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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相将退,牵动恒古杀机

    说到吴醒干的好事,害得云大小姐闷闷不乐,还得从他拿出的那块“平板”讲起。

    夜半斗战,孑然争雄,那老汉腿法虽猛,但却三次中了吴醒的疑兵之计。

    众所周知,瞬修者善遁虚空,不管是几秒之瞬,这也常使人命危。那一战,吴醒偏取反其道而行之,我自立天地间任你遁去,两次被老汉突然夺出击成重伤,反而是第三次害得老汉送了性命。

    当时,在场的都以为他动不得那把刀,却是忽略了他行“人器合一”之道修行煞师之法,“黑灭”只要在听使唤的前提下自然能洞悉虚空的动向,抓住了引蛇出洞之机,最后他一脚将老汉踢得胸骨爆裂而亡。

    这一切又与“平板”有何关系呢?是那一十二座山峰跑马地,旋转木马礼乐颂。

    别人以为是吴醒凭借那杆大旗弄出的这十二枚铜人铜马,其实是“毛虫”捉弄他人所为,山中一切均在此人掌握之中。

    正因大战后的满腔激昂,吴醒却搞个怪,掏出了十年搜罗来的破烂,平板一开,鼓点律动,舞一曲月空漫步,叫藏在九天上的毛虫看得满心欢喜,这才放开了关口,引导他们一步步踏入绝地。

    起先据被废去武学的最后一名童人杀交代,那杆龙幡便是钥匙,唯有它在,行星环才不会移动,继而能踏入星空大道,遁主峰而去。

    在那里,起先顺畅得很,他们很容易就摸到了玄铁宝山附近,因为这玩意实在太大了,想忽略它都有些难。

    “怪盗矿民”吴醒还没抖抖膀子动上家伙事,后来却坏事了,他早该想到的,行星环是个大机关装置,环山内又机关重重暗布藏雷,毛虫这座五邪峰均是个“机关献技”的大兵营,难怪山中无活物把守。

    那时,岭上烽火狼烟,漫山遍野冒出这些多傀儡,可把吴醒的裤子都吓掉了。

    还是怪那智弱的燕小三,他见阵前有一只大眼肉嘟嘟的毛虫跳来叫嚣,自没忍住,继而哈哈大笑,辱人小儿动动打拳,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他被收拾得这般“壮烈”。

    不是都说了,山中无活物把守,唯一剩下的不正是山主“真王”吗?当时可叫吴醒暗赞此徒好胆魄。

    就这样,他们一伙就“顺利”被抓了,但是以上这些好似跟云大小姐糟糕的心情没一点关系呀?事情就发生在他们持龙幡进入主峰之前。

    与老汉开战之前,吴醒持黑刀阎王点名,夺去大部分人的性命之余,故意又废了两人的武学,其中一名是童人杀一伙,另外一名是追凶五影众之一。要论逼供,没人比他在十八层炼狱中遭受过的“花式”刑罚更加清楚的了。

    云大小姐就在矮洞前听得深处阵阵要了命的哀嚎,吴醒这小子坏,“钝刀割肉”岂不叫人死去活来!那阵子浪笑,昭示着不剥下人皮誓不罢休。

    “说,那里住着谁人?哪怕是我冒犯了禁区,如今跑了也不该被你等凶徒这般追杀。说,是何因由?”

    见过英勇就义的没?眼前这被架成“叉”字的主就是一号人物。

    眼看这家伙硬挺着不说,肚皮剥了一半楞是不开口,吴醒想要变个招加重刑罚,要摸出“贪食脑神虫”叫这人自己反复吃了自己,可就在摸腰包这么一瞬间,他又发觉不对劲。

    现下这种情况,此人“充好汉”显然不值当的。这人应该搬出“大山”来吓唬别人才对呀,有了筹码才好谈条件嘛,最不济也是个舍财保命的买卖一场,毕竟大家只是一场冲突,够不上犯下生死大仇。这人嘴皮子这样硬说明了问题相当严重,这表明了不是他不说,是不能说,被封口了。

    既这样问题又回到了吴醒身上来了。他细捋,自己既与大佛身内的“鹰怪”无利益冲突,又够不上冒犯之罪,此人何以要如此“舍命陪君子”呢?细想一想又不对,既无利益和恩怨纠纷,那问题就不在他身上,这些人怕是冲着“别人”来的,一路叫嚣“是为捉拿他而来”不过是个幌子。

