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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章 尸王城事变危,禁地平原煮血

    距王墓妖灵祖师预警:三日内尸王城必降大灾!然而此刻城中不时有人家中挂白布,西南北地皆都有丧事发,看这等形势真有三天缓冲期吗?

    “那花子你有何话说?”

    “慢!刘家主强绑我东城义士是为何意?”

    “哈,那鲁家,这时才见午睡将醒?哼,你也莫高声,尸王城同气连枝绝非一言堂,刘某也没堵着他嘴嘛。”

    适才刘章两家锄头大棒沿街哄哄闹闹而来,谁都晓得要出事。东城精明些者夸那鲁家识大体不与人计较一时长短,而少有诺诺声细细嘟囔“过了过了”。

    当下,放眼广场多少来客,如此嗡声嘈杂也压不住周外有草断阴舒懒腰成群成片,随风儿送福娃捧鱼庆跃来闹海蛟,视他等一众肥羊入圈,最是揪人心魄。

    不用怕,花子大爷正被绑在广场中央,谁家妖孽敢造次。

    这人一多,嘴就杂,各自意见长短不一,特别是在如此多福娃捧鱼来围观之下,大抵还是有人替人鸣不平,致使花子最是没心没肺欲与人还礼,犹然不知自家架上烤是为何下场。当然,许是往日行乞,所遇冷眼冷语比之胜之于蓝,被绑算个什么惩罚,往年偷喝两口杜三酿,不知被那杜三娘绑过多少回,楞充了门店招牌引客商,时不常还能听到脚下铜板落地叮当响,夜里能凑上一把花生米,美呀。

    “各位父老乡亲都别言声。”刘家金风立高台,仙家俯视人间架子足,他一嗓门多有权势在,底下哑了一片,赛个宗室门威,族中往往年长者说一不二,大抵本性纯良,足见尸王城众宗室绝非野蛮人,“那花子别光咧嘴乐,你想要公道,底下儿郎们也要公道,那就说说吧。断阴草变异生吞活人如何解?”

    此言犀利,一语点中紧要处,除灾解患最是燃眉时,短短几个字赛得底下众生急急把耳吱,谁还来闹,替人言公道?

    可是这话强加到花子身上,那就是个好说不好听喽,这不成了一意窥人“商业机密”,哪家祖传秘方也不敢往外舍,自古如此啊。且不说捧人者脸皮有够厚,他花子大爷被缚桩上还这般笑,好比成竹在胸,又好似早已料得先机自有辙,“逢灾年唯大义无小我,城中植被异变吞人不比疫情,非药石能医,是我仙家一门功:法言退妖邪!就算要传,聪慧者需有三五年才见登堂入室,如今难以普及。”

    好家伙,刘家主弄起权谋实多智,收来多少宗室投桃报李心,尽管暂时未能窥得机密与人谋福利,但他仍有招,一并收得天下归心,“好!花子,你可敢当众演来。”

    什么叫不到黄河心不死?花子大爷笑来自要让底下众生来个铩羽而归,他仅唇动有音,竟遥遥将广场周边一株紫瓣断阴草口诛当场自蔫了,霎时间不及众人回望多喧哗,反倒惹来一众福娃吐舌调戏做鬼脸,更有甚者肉嘟脸直磨牙把个花子记上账,“五音由五脏所发,细细一声如虎啸龙吟,非三两日之功。底下若有慧能者,自可尝试辨其音,听其言,自识功法一二,再来求教。可惜此法言如杯中水,用之则少,待其溢满仍需时日,不似元力入体道法辉宏,难以频繁使用,唯有谁家有难,方才解救。”

    不知旁人尝试之下听懂没,反正台上那金风玉露一相逢四窝囊看似听懂了,却彼此眉目交流间对那“妖界元力充沛”一事多有惆怅,一应隐隐有按下之意,更是眉头深锁不知绑在桩上那花子言及“元力”是否已得证道,却来威胁于人莫要撕破脸。如此万分耽搁不得,绝不能任阴曹小儿趁机在此界做大,否则易坏了神魔执掌三界平衡。

    当即便由金风再发言:“古来‘望闻问切’,先得知病根,才识医理。花子,你家妙言退敌用得‘极准’,定知异花何故变异喽?”

    坏啦!直至这会儿,且不管底下旁人几数欲拜师,那花子得意过度才觉出味来,视刘家主有失公正这分明在诱供,而自家光顾着在人前赛头眼,嘴上没把门,当下忙摇头,“不知不知。闲来逗一逗,没成想竟成啦。”

    “老话说,大夫一门营生常把着人命攥在手中耍,不比火中取栗差半分!敢情您坐堂一路只靠个‘蒙’字悬壶?”

