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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转望十年生涯,炎丁堡恩仇

    黄粱门内,祭祀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而符殿一时的动荡并没有引起高层们的注意,主要还是木阳极地功用太过单一,只适合木系灵根的弟子修行,但它又是上一代烬宗遗留,只做个可有可无的修炼场所罢了。

    至于符殿震动,经过赶去的长老们观察,天斗符殿整体有些微歪斜,好像是地脉运动导致,也就没多做追究。而那龙吟之音,白破黑灭首次回复真身,叫得鬼哭狼嚎,难听至极,谁也分不清这声音和地壳震动的隆隆声有何区别。

    午时正阳,吴醒没急着离去,戴上“胡青”面具又往主峰摸去。这一路疾步奔驰,他领口里伸出白破那小小龙头,这小东西像是在感应一般,龙头摆摆指向主峰下一座小丘岭,他脚步一转,奔袭而去。

    在那丘岭上,骄阳下树阴成片,灵猴挂树纵跃,已翻越十几丈,他刚盘上树冠,便又见到两大亭亭玉女的美女。

    十年磨砺,两人都有了些许成长,夏一灵还是喜欢那般唧唧咋咋,只是少了以往那般好动,而百里语蓉脸上多了一分沉着,看着都挺好。

    吴醒挂在树上,运目扫过四外落入远空高山,观此地是个墓园,玉石碑上刻满了各亡灵生前功绩,种种事迹,如此厚葬门人,也说明了黄粱门够仁义。

    这会儿,两女正走着,手里抱着白花,带齐了拜祭所用的香蜡纸钱。看得两人面色沉重,吴醒忽重重跳下树来,学个呜呜鬼哭,掐个怪嗓,“地下好冷,还我命来。”

    一时间惊得夏一灵先叫出了声:“哎呀,有有鬼!”

    躲在墓碑后的坏家伙一个劲的笑,很快便穿了帮,却遭夏一灵快步走来,点鼻直骂,“胡青,做人不易,化鬼倒不难,‘姐姐’今日送你一程!”好个不识辈分,没大没小,要争出个黄粱一姐!可这说着说着,她脸色就变,“你,你,你这手怎么没了?你你不是胡青!”

    百里语蓉还是有所成长的,她早就看出来人左臂空空,一身气势与胡青截然不同,且早已亮剑封堵来人后路,冷目相待。当即,她还没开口喝问,却是听来人嬉皮笑脸的回过身来。

    “故人来见,无有泪眼汪汪,也该来个大大的熊抱吧!”说着这家伙伸开手,上前就要搂。

    眼看夏一灵已持刃刺去,却又是被百里语蓉喊住,只因她衣内挂坠暖暖升温,已叫人猜出来者身份。那一刻,眼前飞来一条寸许小白龙,扑人胸怀,欢腾嬉闹!

    两目相对缘难断,十年修身孤寒空,久别故人相遇心弦乱,一下子心扉激荡。

    看着那边摘下面具,这张平常的脸,那双黑白分明中又带有幽冥寒潭般的冷漠,仿佛世间一切情愁与他无关!致使小女子心中又荡起波澜,十年沉寂只为一时爆发,修行之路艰难万分,每每夜深疲惫时,她总能回想起那个人说得那般的冷漠“吴醒,永远醒不过来的醒”。

    十年孤独,十年心酸,夜已深无有人倾诉,唯有眼前人,带有故土气息,也许能让她敞开心扉痛诉煎熬。

    “要哭鼻子!”吴醒见美人抱不成了,转而扑向夏一灵,却是刚转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记鞋印。

    “你这手……”踢完这捣乱的家伙,又看到他都没法两手撑地起身,百里语蓉鼻子有些发酸。

    “换顿吃喝,丢啦。”

    吴醒说得风轻云淡,在两女看来他是装的。是伪装还是接受已不重要了,过去的回不来,三人没在这话题上纠结,他们闲庭信步逛起墓园。

    倒是夏一灵之神色步步转变不定,思绪混乱,不知该拿此人如何处置,几次她都想拉响信号。

    小姑娘这些纠结万分的神色和举动,哪能逃过吴醒的眼睛,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今日是个沉重的日子,没必要再起争端。

    当沿着石板路走深了,吴醒定眼便看到了前边三个醒目的墓碑,上面刻有“万长老”,“叶见文”,“万云”的朱红大字!

