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坊市贩人 荷花慕仙
“仙师是去西离川吗？我受委托，寻找共同探索上古洞府的同道中人，您放心，同行的全是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安全有保障……”
一个贼眉鼠眼的掮客，偏偏换了长袍作读书人模样，一通甜言蜜语。
“就算洞府是空的，周围采些二阶灵植回来倒手一卖，嘿嘿，起码换半颗筑基丹不是？”
“仙师？仙师？”
墨奈摆了摆手。
这套说辞他还是懂的，洞府啊遗址啊，一路免费乘坐高阶御风法器，或类似弓背驼蜥的二三阶飞行灵兽。
到了离川的偏远区域就任人宰割了，最好的待遇是下矿挖灵石，次一点的是让人抢走储物袋，拿【火球术】烧了，再次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夜拷打，一同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脏活恶事儿。
一般来说只要轻轻摆手，人就退了。只是这掮客认定半夜发呆的散修多半是个雏儿，立刻变了话术：“炉鼎呢？炉鼎要不要？”
“炉鼎？”
掮客眼力惊人，立刻看出商机：“凡俗佳人、仆役、奴婢也是有的……”
墨奈大惊：“这也可以？不犯禁？”
“安全！绝对安全！炉鼎或凡人，都是自愿的。好叫仙师知道，这些女子都尝过修真的好处，自是再也离不开了。”
这话墨奈还是信的，哪怕是自己这种乱本命的修士，富养凡人伴侣一家子毫无压力。
嗯？我在想什么？
墨奈知晓自己已被这凡人看破，索性做出既羞又怒的表情，再一念诀，【正冠】一闪，立刻一身正气。
掮客经验丰富，见墨奈气质大变，犹像那些大宗的内门子弟，立刻准备作揖退远。
“带我去吧。”
“啊……”
又听了次绝不犯禁的保证，墨奈让程姓掮客带路，穿过小树林，在另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缝隙中左右穿行，地势渐渐朝下去了。
墨奈陡然握紧手中【仿百里简】，心想怕是还没人敢在仙坊势力范围杀人越货的吧，后悔【执中令旗】被老四拿走。
“禀仙师，虽不犯禁，但沾着‘人’的事儿，上面高修说就别放在上面了。”程掮客解释道，他做熟了此事的样子让墨奈放心。
走到一堵土墙前，程掮客将一块腰牌贴上，一阶土系法阵的沙幕落下，眼前立刻多出一条坡度很大的宽敞通道。
通道两侧隔一段就插了支火把，一直照到喧嚣的地下坊市。
程掮客致歉说，近期恰逢建宗，坊市比较乱，留在码头更安全，他特意指明墨奈要去的区域，就保持鞠躬模样等待墨奈打赏了。
只需五块一阶灵石。
墨奈叹息都是凡人，客栈伙计和他差别就这么大，所以倚仗修真者活着，真是鸡犬升天的好事。
“老三会怎么做？”
墨奈自问后，反手就抛出二十块灵石，大气得像个一宗之主。
程掮客连声道谢，没等墨奈发问就详细说起这地下规矩，听得墨奈一身冷汗。
首先地下坊市的掮客不要找，有许多是带了敛气法器的修士，要么本命里就有收敛天赋，专骗过往修士，只要对方不是大宗门出身，大出血是一定的。
另外程掮客教些买人窍门，字词句明确地指向凡人女性，半句炉鼎相关的话都不提，怕是走过来的时候，就把墨奈身家背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聊了快半个时辰，俩人都快混成好友。
墨奈不舍地孑身下了坊市，身处灯火通明的“井”字街道，一条街看下去望不到头，怕也有百丈长度，街两边是大小店铺。
虽是地下溶洞改的，可抬头就是房梁屋顶，显是做着长期经营的打算，沿街地摊在西出口处，墨奈打算留到最后再逛。
