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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行九灾实了得,无常自来恐散伙

    时间一转,没想到已近晌午。

    如今无常自来内已然焦头烂额,中厅里那安一龙在桌上已显半死不活,而酒鬼坐镇在塔中不敢有丝毫松懈,仅期盼那红粉速速将药石取回,否则他们三人真要成为这九天布灾的三位“星将”了。

    事因天光亮,大柱一嗓门把大家的心给吓化了,待得红粉和酒鬼赶到,这安一龙早已败倒屋檐下。

    期间,红粉反驳了酒鬼猜测是“孙策坊”所为,因“孑然”断不可能留安一龙一命,是那“鬼邪”所为。

    如今真要大难临头了,这东西竟已能白日行凶。它留下安一龙一命,只为羞辱他人,同时也截断了他们的探敌手段,失了屠毒妖灵布阵探敌,事后连房门都难以再出一步。

    此刻,旧疾未除又再添新伤。二楼中,已经缩水大半的白龙用龙爪在地上画出一副图来,是个“小女人屁股中箭”的图样,看看这周边的围栏,酒鬼看了便知道百里语蓉这二女有麻烦了,想必双双被“抓”了!同时他也意会到,这女子的本意是想通知一同结伴的吴醒吧?岂料这器灵被留在了无常自来。这也意味着吴醒昨夜被人追杀,也与两位姑娘失散了。

    当日佛身像中一战,导致酒鬼失了宝葫芦内的“神酒”,再难令八部天龙发挥神威,真要对上塔内鬼邪,不知能否有逃命的机会。而眼看吴醒这“器灵”经一夜大战,再受不得风雨飘摇,否则有镇不住门外鬼邪之危。

    谁又曾料想,酒鬼刚听得急促的“咚咚”登楼声,那大柱已然推门抢步进来嚷,“酒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楼下不知怎的,突然长出了一朵朵怪花,真跟鬼头一般凶邪……”

    ……

    镇西有营地,大股兵士把守着一十九鼎宝炉,它们巨如小院。兵士们正看着大股人马把一箱箱的五合精灵石往里抬。篝火,铁匠赤膊一列列,铁锤沉重,砸扁的铁胚闪动火花,浓浓的黑烟冉冉升起,催动着紧锣密鼓,酝酿着号角征惊……也就是这峦志镇了,私人宗派这样大规模的打造兵甲,放在其它大一点的城池是要抄家灭族的……

    这样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总兵府,里头聚集着四大城门五位副总兵以及高台上惴惴不安的两位“掌舵人”,而探子手们神色慌乱的进进出出,带来的均是“各宗门猛虎下山,兵乱天下”之事!可叫众人愁上眉头。

    “传令下去,各营兵将注意尺度,切不可与他们有一点摩擦。我等只为守住黎明前那一道曙光,不动干戈!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均满足他们。”

    既然总兵大人都这样说了,单大人自然不能行越俎代庖之事,毕竟天罡脚下无铁蹄,这是国会早就做好的决策。他们是东边“两岸崖”的前哨,只为阻宇武大军偷偷进犯,可不管他“三路军阀,百家子弟”如何掀起江湖风波。

    ……

    天罡脚下各镇里都乱了,街上随处有江湖人士搜查,各家百姓人人自危,想到那“庙”里供奉的“康天师宝相”,如今难道要面临当年那场兵乱?期间,有人已悄悄搬家迁途,均无不自叹:功在前代,利在千秋,恨不自怜。世人本就如此,保暖之余谁又记得天理循环?

    眼前一队修士大马金刀掠街过,巷内红粉窥眼惊出汗,正应了无心插柳柳成荫非是我愿。

    “乔义士这般紧迫寻来在下有何贵干?”

