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没
昏暗潮湿的小木屋，正是几天后路风发现的那间。天窗上洒下一丝微不足道的月光，河渡儿内心充满绝望，她再也回不去学校了，一想到他还在等她，她还没和他在一起，现在就要把他拱手相让给赵诗音了，她不甘心。以前她不想回家，顶多关禁闭，这次她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一两个谎言根本无法哄骗村里那群老狐狸。
“让我见我爸妈，求求你。”
“要不是你爸说，我们都不知道你也这么大逆不道，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吸引你？让你不惜抛弃养育你的土地和爹妈？”一个男人许是刚从田间回来不久，身上还有汗珠，衣服半湿。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又增加了不少。
河渡儿眼含热泪，一个劲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她确实想过，一找到工作，她就再也不回来了，她要彻底告别这个地方，她把这次回家当作最后的旅程，可是原来，这是她最后的人生，她不禁有这种想法。
“你在这好好反省，反省的来，大家不会为难你，要是反省不来，会有人来好好教你。”村长撂下话，让其他闲杂人等先回去，眼看大家都走远了，另一个人用绳子将一块毛巾绑在河渡儿的脸上，堵住了嘴，她一回来就被带到这个屋子里，长时间用力的捆绑，她的手脚都勒出了红痕，麻了又恢复，恢复不久又麻了，捆绑她的绳子拴在屋子的横梁上，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屋子中间直径不足一米的圆。
“进来。”村长呵斥一声，门外进来一个男子。
“爸。”
“叫爹，说多少次。”
“爹。”
“你不是喜爱这丫头吗......”村长说完男子连连点头，欣喜之情掩饰不住。
河渡儿试图看清那人的脸，不一会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惊恐地抬头，发出嘶吼声，不断摇头请求他们不要这样。
村长带上了门，河渡儿一边哭泣一边往门口跳，又被绳子扯住，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就在这么肮脏的地方被肮脏的人用肮脏的方式玷污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路风，她不断麻醉自己的大脑，幻想这个令她反胃的人是路风，她突然就笑了，眼睛眯成月牙状，这让对方更加兴奋了。
第二天，村长看到屋子里的狼狈，却勾起了笑容，才过一个晚上，她俨然变成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可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激怒了村长，他认为这个孩子坏透了，不是一两次的调教就能改邪归正的。
直到第五天，也就是路风他们出发前三天的晚上，她终于如愿见到了母亲。
“孩子。”河渡儿的母亲一见到她就上前拥抱她，抚摸着她的脸庞，慢慢解下毛巾，先给她喂了饭，几天来她只靠着那群人洒在毛巾上的水过活，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渐渐恢复了气力。
“妈。”河渡儿眼里泪水打转，她突然哽咽住了，好久才再次开口，“你也有份吗？”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不，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她想说的是，放她走，或者跟她一起走，她一定会倾尽全力好好孝顺母亲，赚很多钱给母亲花，什么活都不让母亲干。
没料母亲河梅一听，脸上原本还带有的一丝怜悯，瞬间消失殆尽，人家常说女大不中留，她这下算是明白了，“要是知道生出来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我当初就该用力捶死肚子里的你，省的我现在又是心寒又是心痛。”
“妈，不是这样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多天没有洗洗了，带我回家好不好？”
河梅是村里出了名的翻脸比翻书快，她这会又换上一副慈母脸，“渡儿乖，村长说你要是怀上咱村的男娃，就让你回家舒舒服服地住，你再忍几天。”母亲用平时见不着的温柔语气说着，抚摸着河渡儿的头，慢慢捋顺她额前的碎发。
“那要是怀不上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河渡儿的声音不断低沉，她开始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傻六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努力嘛，你别嫌弃他，他也不是生来就傻，你看他长得也不差。”母亲耐心地劝导着她，很快她就能抱上孙子了，以后她们娘俩就在家一起做饭给孩子和下地的丈夫吃，一家人整整齐齐其乐融融的，没人可以分开他们。
“不要，不要把我扔在这。”眼看母亲起身将要离去，河渡儿痛彻心扉地乞求，可河梅头也不回。
“不要走，妈，妈，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禽兽。”河渡儿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撑，她真傻，她为什么要回来？就算父亲真的生病了，就让他去死好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等到了晚上，她再也不挣扎了，任由傻六堵住她的嘴，任由他肆意地对待自己，他们称这种行为叫什么？努力和教导......