还观望着，一位胁肩谄笑的凡人走了过来，两人刚巧对上了眼，墨奈只朝对方微微的缓慢点几下头，对方拱手退去。
还好程掮客提醒，若像地上一样摆手拒绝，没准对方就卯上来了。
甲东区比较豪华，从雕龙画凤的厅堂就能看出奢侈。
里面是一间间小厅，门口亮着小小的红灯笼，多是乱本命的低阶女修，过去的炉鼎，或是无力独身在修真界打拼的弱女子。
这里出卖自己的女修，稍微捯饬打扮一下，就是个水灵的姑娘，修士日夜修习功法，肉身染灵，只要愿意，几乎没有真丑的。
墨奈虽说长相普通，是对比风涛涛那种帅气而言的，在凡人看来，他还有几分器宇轩昂，尤其这一脸的黑须，任谁见了，都要笑夸一句“胡子好粗犷啊”。
不过按程掮客的话说，除非真有跟脚、本事，甲东区的女修还是不要碰了，否则“多少灵石都花得出去，多少灵石都买不下来”。
墨奈只朝这金碧辉煌、庭院极深的大馆看了深深一眼，然后根据路牌指引，快步前行，直奔偏僻的庚南区。
途中又有掮客搭讪，他都是剪着双手点头示意，像极了多年的同行。
写着“慕仙馆”的商铺是墨奈此行的终点，门脸较小，门口也没站知客迎宾，狭小的厅堂角落放着个高柜台，估计只是做做样子。
墨奈用了【正冠】，沉住气，缓步迈入，一个矮胖伙计几乎是从柜台下面钻出来的，双方斜眼打量。
“看看人。”墨奈熟稔而又礼貌的说。
矮胖子在前带路，将墨奈引入一间没名字的厢房，说声“仙师稍后”就退出门外。
房间呈长条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光线也不好，只墨奈所坐的椅子正前方有颗不大的灵珠发光。
一会儿，门开了，一排十二个女子走进来站好，容貌、年纪落差极大，十八九的有，童颜鹤发的也有，有个农妇打扮的还在衬裙上擦着手。
“仙师好，我来自主地云内，之前侍奉云中观筑基仙师……”
“仙师万福，我来自主地兴和，女儿曾嫁练气散修……”
这就是程掮客推荐的凡人赎买之地，仿着仙坊极隐秘所在，厨娘、奴婢、填房、嬷嬷混在一起盲选，胜在快捷方便，有顺眼的留下细谈。
墨奈第一次见这阵仗，还好自家处在暗处，面对的又不是修真者，堪堪稳住心神，想着这要是十二个如花女子，自己肯定要遭。
“换。”
哗啦啦，伴随裙袂飞扬的脚步声响起，十二名女子也不抱怨，挨个儿走出厢房。
过不多久，又站了一排在墨奈对面自我介绍。
“换。”
也是程掮客提点，不管好坏，先换三批，让来往女子知道客人挑剔，若有顺眼喜欢的，记好批次来历，稍后再唤回来。
经了八批，仍不见有人来催，墨奈暗暗咋舌：这里是有多少人啊。
慕仙，慕仙，这大道，这长生，凡人竟也动心如斯。
百来位女子，做杂役的健仆不少，有的大娘还会眉目传情，让人不知所谓。
面容姣好者二三十，不算少，但程掮客提醒过，姿色上佳的女子赎买费不低，且极难供养，每年驻颜的丹药都是笔不菲的支出。
墨奈无意漂亮的，他赎买凡人的目的很明确。
四村凡人没有三五个月是来不了的，买个凡人杂役，就做下厨除尘这些即可。
虽说这许多事，修士来做更快更好，但有无凡人打理伺候，是两回事。
门里就一个女子，还是修士，赎买个凡女，权当给范憂找个伴儿，说是阴阳调和也行。
有这么个人，就有了凡修之别，门人就有了仙师架势与尊严。
说白了，墨奈在为练气五层的自己找一块挡箭牌，这是他找客卿三年以来的心得体会，现下能用上，自然觉得三年没有白费。
“将那个夏口的……”墨奈心里又数了下，“七三号应该是，带上来，你们下去吧。”
七三号再走进来，是个穿黄白色笼裙裆裤的仆妇，此刻身体不那么僵直，双目也不涣散了，有股子谁看了都能发现的麻利劲儿。
七三号符合程掮客所说的一切：有一些特殊要求，姿色又很难被修士看中，时间一长，就没了信心。