    这次吴醒面不改色,没有上前进行拜祭的打算,倒是发现百里语蓉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且冷眼中闪有一丝寒光,这是油然的愤怒,“这又是哪来的恨意?”此疑惑在他心里打转。

    步步往里走,百里语蓉神色开始变得伤感,在那巨大的石碑前扑倒在地,行了三叩九拜大礼,而吴醒看这“安久吉”的名讳却是陌生,脑海里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对上号的。

    不过,看百里语蓉举动倒不像是扑坟拜祭,她只点香却不烧纸钱,好像是一种纪念的仪式,那也就是供奉喽。可那该是摆在殿里才对吗?怎供奉立碑文在坟地,这又是哪乡习俗?完全违背伦理纲常。

    左思右想之下,吴醒只能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这个“安久吉”做过非凡之事,又不知去往了何处,而且他可能没死,也可能死了,所以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墓园供奉?谁想出这么损的招(废话,就你小子损)。

    一番拜祭过后,再往里头去,夏一灵哭了,跪在那上香烧纸哇哇的叫,这回轮到吴醒咬牙憋个笑,只因这空坟是那石老鬼之墓。

    人死了就死了,无须活人再伤感,只能纪念在心。

    回身往杨柳侧石亭走的时候,吴醒八卦问了夏一灵,万云怎么死的?此话问来,倒是让夏一灵突然打个机灵,她眼珠溜溜转,偷望了望走在前头那背影,直细声低语,“十年前大阵现形,夜时,大家都失去了修为,万云他……”

    话刚开个头,却是百里语蓉冷脸回眸微哼,盯得夏一灵把话一噎,呛得直装个打咳人。

    如此,吴醒看明白了,小妖精这眼神要杀人哪!万云哪得罪她了?估计这命案脱不离她在其中“捣蛋”。

    当得坐到石亭里,吴醒倒是大方,桌上扔了两块黏土,说是变化用的面具,送人当个玩物。话说回来,为这玩意丢了他一条手臂,哪会如此大方,只是怕那夏一灵捣乱,回头哪句话不对付,一旦向门里拉个信号,还不得把小命交代在此,先哄着吧。

    果是小孩好哄,给糖就乐!正当夏一灵猴急的念完口诀就使动了面具,变个面貌时,却是百里语蓉递过去一枚玉简,小眼含笑,不怀好意的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里面的东西,战技不像战技,身法不算身法,送你了。”

    那白破小小龙身正盘在桌上,看吴醒眼中万分戒备之色,又看那处妖精抿嘴憋笑,它还当那吴醒中个妖术,直往人脸上扑,龙涎异香飞舞显化神妙功效。

    小小家伙好坏兼修尽捣乱,口水疗效惹人恼,堪比江湖一郎大力丸,被吴醒一把扫落后,他把眼望向小手中玉石,接了过来。里边内容一过目,他却是有失而复得之笑意挂上脸蛋,“哪来的?”

    “淫贼!”夏一灵捣蛋的变个脸,抢着伸过头来又笑嘻嘻的。

    “说谁呢?”这趟过来叙旧挺老实的,莫名得个外号委实冤,致使吴醒虎个脸,什么就乱七八糟的瞎喊。

    “本姑娘说的是淫贼,又不是你,紧张什么?”夏一灵晃晃脑袋,又指着玉简,比个大拇哥,“在一个淫贼身上得到的,好像姓刘,还是本姑娘的功劳!”

    “功劳?捡尸吧!”吴醒惊讶半张个嘴,他自号杀人越货有一手,但这勾当他倒不曾干过,却是让这夏一灵小小年纪抢了先,有前途有前途。

    瞧这丫头遇尸倒不怵,还得意呢。

    “这空枭身法,哥哥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吴醒读懂了百里语蓉眼中的坏笑之意,不就是说他这人比较阴险,这堪比“瞬杀一步”的蹩脚身法,正适合他这凶狠之人用在恶毒之处嘛!

    闲谈自要有茶水,吴醒吝啬的往袖里摸出茶叶包,没有灵果,全是野林子里摘的山果,遭两女一通鄙夷。

    当说到十年游方见闻时,两女有些词穷了。倒是吴醒神采飞扬,他这十年四处混迹,见到的新鲜东西远比这两个藏山苦修的丫头多得多,也精彩的多。

    听得两女来了兴趣,也是吴醒来此的另外一个目的,他思绪一翻,回转当年,这就要说啦!

    ……

    当年!