    顺着这个方向,这样一推算,五影众的目标就在他的小队之中,继而吴醒把线索连到了“老汉”和“云大小姐”身上。这细一分析可就清晰多了,老汉是否得罪过他人先不论,而那云丫头事前在交界外可是被追杀而来,不行,他得出去问问。

    洞外,经由吴醒前来这么一问,那云大小姐错愕非常,怎么被追杀者变成了她自己了?你闯了祸,让我担罪过?早就听妖猫说过,眼前这“货”贪财本色十足嚣张,该不是罪名一推要赖人钱囊吧?这怪不得她这么想,之前吴醒在洞里折磨人那动静,早就让她寒毛直竖了,难免不把人想歪了。

    “你这小孩怎不识好人心啊?我那是帮你呢。说说,因何追杀你。”面对小姑娘满脸鄙夷的神态,吴醒却不敢敲这丫头,反倒是演足了好大哥之本色,不知他又耍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云丫头说得很乱,一会儿燕巢,一会儿洪伯,一会儿蜘蛛妖妇,转而又说出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来“白天师”,可让吴醒摸不着头脑了,这些人里他就认识母夜叉一个,但事情总有个突破口,云丫头说到了关键人物“项小子”!

    吴醒想到了妖猫之前在“无常自来”内找他炫耀时说过一段话,事关“花界”的某个领域,准确的来说是玄者达巅峰之际冲关称帝之事。于是,他赶紧让云丫头将她从项小子那购得的那一张“帝符”拿出来一看,其样式还真与妖猫描述的一般无二。

    论起那害人的勾当,吴醒有些心得。他将云丫头所说的事情串在一块,还真得出了一个大阴谋来。

    事情要建立在“五影众”是为追杀这丫头而来的前提之下。当日,燕巢内定是她那位洪伯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所以那向来自号“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母夜叉才会一反常态出手拿人。可窥听者是她家伯,她一个丫头事后才出现,这一点母夜叉必然清楚,不然这妖妇绝不会放她逃去。

    后来,兽王林交界外那一场追杀看似好像是母夜叉指使的,实际上是另外一波人等所为,应该与“白天师”有关,此人用心歹毒。那项小子又是个死脑筋,是个受人恩惠绝不背德之人,就冲这小子在兽鸣顶事先窥得“月影真相”,死活不把茯苓门灭门惨案的经过说出便可窥得一斑。

    依吴醒推断,白天师将“帝符”如此重要之物托付给项小子,又命他在街上低价兜售这等神物(此点由云丫头复述),就不怕被人抢了去?问题就出在这儿。项小子所卖的数量远远不够,这就起到了“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大把捞钱”的效果!谁得了“帝符”,便就要打听他“白天师”之名,从而才有了燕巢会客之行,哪知洪伯为老不尊,窥眼惹出祸端,实则又是天意冥冥,迎来一祸却避去一灾。

    “白天师”为什么要做这些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呢?有好东西,广而告之不就结了,还愁没有买家?理由简单,其一是修到玄者巅峰境界的高人世上不多见;其二光听白天师之名,便窥得此人喜欢弄些“机缘”之道,故弄玄虚方显示出“神物”金山难换。而能上山来购物者,必是带着金山而来。

    推断到这,吴醒就有些错乱了,白天师是天地阁的顶梁柱,真会做出“钓鱼执法,杀人越货”的勾当吗?且不论这些,在建立在“五影众”是为追杀云丫头而来的前提下,白天师就有了“杀人”的动机。

    当然,吴醒能大胆的把“前提”设置成这样,是因为这云丫头此刻恐怕并非孤身一人在此,这是他“出刀”那一刻发现局外还有一人在侧。如今他找不到那人的踪迹,大胆推测之下,非敌既友,所以刚才那丫头如此鄙夷,且冤枉他这名“老实人”,而他却非要演足了好大哥的派头正是由此而来。

    事情说到这,云丫头脸色一阵阵发白,想他家伯还困在燕巢中不知生死,这要真的是天地阁生了歹意,这可如何是好。

    打这个时间段,被敲昏的燕尾男悠悠醒转,可他第一眼就看见被锁在洞深处那家伙正使劲的“啃”着自己,还满脸陶醉之状,这可把他的虎胆都吓裂了!爬来求爷爷告奶奶。

    吴醒留着他是想让他说出“月台楼”藏觅脏银的窝点,日后好去摸一摸金,就没把他当做“肉票”来看待,此刻却是打此人嘴里说出了另外一件离奇之事。

    事关那条“红肚兜”!真没想到这燕尾男竟然知道“佛身像虫洞”之事,不过他好似知道的不全,肚兜上密密麻麻的线路其实是大佛生前的经脉图,只是肚兜上描绘得不全罢了。不过,此人不是冲着大佛的功法神通而来,却是递交给了吴醒一张“画像”。