路风，对不起，可是，你一定不会嫌弃我对不对，为了你，我一定要重见天日。
第六天，河渡儿不哭不闹，她现在如厕都是靠傻六，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呢，傻六也不是天生就傻，他原名河麟小时候，他们常常一起玩耍，只是有一天，河麟受了很重的伤被送到医院，回来之后就傻了，整天张着嘴巴，嘴角时不时流出口水，大人们说他爬到山头去玩，摔下来伤了脑子。
这些措词河渡儿一个也不相信，因为河麟胆子小，从来不去那个陡峭的山头，就算大家缠着他，拖着他，他都会极力挣脱然后往村子里拼命跑。自从河麟傻了之后，就成天河村子里叫六顺的狗玩，大家就取笑他，给他另起一个外号叫傻六。
后来，那只狗失踪了，河麟悲伤过度发了高烧，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大家还以为他好运到头了，这回要撑不住了，他又勇敢地活了下去，只是比起先前更傻了些，他还突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河渡儿，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河渡儿，傻呵呵地笑，这让年纪尚小的河渡儿很反感，村里有人叫他河渡儿的小尾巴，但傻六这个名字显然更受欢迎，以至于长大了，大家都还是这么叫。
“阿麟，你想不想和渡儿一起出去生活？”河渡儿别无他法，只好来哄看看这个傻子会不会听她的话。
“傻六不走。”河渡儿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有点害羞，他别过脸，“渡儿，绑着，走不了，傻六不用追，开心。”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傻六不傻。”
“你兜里是什么？”河渡儿被河麟口袋里露出来的亮光晃到眼，这么大热天的，能穿两件衣服的也只有他傻六了，外面穿了一件有两个大口袋的帽衫。
“镜子，渡儿头发乱了，傻六可以梳。”
河麟笑嘻嘻地拿出镜子和梳子，河渡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全力撞向镜子，镜子的碎片散落在地，“我需要的不是梳头，你这个傻子。”
河渡儿快速挪动身体，扫视了一番，捡起一块握在手里都不会被发现的镜片。
“血，渡儿别动，傻六擦擦。”
河麟脱下自己的外套，捂住河渡儿的额头的伤口，河渡儿也没有反抗，而是努力在割帮助自己的绳子。
“碎片别动，会割痛痛。”河麟见河渡儿额头的伤口的血止住了，就转头开始捡地上的镜子碎片，然后用衣服包起来，拿到屋后的树林去扔，他一路碎碎念着离开了木屋，因为到了饭点，他的肚子总是准时饿，他要快点回家吃饱然后睡个长觉。
“让我见我爸妈，求求你。”
“要不是你爸说，我们都不知道你也这么大逆不道，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吸引你？让你不惜抛弃养育你的土地和爹妈？”一个男人许是刚从田间回来不久，身上还有汗珠，衣服半湿。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又增加了不少。
河渡儿眼含热泪，一个劲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她确实想过，一找到工作，她就再也不回来了，她要彻底告别这个地方，她把这次回家当作最后的旅程，可是原来，这是她最后的人生，她不禁有这种想法。
“你在这好好反省，反省的来，大家不会为难你，要是反省不来，会有人来好好教你。”村长撂下话，让其他闲杂人等先回去，眼看大家都走远了，另一个人用绳子将一块毛巾绑在河渡儿的脸上，堵住了嘴，她一回来就被带到这个屋子里，长时间用力的捆绑，她的手脚都勒出了红痕，麻了又恢复，恢复不久又麻了，捆绑她的绳子拴在屋子的横梁上，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屋子中间直径不足一米的圆。
“进来。”村长呵斥一声，门外进来一个男子。
“爸。”
“叫爹，说多少次。”
“爹。”
“你不是喜爱这丫头吗......”村长说完男子连连点头，欣喜之情掩饰不住。
河渡儿试图看清那人的脸，不一会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惊恐地抬头，发出嘶吼声，不断摇头请求他们不要这样。
村长带上了门，河渡儿一边哭泣一边往门口跳，又被绳子扯住，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就在这么肮脏的地方被肮脏的人用肮脏的方式玷污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路风，她不断麻醉自己的大脑，幻想这个令她反胃的人是路风，她突然就笑了，眼睛眯成月牙状，这让对方更加兴奋了。
第二天，村长看到屋子里的狼狈，却勾起了笑容，才过一个晚上，她俨然变成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可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激怒了村长，他认为这个孩子坏透了，不是一两次的调教就能改邪归正的。
直到第五天，也就是路风他们出发前三天的晚上，她终于如愿见到了母亲。
“孩子。”河渡儿的母亲一见到她就上前拥抱她，抚摸着她的脸庞，慢慢解下毛巾，先给她喂了饭，几天来她只靠着那群人洒在毛巾上的水过活，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渐渐恢复了气力。
