，回来的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今年不回来呢！”
“回来，厂里不放假，回来的比较晚！”
母亲在旁边也问了一句，“几点到家？”
“早呢，下午才到县城！”父亲说了一句。
“这么远了，我还以为十二点能到家呢！”
“夜里坐的车，至少十二个小时，在转转车，下午能到县城就不错了！”
母亲不在讲话，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和。
天辰感觉到火车的剧烈晃动，猛然惊醒，车子停靠在站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看着外面，已经接近中午的样子，看到站台上方一块方形的大牌子，写着两个大字：连州。下一站要转车了，天辰站起来走动走动，尽量让自己清醒清醒。
换了车子，天辰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补觉。这次他睡的很不踏实，每到一站，都要醒来。
下了火车，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天辰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很快找了一辆三轮车，赶往汽车站。
汽车站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只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还蹲坐在路边，天辰仓促的买了两个大饼，挤上回家的客车。一路走，一路啃着大饼。
下了客车，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眼看天要黑了，天辰拉着行李，一路小跑的往家赶。
进了村子，大街上站着很多人，天辰看到了大伯，上前打了声招呼，恰在这时，父亲转过身来。
父亲已经在大街上站了好久，天已经快黑了，他一边和大伯闲聊，一边着急的等待着天辰，时不时看一眼村西头过往的行人。心里疑惑，是不是没有赶上车子，怎么还没到家！正当他着急的时候，转身看到了天辰。
天辰看着父亲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快速地抽出两只，一只递给大伯，一只递给父亲。父亲迟疑了一下，将烟夹在自己的耳朵上。三个人聊了几句，父亲接过天辰的行李，两人一起回家，天完全黑下来。
一觉醒来，石灵的期盼忽然没了着落，明天就是春节了，那些赶不回来的，也不会在回来了。
早饭过后，大哥喊着石灵一起贴对联，她及其不情愿。以前的人家里穷，过年经常来一些借钱的、要债的、地痞流氓。想要过个好年，有的人家早早的贴上对联。只要看到门上的对联，知道人家要过年了，那些人也不好在上门了。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说起此事，但石灵今天还不想把客人挡在门外，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含含跑过来，看着姑姑视乎不太高兴。小小年纪，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歪着头，想了想，姑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容越来越少的？从姨婆家回来，还是上次惹她不开心的时候，含含已经记不清楚。
“姑姑，我来帮你！”说着去拿桌子上的浆糊，大过年的，她想让姑姑开心一点。
“你不会，拿着对联就可以了！”说着石灵接过含含手里的浆糊，准备去贴对联。刷好浆糊，石灵将对联端端正正地贴上去，又看了一眼，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联还没贴完，同婶跑来串门，站在院里和大嫂聊着天。大嫂是贴着年根回来的，过年的大小事务都是大哥操办的，除了喜饼。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做上一些喜饼，有豆沙的、山芋的，枣泥的。石灵只吃豆沙馅的，有小时候的味道。
同婶是四里八村的媒婆，每天忙着帮人牵线搭桥。石灵心里想，只要她一蹬们，准没好事。聊着聊着，同婶果然扯到相亲的事情，她试探大嫂，“你们想不想找婆家？”
大嫂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同婶接着说，“有一个男孩子，个头，模样，条件都特别好，想找一个合眼缘看着的女孩子，你们想不想考虑考虑，两个人正好同岁！”
大嫂没有急着回答，看了一眼石灵，想了一下，“年龄还小呢，太早了，不知道她自己愿不愿意，我们得征求她的意见！”
同婶立刻反驳，“那里早了，现在就流行先订婚，过个一两年在结婚！”
大嫂只是笑笑，“我们不当家呀，现在的小孩子想法都很多！”大嫂拐弯抹角的说。
两人聊了好久，大嫂心动了，同婶走的时候，递了个眼神给她，“改天去你家玩！”
“好，好！”同婶开心的走了。
两人的对话，落入石灵的耳中，她已没有多少心情继续贴对联，长嫂如母，她又怎敢违抗。过年完，石灵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去夏天辰家里一趟，为两人的感情做最好的决断。
此时的天辰，正躲在火车的一个角落，沉沉的入睡。一夜的舟车劳顿，让他疲惫不堪。
下了班，已经晚上八点，他匆忙的跑去宿舍，来不及和邓明打声招呼，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急急地赶去火车站。挤上公交车，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回家的火车票。
很多厂子放假了，天辰也期待着回家。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五，邓明告诉天辰，厂里没有假期，想回家就得请假，但他还是要回家。天辰询问邓明，“你回不回家？”
“可能早没票了！”邓明如此说。
天辰很吃惊，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过年。