    图中人慈眉善目,年貌属中年阶段,但此人吴醒认得可大有来头,还是拜妖猫所赐,她钓来的石棺中躺着的尸身就是画中人“乌眼秃”,那个在牢中与他争抢吃食的“白骨精”!

    具体为什么当下要花重金请吴醒去寻这人,燕尾男一点都不清楚,是他那姘头交代的。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吴醒去过“虫洞”呢?恐怕是此人早前与童人杀一伙一起偷鸡摸狗时得来的消息,毕竟他买凶杀人的目标正是吴醒本人,只为夺回肚兜。

    如此之下,两大贼头“一拍即合”,又各自心怀鬼胎。只是燕小三未及战先败阵,谁让他有求于人呢。而吴醒又是个只收定金,拍拍屁股走人的主,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回忆一闪而逝,时间又回到了正常秩序。那云丫头收了收闷闷不乐之色,冲着还在跟毛大王谈买卖的吴醒吼叫道,“本小姐要回去了,回去请我‘爷爷’出山,治一治这里的歪风邪气。”

    她大小姐脾气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弄得吴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那毛大王也没说什么,压根没人听她嚷嚷。如此之下,她刚站起便气得直跺脚又坐了回去,兴许自己也清楚,洞门就在那开着,但外面那群傀儡非是她自己能应付的,出去了还得被抓回来,直气鼓鼓吃食泄愤。

    若要人妥协,你得先找到别人的喜好,加以计较投其所好。吴醒跟毛大王商量道:“老大,您这机关献技可是天下一绝呀。您再看看小弟这条手臂,我这苦命哟。不如这样,您大发慈悲显显神通,叫小弟我也长长见识。您弄条‘手臂’于我续上,做为交换,我这里有此平板的‘制造蓝图’,外加一部‘代码手册’。您看怎样?”

    就冲吴醒拿出的这两本书籍均是科技绝密,也不知十年间他刑讯逼供打死过几名“科学博士”,才夺来了这等机密。

    这倒是挺对毛虫的胃口,他善使机关,捏造傀儡,技术上的造诣应该正是他不可或缺的,但吴醒弄错了一点,这毛虫造这么多傀儡藏山,是因没人跟他玩。

    “你可知道书中记载的‘技术’在这昆仑界里是犯死罪的?灭族的大罪。”毛虫打开书籍阅览之下徐徐将冷冷的目光移到了吴醒脸上,却又是读懂了这家伙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神色,仿佛悄悄在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弄来玩玩又有何妨”。

    仅一时惹得毛虫哈哈大笑,又训话一番,“天理循环,做人做事毫无信用,你小子委实可恨。天下商家若似你这般,哪还能寻得见正人君子,朗朗乾坤?买卖办砸了,想来你这条手臂就是这么丢的吧?你还不知悔改,偏要行这等利益熏心。忘了三代、四代人族遗民是怎么把家园玩没的?”

    不过吴醒这个提议比较新怡,结合机关献技来为人体续骨未曾尝试过,既然有人肯做这“小白鼠”任他折腾,毛大王也就一展身手了,将人弄死了他可不负责。

    这也是吴醒耍个小聪明,他自己能将法器通过煞鼎孕育出经脉来,“白破”就是这么造出来的,却是没有能力将器物与人体联合在一起,故而要借毛大王贪喜之功,好好观摩一番。

    可是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仿佛又回到了炼狱里那“刀山火海”之中,几次下来险些疼晕过去。最要命的还是山南远端云霄之巅王城内击起了“响天鼓”,那是举族有难之际才敲响的信号。

    这样一来可把吴醒害苦了,毛大王折腾了大半天才用玄铁在他的断臂之处接出半寸有余便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一幕让人见了亡魂皆冒,五邪峰轰隆隆炸响之际,真叫个移山填海!目标直指“毒瘴山”,整颗带着行星环的“星体”瞬间挪移而去。

    ……

    “隆”一声巨响,盘丝洞晃动不能,继而在那燕巢阁楼内听得妇人大骂,“命坞门界域,何人敢犯?”

