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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山外山,天外天

    话说,段玉良等调查小队离开十环山之后,他们一路寻着蛛丝马迹一探便探进西林深处。瞧这时间走走停停快一个多时辰了,再往前些等过了绿海,那片便是几十近百年以来横在五心山脉山门前的噩梦:西凉魔窟,落英涧。

    这山谷裂做五瓣,也不知太古哪路巨怪指甲缝沾了泥闹得痒痒,便要捞把土修一修,一爪子下去竟把地表造得这幅德性,卖相极差。关键它还离了水,旱得不行,连杂草都扎不住根,光秃秃的,于这片郁郁葱葱百兽林里十分扎眼,似被泼了盐洒了毒,晦气非常,难做妙地。

    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绿荫丛里真个让他们找到了些线索。

    “老段快来!瞧这血尸让人开了‘罐’,好解气。”李远这嗓门挺足,他遥声喊得后边人等脚步加急。

    待凑近停尸处,观这“五指钢爪,形若人形,有身无皮”之物,旁人这才明白那李远何以喊个“解气”,源于那东西便是五心山脉几十近百年间的一个“心病”:血尸‘旅祸’!

    “何人有此巨力能将其脑袋拔掉?再依沿途遗迹,这厮好像是沿着十环山一路跋涉至此,看来洞前惨案里有它一份。”

    都出生在五派,旁人自然清楚段玉良为何断言“此物会一路跋涉至此”。实因这些血尸旅祸之老巢便在西凉魔窟,且是每每十年隐遁而发作造乱,屡屡不知何因就近进犯五心山脉,连山门大阵亦形同虚设,着实让人苦不堪言。

    话说,五派十年灾消之后才开一次山门也是因此而起。主要是盟军伤亡太大,还不能宣扬,怕把新学员吓跑。好在思谋者有远虑,旅祸进犯山门,盟军干脆每十年先行堵住他家门口,否则叫新进学员见到那等血雨腥风、盾阵枪仗,估计都得传书信告家长:儿危,速来!

    当前觅迹寻踪军心已稳,由万家朱大庆折腾血尸遗体这手法来看,他应该是一名药师,也做队医。而医者谨慎,他倒不怕拨了段大公子那情面,言语之下为个实事求是,“大伙来看,血尸胸膛有黑气残留,与陈仁他们死状无异,是叫同一拨敌手所害。”

    听这话,旁人也觉出这血尸旅祸是被那伙毒物一路撵到此处,又如何做到与十环山洞前案情有关呢?显然段玉良推断不准。而有这等心思之人却急于表现,是武玄宗弟子们,仔细一看领头这位还是吴醒在悦来镇相识之老熟人“包不俗”是也!

    细细数来,好巧,当初几位大脑门也一同在场。这会儿属他们活泛,挤着万家将们也要伸头进来说一句,“先别争执死因,就没人想到十年之期刚过,何以会有旅祸余孽在此遗留吗?且出现在西凉魔窟附近?”

    我说,武玄宗这伙人也太没眼力价了,没瞧着黄粱门未来接班人在此办案,这些人还敢不分主次挤什么挤?瞧瞧各蹲在血尸边上的万家将们抬眼均是这意思,却忘了万长老临行嘱咐要配合武玄宗一同调查之事。

    “别挤别挤,就这么大点地方,站高了还看不清?”

    “就是。”

    “别说,包师兄那思路还挺清奇!不过,这旅祸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往年在这一片被盟军剿灭,却又能在十年后死灰复燃,说明什么?”

    “那还不简单,肯定有‘余种’留存,要不然它们也没资格称之为‘祸’。”

    好家伙,人世间好恶均源于一个“望”字!而今内围捂得紧,外围挤不进,叫人瞧了岂不意会个“被排除出权力圈”?如此很容易让包不俗他们想明白一件事:嘿,你说这伙人,平日里见了“武玄”字号客客气气,如今敢翻白眼望人?定是段大公子那接班人之名号,让这伙虾米壮着胆以为我等师兄弟不够格进入议会。好么,没规矩了都。

    事态生于微妙间,段玉良自小长在权谋世家,他可不敢让两边人马‘擦出火花’,便要以正题将众人情绪掰回来。可是左想右想又没个主意,全怪武玄宗往日在五派里行事太傲。

    好在这位“牛哄哄”那位“瞪圆眼”这功夫,林子里远近草木动,紧着两路人马探出身子。最先凑过来那山羊胡是武玄宗弟子五人,他刚到便向段玉良摇头叹息,看来武玄宗这伙人里头并不是只有大脑门,还是有人知个轻重。

    “哎,段公子,西北方那片林子里线索已断无迹可寻。”

    另一队万家将也表示前边山谷里没寻到线索。

    正当要做无头案时,附近林子里又有人高喊,“公子,这沟里有两具尸首!”

