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准备出发 建宗留影
荷花这样的仆妇手续，办起来很简单，费用却不便宜。
要说荷花无赎买费，佣金算是最少的，哪怕加上几个月凡人食宿，也贵不到哪里去，可最终墨奈掏了一枚二阶灵石才了账，要知道练气修士一顿饭才两块灵石。
看着眼前这个执中院杂役服饰的管事，墨奈想起王中淳的话：这院子，烂了。
在馆外稍微站了站，就看到荷花背了个不重的褡裢，身后是个瘦弱的假小子，眼睛很大，走起路爱踮脚，一颠一颠的。
假小子瞥见墨奈一脸的黑胡子，吓得抓紧荷花的手，墨奈对她打招呼逗趣，也不见回应。
荷花呵斥女儿不懂礼貌，又解释说女儿的短发是群居头发引了虱子，只好剃了。
“小女姓万，名摇脂。她父亲给取的名字。”
“知道了知道了。”
本说顺路逛下沿街地摊，看能不能淘到点好东西，可现下带着一大一小，也只能过过眼瘾。
这边地摊上的生意，统统都是丈开的垫布，铺着法器、匣子、玉简和瓶瓶罐罐。
商贩自带各种照明的器物，星星点点的灯悬在半空，照着五颜六色的垫布。
此时天还未亮，地摊这边人不多，隔几个摊位就三两散修或站或蹲，拿些东西把玩，看能不能捡个漏。
这边骗局也多得不行，墨奈边走边看，只问了个【黄巾力士】的低阶符，被天价吓到，索性营造类的再不问了。
眼见黑市里也捡不到任何便宜，墨奈兴致缺缺，就想着这么逛出去得了，不料旁光一扫，竟看见一杆极似【执中令旗】的玩意儿。
墨奈不敢直问，先是指了指摊位角上的八角铁笼问：“这猴儿卖吗？”
“拔万。”那散修店主在嚼着什么，满嘴囫囵。
“这红屁股要八万？”墨奈惊诧，接着又指了几样法器来问，统一八万一阶灵石。
这一招是自己没遇过的，他只好指了旗子来问：“那这个呢？”
“这个十八万。”店主就瞧了一眼。
墨奈回忆了一下张吾澜的砍价技巧，挑出个狠的回他：“哈哈，十八万，我看八百差不多。”
“成交！”
“啊？”墨奈大惊，“我开玩笑的啊兄弟！”
一听这话，同是练气五层的店主马上面露凶相，单手叉腰、单手指天的架势，无论是喊人还是斗法，都十分便利。
僵持了一会儿，墨奈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别来这套，大气表示自己会付账。
身边荷花看着，那假小子也一脸好奇，墨奈心中淌泪，也绝不能丢了掌门面子。
感情这大仙坊的黑市玩的是漫天要价、还价就卖的套路，店主这回起码含泪赚了七百九。
血亏的墨奈自然想让店主饶些什么，谁知这散修将他拿捏得死死的，一步不退，将这小旗一顿猛夸。
“这旗是百多年前的旧物，仿的就是那物，”店主故作警惕地两头张望一阵。
“行了罢我的老哥哥，这破旗子真惹麻烦，你身上早就火球缠身了。”
散修小贩不好意思的咳嗽几下：“高修必是宗门紧要人物，才一眼认出此物。您看这色儿，紫不紫？用了上品的【沙棘草】。”
旗子大小确实正好，紫色也很对，打底的双叠纹是似而非，可以原谅，真冒用执中院的道纹，多大的摊子也被扫平了。
店主说因为法器灵效逼真，有散修用后，真引来院使追查，后来执中院将制旗宗门连根拔起，财物充公，这旗子在市面上就不怎么流通了。
“这也是我上个月捡的漏……我得提一嘴，这仿的旗子，执中院是故意不禁的，您要用过之后引来院使，估计得赔一大笔。”店主做成一单，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怕墨奈赖账。