    鏖战到如今,红粉已与那位洪伯失散,唯有这个没用的大柱始终跟在身侧,途中奈何他自己修为跌落幽冥之下,其他两位伙计实在保不住了。

    哪知就在隆响之际,红粉身后洞壁破裂竟伸进来一双铁爪,还拿住了大柱的肩胛骨,害得这家伙两眼一翻眼看要吓晕过去,这还不是因那些蜘蛛精食人的场面给害的,当初那两位弟兄就是在他眼前被活生生给吞了。

    且不管来人是敌是友,刹那间,却是从大柱身上飞出一颗“玉骰子”,很快,此物与抓住他的那双铁爪手腕上的两颗玉骰子连成一条手链,继而来人轻易的便破开了空间阻碍。

    红粉一看此人手中旋转不定的这三颗“玉骰子”,便暗叫一声“是他”!适才乔一平巷内相助,继而听得有人吵闹,他们便遁入了“客自来”,急急躲入雅间之前,他便在楼道里浅浅瞄了一眼,见到这南风就坐在窗边品茶,此刻跟着此人身后的黑衣人也一并在场。

    南风持玉骰子赌运,在康府与吴醒博弈一时,这点红粉听过,虽未见过其本人,但凭借这三颗玉骰子他便能断定此人身份。

    再者是这“客自来”茶楼,红粉与此人还间接打过一次交道,事因那日青楼内麻子说起那位打铁的好友“刘老头”时,此人就曾经露过一面。也是从此人口中得知,吴醒一场豪赌下来其实是别人设置好的骗局,所以在贵公子那日登门拜访要求项小子留下的“石蛋”之际,他未曾有半分还钱之意。如若他得知今早无常自来内鬼藤爬满墙之事,也定能猜想到“阴阵”便是那日拜访之际,由那贵公子悄悄布下。

    “不知前辈乃何方神圣?”红粉拱手起个礼。

    “同在天涯,相逢何必曾相识。”南风浅浅笑来,继而一拍大柱的肩膀,好让这家伙醒醒神,接下来要是晕倒了,谁也没法将他背出眼前这万妖大军。

    遇来者不善,前方巢穴异动汹涌,容不得大家多言,南风捏动手印,三道飞旋的宝光,成十六个卦位,他似风中一盏燃灯,独自冲入前阵开路。

    斗战期间,红粉还没想明白当时路过“客自来”他们仅仅是擦肩而过,这南风又是何时在大柱身上动过手脚,才凭定位的卦象之理,找到这里的空间的?他还有一点未理清,不过随着白羊胡黑影人问来,其中疑惑也一并而解。

    “小伙子,老夫问你,可曾在这里见过一位姓‘洪’的老头?”

    “口气特别大的那位?”红粉知道对方问的就是洪伯,未免别人误以为他摸鱼,必要说出洪伯的一些特征。

    这一声大笑便是回应,那一串残影难觅的身法更是道不尽此人修为深厚,崩得前方血肉飞溅,让人不禁惊思未显出天眼便有这等威力!要知道,这里的蜘蛛精可非寻常物种,乃是百兽林内有名的一族亚种,金刚七目怪,躯体又硬又毒。

    遇人犯山门,那命坞门的掌舵人母夜叉好似特别不愿意露面,只是如“载花嫁枝”一般摆弄着各条通道的去往,使之连成迷宫,但这一切在绝对实力面前极难奏效,应付红粉和洪伯两人倒是绰绰有余。

    红粉看出来了,前面开路的南风是在卜卦寻踪,而真正起到震慑的是这位不时纵影而去的白羊胡。此人每每轻描淡写的刮起一阵微风,那处便已遭殃,实在叫人看不清深浅,恐怕这正是此地主人母夜叉不愿露面的理由吧。

    很快,在这万妖聚集的盘丝洞近南端寻到了失散的洪伯以及脸色晦暗的安一龙。

    “哈哈,我说是谁使的‘羽翎幻彩,幻化无踪’,原来是我山中绝学。”洪伯见人便喜,他大步流星带着安一龙前来相迎,“云老何以在此?其实你们不必相助,洪某人我自会凭一双拳头打出去。”