    此言更是不明觉厉,是为“反问众生”!观尸王城人人习武,炼器、药石、吞灵纳体,这些种种技艺连三岁孩童亦样样精通,谁不明个“理”字?论到世间学术绝无有“巧合”一说,如是民族传承有序一般,经由试错无数遍,年年月月日日必留下一丝痕迹,最终多重归纳总结才成技艺。

    反观城中断阴草一夜之间尽数变异,自遍布全城多食人,如此棘手之事满城无人识,却让一花子跳来妙言退敌玄中玄,却又言之凿凿不明医理何在。这可不是赌场耍骰子,凭个气运能成事,定要先明了病根所在,才能施以药石,何况是那等法言玄中玄,复杂到这等程度,已不是气运能成事的。

    如此,各宗室已然明白刘家主要说个什么,是为那花子故意藏拙,在这逢灾年月实不顾众生安危,难为这厮哪敢说出个“唯大义无小我”,实在哗众取宠。

    可是话又说回来,功法窍门为师门传承,不取来广而告之实属应当,毕竟谁家都有个私心。但是异花病根所在这绝非秘密,相反若公之于众,指不定能搏来多方妙招,这才是解灾年之大利事。而那花子却偏偏隐瞒下来,自绑在桩上眼神飘忽还演得不像,似个孩童撒谎低头低眉不敢看人,一抓一个准。

    如此,众宗室算是把人心看透喽:项目已定,正欠周全,而小小人儿工作期间不为部门谋划运营计策,却含糊搪塞,反而在重要会议时忽然越众高声邀功有妙招,这是要挟,实为利己之心过重,此人重用不得,非我族类。

    视底下众生已成神色不定,刘家主金风自觉火候已到,再要添薪鼓风烧得旺些,“诸位父老乡亲且安静安静。他这花子不乐意说,那就让刘某人来说。早起拜访王墓查探昨夜百鬼入宅食人一事,虽无结果,却是各妖灵祖师告言:三日之内城中必降大祸。刘某惶恐,归来途中已闻异花遍布全城正做食人一事,便命人火速翻阅古籍,在我刘家古籍中窥得一丝丝记载,与这断阴草变幻紫瓣多有相似,这是‘黄泉之根,炼狱之舌’。”

    “什么,黄泉?刘家主,那书中还说了什么?”

    此问一出,广场上众生只顾抬望高空,就说早时还天晴,午时便有血云卷动倒挂天顶,其浓稠之处如是要滴出血来,换不得多日整个尸王城会变作阴城吧!此情此景又应了那句“黄泉之根,炼狱之舌”,不得不让人信了七八分。

    “书中所诉并不详尽,但只言片语足矣。回想昨夜,百鬼入宅食人伤了什么人?它们是西啃一口、南咬一块,在我北城却伤孕妇及婴孩,这等手段怪异都用在哪方邪术呢?”刘家主金风好是扬眉吐气,昨夜得知各处伤亡之后,他便依据雨红副殿主寻来无间炼狱只言片语的记载中,窥得化出炼狱血池之一角之法,只是一路上有口难开而已,而今一吐为快,“他‘花子’,昨夜伙同恶鬼祸乱妖界,意欲在城中布满邪阵,要将我等尽数化作血水,供他养分助修为。哼,却让他演个见义勇为,差些蒙混过去。”

    “胡说,你个姓刘的有眼无珠,污蔑好人。”

    “好人?你是不是人都难说,索性先让你当个‘好人’。一直以来你自诩仙家,适才法言退妖邪道是仙家独门功,可那法言却是‘鬼语’,才教得‘黄泉之根、炼狱之舌’当场识趣退却而去!这是在拖延,王墓中妖灵祖师早已发出警告,城破唯有三日缓冲,你寻遍借口一拖再拖却不尽数除却病根,是想让我等尽数毙命梦中、深埋血海。哼,牙口先别张,莫想赖。自去问问城中儿郎谁不知十界戒律?自古‘魂归故里’,地府向来不收活物,你自号仙家却怎识鬼语?”

    如此,底下众生哗然一片,但花子被缚仍有傲颜,似有恃无恐,“哈,刘家主好能辩,可惜你言语矛盾多多,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我住你北城行你方便就是。可是眼下自要言公道,敢问地府不收活物,你又怎识得法言退妖邪是为鬼语?”

    好么,台上如此舌战口沫横飞,台下众生投目之际好比自瞄火炮一般,谁家张嘴那炮口便移向谁,半刻不让人消停,好是激烈,各自嗓门更是越来越高,真乃雄鸡起舞。

    “怎识鬼语?西北彩云天!刘某人昨日天明时分并非安然入睡,早遁去探得骨皇子大军,那边鬼语音律高低与你所出法言一般无二。昨夜恶鬼入宅食人,定是你从鬼人大营请来,才见那般难缠。”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底下众生直接炸锅。

    “胡说八道!我有巫尊圣典在手,怎是鬼祟之流,你敢污蔑我仙家智慧。”

    “不错!正是这巫尊圣典为十届心术第一人,才更见你狼子野心。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敢问十界至尊主宰之奥义谁人能悟透一二?世间出不了那十位数,你欺瞒不了满城父老乡亲。再看西北彩云天来了谁人?骨皇子。他父敢言及挨个打遍九天十地,何等神人!其窥及巫尊圣典比之我等‘凡胎’不过信手拈来,顺便传于子嗣‘骨’有何难?”