    伏天毒暑,汗打人衣襟,六丁南城外,有那么一只黑猪,挪动着满身肥膘,迈动着妖娆的步伐,哼哼唧唧就来了。

    远方就到城门口,骑猪人抬头乐了,看得白云苍苍,远空一阵阵光华涟漪,想是盛典开启。他又微移目,落在城楼台上把守的士兵,瞧那一个个“神威不减”,一时心血来潮,忽迎辉扬鞭起,那猪是楞种,胆子又小,一打就跑。

    “哪路毛贼,胆敢骑猪冲撞城门。哼哼,我这有大狱蒸肉锅,小牢捕擒狼,敬请笑纳!兄弟们,抄家伙!”领头的城门官吏恶狠狠唤来手下,一干人等把枪一挺,欲要杀杀这路化外刁民的威风。

    哪知,画风一歪,遭夏一灵憋红小脸打断道,“不要添油加醋,我两仙女不想看你那‘伟岸身姿’、听你那‘英雄事迹’!”

    吴醒憋了一堆词,正想显摆一下如何棒打宵小,却是这可气的夏一灵,好吧,不说就不说。

    两女没去过“炎丁堡”,为了说清楚,吴醒还是要交代一下地理方位。

    ……

    进了城,想万大少爷雅兴不减要闯炎丁堡,而多日在外避祸那吴醒这番回来便往约定点而去,这便一蹬猪腹避人潮而行,朝向六丁城中心地带。

    炎丁堡,位于六丁城中央区域,要到达那里,必须通过东西南北四大城池,再沿内陆进发。

    别看六丁城占地如此之广,仅凭四个城池如何圈住诺达的地区呢?它们以四大城池连成圈,鞭长莫及的周边全都立有阵法,那里混乱的重力足以压死每个妄图翻越的胆大妄为之人。

    这回连百里语蓉也听烦恼了,要求吴醒进入了正题。

    中央区域附近秋月小岭,一席银瀑长河悬挂,岸边白石望乡亭,朝南去远了,那一带茂叶密林成片。这会儿,吴醒正骑猪悠闲的观山览景,踩着地上黄青不一的斑斑点点,忽清风吹来曳动密叶树冠,急嗅到了“血腥味”,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定出事了,人蹬猪腹加急脚步往岸边石亭赶去,果是船迟又遇打头风,碰不到一件好事。

    好个众生平等无量尺,多日筹备只为今时觅得断骨重继之辅料,然而迎面臭老天就给你来个五雷轰顶,瞎眼老天爱说笑。

    一观之下,岸口石亭边断头尸竟是含笑而死,死得诡异而又蹊跷,直叫人验来碎碎念咒一曲:好个兆头壮士一去兮。

    大部分人大概没有注意吴醒那双眼眸多凉薄,尽管他平时做事喜欢颠三倒四,随遇而安的态度,但还真不拿世间情愁当回事,万家就是多死几个这笔账也得算在臭老天头上,莫碍了爷此行一番大业便是。

    司徒符师冰冷这尸首躺在地上,叫吴大仵亦有愁眉时:是啊,您老死便死了,干嘛乐呢?

    “从后颈出的刀,猝不及防下一刀毙命!”观明死因,直接叫人脸色严厉,再抬眼寻迹观那林中路,一片断木碎石,万公子等想是打得远了。看清形势不妙,自胯上猪背直追竹林而去。

    山路起伏,山猪钻林去得又快又凶,一路上山风掠过,吴醒冷眼看那万家江丁尸挂紫株藤,自并未理会,而是加急脚步向山岭下的开阔地赶去。

    白云苍苍猛风沙,野草茫茫奔赴恩仇路!

    这一路冲出开阔地,前方喊杀震天,观形势不明之下,吴醒勒猪扬尘停在远处,目力所及处真是混乱不堪。

    这一望,他心中一震惊“李家少奶”?

    前方那斗阵里,黑压压五十众女剑英容,剑光遁影漫天剑阵,勇斗两丈兵塔展怒容;且侧外游斗一员牛眼直鼻血红络腮胡,想是不敢触剑峰亦不敢接重拳,遁去又无路,入阵却无门。

    三方激战,各有心思,貌合神离。

    ……

    如此战场,吴醒急急赶将而至,一见这络腮胡胸口一条三头蛇,正奇怪这不是玉盘水乡遇到的那名“蛇陀峰五当家”吗?