“禀仙师，小人就是七三号……旁人喊我荷花……”
墨奈和声细语地让荷花详细说下来历，很是博了对方好感。
荷花经历并不传奇，她丈夫的儿时好友是个孤儿，后被查出有天赋灵根，成为现实后，报答亡夫一家。
好日子过了七八年，好友所在家族参与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好友撑到第七场战争时，终究死了。
鸡犬升天的反面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好友之死反馈到荷花一家，丈夫莫名被杀，她和女儿也被赶了出来。
墨奈看她姿色平平，只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但也就如此了，至于本事，荷花自己说，做了多年的修士仆妇，什么都会，厨艺尤其不错。
讲完身事，荷花跪下：“禀告仙师，我是不要赎买费的，月钱年俸什么的少拿都行，之所以无人赎买，是因为小人有个要求。”
“说吧。”
这也在墨奈意料之中，我是不想当掌门，你又不想做什么呢？
“不知仙师可否帮小人找个修士做伴儿，妾室填房都行。这是我的要求。”荷花说话声音不大，但态度很坚决。
“嘶……”墨奈倒吸一口凉气，宗门里男的不少，可这个事他也没办法保证啊。
用掌门身份下令？眼下这个情况，让人娶寡妇，等于逼对方叛出师门了。
将近半年了，留荷花问话的修士一听这个条件，心善的会请她出去，狠一点的几乎立刻就要出手惩戒。
见墨奈面有难色，却没有一口回绝，荷花觉得有戏，赶紧补充：“也并非说一定答应着，我也知婚嫁之事很难讲的，我就问仙师宗门未婚的可多？”
听到荷花这话，墨奈就放心了，觉得给程掮客二十灵石很值，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物，摊手让荷花来看。
荷花跪走几步过来，眼睛瞪圆了，盯着那物用力死看：“掌门令？”
这面是个“令”字，翻过来，另一面其实是个“遂”字。
此物是师父宗门所在山峰的腰牌，墨奈从小就看师父拿在手中把玩，把个暗红色的木头盘包了浆、盘脱了色，涡火纹都快磨没了。
真正可以激发大阵的掌门令，墨奈估计早就丢了，卖了也有可能，毕竟也是三阶信物类的法器。
墨奈也不隐瞒建宗的事，把门内情况一说，再拿出入籍契书，将执中院的大章放到最亮的地方。荷花立马跪端正了些，对着墨奈口呼“掌门”，三拜行礼。
“新建宗门，许多规矩没有立下，我管不到他们婚嫁。你若愿意，自去寻找，胡搅蛮缠都行，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墨奈开了个玩笑，“过几月，还有千户凡人要来，你找累了，我做主给你寻门亲事。”
荷花皱着眉摇摇头，看来是铁了心要嫁修士，这是墨奈也管不到的，一如旁人把掌门丢给他，拦都拦不住。
见荷花答应，墨奈起身准备离开，荷花却还跪着不起来：“我还有个女儿……”
“嘿，你刚才不说？”墨奈来气了。
“我怕先说女儿，掌门就冲着女儿去了，我女儿满了十三，如若我嫁不成修士，烦请掌门拉扯我的女儿一把！”荷花竟扯着墨奈袍子，低声哭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荷花的症结所在。
自己尝了修士的好，想为女儿寻个好归属，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想想师父那个老东西，连一个妇人都比不过。
“唉，真是作孽，一齐带来罢！”墨奈也不问荷花女儿样貌什么的，自去厅堂结算，一路看到好几队女人穿花似的进入。