    很快,众人寻声找到斜坡处齐往下方杂草堆里一望,他们倒不为那断头惨相而惊异,却是对方身披那副铠甲让人疑云重重,“猎头馆?”

    “公子,前边远些那树上还有一个挂了‘腊’,却不似这两,那厮几乎被戳烂了,要不要一并过去?”

    “不必了。”

    “嘿,这光景,旅祸、毒物成双入对,而今加上‘猎头’,这不是三缺一,正好凑足一桌麻将!老段,你看这魔窟几时变宝地,这样招人稀罕?”李远也是个耍性子,他与段玉良这样说,那意思是在担忧这片林子藏了好几波人马,恐事态繁杂,事后寻着些什么也不好判断。

    “宝?对呀,猎头馆这伙人一入林子就疯,向来无宝不到。难不成真让长老言中?陈仁他们接触到了某种宝物才招此劫难?”

    就着众说纷纭大弄兴致之际,李远这幅丹凤眼怒起来还真有英气,他只管教训同门,以免被旁人笑话,“笨蛋,看清楚。沟里那两猎头其脖环伤势平滑齐根断,是为利器斩首!而后边那具血尸之头颅更像是被猛兽咬中而硬撕扯下来。如此一较,双方手法不似出自同一人。”

    那边一干人等挨了训,以至于包不俗这五大脑门乐得紧,有如自家找回了场子一般。瞧瞧他们在旁还带指指点点的,实因那万家丁里也有钻牛角尖的。

    “可是兽族也使刀啊。”

    原本借着这番训话,李远是打算把双方刚才那股不痛快揭过去,没想到万家将里头还有个“冰清玉洁”,他不得把人骂回娘胎里去?

    却是那一刻,已同朱大庆一起下沟验尸那位山羊胡言了声,看来武玄宗里还是有人愿意办实事的,不似某些人一脑门心思总想着兄弟一窝斗。

    “这位弟兄此言差矣。闹十环山那批元凶异兽若开智,此片山林早已烽火燃,诸王震怒,你我根本进不来。况且,两位猎头无中毒迹象,与我等追查之物不是同一拨人马。”

    好在万家将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多少看得出段玉良和李远投目而来之意,这便抓紧暗自示意自家那位弟兄速速接住那善意的橄榄枝,不要让两位公子为难。

    “多谢这位师兄提点。”

    其实山羊胡领队探道回来之后就看出自家包不俗那几个神色不对劲,他一准猜到是那几个家伙不改平日作风与人搞了点摩擦。此刻对方服教,他也拿眼示意包不俗那几个:少使性子,收敛性!这里是百兽林,不是酒色猎场,队伍闹分裂是要出人命的。

    闻得耳边闲言碎语一扫而空,段玉良这才意识到“位高权重,恐难善了”!不过,山羊胡那番话倒是无意间提醒了他,是那“元凶异兽”四字于当前种种线索间显得十分怪异,便就问及对方探查细节。

    “公子客气!免贵姓胡名汗。西北那一片兽族足迹确实有很多,问题是咱也不知是哪类异兽围攻了十环山,实在无从追踪。倒是这旅祸咱熟悉,那厮力狂而无智,体重还不轻,行起路来一般都会留下似人足迹,而我们队正是追踪这类足印到了西北方‘怨灵沼泽’。可惜那地方留不住任何东西,别说人,就是异兽踏上那片泥潭也得沉,哪还有线索。”

    都说同一个时代之内,天上的文曲星是有数的,而那段玉良日后应该在其列!他方听完对方那番话,便注意到了一个致命环节,这样迅速掏出地图蹲下示意大伙来看,“坏了!咱们可能找错了方向!”