    紧着就听黑衣血刃诛杀阵里头一员天兆军急声,“铁大,这是江湖门派恩怨,你我参合进来,怕要引火烧身哪!”

    多处荡剑袭面来,兵塔拳崩五路,一身符文犀甲如燃焰战车,横冲直撞,自怒不可歇招呼兵士紧擒贼,“火凤不能白死在那大阵里。速助我撕开口子,老子要拿下万家那名贼子。”

    那员天兆兵将无奈摇摇头,持刃掠阵而去。

    一听之下,吴醒才知道,四方禁三大杀人魔,如今只剩兵塔一员光杆司令!可这三路人马八竿子打不着,何以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正疑惑时,却听远处斗音急,原来那里还有一处斗场,他一眼看到了挺剑拼斗的万浩轩。

    “事关续骨大计,那万浩轩不能在此出事。”一念想罢,吴醒方赶过去,却是看到怪异一幕。

    方才万浩轩挺剑刺杀,偷袭中,眼前人却是视死如归般扑向剑锋而亡,后就听那他嚷叫一声,“师叔不要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浩轩,你杀了信使,还要狡辩不成?”

    这一刻,吴醒脑子全乱了,眼看那苍鹰捕兔扑杀万浩轩之人,不正是那石兆石老鬼吗?更怪异的还是场中竟有两个石兆,在另外那一处正伙同天兆军围攻一群万家将,两边杀得昏天黑地,时不时便有人惨叫出声……

    ……

    黄粱峰下丘岭石亭中,吴醒口沫横飞,眼看要说到自己大展神威之刻,却又是夏一灵一双红眼扑人,揪扯衣领丫丫吵闹,差些让他憋出内伤。

    这突然闹起的人来疯,险些溅了半管尿,某神棍要骂人,但看疯丫头哭哭啼啼问死因,这更让人来气了,心中大叫,“石老鬼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心里不是没数。”气是一时激荡,话赶话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他老爹,管他怎么死的!”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平日里石兆对这夏一灵关爱有加,事事顺她心意,此刻遭那吴醒吼骂,她可就要大闹一场了,眼看要拉响信号,招人来拿人逼问。

    “诶诶诶,别别别!你这疯丫头讲不讲理。石兆神功盖世,何须我这名小小的‘贴身保镖’!”吴醒脸发白,可吓着了,祭祀大典可就在他脑袋顶上的主峰之上,信号一响,小命玩完。期间,他几次向百里语蓉求助,希望能稳住这疯丫头的情绪,否则他只能跑路了,此番来此的目的也得半路夭折。

    一番宽慰下来,夏一灵不再闹,只扑在百里语蓉怀中一个劲的哭,而吴醒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一刻,石亭里冷冷哑音,各人别脸看往它处景,各自思绪万千。

    而百里语蓉额头见汗,她看人的眼神有些不对。虽不知吴醒口说所说的那些人是谁,但那“兵塔”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知道这家伙的强横之处。如今再让她面对此人,心知仍无胜算,但吴醒却敢在这些人的斗场之中周旋不死,可见十年闭门修身之弊端所在,况且那是十年以前。由此,一些因素在她心中慢慢滋生,她不知该不该向这个坏家伙提出心中之言。

    “灵儿!”一张阴冷粗糙的脸,绽放着本不应出现的慈爱之笑。那童年时曾经的任性,让这张粗糙的脸承受了多少责罚,换来了她多少欢笑。

    每每玩闹疲惫时,她总能在他背上感受到暖意,听着童谣,漫步沉醉在林中夕阳,他如是高山脊梁。

    每每修炼受到责罚时,他如是一部天书,读出了生命的信念。他如是北斗,是明灯。她想他,多年后呼唤他的名字,人已不在。原来人不在了,真的无法再见。种种苦涩心酸,刺人心扉,攥人泪花。

    吴醒看到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怕她当场哭死,这一叹气,他就心软了,反正死活与他无干,告诉她就告诉她吧。

    这一清嗓门,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

    万浩轩那处被石兆逼得步步跌退,场中死尸一增再增,时不时惨叫声色俱厉。

    一看之下,吴醒猜出那兵塔估计是私自行动,否则天兆军不会只来十数众,才让万家将们有这一战之力。可是那石兆联合天兆军袭杀万浩轩又是何为?现在想来,司徒符师也许是遭此人所杀。