    完蛋,“怀璧其罪”让刘家主把话说满了,自让那花子面色发白有口难辨,再而听得对方发一招“卒坐宫心,老帅发昏”,当局已被将死,自再不能辩解一二。

    “待我刘家费些大力气,将少许异变植被悄悄移往西北彩云天,看它食不食鬼人大军,众父老乡亲自可明断。再来论一论你小子那项上六斤半。”

    炸了,炸锅了!十界主宰于虚空界谈崩,不是说好鬼人欲架擂台轮番战吗?这比试手段不比战争,而今鬼人大军暗布棋子就近潜入尸王城欲行邪阵屠城,此举已然无了规矩、无了忌讳,再不能把他们当做“客”,自家还酒照吃、节照过实属糊涂。

    正所谓“名正言顺,方得一呼百应”!刘家主趁热打铁顺应民心,直振臂一呼,“犯我界域者虽远必诛,谁人愿随刘家出征?”

    一时间,尸王城众生发了怒,如是滚滚江流,自锦旗招展扬沙尘,欲要即刻卷入西北彩云天!

    ……

    乱了,城中乱得厉害,唯花子爷仍被绑在广场中央,自双目愣愣望空无言,不知思绪飘在何方。然而,冷不丁自觉自家臂膀松了些,他这才回过神来,却是见只“狐娘”双目溜溜自比禁声之状,无不让人讶异问来,“满城闻鸡起舞,你却在做甚?”

    都上断头台了,还不乐意让人松绑?花子此举更让狐娘心中笃定了那件事:看来吴小儿并非胡诌,此人恐早有脱身之能,否则不能有此等有恃无恐。于是,他快速捏个解数化了法绳,一应眉目左右防人生怕被人撞上,便拉着花子快速离去,途中言,“仙家有过人之能,自不似旁人那般污蔑,而我前来搭救只是看不惯罢了。又恐满城儿郎误解闯去西北天酿成祸端,还请仙家一并尾随过去,如有危难还望出手搭救,如有误会唯大军营帐中方可解救。”

    “好,你竟识得捆仙锁之解数,不似凡夫俗子。”花子也随性跟上狐娘那脚步,他可没有留在广场慷慨就义之意,却也没有蒙羞逃生之意,转瞬待入了深巷,又遇不少人士在里间接应,这就更为好奇了,仿佛这些人一开始就已知道事态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便问,“别人都揪着我仙家身份,而你这狐娘既懂一丝仙法,却也不辨?”

    “仙家这是不显本事而已,真金不怕火炼,何须在人前卖弄,反而跌了身份,自惹烦恼。“于招呼众弟兄朝巷外赶去之际,狐娘赤虎身居全视高层,而今真是把将心比心用到极致,反之这设身处地可一而再再而用,”我呢没什么依据,只是识得刘家主为人‘好权’。这不?满城拥护,得此权势怎让人欲罢不能。哎,我辈儿郎懵懂,无意闯祸,还望高人届时指点一条明路,避了这处西北灾祸,好让儿孙们寻个安生处。”

    “嗯?我身困在此千余载,你又怎断定我必识生路在何方?”

    然而,不待狐娘做应答,巷外明灯依在,自家脚步才刚迈出去竟撞见了金家人,还这样快步拥来寻了花子把臂拿,更是把人夸,“狐娘好本事,果是我金家人,晓得家将们出动正寻这花子,倒让你先走了一步,回去之后记一大功。”

    来者为金家长老携不少将士,显然狐娘天生一幅狐相,反而把眉目间那点狐疑盖了去,倒没让人认出来。

    如此,花子可就误会喽,难得这狐娘刚才心系天下安危,原来是别有用心把人唬!未待他端出爷的架势要开骂,却是那边金家长老道缘由。

    原来金家遭难了,实事不宜迟,旁的不便多说,自寻去李家庄一看便知。

    就这样,待进了李家宅,视金不换于床榻病重起不得身,也如李家小孙儿那般尸毒缠身,真个病来如山倒。

    原本这事应求到刘家族长身上,毕竟昨天便是人家一颗续命金丹吊住了李家小孙儿一口气,虽说而今仍是牙口紧闭不见醒转,但好歹性命依在,事后再行想辙医治便是。

    当下,奈何金不换病疾发作十分突然,而刘家在广场批斗谋权之后,几乎马不停蹄已然率众前往西北彩云天叫鬼人大军要个公道。如此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就近唯那花子能解城中毒植,兴许有个吊命之解数。毕竟“这李家小孙子河间地中毒”与“昨夜百鬼入宅食人”以及“今日城中遍布异花生吞活人”,这三者是脱不开干系的。

    果然,称不上垂死病中惊坐起,金族长这般眼皮抖抖正要勉力睁开,足见这花子非是只识魔功傍身,还真有仙家那等起死回生之妙术在手。

    当然,起死回生未免言之过早,床榻上那金不换手颤唇抖,亦不知是被自家言中之意所惊吓,还是要先皇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直唬坏一众泪儿,不知几分是真,“庙中所失非福既祸,各先祖师们脾气暴虐,不日重返地表,恐无法为我等所用。金家儿郎听令,切记不可将我尸身下葬,必须搬搬回……”