    大伙望着段玉良在地图上做下一番标注,可是从十环山到西凉魔窟及怨灵沼泽,这三个地方不正是一直搜寻之地吗?显然他们还闹不清楚对方为何做得这样刻意要画出红线。

    “李远适才提醒了我一点,魔窟附近突然热闹起来,这几波人马混迹到一块,极易把线索搞乱,很难追查下去。而这位胡师兄提及西北方异兽足迹多而杂,这更让我考虑到十环山洞前所遗留下的兽类痕迹是否为‘事后所为’?”

    真个打虎上阵亲兄弟,李远倒是能抓住自家兄弟那心思,“老段这意思是:洞前痕迹混乱,大部分兽类是在祸事发生之后嗅着腥味过去探个头?”

    “照这样说,那洞口岩壁上诸多兽类‘爪痕’又作何解释?”

    “旅祸五指钢爪灵活,可收缩成三指鹰爪袭人等等,不似兽类利爪无张力,该是坑便是坑。”

    “这样说未免牵强些,旅祸无智已是实证,而段公子这样说可有证据?”

    “有!其一便是图中绘出连接西凉魔窟及怨灵沼泽这两条行军线路。最初咱们先入为主以为是毒兽所为,一路追踪所有线索,直到了这两个地方咱们才知道是旅祸沿途留下的类人足印。而线索也在此中断,却是兽类痕迹在此间更是多而杂乱,似乎一切再难寸进。若是将事反过来呢?”

    这番话把大伙说糊涂了,连好兄弟李远也接不住,主要是里头毫无证据指向旅祸行凶一事。若这样也能倒过来想事情,那么天下还不乱了套了

    “其二便是十环山洞口阵旗!恐怕没人注意到阵旗倒塌的方向吧?想想,陈仁他们依阵法驻守十环山,若有外力强攻,阵破时其冲击力必然会把阵旗‘刮倒向洞口’,而事实却截然相反,说明了什么?说明阵法是从内部被打破的,这也就有了诸多爪印遗留在洞内外之乱象丛生,看似被外力强攻进去。从而致使旅祸攻破阵法离开十环山之后,它一路依记忆回到了‘西凉魔窟’,这才遇到‘猎头馆’这波强人而被杀,同时也害得咱们走了一趟冤枉路。内部突然爆发祸事,这也能解释陈仁他们遇袭,却无一人能遁回山门通报的原因所在。”

    “段公子这番推断未免有些石破天惊啊!”

    “不错!十年之期旅祸为患屡剿不灭,源于联军未能伤其根基,却苦寻不见。而今旅祸从十环山法阵内部打出来,很可能就是陈仁他们无意间触碰了某个‘机关’之类,以至于暴露出血尸真正的老巢所在。”

    坏事了,一看黄粱门一众气势高昂要折回去勇闯虎狼窟,而包不俗这位大脑门那眼珠子急转,他却来败兴,而且那盆凉水泼得还挺准,“听说,事前牺牲掉那十名师兄弟是‘中毒身亡’!而交锋近百年,五派里稍有些资历者均识得‘旅祸’只会舞爪子,成群成堆比异兽凶悍些便是,它们何时会施毒?”

    此话点中要害,所有人正等着段玉良回话。

    “包兄弟所言极是,也正是如此从侧面应证了我这番推断。旅祸无智舞爪才不会掩盖洞内外踪迹,否则换个聪明人来一并将阵旗等痕迹全部抹去,谁又能怀疑到它们身上?再者,陈仁等中毒不一定源于施毒者,十环山洞内深处很可能藏有毒池等物,这才使得我方修士事先中毒在身,却难以在内部祸乱爆发之后从零散几只血尸手上活命,而这两件事应该就发生在前后脚,着实让人始料不及。”

    这样说来,再想想那毒素只有在人爆发道力之后发作,而洞内突然遭遇旅祸,陈仁等在未察觉中毒之下自然要发力对抗,无形中也引动了“毒根”,真是祸不单行。

    在掌门年迈之际,为了做出“功绩”,从而接手宗门,段玉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在确认朱大庆身上带足了司马医师开出的那批拔毒灵丹之后,这便要说服武玄宗人等莫再摇摆不定,“诸位,欲除百年祸患,还要看我辈决心!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次是名留千史的大事,你等确定要先回山门通报一番?”