“妈。”河渡儿眼里泪水打转，她突然哽咽住了，好久才再次开口，“你也有份吗？”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不，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她想说的是，放她走，或者跟她一起走，她一定会倾尽全力好好孝顺母亲，赚很多钱给母亲花，什么活都不让母亲干。
没料母亲河梅一听，脸上原本还带有的一丝怜悯，瞬间消失殆尽，人家常说女大不中留，她这下算是明白了，“要是知道生出来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我当初就该用力捶死肚子里的你，省的我现在又是心寒又是心痛。”
“妈，不是这样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多天没有洗洗了，带我回家好不好？”
河梅是村里出了名的翻脸比翻书快，她这会又换上一副慈母脸，“渡儿乖，村长说你要是怀上咱村的男娃，就让你回家舒舒服服地住，你再忍几天。”母亲用平时见不着的温柔语气说着，抚摸着河渡儿的头，慢慢捋顺她额前的碎发。
“那要是怀不上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河渡儿的声音不断低沉，她开始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傻六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努力嘛，你别嫌弃他，他也不是生来就傻，你看他长得也不差。”母亲耐心地劝导着她，很快她就能抱上孙子了，以后她们娘俩就在家一起做饭给孩子和下地的丈夫吃，一家人整整齐齐其乐融融的，没人可以分开他们。
“不要，不要把我扔在这。”眼看母亲起身将要离去，河渡儿痛彻心扉地乞求，可河梅头也不回。
“不要走，妈，妈，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禽兽。”河渡儿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撑，她真傻，她为什么要回来？就算父亲真的生病了，就让他去死好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等到了晚上，她再也不挣扎了，任由傻六堵住她的嘴，任由他肆意地对待自己，他们称这种行为叫什么？努力和教导......
路风，对不起，可是，你一定不会嫌弃我对不对，为了你，我一定要重见天日。
第六天，河渡儿不哭不闹，她现在如厕都是靠傻六，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呢，傻六也不是天生就傻，他原名河麟小时候，他们常常一起玩耍，只是有一天，河麟受了很重的伤被送到医院，回来之后就傻了，整天张着嘴巴，嘴角时不时流出口水，大人们说他爬到山头去玩，摔下来伤了脑子。
这些措词河渡儿一个也不相信，因为河麟胆子小，从来不去那个陡峭的山头，就算大家缠着他，拖着他，他都会极力挣脱然后往村子里拼命跑。自从河麟傻了之后，就成天河村子里叫六顺的狗玩，大家就取笑他，给他另起一个外号叫傻六。
后来，那只狗失踪了，河麟悲伤过度发了高烧，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大家还以为他好运到头了，这回要撑不住了，他又勇敢地活了下去，只是比起先前更傻了些，他还突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河渡儿，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河渡儿，傻呵呵地笑，这让年纪尚小的河渡儿很反感，村里有人叫他河渡儿的小尾巴，但傻六这个名字显然更受欢迎，以至于长大了，大家都还是这么叫。
“阿麟，你想不想和渡儿一起出去生活？”河渡儿别无他法，只好来哄看看这个傻子会不会听她的话。
“傻六不走。”河渡儿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有点害羞，他别过脸，“渡儿，绑着，走不了，傻六不用追，开心。”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傻六不傻。”
“你兜里是什么？”河渡儿被河麟口袋里露出来的亮光晃到眼，这么大热天的，能穿两件衣服的也只有他傻六了，外面穿了一件有两个大口袋的帽衫。
“镜子，渡儿头发乱了，傻六可以梳。”
河麟笑嘻嘻地拿出镜子和梳子，河渡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全力撞向镜子，镜子的碎片散落在地，“我需要的不是梳头，你这个傻子。”
河渡儿快速挪动身体，扫视了一番，捡起一块握在手里都不会被发现的镜片。
“血，渡儿别动，傻六擦擦。”
河麟脱下自己的外套，捂住河渡儿的额头的伤口，河渡儿也没有反抗，而是努力在割帮助自己的绳子。
“碎片别动，会割痛痛。”河麟见河渡儿额头的伤口的血止住了，就转头开始捡地上的镜子碎片，然后用衣服包起来，拿到屋后的树林去扔，他一路碎碎念着离开了木屋，因为到了饭点，他的肚子总是准时饿，他要快点回家吃饱然后睡个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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