    这口气猛然倒不上来,好家伙,床榻边噗通跪了满满一地阁老们,嚎声就更别提有多悲凉了。然而,唯花子自立在床榻边上观那作古之人,自眼眸闪得紧,与之侧外发丧之情格格不入,如是送别壮士,如是缅怀义士,果真唯大义无小我。

    得!金不换因何而死,狐娘赤虎再清楚不过,一家之主那权势、道行何其巨,却在这风雨飘摇之日好比风中孤灯,说灭就灭!如此,更不能放过身旁这花子,这场所谓“讨圣上欢心”之局他玩不起,他惜命,必要见得十一爷方可谋安生,否则自家若毙命在此,古家家徽又泄露在外,无人再能指认姓吴那小子,事后指不定会给古家带来何等风浪。

    眼下这生意不生意的谈不上了,全视千年局势得来不易,于是狐娘只动了一个眼神,多少古家精卫在这李宅内与金家将士叫响兵刃,而他出指极快封了花子要穴,一并掳人破窗而去。

    此举变动不过眨眼间,害苦李家公叫苦不迭,疑似金家为争主位,南城局势要变!可惜可惜,三宝殿一众票客看不见这档新闻联播,欣赏不来李家公夺门而去那等跌爬之状有多慌,真个大嘴巴。

    至于赤虎独自掳人而去,这一路那可就要撞见军中鬼啦,不知那阵仗多浩大……

    ……

    论阵仗,谁见过这等血盆大口成群成片撞来,仙禽魔兽疯野煮血禁地平原!

    “万没想到,界域禁阵镇兽有如此诱术,竟连白荒这等异类也在煮血之列。”妖仙一派之尊,王国之戚,视平原远近不一猩红弥漫刺鼻,自身困禁阵泡泡球内亦攥紧拳头难做评判。

    白荒见人便吼,是为野兽之流,受得诱术所惑也算正常。然而,前端局势叫天昏,腥雾滚滚洒洒跺地颤三颤,更有甚者四面疯兽疯野疯乱军煮血纠缠不休之际不时咬来一口害人腚,外加这白荒大批入局横在南北当间更似充做刽子手之流!

    世人谁人不晓“荒”不死不灭,拉它来煮血,纯粹是在分粮!真叫个“白烟随风纵,唯有行尸留”,外加如此成批量鼓动,是要叫望不尽天际边这股疯兽有来无回,真乃好手段。

    说到手段,一众囚徒被困禁阵镜光球,多少人面色严峻远观战局何时会冲击而来,唯独燕妇人和安一龙这两位眉头接连锁得紧,兴许他俩皆有探敌手段之流,更能窥得前方血雾撞来要不得一时半刻,只盼禁阵壁垒牢靠些吧。

    当即,燕妇人耳根动动直低头之际,那安一龙好似也察觉到了地底下正有异动,一应的两人双双快步寻向盗洞。

    如此,在场者皆能人,各自回望间视那盗洞口不时爬有细虫破土,急齐步一探究竟之下,谁人不愿寻个生门谋后路,却拿洞内凭空横生鼓胀之管状物不明所以然,倒是其上缠满蜘蛛细虫如同在分食,多触目惊心。

    说此物是管状,其实是缠满细虫之后才得分辨,至于内里是个什么物件,恐怕只有幼虫之主方得知晓,而众却也不急于追问,毕竟历经风浪者多以稳重,靠个盲猜是为孩童之举,待能说时那两男女必然开口。

    期间倒是安一龙对旁侧那燕妇人另眼相看,结果却被对方回敬一局,视其傲颜如同无声在说:哼,恒国如此大,命坞门不过沧海一粟,如何掌得偌大版图内之风云变幻?又不似关山、胎等大型组织,一切皆是祖上传下‘八目蛛’之功劳。它这八只眼睛绝非寻常,遇阴可辨鬼邪妖祟,遇阳事无巨细绝无错漏,且以微声波于族内交流,百子千孙分布之广,可入寻常人家,可卧官宦床榻之下,实乃探子手中之佼佼者。本座自安居燕巢,可收得天下广闻。别再拿你那些只会逞凶的妖灵相比。

    说到屠毒妖灵,同是耍虫客,安一龙如今眉目这般严肃倒不似在与人较劲,而是洞内小弟们探路,探着探着好似在逐步脱离他的掌控,齐齐伏在多条管状之物上正做分食!不错,妖灵分食正与那些八目蛛幼虫截然不同,这也正是他投目燕妇人之异样所在。然而在旁那地主家这位一开口,倒把他一番思绪拉偏了。

    “这是老君抻须吧?看来‘老爷子’还在人世!您老人家可得把周边这‘泡泡球’捂紧喽,儿孙们着实禁不住外边那等腥风,拜托拜托。”

    迎远端风也疯沙似刃吼杀不曾绝,又望这“傻儿子”惜命说跪就跪,还拜得十分虔诚,直叫妖仙等一众掌教驻足窥洞之余不敢确定,各镇兽兼顾整个界域安危自古有头脸,就算如今换个寻常人来,谁在自家地盘抻根须、舒懒腰还藏头露尾深埋土下?自要做得正大光明显头眼才叫大度。