人说仙师好，修道乐逍遥……
真的么？
一个贼眉鼠眼的掮客，偏偏换了长袍作读书人模样，一通甜言蜜语。
“就算洞府是空的，周围采些二阶灵植回来倒手一卖，嘿嘿，起码换半颗筑基丹不是？”
“仙师？仙师？”
墨奈摆了摆手。
这套说辞他还是懂的，洞府啊遗址啊，一路免费乘坐高阶御风法器，或类似弓背驼蜥的二三阶飞行灵兽。
到了离川的偏远区域就任人宰割了，最好的待遇是下矿挖灵石，次一点的是让人抢走储物袋，拿【火球术】烧了，再次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夜拷打，一同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脏活恶事儿。
一般来说只要轻轻摆手，人就退了。只是这掮客认定半夜发呆的散修多半是个雏儿，立刻变了话术：“炉鼎呢？炉鼎要不要？”
“炉鼎？”
掮客眼力惊人，立刻看出商机：“凡俗佳人、仆役、奴婢也是有的……”
墨奈大惊：“这也可以？不犯禁？”
“安全！绝对安全！炉鼎或凡人，都是自愿的。好叫仙师知道，这些女子都尝过修真的好处，自是再也离不开了。”
这话墨奈还是信的，哪怕是自己这种乱本命的修士，富养凡人伴侣一家子毫无压力。
嗯？我在想什么？
墨奈知晓自己已被这凡人看破，索性做出既羞又怒的表情，再一念诀，【正冠】一闪，立刻一身正气。
掮客经验丰富，见墨奈气质大变，犹像那些大宗的内门子弟，立刻准备作揖退远。
“带我去吧。”
“啊……”
又听了次绝不犯禁的保证，墨奈让程姓掮客带路，穿过小树林，在另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缝隙中左右穿行，地势渐渐朝下去了。
墨奈陡然握紧手中【仿百里简】，心想怕是还没人敢在仙坊势力范围杀人越货的吧，后悔【执中令旗】被老四拿走。
“禀仙师，虽不犯禁，但沾着‘人’的事儿，上面高修说就别放在上面了。”程掮客解释道，他做熟了此事的样子让墨奈放心。
走到一堵土墙前，程掮客将一块腰牌贴上，一阶土系法阵的沙幕落下，眼前立刻多出一条坡度很大的宽敞通道。
通道两侧隔一段就插了支火把，一直照到喧嚣的地下坊市。
程掮客致歉说，近期恰逢建宗，坊市比较乱，留在码头更安全，他特意指明墨奈要去的区域，就保持鞠躬模样等待墨奈打赏了。
只需五块一阶灵石。
墨奈叹息都是凡人，客栈伙计和他差别就这么大，所以倚仗修真者活着，真是鸡犬升天的好事。
“老三会怎么做？”
墨奈自问后，反手就抛出二十块灵石，大气得像个一宗之主。
程掮客连声道谢，没等墨奈发问就详细说起这地下规矩，听得墨奈一身冷汗。
首先地下坊市的掮客不要找，有许多是带了敛气法器的修士，要么本命里就有收敛天赋，专骗过往修士，只要对方不是大宗门出身，大出血是一定的。
另外程掮客教些买人窍门，字词句明确地指向凡人女性，半句炉鼎相关的话都不提，怕是走过来的时候，就把墨奈身家背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聊了快半个时辰，俩人都快混成好友。
墨奈不舍地孑身下了坊市，身处灯火通明的“井”字街道，一条街看下去望不到头，怕也有百丈长度，街两边是大小店铺。
虽是地下溶洞改的，可抬头就是房梁屋顶，显是做着长期经营的打算，沿街地摊在西出口处，墨奈打算留到最后再逛。
还观望着，一位胁肩谄笑的凡人走了过来，两人刚巧对上了眼，墨奈只朝对方微微的缓慢点几下头，对方拱手退去。
还好程掮客提醒，若像地上一样摆手拒绝，没准对方就卯上来了。
甲东区比较豪华，从雕龙画凤的厅堂就能看出奢侈。