    山羊胡这位不似包不俗等人没参加过盟军,他担忧会出意外是有一定道理的,“旅祸能在我五心山脉面前成患不是儿戏。”

    “哈哈,这位胡师兄果然沉稳,顾虑得极有道理!可是当今这个年月正是天赐良机!两年前,我盟军正于这片峡谷之内大败旅祸兽群,几乎斩尽杀绝。再依往届十年进犯之规律,血尸老巢此刻正值空虚而元气大伤之时,杀进去,轻取其根基,此等名留千史可谓时不我待。”

    天道轮回,修士与天争命更争名!至此,二十二人等纵身跃进山林折回十环山,而西凉魔窟这条峡谷又恢复了它冷冰冰的面孔,待再有人造访恐要等八年之后,又兴许日后再不会有人来此造访,届时已成往事一桩。

    ……

    早在段玉良人等寻踪觅迹之前,某人拿了钱财不办事,楞在西山林里耍得欢,压根忘了西南外六丁城送信一事,好不正经。他好贪玩,明知身后有石兆在暗中盯着亦不惧,硬是在百兽林里逗留了一天一夜,这早起又不知要弄些什么幺蛾子。

    渺渺绿海间,山梅红了一片山,日照生烟紫气来,绿荫斑驳惊起一声嚎叫,幽静不在,飞鸟藏空。

    吴大盗不知事前摸了哪位兽医家里的药箱,他亮出这根大针头着实吓坏了压在膝下之小麋猪,听这串咿咿呀呀好生惹人怜!可是天道定下规矩让人勤,这猎户进山若不能打着东西,转眼就得饿肚皮。

    这抽髓之苦,那是害得小麋猪四蹄乱蹬!而某人心里早就找准了借口,他一遍遍骂着天道:臭老天,您老成了宝器,却不许旁人有,偏要下道旨意“欲炼器,一命换一器”!该您造孽,赖不得小爷练手艺。

    话说,离了山门多危情,石兆欲灭口怎还不下手?事情出在“段玉良”身上。这小白脸真是脂粉堆里护大的主,才离山门多远竟搬来“镇派之宝”之一,好似是一只不肯露头的“小灵兽”。

    兽类天生敏锐,凭嗅觉便让那石兆不敢轻易接近整个队伍,倒把人安安稳稳护送出了十环山。

    至于某人如今止步不前,他是想看一看之前暗布下的手段是否已把身后恶狼甩脱,若无法确定,今后上路还不得提心吊胆?倒不如停下来观望一阵,即便撞个满怀,也好图个心安,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呸!嗅觉灵敏才是命门!爷一颗糖果还不把满山‘馋嘴’们治得服服帖帖。”吴醒得了好之后,他这眼珠子不忘警惕四周山林,却是那只小麋猪被放生之后远远调头回来炸着毛,“嘿,还挺小气?放点血怎么了,那也好过锅里的一堆肉。”

    碰到个“美食家”,这片林子怎还有安宁之日?瞧把小麋猪惊得慌不择路蹿入草堆,且叫声亦止,胜似在伸长了脖子而无声抗议:猪爷爷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待告遍四方,叫你这不老实饿死山林饿死山林。

    当下,某人口袋里的东西还未捂热乎,侧外灌木拽动有异响,他识得那方向,乐来猴蹿上树折回去,嘴上还欢,连脚指头都能舞上,“好山好山,遍地见牛羊!刚送走一只,又来一笔买卖,今后不愁吃穿啦!哈哈,六耳这些‘草还丹’挺对路,勾得鸡鸭鱼鹅自动飞进嘴里来!用不得多时,怕是爷也有法阵护府显门威,体面人。”

    小一会儿功夫,某人跳在树上不高兴了,实因自家那陷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这才让他意识到“糖果”骗得憨货却唬不了猴精,仿佛又回到了“耗儿进宅布跳蚤,施药舍糖棍棒追撵均无用,闹得全家永无宁日”,如此恼来要骂,“狼未等来,倒便宜了你?小爷做初一,谁他么敢做十五?出来!”

    小本买卖招人掀了摊,换做谁也咽不下这口气。瞧瞧树上猴与动物置上气了,骂言骂语又苦寻不见元凶之下,倒是远处草堆里楞冒出一对毛茸茸的蓝耳朵,待两相遥视,真个“相逢一笑泯恩仇”,您笑个牙根痒痒枝折叶落,我笑个眉跳嘴咧大风起兮!