感情执中院也是心黑的。
就这么多了一句嘴，八枚二阶灵石就不见了。
墨奈再不多话，将【仿·执中旗】塞进储物袋，店主还在后头夸耀那怠懒猴子，估计八十灵石就能带走。
出了地下黑市，墨奈雇了辆马车，直达共昂的院外，好巧不巧的，家中只有共昂老头，说是金谷钰的上一单生意还有手尾。
墨奈问起宗门开荒，共昂几乎一问三不知，只讲些日常吃喝用度的废话：“营建开荒老夫从来不碰，费那事……家里有老太婆懂就行了嘛，喝茶喝茶！”
瞧着这个浓眉大眼的七尺老汉，墨奈暗妒好命废物。
共昂对荷花母女饶有兴趣，可一听墨奈花了一枚二阶，气得破口大骂败家子，墨奈居然觉得他骂得非常有道理，毕竟金谷钰是可以要他全部身家的。
“你缺人跟我说嘛，我妾室的亲戚一大堆，早想匀出去几个了。”
共昂话说得随意，眼神却有些凶狠地看着母女二人，直接把荷花直接吓得跪下，三魂都没了。
墨奈知道共昂这是帮自己收人，刚想接话，那假小子生气地说：“你家下人去了，谁还敢用？我妈妈是清白女人，可没有私心！”
万摇脂叉着腰，恶狠狠瞪着共昂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共昂作势哈哈大笑缓解尴尬：“这假小子不错，将来我娶了算了。嘿，丫头别急眼……以后他宗门有人问起，你母女就说从我这里去的。”
两句话，两边买好，果然是老狐狸一条。
要说来共昂这也并非毫无收获，墨奈将昨夜两位师弟赠他的东西倒给了他。
共昂倒卖法器很有些本事，而且从来不问跟脚出处，一律全收，以前墨奈缺灵石就从他这里买卖。
现在趁着物价飞涨，把老三老四给的一大堆破烂儿扔了大半，卖了个不错的价格。
墨奈心算了一下，遂心宗此时全部的身家是二百五十枚二阶灵石。
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回了客栈，伙计看见又住进来两人，没做声，但翻了翻鼻孔，师父说修真修的是人情世故，这伙计是既没有被修真界毒打，也没被修真人毒打。
墨奈一进门，就看到何昆在追打陈猫猫，并不像玩闹，众人也不拦着，陈猫猫眼眶乌青，显然被揍过一顿了。
墨奈连忙喝止，可吼了好几下还不见停下，正要发掌门之怒，宋旗走来解释了一通。
七人都是在闭塞之地修炼多年的人，来了大仙坊多日，又只能拘在客栈，早憋坏了，陈猫猫还是耐不住性子的大孩子，偷偷跑了出去。
众人发现后就散去各坊市寻他，最后是比陈猫猫小一岁的何昆找到了他。
那时陈猫猫正被人扭打：有一家店伙计请陈猫猫假意抬价，与人争买法器，谁知出到高价时，对方不要了，店家扯着陈猫猫不让走。
最终陈猫猫不仅赔上所有身家，何昆也贴了近半灵石进去，差点没把自己伴兽也卖了。
问题是陈猫猫还觉得自己赚到了，拿着那个一阶中品的【伪·称心五花棍】回来炫耀，何昆气得发疯，才有了墨奈看到的一幕。
墨奈掏东西补给两个小家伙时，把仙坊涨价一事说了，又将仙坊套路整理了一下，以“我有一个朋友被骗”举例，尽量生动复述。
效果是非常好的，起码陈猫猫、王砾之流绝对受益。
最后墨奈提出让众人休沐一日，出去仙坊逛逛，又让范憂协助荷花母女，置办凡人物品。
才宣布自由活动，几人就跑得干净，连句“谢谢掌门”的话都没有，宋旗和王凡走入同屋，小声说着什么。
没办法，老三老四先后离开，大家情绪明显不对，宋旗之前还私下去张吾澜房中说话，不过只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出来。