    乔一平自然听得出来红粉在明知故问,继而点拨一番说,“当初叶当家的与家师有笔买卖未了,特命我来寻。唉,真是事逢不巧,灾祸流年。红当家的也识我差职,乔某今早可听说了,‘山’上人欲捉拿‘三’位凶徒。”

    不料“三位凶徒”四字还是令红粉惊惧一时,他本想问下去到底得罪了“谁”,可巷外已传来吵闹声,眼见事不妙,乔一平当先翻墙遁入“客自来”。

    红粉不知道这茶楼属天地阁掌舵,否则打死他都不敢进来。

    “我那当家的不着四六,乔义士若要寻他,可去酒肉欢场碰碰运气。”

    雅室里乔一平先看了看窗外多有兵马动向,后才听到红粉这不愿上车之意,他一想:“此人定是在等我抛出橄榄枝。不成,我若意动,对方必知我所图,且臊着他,乱则出错。”

    乔一平越是这般表现,越是让红粉看出不简单来。可他急需把“灵药”送回无常自来,否则那安一龙就“废”了!奈何寻遍四角城,均不见眉目,于是,他干脆使个招数问来,“乔义士在镇内当差想必见识广,不知可否见过此类灵药?”

    当得乔一平接过红粉递来的图纸之后,上面罗列品类之多,各个是榜上有名之物!如此一来,想是文贵天成,该他走回运。随后他这般市侩,这般贪财,说,“倒是见过一两样,不过嘛……”

    “放心。只要品相正,少不得你好处。”

    “嗨呀你我兄弟一场谈什么钱哪。可着这四角城,要找贵品唯有‘燕巢胜坊’可寻,毕竟他们那里搜罗来的均是海外珍宝,用来博弈拍卖,大把钱银滚滚来。去那儿准没错。”

    一开始,想是“吴醒拿人好处又赖账”了!红粉就绝口不提乔一平“家师”乃何许人也,完全不给乔一平找事刁难的机会,谁知这算来算去倒把自己算了进去。

    此一时“噗”一声折扇掩面,露出美娇羞羞,可害得乔一平睁大了眼,怪这一伙人均会“异术”,方才分明是个男儿,怎摇身一变竟是这般模样……如今倒不惧那街上搜捕,两人说走就走……

    与此同时,无常自来里,塔墙爬满藤,鬼头昂扬似耀威,均是鬼头藤!这些东西非是邪物,乃是聚阴地衍生出的养料所结,它不会害人,反倒是布“阴阵”的好苗子。

    待得酒鬼看出此点,他知会大柱速拿柴刀来。这一通劈砍之下,露出闪闪有光的这一角,无不让他恼怒万分,此地竟被人做了手脚,布此“阴阵”吸纳地脉“伏阴之力”,难怪鬼物缠身,日渐做大。

    “到底是哪方高人知塔内有“鬼邪”之物?如今经一夜厮杀,孙策坊这些高手的精血洒落塔内,已助长此鬼邪许多,而此“阴阵”布在此处更是火上浇油,看来有人想让这鬼邪速速成长,歹意昭然若揭。如今红粉出外半日未归,想必已遇到麻烦了。”酒鬼思绪难断。

    这时,那大柱听得外边有人吵嘴,他出去之后很快又回来了,说,“酒爷,大事不好了!外边蛟龙闹海,兵荒马乱,宗派人士大肆搜查。”

    “宗派”二字一出,想必“司马云”之事已东窗事发,如此更笃定了此地不能久留。酒鬼命大柱几个快快搭起担架,他要送安一龙出外寻医,其它的一概未说。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酒鬼将安一龙扛出塔外之后,他要动手收走黑塔,可法决手印却失效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起那妖猫来,是否是她动了手脚将此塔定在了此地?可又一想不应该,四处并未法阵的气息,随即他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原来是少“拿”了一物。

    于是,酒鬼急匆匆往厨房去,他刚一进门,正好那大柱几人弄好了担架要去汇报,结果两人面照面一撞上,可把大柱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双腿打颤颤,哭得勤,“马马马王爷饶小的一命……”

    “去。”换了“笑脸鬼”面具的酒鬼一脚又把大柱踹得翻个身,“你这厮如此胆小,怎敢在夜里住下?洒家问你,护院那条‘蛇’呢?”