    盗洞横扫几根“管”究竟是什么呢?观其深埋土下那等鼓胀之动静,不是根大肠,便是个抽粪机,看似恶心。亦不知它在吸吮着什么,咽得十分起劲,那等鼓胀也不曾停过,嗷嗷待哺的,更为诡异。

    然而妖仙却敏锐般找到了一丝突破口,观安一龙此刻投怒目向罗刹,他再视土里那管状鼓胀不止,立即意会到罗刹那部煞经胡编乱造:鬼冥藤蔓种尸胎,有兽尸魂续命来。

    可惜,事关罗刹续命奥义所在,这老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牙口紧闭,他观妖仙二人眉目之不善,自蹑步往圈子外退上几步,明显是不肯交代之意,要来个抗拒从严。话说他确实是个幸运儿,古往今来多少英豪垂涎,唯他罗刹曾窥得人族故土一丝丝面貌,顺道开了窍,结合启明之法而胡改煞经,才得如此续命之术,瞒得九天神雷一千载而不死。

    “老毒物,这屠毒妖灵你是从何处得来?又何以能运出禁地不惹疯毒侵体?”

    毒门山罗刹所创,立派以来屠毒妖灵便在,亦不知已繁衍多少代,多为门人掌管,此点妖仙及骨妖方丈再清楚不过。他俩不能不察觉安一龙为何如此问,因土里缠管那些妖灵往时乖巧而今却有造乱之势,可谓几乎快脱离掌控,事发怪异。

    “不好!远山疯兽伤亡极重,不再彼此厮杀,似有仙官举旗挂帅,东南西北四方烟尘走向有变,正做调转向南北合兵之势,预计一刻钟要向我处平原中心地带撞来,各人早做防范。”

    且不管红粉心系战局嚷得一众考古学家弃了思绪急转目,其中那“王者”一身本事十去其九还来闹,他如此与人攀交情,好似已道破疯兽煮血合兵之变故,“老邻居们在此狩猎,也想着些本王,留口吃的。”

    不错,白荒不死不灭横在平原四方疯兽当间坐南北,各自双腕紧缚铁链断节拽响铃铃,不知哪方千古罪人在磨牙实不容世。其们武艺不见高明,却是杀得四方疯兽团团鸡飞狗跳,实乃“夺魂”之功效显,如此招恨,欺得疯物亦思变:合兵先灭了它,你我再争一山不容二虎,问鼎中原。

    南北洪流浩浩荡荡卷入平原中心绝非好兆头,白荒这根搅屎棍把望不尽天边那一众疯魔刺激得死了心拧成绳,都说危情生急智,在场一众掌教皆没辙,反倒让个丫头另开窍。想必在场者无人比她熟识白荒那等手段,世人只知“夺魂”多异梦,却不知“融魂”之法何其癫狂,亦连逐鹿山庄仙人居所遗仙力护城金刚触则既崩!那会儿力从地气,由她哥魂种持死神镰刀破城池,便是此处有异。

    仙人居立有荒者道场,其城脚下亦遍布诸多触手伸向远端南天门牌楼处,同时还在输送或吸吮着某种能源,与之现下盗洞凭空横生“管状之物”多为相似!经由此一说,妖仙各掌教亦明白小姑娘之意,土内埋管忽横生与白荒现下一番动作有大关联。

    很快,经由全体瞭望员不懈努力,若非细心留意,还真窥不得南北白荒大军之中有零星者依双臂所缚断铁深插入地下,自还不时成浑身抽搐之状,唯独缺失打桩机重击之下所激起的烟尘。

    看这等状况不知白荒欲与地底起个什么大物件,一应的也叫百里丫头充了军机处要员上禀,“当初荒者道场隐于逐鹿山庄,便是由多名白荒开天眼成墨,一并依手中铁链入土强拽而出一座城池。”

    只可惜小丫头所知不深易误导他人,她并不知晓“道场”为荒之力量源泉,当下禁地离坤域逐鹿山庄不知多少万里,而在外南北白荒大军未有天眼开,哪来巨力拽城池。

    好在有红粉这位大将在,他一生从戎领军,杀场上绝不失两军时势变换一瞬,早早窥得不少局势,是为疯魔未合兵之初,不论是好些疯兽彼此厮杀还是与白荒对垒,往往战时冷不丁精神萎靡,更有甚者做得巨影抱山却突然收缩似被打回原形,而今听了小姑娘言论他才了然,“诸位仔细看,南北前线沙尘中那头一轮冲撞,依白荒大军前沿这等武艺与我人族将士并无太大差异,甚至不及,何以疯兽本领裂空会吼得撕心裂肺?”