里面是一间间小厅，门口亮着小小的红灯笼，多是乱本命的低阶女修，过去的炉鼎，或是无力独身在修真界打拼的弱女子。
这里出卖自己的女修，稍微捯饬打扮一下，就是个水灵的姑娘，修士日夜修习功法，肉身染灵，只要愿意，几乎没有真丑的。
墨奈虽说长相普通，是对比风涛涛那种帅气而言的，在凡人看来，他还有几分器宇轩昂，尤其这一脸的黑须，任谁见了，都要笑夸一句“胡子好粗犷啊”。
不过按程掮客的话说，除非真有跟脚、本事，甲东区的女修还是不要碰了，否则“多少灵石都花得出去，多少灵石都买不下来”。
墨奈只朝这金碧辉煌、庭院极深的大馆看了深深一眼，然后根据路牌指引，快步前行，直奔偏僻的庚南区。
途中又有掮客搭讪，他都是剪着双手点头示意，像极了多年的同行。
写着“慕仙馆”的商铺是墨奈此行的终点，门脸较小，门口也没站知客迎宾，狭小的厅堂角落放着个高柜台，估计只是做做样子。
墨奈用了【正冠】，沉住气，缓步迈入，一个矮胖伙计几乎是从柜台下面钻出来的，双方斜眼打量。
“看看人。”墨奈熟稔而又礼貌的说。
矮胖子在前带路，将墨奈引入一间没名字的厢房，说声“仙师稍后”就退出门外。
房间呈长条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光线也不好，只墨奈所坐的椅子正前方有颗不大的灵珠发光。
一会儿，门开了，一排十二个女子走进来站好，容貌、年纪落差极大，十八九的有，童颜鹤发的也有，有个农妇打扮的还在衬裙上擦着手。
“仙师好，我来自主地云内，之前侍奉云中观筑基仙师……”
“仙师万福，我来自主地兴和，女儿曾嫁练气散修……”
这就是程掮客推荐的凡人赎买之地，仿着仙坊极隐秘所在，厨娘、奴婢、填房、嬷嬷混在一起盲选，胜在快捷方便，有顺眼的留下细谈。
墨奈第一次见这阵仗，还好自家处在暗处，面对的又不是修真者，堪堪稳住心神，想着这要是十二个如花女子，自己肯定要遭。
“换。”
哗啦啦，伴随裙袂飞扬的脚步声响起，十二名女子也不抱怨，挨个儿走出厢房。
过不多久，又站了一排在墨奈对面自我介绍。
“换。”
也是程掮客提点，不管好坏，先换三批，让来往女子知道客人挑剔，若有顺眼喜欢的，记好批次来历，稍后再唤回来。
经了八批，仍不见有人来催，墨奈暗暗咋舌：这里是有多少人啊。
慕仙，慕仙，这大道，这长生，凡人竟也动心如斯。
百来位女子，做杂役的健仆不少，有的大娘还会眉目传情，让人不知所谓。
面容姣好者二三十，不算少，但程掮客提醒过，姿色上佳的女子赎买费不低，且极难供养，每年驻颜的丹药都是笔不菲的支出。
墨奈无意漂亮的，他赎买凡人的目的很明确。
四村凡人没有三五个月是来不了的，买个凡人杂役，就做下厨除尘这些即可。
虽说这许多事，修士来做更快更好，但有无凡人打理伺候，是两回事。
门里就一个女子，还是修士，赎买个凡女，权当给范憂找个伴儿，说是阴阳调和也行。
有这么个人，就有了凡修之别，门人就有了仙师架势与尊严。
说白了，墨奈在为练气五层的自己找一块挡箭牌，这是他找客卿三年以来的心得体会，现下能用上，自然觉得三年没有白费。
“将那个夏口的……”墨奈心里又数了下，“七三号应该是，带上来，你们下去吧。”
七三号再走进来，是个穿黄白色笼裙裆裤的仆妇，此刻身体不那么僵直，双目也不涣散了，有股子谁看了都能发现的麻利劲儿。
七三号符合程掮客所说的一切：有一些特殊要求，姿色又很难被修士看中，时间一长，就没了信心。
“禀仙师，小人就是七三号……旁人喊我荷花……”
墨奈和声细语地让荷花详细说下来历，很是博了对方好感。
荷花经历并不传奇，她丈夫的儿时好友是个孤儿，后被查出有天赋灵根，成为现实后，报答亡夫一家。