    听出是酒爷的声音,大柱几个这才羞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个说,“小的知道。刚才看见那些鬼藤吓得小的都尿了裤子,而且小的好似还见到藤条里有条尾巴,想是那蛇钻到里头去了。”

    大柱几个听命把安一龙抬上担架之后,却是没人敢随那酒鬼再入塔内,结果没多久就听到酒鬼大声辱骂,好似要动拳头。

    “懒东西还钻洞戏耗儿,还不出来?险些害爷爷我出了丑,原来是你在塔里捣怪。”

    很快,黑塔溜溜一转由大变小收在酒鬼掌心,随着一声号令,四人一担架摇摇晃晃夺门去。

    至于外边也没那么兵荒马乱,虽街巷、门户里均有搜查的小队掠过,但也没害了人家营生,夺了人家妻儿,只是他们来势汹汹,吓坏一众肝胆。

    “站住。担架上谁人害病,这般恶臭?”

    “嘿有趣!你等乱兵,管天管地还管人害病?”

    “少说废话,你戴个斗笠罩个面纱不似好路数,速速与被单一并揭去。”

    “洒家要是不揭呢?”

    “那就随我等回魔剑谷一趟,有你讨饶的时候。”

    “这位军爷您稍待……一点孝敬……”大柱自号跑堂的头头,抬人的力气活轮不上他,于是他抖个机灵摸腰包,哪知被那位爷一袖子给掀个跟斗。

    “哪冒出来的?你耳朵不灵光是吧?敢拿我等比作那看家护院的?弟兄们一同上手,甭管那家伙块头大,我等有的是人手在,就是只虎也给他擒了。”

    一看这场面,路过的行人听了,均说这伙鹰犬怎的这么蛮横?仗势欺人。平日里坐镇天罡山的大宗门向来与人和善,也不敢拿这等腔调,若不是如此我等各家也不会乖顺配合他们的搜查行为。人都快病死了他们还这样糟蹋,这要是落到我等头上,叫我们这些凡俗如何招架呀?

    连这些凡俗子弟都能看得出来,担架上那安一龙恐怕日落前便要休矣,何况是这些天罡宗门的修士呢?但他们不依不饶,依着“画影图形”比对酒鬼一干人等的样貌。

    面对这些鹰犬毫不客气的搜查,眼看他们还是要揭开安一龙的被单,实属欺人太甚。

    “慢来!你且别走。”酒鬼耍起混来先是一嗓门把人给吓退了,他又顺手转身拿来一人,继而虎目一睁,配上这去不掉的胡渣,才更显出他连日来诸事不顺,立即让那些鹰犬们知晓眼前这位爷今日脾气可不小,难免要动手,“你等来看,这倒骑驴的更讨厌,怎就不怀疑他?欺负洒家老实,嗯?”

    这倒骑驴的也是怪!那鞍上系着不少铃铛,一路铃铃撞响乱人心神,且是个不露眼鼻之人,难怪酒鬼会发了大怒,此人装扮比他还邪乎,可恨这些“眼顶天”不去拿人,反来查他。

    许是方才酒鬼口气太硬,险些被人错漏过。鹰犬们上手要抢过酒鬼按住之人,可这人座下那头驴反倒先动手了,这驴撩阴腿正中“靶心”,其中一人捂裆惨叫还把担架撞了个歪,立马露出了安一龙直挺挺插到地上的这双腿,明眼人一看,这双腿又僵又是青中带紫,这害病的苦主怕不是死了吧?

    “啪”!一声巨响,趁着鹰犬们被吸引走的目光,倒骑驴那位爷出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人家空中转体三百六,还没等其他鹰犬刀剑指来,他却讲起道理来了,“此人身犯邪毒,回天乏力,而你们却是命犯死相,如今退去尚有一线生机。”

    “大胆狂徒敢打人!我天罡脚下,谁人敢犯我‘玉’字派门人?”领头的人还没嚷完,他便错愕般顺着倒骑者指去的方向看去,在那担架的被单里拱着一颗蛇头如狂狮,它蛇信吐出带有丝丝幽寒,让人看了便知是个“命害黄泉”之物。

    “看见了吧?此物你等敢降?”

    兽有三目,赤目猩红者,是被种魂术操控所累,而如今这地狱狂蟒弱水却是眉目清明,定是已认主之物,最要命的是它还是只王兽的幼崽,律条中写明了,谁人敢犯此物,莫怪恒国铁蹄踏平山头,灭宗灭族。

    “可识此物来历?”