    坏事了,那大脸猫偷吃草还丹之后不见逃,却就近埋身藤里这样回眸嬉笑树上猴,双目乌闪闪好生欢,甚通人性。

    “好胆,敢偷嘴!‘死猫’站住喽,爷即刻过去伺候您一顿饱的!”

    什么叫杀鸡焉用牛刀?吴小爷斗只猫,他楞敢把千机弩掏出来,跳树这功夫真叫一梭子过去要把人打成马蜂窝,好本事。

    北风吹,芦苇地丈许高,支杆影拉横幅吹弹唱跳好烦人,以大捕小实不占优,急教得袖中蛇影动,你来添材我生火,造上一锅江湖菜,赛个龙虎凤。

    猫短腿草里钻个弯道小能手,奇速赛过虎,料想不及身后小儿更是虎,叫叫嚷嚷要拉人上市论个价!十足傻,芦苇高摇杆杆,兜了八圈又八圈,那儿在明不在暗,好大嗓门实通敌,若能骂上一句定要笑来:菜市场上挠根葱,谁家也没您嗓门足。

    好家伙,前方那猫不时止步修修毛,这是嫌人老车头马力不足难角力,怒来鹰升空!实妙招,那憨猫呆傻不识雄鹰盘空实为饵,一经走神,草里淅淅索索伏蛇影,正欠时机。

    一时间,海陆空联动,扑的扑咬的咬,使足九牛二虎之力,今晚开席上荤腥!然而,却是不敌那阵蓝光刺眼,教人把臂横栏挡不住,晃得人泪花直转。

    实难为吴大爷英明一世,楞教只猫依奇速跳到脑袋顶上给蹬下了半空,自家摔个屁墩生疼不说,还让那阵蓝光瞬间蹿出七八丈钻入灌木没了影,且临别时扭回来那副鬼脸好似有言:呸呸呸,老实人不讲武德,比斗还找帮手,好不要脸。

    “哎哟爷这屁股蛋哦,这就是传闻中的‘兔子蹬鹰’吗?那猫是兔儿变的吧?剥了皮能换几套好宅子?白破你个懒货别犯楞,卖力些追追追!今儿个爷认定了,那就是咱步入江湖的第一桶金,收拾它!”

    好半晌,追猎钻林许多事,猫遁向何处知不道,反正吴大迷糊在林子里转晕了。再闻周遭鸟鸣猿啼叫得“慌”,想这片白雾迷空不是善地。于是他急掏出夜见闻临行时给出的地图,找来找去也没见着图中哪处标注着“雾地”。

    近十年赤火营啃军粮,论追踪赖头兵不比谁人差,也许他脚步会慢些,但一路过来种种迹象、桩桩件件尽收眼底,绝不会让猎物彻底走脱。再依地上树根旁泥石足印清晰,以指丈量正是那只“短腿货”,“哼哼,牲口既是牲口,遇爷神威,它慌来也得往巢穴遁,定是藏在这片雾里没跑了。就是这座‘方寸山’长得怪,晦气。”

    雾海迷空,裹着整座山,难窥真面貌。却也有法子,观雾流走势,那山顶气流平滑绝非自然形成,再依半山腰隆起一块规规整整的“塔帽尖尖”,想来这才是原峰顶,真不知哪家神力能将偌大山体削了首。

    也正是如此,某人才敢迈开步伐往雾里闯,实因大战之地时常视为不详,少有人烟,而兽类有尊上天性更不敢在此停留,总之雾里应该比外边山林猛兽成群更安生些。又考量到那只死猫通人性,取这种地界筑巢就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准还有前人败战之后遗弃下来的神兵利刃可做图谋,如此利大于弊。

    好个心思用尽,道理没问题,此山威传四海也没错,可若是把山外狼饿得急,自会找上门来!就在吴醒闯入雾中没多久,就近有一道黑影荡来。此人刚落地便直窥木上三道印记十足新,即辨得此为刻木取向怕走失,“哼,这小畜生问题大大地有!竟使那等疑兵之计,让老夫林里林外一顿好找,耽误这般时间。”

    说着,来人将擒在五指中那只小异兽捏了个肠穿肚烂,竟挤出一股煞气冉冉!随风声动,人就那样荡入雾中无声无息,瞧他临行时嘴角勾起那道弧度,胜似在说:此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