好日子过了七八年，好友所在家族参与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好友撑到第七场战争时，终究死了。
鸡犬升天的反面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好友之死反馈到荷花一家，丈夫莫名被杀，她和女儿也被赶了出来。
墨奈看她姿色平平，只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但也就如此了，至于本事，荷花自己说，做了多年的修士仆妇，什么都会，厨艺尤其不错。
讲完身事，荷花跪下：“禀告仙师，我是不要赎买费的，月钱年俸什么的少拿都行，之所以无人赎买，是因为小人有个要求。”
“说吧。”
这也在墨奈意料之中，我是不想当掌门，你又不想做什么呢？
“不知仙师可否帮小人找个修士做伴儿，妾室填房都行。这是我的要求。”荷花说话声音不大，但态度很坚决。
“嘶……”墨奈倒吸一口凉气，宗门里男的不少，可这个事他也没办法保证啊。
用掌门身份下令？眼下这个情况，让人娶寡妇，等于逼对方叛出师门了。
将近半年了，留荷花问话的修士一听这个条件，心善的会请她出去，狠一点的几乎立刻就要出手惩戒。
见墨奈面有难色，却没有一口回绝，荷花觉得有戏，赶紧补充：“也并非说一定答应着，我也知婚嫁之事很难讲的，我就问仙师宗门未婚的可多？”
听到荷花这话，墨奈就放心了，觉得给程掮客二十灵石很值，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物，摊手让荷花来看。
荷花跪走几步过来，眼睛瞪圆了，盯着那物用力死看：“掌门令？”
这面是个“令”字，翻过来，另一面其实是个“遂”字。
此物是师父宗门所在山峰的腰牌，墨奈从小就看师父拿在手中把玩，把个暗红色的木头盘包了浆、盘脱了色，涡火纹都快磨没了。
真正可以激发大阵的掌门令，墨奈估计早就丢了，卖了也有可能，毕竟也是三阶信物类的法器。
墨奈也不隐瞒建宗的事，把门内情况一说，再拿出入籍契书，将执中院的大章放到最亮的地方。荷花立马跪端正了些，对着墨奈口呼“掌门”，三拜行礼。
“新建宗门，许多规矩没有立下，我管不到他们婚嫁。你若愿意，自去寻找，胡搅蛮缠都行，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墨奈开了个玩笑，“过几月，还有千户凡人要来，你找累了，我做主给你寻门亲事。”
荷花皱着眉摇摇头，看来是铁了心要嫁修士，这是墨奈也管不到的，一如旁人把掌门丢给他，拦都拦不住。
见荷花答应，墨奈起身准备离开，荷花却还跪着不起来：“我还有个女儿……”
“嘿，你刚才不说？”墨奈来气了。
“我怕先说女儿，掌门就冲着女儿去了，我女儿满了十三，如若我嫁不成修士，烦请掌门拉扯我的女儿一把！”荷花竟扯着墨奈袍子，低声哭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荷花的症结所在。
自己尝了修士的好，想为女儿寻个好归属，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想想师父那个老东西，连一个妇人都比不过。
“唉，真是作孽，一齐带来罢！”墨奈也不问荷花女儿样貌什么的，自去厅堂结算，一路看到好几队女人穿花似的进入。
人说仙师好，修道乐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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