    鹰犬们心里也有底,任你道人说破天去,它也是一条蛇,不犯它便是,他们只管拿人问罪,连带你这老鼻子一同下狱!可倒骑驴者下面这番话可就有些吓破人胆了。

    “贫道说了,你等面带死相还不知悔改。六十多年前,魔剑谷内的血毒是谁人化解?”

    “妖仙嘛,谁不知道。那又如何?”

    “毒门山地脉深处通黄泉,妖仙座下地狱蟒,三千弱水万里冥河,你等孤弱寡闻竟不识它真容?若叫剑魔真人知道你等犯它后生,岂不是死路一条?你等可又知道它这后生的金贵之处?此物本非天地有,不知何命数,竟应运而生。”

    酒鬼站在边上听半天了,他心笑这毒门山逆徒安一龙这名号还能应急一时,且不管你等如何侃大山,他得赶紧寻红粉拿药救人去。可那群鹰犬楞是不让走,说他这面貌怪异似鬼魔,不似人族样貌,硬要拿他回去,但话又说得有些高明:“既然是我魔剑谷恩人的后生,如今叫我等撞上义士这等伤势自然不敢袖手旁观,你等一并请上山去,以做疗养。”

    上山?酒鬼他们犯的就是魔剑谷,这不是送入虎口嘛。

    “吃席就免了,贫道可没空与你等戏耍。我说这位壮汉,贫道懂些手段,不如让我瞧瞧这位义士的伤势如何?”那道人脾气更怪,好似非常乖张,他也不与酒鬼害人做些计较,反倒是助人为乐起来。

    酒鬼也不怕你看,反正安一龙如今已面目全非,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如此也好,也叫那些鹰犬看清楚各自的样貌,好早作收场。

    被单缓缓掀开,先冲出来这股恶臭,不用猜都知道里头之人面貌定是“毒人”无疑,害得方才还围过来的鹰犬们各个倒步连连,可那号称治病救人的道人他那目光却是聚焦在那条“小蛇”身上,准确的来说是此蛇尾部盘着的那个“木偶”。岂料,近处巷内击石来,嗖一声飞中面门,打得那领头的鹰犬嘴巴一歪唉哟大叫。

    与此同时,安一龙咳声渐弱,魂冒三尺已命悬一线,道人看了个脸色铁青。正当鹰犬们留下几人看守,其余人追入巷内时,那被单中忽蹿出一物,此“马踏飞蛇”也把酒鬼惊得不轻,继而他面露怒色难消,心叫一声:“终于肯现行了,哪里走。”

    大柱一看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从土坟里刨出的“重器”竟架着那条小蛇飞走了,他一股跌在地上哭嚎好似天塌地陷。

    直到此刻,酒鬼才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原来这塔内闹鬼邪,真是这大柱引贼入室。当日这小徒盗他宝葫芦之后便就与这“鬼邪”远空交过手,他自然怀疑过大柱,可正如红粉所言,大柱一届凡人顶不住鬼邪上身,再加上连日无常自来附近各府大户均有人离奇被杀,想定是此鬼邪出外食人“精血”,自然也怀疑到大柱身上了。

    此时酒鬼恨不得一脚踩扁了这厮,奈何旁侧道人却启怪招,他猛见这人白云出袖环舞一卷画轴“定星谱”,并在星辰幻海的画轴上极速连点数下,立时有多道剑符遁空追凶,又听道人马不停蹄纵跃间唤来,“壮汉,你魂毒伏千里之广,不出三日便卒!速随我前去降妖。”

    如此情况之下,既鬼邪已现形,酒鬼不能耽搁下去了,“斩草必除根,势在必行”!于是纵上云头之前,他知会大柱三人速追踪各店门前红粉留下的“暗号”,将安一龙抬去吊命一时。

    看那条吃里爬外的小蛇已遁去无踪,外加那几道剑符已是失了舵的船原地打转,可那道人却是老马识途一般。此人朝东边架虹不见迟疑,这更加引起了酒鬼怀疑,不等他人开口,前面那道人当先转舵喊来:“壮士,速随我去康府主宅擒凶!”