    此刻,不能再等了,那万浩轩已被石兆抓破背门,再要慢些,那续骨之计恐化为泡影。这一去,吴大家贼直指万浩轩腰间乾坤袋。

    斗战乱,风尘扬,仗剑义士吴大狗胆起手掐印,一拍座下黑猪脑门,再次口念六甲精兵咒。老猪受令嚼碎月亮石,一身绒毛疯长化妖身,声吼四野震天破,于万浩轩危急之际,狂沙怒,玉影掠长空,满饮血,狮狗猎食兽。

    一息落地,爪影无痕,见血封喉!一员天兆兵将已被开膛瘫入血泊中。

    那一刻,骄阳烈,吴醒持刀飞腾在空盖顶斩,教正要擒住万浩轩那好师叔祖石兆察觉头顶有物遮骄阳,急抬头回望正看到黑影中那双幽冥冷眸。

    “来得好!”一刃掀翻千层浪,力盖霸王,夺命寒光激落长空,石兆急往前一打跌,滚翻之余却是错失拿住万浩轩之机,也刚好是吴醒落地那一刻。

    “好大的胆子!”石兆气急翻身立定,方冷眼扫过眼前人,却忽觉面门吃疼一凉,一阵狂风掠过带起血腥味,他心中一震“隐形兽”!当避去震惊之余,他观掠来那吴醒身后竟升起一道身影,那万家人竟偷空启咒法流光缠指剑,凭空虚点乱箭出,阵阵寒芒不留情,简直负隅顽抗。

    “浩轩,这些时日你让老夫好不清闲!”

    石兆不惧头顶箭阵乱,倒是眼前这老实人让他有那么一丝忌惮。在场除了黄粱门之人,没人认得吴醒原本面貌,但在来时路上,他在兵塔那得知万浩轩身边有个玉骨尸鬼断臂人,正是眼前人。

    双方交火人歇刀不歇,未待吴醒扑上石兆,途中视那万浩轩所发箭阵却是丁零当啷一阵响动,光芒一敛全部被打散而去,急教自家收到铩羽,这才记起场中可不只石兆一只鬼,亦不及问明那大少爷何以招恨引来这场群雄屠戮。

    来人好不多管闲事,直至万浩轩落下身形便冲着眼前狂狮人咬牙吼道,“乔三当家,狂狮洞买卖做得太大不是好事啊。”

    “呵呵,见笑见笑。”狂狮人抬头一笑,掠影杀气攀升,空气中飘荡一音,“我们可不想落个蛇陀峰的下场,你还是死了的好!”

    一力擒神劈华山,万浩轩两人交手斗在远处。

    却是石兆慢条斯理不愿与吴醒动手,左右游走中好似劝说一般,“一年前,左萧陆三家同时被灭,夏老怪早就对六丁城的变化有所怀疑。此次让老夫带弟子前来闯荡炎丁堡,也是让我暗中盯着点。”说着他看向斗战中的万浩轩,又说,“果是一进城,浩轩你就给了老夫大大的惊喜!”

    话没说完,身侧一阵飞沙走石,吴醒已重新登上玉影猎食兽,在石兆警惕的目光中飘散无影。他知石兆本性,此番绝对是在拖延,出口骂了句,“石老鬼,你几次三番加害于小爷,现在想联手,您心中没数吗?”

    腥风起,刃不饮血誓不回还。

    无形突袭风尘扬,蛇影毒芯缠丝手,长蛇无丈掠空袭,冲入人群疾影遁。避了左刀锋,躲去右荆棘,遥摘来人头祭。

    倒是石兆狠辣不顾友军生与死,既是肉墙,撕去便了。他掌刀无阻掼通背,骨血分离见鬼爪,血淋淋摘头而来,料定那滑头使刀尖就藏在掷来的尸身后边。

    而吴醒恰恰要的就是这一刻,那石兆劲猛不可力敌,故施肉盾诱其近身。那一刻,鬼爪扑面,他急使个倒跌金刚筋斗翻,袖中指印一动,地起白鳞死亡缠绕,盖顶黑蛇虎视眈眈,座下狮狗性凶猛,无情钢爪舞如烟花爆裂,瞬息教四方狼烟起围城攻必克。

    哪知石兆浑身如金刚,避退几丈之余却如无事人儿般戏音动,很似愿招降那滑头。实则乃战将老辣,若逼得此煞尽狗急跳墙,而自家身侧又无人可使人探刀一试,恐累己身,倒不如任四外烽烟逼至逆徒力尽,自可立于不败之地,言必攻心。