    如此反常迹象叫人捕住一瞬,如同醍醐灌顶,妖仙这些掌教知通古者猛然从中受益,“非是白荒大军本领骇人,而是疯兽愈战愈弱,与之坤域长发魔人城池常坚壁不出如出一辙。”

    “神魔四大禁地为禁地,实乃远古一战所致。当时帝者威扬,却致使界域本已受损之下损毁更甚,人族大军处处受制,这才导致昆仑界轮盘中心四大疆土为上古魔妖所趁。据史料记载,当时神魔四大禁地疆土内有不少空间裂缝,连带着邻里家中一丝丝魔元力裹入我界域,据说十分稀薄。如此看来,帝者于界域损坏之际亦受天听得认可,自调令法度再不是灵力,而是这些稀薄的魔元力,此等威能远超天道异象,才晃得我界域疆土不稳有下沉之势。”

    据骨妖方丈这番言论,燕妇人这个知晓机密甚多之人反而惶恐,如若天罡山脉早一批帝者能利用起神魔禁地内这股稀薄元力,大可不必受天地感召远赴“碎孽七境”那等凶地,从此了无音讯,致使人族道法一直止步于此,万古无有后续弘扬。

    可惜,魔界元力透过裂缝裹入昆仑界早已过于稀薄,并与昆仑界灵气混杂,更难为人所捕捉。而仙禽魔兽则不然,兽类天生敏锐,比人更加能感知天地灵气中混有稀薄元力,在其们开智之际可加以利用吸收。

    当下众人已看懂南北前沿战事何以为疯兽势弱之因,实乃我昆仑界灵气所设牢笼所致,生生耗空仙禽魔兽以往积攒于体内这碗“元力”,应了那句“无灵则化凡”。

    然而局势并非如同大伙想的这般,是为白荒大军行事更为凶残,如同那位“王者”之言:老邻居身手何止这般,“同化”一出万物诚服。

    听到这个,便让人想到了“夺魂”,可惜他们心里有话每每就在嘴边却说不上来,忘了“白荒唯独对人极感兴趣,与禁地疯兽相敬如宾从不彼此侵犯”一事。当然这点疏忽并不影响他们依局势做出判断,那些白荒夺魂占用疯兽躯壳之后,反而似从体内强行挤出某种未知之物,致使疯兽躯体突然萎靡,这便是白荒大军中零星有荒依手中铁链入土忽虎躯一震如得反哺。

    如此看来这“夺魂”并非占用对方躯壳那么简单,而那些被强行从疯兽体内挤出之物,经由多位掌教阅历非凡已然断定那是能源是“魔元力”!再依燕妇人急调令八目蛛幼虫与盗洞内放开管状之物一角,均让人齐齐窥得内里空无一物,但附在其上那些屠毒妖灵之牙口不曾停过,似在咀嚼着什么,如此不是能源又是何物?

    道法有言:无灵则化凡。

    失去体内魔元力,好比人失去阳光,尘埃之下为得到那一寸光亮多少人会千里追寻?难怪前线疯兽与白荒对垒吼得撕心裂肺。说到底,不管生在何地,生命就是那么脆弱,同时又那么倔强。

    事态好似明朗不少,只是谁也搞不清楚白荒聚来大量魔元力倒灌入界域禁阵之中是为何意?确实,局势过于混乱,光妖仙如下所言及之事已让人伤透脑筋,谁还记得“界域禁阵无人闻,唯天命可寻得”一事。原因无它,这禁阵阵眼地于八大界域内是流动性的,如是轮回天道,算术无能窥其无序变换。唯有它唤你时,方得见真容。

    “依当下局势,这地方很可能会演变为决死一战之地。”

    妖仙已然越了帝关为废人,自愁容,无不让骨妖方丈多惆怅,“长发魔人迟早会有大动作强攻四大神魔禁地,从而谋求至今仍未间断的稀薄魔元力用以作战。这场空间重合灾患,我辈苦于强者不如人,‘帝’者偏偏与灵气绝缘还无法动用威能,唯有道法弘扬,方可在未来长久拉锯战中与上古长发魔人有一丝抗衡之力。此行必须找到人族故土,解我帝者困扰。”

    这事有违百里语蓉一番军国梦,她与红粉无不第一时间以目力问询那安一龙,不是说好来捣毁长发魔人心心念念之“圣地”吗?怎么中途改道?直弄得后者无言以对,佯做似乎自己也才刚刚知晓此事。

    其中燕妇人弄千百般借口半路入伍也不是来悟道的,命坞门的中坚力量在白天师引领之下都快消耗殆尽了,她混入队伍只为谋得“姓莫的”引荐,从而能率众登上“月上一片净土”,保得道统、守得安生才是头等大事。所谓那等“帝者容身处,道法弘扬地”,她暂不做考虑,毕竟帝境在天罡山脉已不是难事,经由魔尊圣典逆向钻研可“造”,但也需要门人修为依在,否则一个光杆司令如何在日后争雄之中谋权谋势。

    “喂喂喂,你等当本王是废物?聊天也不带本王耍。快看看南北两端吧,老邻居们正拿你等垂涎欲滴,本王可不在乎‘同化’成白鬼。”王者兴许逗不来头顶振翅盘旋那雀儿,这便恼来拿人来耍。

    随之天际边滚滚疯兽赤潮起高浪,南北两端白荒大军似乎也撑不住这等冲击,两端正一步步被挤压向平原中心,便直接暴露了这十几丈小“泡泡球”,亦不知是否因窥得有人在,南北两端大老爷们头次暴怒,似要生撕了此泡泡内一干囚徒!