    康府,康天师的大名酒鬼怎会没听过,可眼下这道人也不启卦,怎识鬼邪去向?他心里直打鼓,飞行途中俯视下去却又巧见“鹰派身法”,好似是当夜“鬼邪”第一次行凶时见过的那位“高人”,只不过此人身后吊着的这群“鹰犬”正喊打喊杀,既是表明方才巷内击石者便是此人,可他为何阻这“道人”施救呢?一团一团的疑问,直叫酒鬼真想喝个大醉烦恼自去。

    思量间康府已到。

    未待空中烟尘滚落小院,那道人苦口婆心般未道全“助纣为虐”四字……那贵公子已站于闪闪有光的传送阵前负手而立,且叹息不止,“师兄!你我当年意见相左,致使你负气而去,如今怎又回来?却又为何在路上出手相阻?你这番做为实非明智呀。唉?怎又骂人?罢罢罢,我也不怨你,你也莫与我辩。如今棋已乱,且凭个人‘争命’吧。”

    “留步……”道人落地一息绝尘冲去,却是阻不住贵公子遁入传送阵的步伐,他这一去,导致酒鬼也都要迟疑一刻,前方传送阵实是是非地,奈何鬼邪已先一步闯去,正应了贵公子所言“争命”!此一去生死难料,又不得不让人左右权衡……

    天罡山脉,天字第一笔末端“故宗毒瘴山”,环毒雾几十里山路,冲上云霄遮云蔽日。

    酒鬼随着道人方闯进来之时,他便遇袭了,一瞬间背山蟒拳出,勇斗一时,可袭者却弱不禁风,被他三拳打倒一片。

    此刻,岭上岭,雾罩雾,远处那赤目腥红之影像是手持“木马”一只,三尺铁剑所指一股滔天的杀气虎视眈眈,连带九天都跟着扭曲,露出天井旋涡滚滚雷云。

    此天相易妖与当日情形一样,导致酒鬼不得不劝走往日的懒散,如鬼不请自来那一夜,隔着门板战意熊熊,斗帝挽尊。

    可双方还未动手,远处雾中影指来之剑似已顶在天灵,双方仅仅只是眼神上的交流,那酒鬼便仰头一口老血喷出已不战而败,可见这河神手段之勇。

    还好有道人护卫在侧,他几道灵符定住酒鬼三魂七魄破窍而去,继而喊声荡荡,“师弟,不可助纣为虐,这六十里山路血流尽,不是祖师本意呀。你我速速联手,尚还可镇压尸妖,万不可放开祖师布下的奇阵。天下苍生岂是你我为搏力一时的玩物?还不醒来?”

    “师兄你错了……”

    就在两人急速对话之时,雷鸣顶已然大乱,天外各处飞来军情,而白天师观天相之妖,知那河神已超脱山岳镇压,急得人愁上眉头:“我大军未动,那康贵为何提前动了?”

    如果说敲山震虎动静大,那此时兽族大军擂动山河、号令齐出之势岂不吓死鬼雄?

    毒瘴山乃兽王林与天罡山脉的一块缺口,由于有毒雾的原因,往日双方驻守的兵员为数不多。但由它这里可对兽王林长驱直入,却又是一处大隐患,故而不曾为兵家忘却,且此山的弊端自是双方故意放开的缺口,就看谁家胆壮敢撞入对方的口袋之中了,所以兽族远远看到毒瘴山升起这等天相,急速调动之师可达十万。

    好在有母夜叉的野心布在毒瘴山前阵,在天地阁紧急调来的“堂”字辈高手未到之前,他们起到了诱敌深入的作用,否则兽族大军一旦知道毒瘴山是白天师为“河神尸妖”铺就的黄泉路,又岂会单刀直入。

    由于利益捆绑,海妖率领血妖旧部一马当先,十万雄兵扬起沙尘弥漫,再没人能阻止这辆战车收割前阵敌军。

    如今河神尸妖提剑每动一步便是血流成河,手中木马不时吞入“精血”,毒瘴山中的那些驻军中无一人是敌手,哪怕一秒都阻其不及。奈何强如酒鬼者已然兵败山倒,若不是有道人护着他已命归黄泉,而红粉那边的情况也极为不妙。