    当见到屠毒妖灵零散的飞舞时,红粉就知道安一龙在服过那颗“丹药”之后已经苏醒,由他领路之下果然是将人寻到。

    “乾坤颠倒,生门在西南。”安一龙这脸邪相并不善于表露情感,只管将话说出。

    听得此言,南风继而哈哈大笑,笑话那洪伯不是本事大,压根就没寻到出口在哪,在这傻乎乎地转悠了两天。反而是洪伯反驳一句:“南先生有鸿运之兆,洪某比不得。倒是这位‘面具’小哥有福,适才我寻到这将将苏醒的邪面小子,他虽探出出口在哪,却死活要我助他寻到你等才肯离开呀。”

    如此恩义,可不叫红粉折扇一收,毕恭毕敬这一鞠,可把安一龙不曾有的羞涩给拜了出来。

    正往西南端赶去的路上,那无忧无虑的洪伯却是咋呼大叫,“坏了,小姐她……”

    “不打紧。在你们坐飞艇横渡界域前来‘震域’时,那丫头的家叔早已出关。”

    “那家藏头露尾的怪物能舍得出来?也对,不枉小姐年幼时老粘着他。”洪伯忆往昔的神色不知多么美妙,好似对这位家兄是不曾战胜的敌手一般憧憬,可马上又讶异难当,“不对呀!这么说,坐船那会儿这怪物就一路跟着?也不曾露面与我碰上一杯,可恶啊可恶。咦?不对呀,通通不对。云老您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震域,我们出发那会儿,您不是在逐鹿山庄跟那厮讨价还价呢吗?老生明白了。南先生你好大的胆子,蛊惑我家主弄个什么计谋?竟敢一路瞒着我。”

    洪伯好比疗养院里的老头一般得了老年痴呆症,咋咋呼呼一路嚷。

    燕巢雅室内母夜叉深深叹出这口气,也预示着红粉他们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突然杀出来的人马,是在她的自尊心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如今山外又是流年不利,战火纷争,她是丢了西瓜,又失了芝麻,恨得这般咬牙切齿,恐怕这次真要让那姓吴的老实人逃了去。

    若说不如意,逃生路上更叫人意外,红粉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风拿出一块“鬼面”罩在自己脸上,学着一口乡音,他立即就认出来了,那一夜前来无常自来颁布任务的“关山迢递”正是此人!

    “小伙子,你们事办得不错。这些是你们的报酬。”南风这张鬼面笑得比红粉脸上的“鸳鸯笑”还要瘆人,他递来的这几张黑卡之中又让人非常错愕,里面莫名多出了几张,“多出来的是下一个任务,此次不论成败皆有报酬。有顾主欲拿一名凶徒,相传他藏在此地的‘虫洞’之内,要活的。”

    待得画像往外一递,南风果然是个老卦师,他没问你接不接,好似已经断定红粉等人正为钱财发愁,理由很简单,只有修为恢复才能讲硬道理。再者是眼下魔剑谷颁布的追杀令,逃亡中自要舍去大笔钱财。外加上虫洞是通往“花界”之路,比待在这里等待吴醒归来要安全十万倍,红粉没有理由拒绝的……

    天罡山脉各宗门于天北驻重兵迎击,他们万没料到兽王林一带竟是倾巢而出,奈何白天师诬告海妖是绑架“王孙”的主谋,也被身先士卒冲杀在阵前的血妖一众尸骨给化解得干净,如若王城内这“响天鼓”能早些敲响,也免了天罡山众多精锐流血牺牲。

    王城脚下血流尽,上古魔妖披头又散发,一股怨念只为屠尽人间,他们迎着天外几道长虹恨天嘶吼不绝……

    适才,毒瘴山上那酒鬼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尸山血海,继而嚷叫不已,“洒家睡了一觉,怎就身处乱世之中了?”

    道人此刻已显疲乏,听了这话就有些后悔护住这厮醉汉了。反而是那河神尸妖屠尽那么多兵将还嫌不过瘾,趁着道人喘息之时,它远远一剑指来,酒鬼只觉得那剑尖就定在眼前,危难之际,悬在他腰间的黑塔内竟飞出一条白龙,盘在周围嘶吼阵阵。

    “这些时日以来,咱们不是谈好条件了吗?只要不闹出动静,本尊吃了他们几个,勉强还能回复七成道力。”河神尸妖阴寒的嗓音对准的却是独自在一边玩耍的地狱狂蟒“弱水”,可那小家伙哪管你那么多,“它学来的就是瞎话”!它似人一般吐着舌头做鬼脸,一溜烟往山下游去,仿佛远处降下的那座“五邪峰”在召唤它一般。