    都说白荒对人极感兴趣,这回算见识了!南北两端大军哪管背后利爪腥风舞不止,即便被伤得崩做烟尘再为人雄,也要后队改前队,一并奏响战歌欲生食活人。

    擂鼓震金川,谁也料不准大军这等扬尘漫天之势会否冲破禁阵壁垒,齐齐乱了阵脚,慌比热锅上那蚂蚁。然而地主家那位傻儿子许久未插话,他一开口不知喊回多少人魂,“镇兽老爷显灵啦!”

    本着地主家无宝不昧之心,众急缺一个逃生的主意便顺着六耳所指之处,均窥得侧外那具天命骸骨如今竟成细条条状似虫纹遍布全身,如是中咒,如是诈尸迹象,唬得一众考古学家如同苍蝇嗅到屎,齐排这样扑去,却不见一人惊慌,多是奇异。

    如今自家被粘在粘板上任白荒大军鱼肉,最欠一条生路,兴许正如六耳之言镇兽显灵欲还族小们一条生路。他们敢如此做想,全凭此娃是“天命”,唯他可埋身禁阵阵眼处。

    当即,有人正抓紧寻摸骸骨哪处藏着生门机关,而有人却表示,“留神些,骸骨触地,其内似有股力量在鼓动,非是天命诈尸。”

    可惜,泡泡球外那一阵阵铁链铃铃声已然震耳欲聋,白荒大老爷们绝不容人逃生之机,而今众人为活命将那天命骸骨分尸寻机要也不为过。

    莫说拆解寻机关,人家天命小儿高风亮节,为成全他人自个儿分了节,如此爆骨一节节绝非好兆头,更是叫这阵灰烟唬得众将忙跳将而去,哪曾见有半个门户敞着。

    说时迟那时快,首轮冲击已撞上泡泡球,却无山摇地动之状,反倒是外边更远端那无边疯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弃了“老对手”,自扬鼓展旗,纷纷化作血气由东西合围而来,真唬坏一众囚徒面白如纸汗打衣襟,“四四面楚歌啦!”

    最为要命者乃头顶盘旋那只“赤脸金睛兽”不知是受惊所致还是为何,它比白虎探山觅食还要心喜,特别是喙中居高临下所涎着那口“赤炎”,不久前众囚徒受禁地移山之苦还曾见过这道火苗轻易焚尽一座山脉,这要叫它不慎打个喷嚏,大伙恐怕连飞灰都不剩。

    视这雀鸟乌眼发阴分明是中毒了呀,与之东西两股赤潮何曾有异?可是这毒从哪来呢?更不曾听闻禁地疯毒有染幼兽之事,非开智之际不可。

    好死不死,那红粉曾以魅功巧敌孙策坊大能“雪刀忌”,而今转来这幅“笑脸”提袖半掩面,演个色美而举止生硬,是欺众人见不得他这幅鸳鸯笑面具之下何嘴脸!

    奈何,众“聒噪”也似身不由己,何以齐齐在第二轮四面冲击泡泡球之下全都乱了心性?有那美人午后与君端茶献果,有那巧妇贤惠与君捶背,有那长者持杖调胡弦,有那三两精神小伙随弦音律动我最摇拜,个个眉目慌张不似疯癫,只是皆不能左右肢体,生生赛得“街舞台”上冠亚军无地自容,真似机械舞蹈我方为最,更似被人提线做木偶。

    当下众人举止生硬力不从心,遇此赶尸术,正欠招魂铃摇响铃铃,大施纸币扬,藉慰讨命儿郎,“魂归故里,生人避让!”

    瞬息间,是为王者智多机灵人,他可没想做个精神小伙受火烤,自一目抬望头顶雀儿,兼面苦如瓜把话嚷,“本王可不惧化个鸟身,你等且在此做烤,本王去也!嫁衣神功显!”

    完蛋!妖仙等可不知此为何方妖法,眨眼间耳闻在侧小伙身躯自唧唧叫做欢,而头顶却是嚎啕一阵炸了锅,那才叫王者震怒吼破天。

    “尔等宵小,安可自命不凡,坏我轮回天道秩序,尽数受死!‘魂满天成,虚度慈航’!”

    彻底完犊子了!在外红白烟尘潮涌冲击不见身显忙,然而当下泡泡球内何止地动山摇,如同王者初临人世间那般动法,万没想到,有染雀鸟之疯症却连虚空王者亦禁不止,疯来六亲不认。而今谁也没想到毒素有染幼鸟已为异,何以不污人神智?更顾不得禁阵内谁人在提线赶尸?当下唯活命要紧,看谁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妖仙为君傲颜不改身显废,再不见“剑破弥勒本心雄风在”!

    骨妖方丈街边拉弦挣嚼裹如同发大梦,九世轮回难调度!

    燕妇人好巧妇与君宽衣与君愁,满巢八目长戈难传言!

    罗刹魂体废材种,充了老爷座上宾!

    百里丫头持盘献果有剑难持!

    红粉已堕凡胎舞魅影有箭难传!