    乔一平使了一手顺手推舟,把红粉引入了万丈深渊,“燕巢”!无常自来的好汉们在一日之内逢难不休,可恨那当家的吴大爷带着两个女儿家不知躲在何处逍遥。

    早前,大柱几个抬着安一龙那脚程快,从镇西出发要比从镇东前往燕巢的路程近,况且红粉路上要闪闪躲躲规避过往搜查的鹰犬,就这样你快我慢的两伙人马巧在燕巢大门相遇。

    先前一切都很顺利,经由乔一平引荐,红粉很快在拍卖阁内等来了他要的“灵药”。奈何炼制起来就麻烦了,他是个将领,那正在等死的安一龙才是“药师”啊,于是,再花过一大把钱银之后雇了燕巢内的高手紧急帮忙炼制丹药。

    乔一平也是个奸猾之人,借师之名行贪赃之实,可让红粉大大领教了一番,这中间人的费用也太贵了些,奈何怎叫他急呢,就该你花大价钱。

    在等待炼丹期间,室内,红粉总觉得乔一平这眼神时不时总瞟向他,奈何此时他心意已乱,还当是这乔一平嫌好处给的不够。他此时的心乱,还不是因为大柱说那“鬼邪”现身了,酒爷追去除祸不知因果如何,闹得人心烦意乱至极。

    这期间,外面搜查的兵马就不曾断过,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各家旗号打得都挺响,也叫红粉听出来天罡山脉分四大势力,论威风谁都不让谁,可万事怪哉,外面这些人唯独不敢推门进来,难道这间雅室有名堂?

    为了不让红粉左瞧右看,看出这间是个女人房,乔一平干脆开门见山说,“红当家的对我师尊的安排可还满意?那些药材可金贵得很哪,均是冲着‘叶’当家的面子,半价匀给你了。”

    “此人为何自揭老底?他不说,我也不会问哪。听他意思,这里是命坞门的地盘,连魔剑谷也不敢在此造次。如此也挑明了,命坞门与魔剑谷不对付,巴不得对方跌落神坛。”思量间,红粉不露声色只抱以浅浅一笑以做回应。

    可有些事情就怕思不透时乱章遮目。就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红粉本欲前去迎回炼制好的灵丹,可又怕门外搜捕之人瞧见他这幅尊容,而这时,当着他脸色为难之状那乔一平才缓缓起身代劳。

    很快,盘中瓶递来,红粉揭开瓶盖一看脸色立即变了,这不是他定制的“丹药”,此丹功效不足一半!然而,怪在人乱神,乔一平趁着这个时机突然伸手扭动了他桌上的“假山盆景”,继而飞身退走,待得红粉暗叫不好已为时已晚。

    燕巢是个魔方杀阵,各个雅室均是可移动的盒子,如今乔一平先一步逃出门外,可叫红粉追去的脚步又被还躺死在那的安一龙给留住了,自心中懊恼不已,想是此次坏事了,这家主人必是对吴醒有所图谋,如今将他们囚在此地,怕是要为日后交换做些筹码。

    “师尊,那两人已被困,好在徒儿机警,没让他瞧出蹊跷来。”

    “你功利之心太重,方才险些坏了为师的计划。室内有主位你不让座,偏让人家坐在旁侧,险些露了机关暗道。本座罚你回山门中面壁半年,除了心中功利再回来听差。可惜没能拿住那个‘小丫头’。哼,他倒是嗅觉敏锐提前将人带在了身边。唉,天意冥冥,常不随人愿。天布九星来得不是时候啊。”本着猴儿跳不出佛祖的五指山,母夜叉虽棋胜一招,但山外那阵阵擂鼓声,也害得她江山难定,心神错乱。

    那大柱一进去吓得腿肚子转筋,这洞里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好比那被硫酸泼烂的脸皮,四处坑坑洼洼均是洞,四通八达不知通往何方。洞深处这细细索索的攀爬声似在挠人天灵盖,叫人一阵阵后怕。

    红粉一看这个地方这么多孔洞,断定这里是个“盘丝洞”,想这是安一龙善玩的勾当,如今叫他如何应对这一窝窝徒子徒孙。在他思绪未断之际,忽然传来沉闷的踩踏声,好似有人在疾跑,继而哨音响,百十枚箭羽对着前方洞穴鱼贯而入,再而就听得有人谩骂:“哼,该死的蜘蛛精竟学人一般动用刀兵。想变人还不容易?自要你等妖孽肯乖乖露面,老夫来成全你们,送归黄泉再造一世。”