    然而,河神与蛇蟒那一番话,竟把道人吓得冷汗直流,想它这般杀人如屠鸡,天地阁地官“正飞雄”、剑魔五龙之一“舞龙”、鸿吼一族“怪山摇”等等人物在阵前均被它一剑砍死,用的竟然还不足七成功力!想他师弟到底放出了何等怪物?先祖康天师又是何等道力之下才能与此凶邪博弈。

    道人要退了,非是他胆怯,实是无能为力,关键在于要保住康天师最后这一点衣钵,若如他师弟赌输了,还有他在。他一跑,酒鬼可就惨了,虽有道符定住没被强行拉出来的三魂七魄,可自己也没多少道力可以博弈了,灵机一动之下,酒鬼学着吴醒以前的模样大声喊动天地:“大脸鬼!”

    毒有烟,山之巅,滚滚弱水敲响黄泉之门,眼前这个人块头不比酒鬼小,背上这个大红葫芦与他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此人乃是地府黑玉城玉骨妖统领,散人公图达是也。

    “哈哈……那小娃又闹何事?无常二使闹上殿前可把冤鼓都敲破了,破天荒头一回啊。咦?人间竟还有这等怪物?‘长天宫’竟还在人间?”公虎粗犷的大嗓门嚷笑苍天,打量眼前尸妖之余,忽发觉高空有一双眼睛射来精光,他头也不回立即一掌击破苍穹,“年小儿接我一掌!”

    这一掌打响高空,可让在场的高雄们见识到什么才叫道法!战场上的杀将们发现九天一下子暗了下来,无有毁灭似的轰炸,双方只凭天道上的精妙运用,已叫天地变色,同时害得酒鬼一屁股吓跌在地,他眼睛睁得老大,眼前这大块头比之南天门一重天上那几位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公虎兄多年未见,依然如此神勇豪迈。”

    “只可惜你小娃已不再是寿宴上那般耀眼了。”

    短短两句话,逾越上千年,一段恩仇万年难除。当年一场嬉嬉闹闹的寿宴,如今却聚来了当时的“一人、一魔、一鬼”,何等巧合。

    那河神见此壮汉发威却不曾退却,还要是索命而来,却是叫公虎怒不可歇,还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一时间,他背上那大红葫芦玄光抖跳,竟吐出一具玉骨妖来,此物浑身玉骨却是满头银发、满鬓长须,更要命的是此物额头上天眼已近“赤红”,它冲天一指:“一令天道……”

    可道法未启动,一条五爪白龙突然昂首阔步横在两军之间,继而它昂着龙头意指五邪峰,继而口吐“鬼语”好似在与公虎交流着什么。

    很快那欲要发作的“玉骨妖”散去无踪,然而是白破回过身来,用龙爪在酒鬼面前画出“笑脸佛”的模样,而后已飞上九天而去。

    这一看之下酒鬼就明白了,依这条龙方才所指的方向,估计吴醒这混小子就在那座突然冒出来的“行星环的星体”之上,要不然早已萎靡不振的小白龙不会变得如今这般壮硕,而地上这幅画像,是提示大家遁逃虫洞聚集地。

    话没多说,酒鬼一个猛牛冲撞飞出阵外,往东极速遁跃,他相信吴醒如果认识那大块头这等怪物,必然有办法解除他们一众人等被种下的“魂毒”,况且留下来也不是那河神的对手,哪怕是他没重伤之前,对上那尸妖也是三剑毙命的下场。

    没有了“酒鬼这个大补之物”,在公虎消散之后,河神自然把狩猎的目标转移到了沙场之中,它这一来,十万雄兵面前等于是虎入羊群,悲歌奏响。

    适才,兽王林王城内爆发霍乱,上古长发魔妖现身屠戮百姓的时候,白天师以为胜利的天平又向了他倾斜了过来,如今这河神就如他与贵公子相约好的一般冲入了杀阵之中,大量的吞食着鸿吼一族仅剩的“底气”,这一切贵在天成!可他没想到的是“五邪峰”的到来,这位相传是位“光杆司令”的毛真王,如今却带着四座山岳般的“擎天柱”隆一声砸落战场。

    这顶天立地的四座巨人,它们膀子一抖,隆隆叫响间撒豆成兵,整整四座山峰的钢牙铁狗般的傀儡兵将,团团围住了整个战场,惊得白天师一口老血喷出,继而叫响天意弄人,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