    安一龙嗑药摇头御灵武灵难同体!

    六耳耍猴抓耳挠腮只怜满地月上妙丹欲蒙尘!

    好么,一个个威名不小,却是神通何在?

    正所谓:百密一疏!天意难违,屠毒妖灵食魂种,嗡嗡洒洒弃了盗洞窥天昏如觅大补丹,只怕雀鸟王者道法未通天,它等饥肠辘辘能啃得泰山不见土。

    真乃“喂狗不喂饱,恐生懒惰难护院”,安一龙育虫平日无力填补粮饷亏空如今反倒把人救。

    雀鸟疯魔不设防,王者魂力受创短时间内难以放刁做歹,只是吼声依在,不比恶犬被伤断腿呲牙疯更疯。

    老话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者终归是王者,他这只雀鸟迫降跌在地而悔之晚矣却来闹,“嚯嚯本王大聪明,哎哟脑壳受不住这等‘烦音’,你等速速换一人来顶个班,病假的不准!”

    尼玛,这厮牲口还当入了裁缝铺挑衣裳,想换哪件换哪件,也不问问在侧各人等满目惊容会否答应,好人不做做只鸟?躲我这儿。

    “谁人在此搅闹有碍清净?”

    “嗨哟,镇兽大老爷您可得搭救儿孙性命,发发慈悲!我这有满地月上妙丹,您请笑纳!”

    这六耳几番乱认亲无一是镇兽本尊,如今会否心诚则灵?最是罗刹看不惯,同旁人一样,皆认为自家被提线赶尸很大可能便是而今这幅牙口所为,怎会搭救?

    “嗯?这血气,煮血问鼎?何人无故乱拨棋盘?另有,你等牙口无有君上命,何以敢进来?未免乱世,理当灭口!”

    都说天下无有无故掉馅饼这等好事,各人等望天顶藤蔓再现蔽天光,老君抻须真动怒,无不把目齐转睛,计逢一时寻王者,不知谁先嚷!

    “那王者速速动法,换它换它!”

    “呸,好棒槌,那厮本体不在这儿,叫本王换断声波耍吗?铁臂小儿亦未教过此法。”雀鸟呲牙恶犬状,言语道破本心一时,确实难为人,他双目溜溜正把接班人选,才不管谁家反对,实受不住神魂烦音扰。

    “什么,这神通是我哥教你的?”

    “什么你哥,要认本王哥哥也未尝不可。”

    “不是,你看着这儿看这儿!”

    顺着那丫头持盘献果状自双目猛击鼻梁下,那王者本是八爪怪,化作人躯果然够妖,“哼,小馒头,何来傲气?”然而看着看着,他却看到小丫头脖环上那条挂坠鳞片闪,自来机灵却唬坏一众人,“咦,是小牙口身上的味道!好,既你道这神功可换音律,那就选你拉,正好得空寻去问问那铁臂怎敢功传一半自藏拙。”

    这话倒过来说也成的吗?猪刚鬣都不敢这么使耙呀!完了完了,红粉这伙人急红了眼,这小女子身上兼着军国大事,又观适才王者换鸟那阵嚎啕痛哭,再依而今恶犬呲牙眉目却善之怪貌,想小女子铁定无有王者那等魂满天成之威,若换了神魂顷刻便卒。

    那厮牲口是王者,言出非儿戏,直叫百里丫头神魂破了灵池地,差些把牙都翻了出来,泪儿止不住,兴许在骂她哥实造孽!就那么一刹那,许是镇兽慎独清净惯了,自长叹一声,一并抻须有九,瞬息间统统贯入各人心脉,实骇人猝不及防。

    莫说小辈,各路长者怎么说也是一方俊杰,就这么被一根藤条挑在半空挂腊肠欲做风干,唯耳留“咕噜咕噜”声,不知细管正抽取吸吮自家哪座五脏庙,随不知天顶那是食人花开了瓣还是何物,视其“喉管”发鼓,接连“噗”声不断亦不知向那高空吐出何物,却叫泡泡球外风也疯,是兽吼不绝,好似正渐渐远离。

    此情此景之下,各人用膝盖想想也晓得,定是镇兽所吐之物把疯兽群引得远去,然而就在此时,那王者忽高笑不已,引得众人观望在侧那鸟儿症状全无,才识自家手足已归心,皆万般感激镇兽不做责罚还于自由身,更谢过老爷子拔除幼鸟体内毒素功德高。

    当然,适才细管于自家心脉吸吮之状,与盗洞内忽然冒出来那横生管状之物,两者几乎异曲同工,此事绝难逃过妖仙等一众掌教眉目!而观镇兽所吐之物竟能吸引疯兽群飞速扑食,那里面无疑包含“魔元力”在内,同时里间个中蹊跷几乎已呼之欲出:难道真如传闻一般“白荒投毒祸害人间”!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白荒通过管状之强塞毒素入界域禁阵阵眼地做以传播呢?里间又起到什么作用?又何故如此多此一举?可惜镇兽并不给他们问询的机会,只各自赏了一鞭,打得一众九人一只鸟劳燕分飞,亦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不做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