    没想到这里还困着其他人,哨音再次响起止干戈时,不得不让洞深处轻“咦”了一声,继而就听红粉喊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老前辈这般豪言吼来,常使小辈心安,哈哈……”

    没多久,一名华服老者缓缓从洞里走了出来,当得他看到红粉几人时,那目光却是极速移到地上半死不活的安一龙身上。还没等红粉想明白此人为何这样看人时,就听老者叹息一声,“唉,原来是你们,还是中招了呀。那夜老夫追探那‘项小子’,没想却遇见那等害人之物,于是想急人之所急,奈何能力不够,你等塔内之物好生了得……”

    话音未落,一位跑堂的伙计突然杀猪般的嗷嗷乱叫正被倒拖入洞,害得大柱惊声四起缩入洞角,鼻涕眼泪一大把,吓坏了。眼看不救此人定是活不成了,于是两道人影极速蹿出时就又听红粉惊呼,“不好,调虎离山!”

    电光火石之间,躺死在地上的安一龙已不见身影……

    几位兄弟已相继落难了,两个姑娘又不知被抓往军中哪处,奈何这吴醒在五邪峰中还有心玩闹。

    “老大!您看得怎样?我这物件不仅能观影,贵在能留影。但凡哪家媳妇在沐浴,您无须亲身犯险,自要将此物上面这颗‘龙眼’对准她,再将此物高挂房梁,准叫您夜夜捧在手心拿‘首冲’!哪家有丑闻,开关一点,准保让他臭名传扬四海!这些本事可不是道术能做得来的,费了小弟老多人脉啦。这还不够?您别着急,我这还有。‘妖魔’难辩马良笔,赛比返老还童,自要沾了这些粉末,您就可劲的往脸上抹吧,准保您自己都不认得。不中意?女装……”吴醒这位爷像是撂地摊的,脸上写满了卖国求荣的笑意。可如今这情况不大对,他身上这身铁锁铃铃叫,看来就是个笼中鸟啊,被抓了!他正使劲的哄着那捧着“平板”瞧个不够的“真王”,那满屏的“马赛克”道不尽人间春色,竟还唬不住这人。

    五邪峰真主毛大王,别看他这里的山都长着脾气,风火雷电聚齐,但他这小娃娃般肉嘟嘟的神态,对少女来说绝对具备十足的杀伤力。也难怪了,此毛虫身怀绝世神功,却不是个硬汉的面貌,那肉嘟嘟的脸见面先败了三分气势,岂不叫人肝火大动。

    此时,毛大王看吴醒在他耳边口若悬河,他那眼神里充满了讶异,自思量:“这断臂的有些乖张,方才逮住他的时候,玩命的跪地喊‘毛爷爷’,如今混上两句话倒攀起亲戚喊老大来了。不过他这个所谓的‘平板’里面的舞蹈乐曲造得不错,颇为契合我那‘一十二座月牙弯’舞动旋转木马。只是这小贼贪婪,想窥我玄铁宝山!看本王不玩死你。”

    “毛真王大人,小的也有宝!您厚土厚德,是为天下第一王,小的愿追随左右鞍前马后。”舔狗燕尾男这俊俏的脸被收拾得一塌糊涂,不比歪把子差半分,他见吴醒弄些破烂来保命,自己也不甘示弱,他正四处摸腰包呢。

    “老大您可别听他的。这小子原名燕小三,自小在青楼跑堂,留他山中偷小妾,委实不妥,委实该阉了。”

    吴醒这话可把燕尾男嘴都气歪了,心说:“你我不是一伙的吗?早前都谈好买卖了,怎么这时候来拆我台?”他不知道,那毛大王在他被抓去用刑那档口,给发了死命令:胆敢犯他山威者,只留一人活命当狗奴。

    毛大王可不打算理会他们,他喜看戏,这一出狗咬狗一嘴毛还没看够呢。

    至于那云大小姐倒是被区别对待,也不知是这毛虫大男人主意,还是有别的怪癖,喜金屋藏娇。独大小姐一人殿内品茶,只是桌上糕点一样未动,脸色还闷闷不乐,想起洪伯来不免担心万分,这一切的担忧要拜吴醒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