邓明看天辰如此急切，趁休息的时间，带他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挤满了人，每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天辰不想放弃，足足排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告诉他，只有凌晨十二点的站票。邓明没有买，想着正月十五在回去，那时候不挤火车票也不紧张。过年上班，双倍的工资，还有全勤奖，伙食也好，邓明说什么也不想回去。
天辰果断地买了一张站票，邓明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当年自己也是如此，第一次出远门，啥也不懂，处处碰壁，又老是受人欺负。过年的时候，他恨不能飞回家。现在不同了，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也习惯了，回不回家都一样。有时候回到家里，反而有些不适应，如此繁华的生活，他甚至都想留在大城市，又谈何容易。父母一直着急他的婚事，每次回家，也只选择人少的时候。
买到火车票，天辰立马跑去请假。由于回家的人太多，领导只给了一周的假期，天辰也心满意足。
下了公交车，天辰一路飞奔进了火车站，剪了票他的心太踏实下来。坐在候车厅，哪也不敢去。
为了回家，天辰特意逛了一次超市，邓明提醒他多备点干粮，路上吃。天辰不知道啥是干粮，拿了很多坚果。邓明看了一眼，“这不行，你要买点泡面，火腿，面包之类的！”
天辰笑了笑，“带回家！”
邓明带着天辰去了另外的货架，第一次看到桶装方面面，天辰吃惊的说，“这也太贵了吧！”
邓明笑了笑，“你还以为在老家呢，八毛，一块钱一袋！”
“还是老家好！”天辰感慨，虽然现在也不差这点钱，三块半钱一桶，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在邓明的强烈要求，天辰还是买了两桶方面面，一包火腿肠，一些小面包。面包也是准备带回家的，奶奶年龄大了，牙口不好，面包软软的，她一定很喜欢。
去年的时候，奶奶的牙齿就掉光了，换了一副假牙。每次吃过饭，她都要把假牙拿下来，浸泡在碗里，泡好了在带上去。奶奶的假牙很漂亮，就是嚼不动硬东西，只能吃一些软烂的东西。
候车厅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已经晚上十一点，天辰饿的不行，吃了一桶泡面，又继续等待。
火车准时到站，天辰随着人群走进站台。看着别人着急忙慌的挤进火车，天辰一点也不着急，他只有一张站票，站在哪里都行。天辰最后一个走进车厢，里面满满的都是人，连过道也塞满了，他并不打算挤过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放下行李。
车子发动，已经凌晨一点多，大家并没有瞌睡的意思，大部分的人还在聊天，不管认不认识都能搭上几句话。车厢里几个男的凑在一起，打起了扑克牌，来消磨时间。天辰站在旁边观看，一会又看看自己的行李。
凌晨四五点，大家都熬不住了，打牌的也散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开始打起瞌睡。车厢里特别的安静，天辰也坚持不住，学着农民工的样子，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门口，邻居家正忙着贴对联，父母站在一边唠嗑。邻居得意洋洋的说“以往早早的就把对联贴好了，今年怎么了，怎么落后了！”
父亲笑了笑，“儿子还没到家呢，下午在贴！”
邻居恍然大悟，“哦，回来的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今年不回来呢！”
“回来，厂里不放假，回来的比较晚！”
母亲在旁边也问了一句，“几点到家？”
“早呢，下午才到县城！”父亲说了一句。
“这么远了，我还以为十二点能到家呢！”
“夜里坐的车，至少十二个小时，在转转车，下午能到县城就不错了！”
母亲不在讲话，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和。
天辰感觉到火车的剧烈晃动，猛然惊醒，车子停靠在站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看着外面，已经接近中午的样子，看到站台上方一块方形的大牌子，写着两个大字：连州。下一站要转车了，天辰站起来走动走动，尽量让自己清醒清醒。
换了车子，天辰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补觉。这次他睡的很不踏实，每到一站，都要醒来。
下了火车，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天辰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很快找了一辆三轮车，赶往汽车站。
汽车站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只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还蹲坐在路边，天辰仓促的买了两个大饼，挤上回家的客车。一路走，一路啃着大饼。
下了客车，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眼看天要黑了，天辰拉着行李，一路小跑的往家赶。
进了村子，大街上站着很多人，天辰看到了大伯，上前打了声招呼，恰在这时，父亲转过身来。
父亲已经在大街上站了好久，天已经快黑了，他一边和大伯闲聊，一边着急的等待着天辰，时不时看一眼村西头过往的行人。心里疑惑，是不是没有赶上车子，怎么还没到家！正当他着急的时候，转身看到了天辰。
天辰看着父亲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快速地抽出两只，一只递给大伯，一只递给父亲。父亲迟疑了一下，将烟夹在自己的耳朵上。三个人聊了几句，父亲接过天辰的行李，两人一起回家，天完全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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