    果然,人修道法易惜命,若无诱敌之法,吴醒持一身伪功更不敢孤军正面扑敌,倒不如多喘几口气闲在闲在。一并识四外金铁交击不断,窥万大公子一路人马胜算如何再计定,反正石老鬼已被他神威“拖住”手脚,优势在我,不妙且遁:谁?谁人在旁污爷无义气?好好好,你即刻下场来,如爷这般凡胎一般冲杀一番,方不死你。

    “浩轩,你变卖产业老夫管不着,但囤积火器原料如山,且均不送归山门,其心图谋不轨。那日你暗中潜往玉盘水乡,老夫便盯着你呢。哼,果是英雄少年,万千水军均在你算计之内,可惜你漏了一条大鱼,‘蛇陀五当家’。囤积火药,大闹玉盘水族,原本这两件事情并无联系,但当日老夫擒回蛇陀峰五当家多日之后,却是在城内被天兆军鹰犬跟踪,他们扬言‘要捉拿乱党’,所以老夫便决定奔赴狂狮洞一趟,想验证一下五当家口中之言。可真是不巧,路上被老夫擒住一名脚夫,就是那名被杀了的‘李家信使’,信中内容果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呀!”

    正当磨牙攻心这功夫,那处李家女剑英容败惨!一串串音破长空花喋血,叫人万分怜楚。元凶正是那兵塔发怒拳碎三十路,他恶狠狠怒瞪而来,好似在提醒所有人,此番杀劫,唯有天来葬。

    此刻正是狮吼震山旋风斧,逼得万浩轩长剑如竹,他指顶竖剑护断颈,立时火花一闪“锵”一声!又再次运剑如扇转落下盘,两次重击之下又“嘭嘭”两声闷响,“叮”一声。

    狂狮人长斧立地飞踢无影,那处扬尘起,地上一线剑痕一退再退,教万浩轩插剑入地卸劲力,勉力倒踩三叠云,尽显狂狮猛勇。在这一息调不匀,后续无力之刻,他刚挺过狂狮人的重力踢踏,忽长虹落日烟尘扬,一尊杀神欺近行显巨,落影闭天灯。

    人忙回首,惊亮腔为时晚,背部袍服一扁,尘中风沙染血恨,后才听得爆裂一音,可见兵塔一拳突破了音速,拳比音更疾。

    对方拳快身法更快,直教万浩轩跌出之余举剑退防,却始终慢上两拍。

    那一刻,巨塔漫天追影屠戮,将风儿远远甩在身后,怒吼亦跟不上他出拳的速度,那真叫个拳打一片星,神魔不惧狂人武。眨眼间,教呕血“皮球”如那风中烛火,忽明忽暗!看这举动要生生将人打废。

    看到此景,吴醒惊道“不妙!”,他留下狮狗阻恶煞,纵身腾云护架来。

    一时间,飞龙在天雁落刀,旋天八荒六合尽是刀。刀入骨,断人肉身灵脉难运道法通。人为器,灵为能,失灵钝器如凡夫。

    那一刻,出刀者,刀轨短轻变而快。刀光尽,闻惨叫声中,吴醒罗汉舞刀定乾坤,护得真主在。无奈,兵塔力巨崩山擦着便卒,那一刻他被迫擒出白刃“龙吟破”,自道力飞逝退如潮汐,仅三秒险险腿肚子转筋站立不稳!同时,此情叫一同背水而战那万浩轩看了亦显情势不妙。

    “这是什么刀?”兵塔眉目惧疑,一身狂劲崩卸。他受创,捂臂倒退三步有余,十分忌惮此物,更识眼前断臂客来援不是凡物。

    “狂武”!一身修为在筋骨,幽冥破,浑身筋肉赛金刚。狂而有武,愈战愈强,但入此“刀”身,教人脆如泥瓦豆浆,它破体破法,实为忌惮。

    一看来人持刀气喘吁吁,白刃仅一刻便崩散而去,而这人饮丹如灌酒,兵塔目视断臂蛇影手,微皱眉出言,“我知道你是谁。本统领劝你一句,趁现在还有机会早早退去,否则那美男跟来,你的麻烦可不小。”他说着偷眼看那还在自言自语的石兆,听其口吻像是劝告一般,难怪这杀人不眨眼的恶煞没了往日的凶残,原来他认出了这名玉骨尸鬼断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