还没出发，人心就乱了。
这第一日做掌门，诸事不顺，门人的不服、自己的无能……
“掌门，真他妈不是人做的。”墨奈决定无论如何要让位给老三，反正到时候自己把掌门令一扔，耍赖就是。
墨奈回房补了个觉，原本以为的难以入睡完全没发生。
他睡得极为踏实，梦都不做，可谓三年来睡出的第二个好觉。
第一次睡得这么香，是师父死的第二日，墨奈和在玉棺里的师父睡的一样安详，可以说极为不孝。
这一次，难不成因为得了掌门？也可能是完成师父遗愿后的放松，墨奈想着。
留仙居的伙计后知后觉，这会儿才知道墨奈建宗成功，生拉硬拽，把他带到客栈花厅，搞什么【建宗留影】。
尽管墨奈一再推辞，可掌门名号冠在他头上，哪经得住客栈嘴甜的伙计夸奖。
前一刻这凡人小厮还冷嘲热讽呢，现在他极力地阿谀奉承，很是让墨奈受用。
这一套墨奈并不陌生，一如凡世赶考学子中了状元，下榻旅店老板定要其留下墨宝，敲锣打鼓热闹一番，大肆宣扬风水宝地。
只是修真界低调许多。
这花厅除了四面白墙，空无一物，就墙上密密麻麻悬着【藏影木】制成的小匾，五花八门的宗族名号，笔走龙蛇，又有浮光闪烁，煞是好看。
“墨掌门您瞧，那儿就是我店首任掌柜的字儿，距今一千二百年，厅内也存了千余位掌门留影……”
“嗯，千年千掌门。”
墨奈想着这一千个宗族，在这日月长河里，能有几个成就顶尖宗门？又有几个还有修士后代存活？有几多湮灭？心下好一阵唏嘘，旋即又燃起斗志。
“拿笔来！”
笔墨纸砚均是上好的，好到墨奈堪堪握住，并假装没看到伙计露出不屑表情，刷刷刷开写。
只是越写越没信心，旁光带到其他掌门的铁画银钩，三个字越写越小，还好是修仙界，大小可以随意拉升调整。
遂心宗。
“好！墨掌门写得好啊！”伙计在一旁啪啪啪鼓掌。
这或是师父定的宗名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世间吧，字不放大来看，也还不错。
墨奈鼻子酸酸的，顿时觉得自己在师父死时睡个好觉也没问题，起码状态好多了。
放下笔，墨奈背着手又欣赏了一番，发现伙计还端着托盘在一旁媚笑：“嘿嘿……着影费，您看着给就成。”
他沉吟二三，咬着牙关掏出五块一阶灵石搁在托盘上，再次假装没看到伙计脸色。
“哔”的一下，只见牌匾飞入墙壁右下角，好像还比其他的小一号。
算了！何必与凡人置气！
墨奈心想，自己未来修到元婴，定要拆了这客栈，又一想，自己若成高修，肯定自持身份，哪会和这早化了灰灰的小厮计较。
这么想就舒服多了。
遂心宗掌门带着元婴期的豁达，双手剪在背后，做足高人气质地回头，深深看了厅中央大匾一眼，金丹修士书写的【修真第三律】。
修真在于传承。
要说荷花无赎买费，佣金算是最少的，哪怕加上几个月凡人食宿，也贵不到哪里去，可最终墨奈掏了一枚二阶灵石才了账，要知道练气修士一顿饭才两块灵石。
看着眼前这个执中院杂役服饰的管事，墨奈想起王中淳的话：这院子，烂了。
在馆外稍微站了站，就看到荷花背了个不重的褡裢，身后是个瘦弱的假小子，眼睛很大，走起路爱踮脚，一颠一颠的。
假小子瞥见墨奈一脸的黑胡子，吓得抓紧荷花的手，墨奈对她打招呼逗趣，也不见回应。
荷花呵斥女儿不懂礼貌，又解释说女儿的短发是群居头发引了虱子，只好剃了。
“小女姓万，名摇脂。她父亲给取的名字。”
“知道了知道了。”
本说顺路逛下沿街地摊，看能不能淘到点好东西，可现下带着一大一小，也只能过过眼瘾。
这边地摊上的生意，统统都是丈开的垫布，铺着法器、匣子、玉简和瓶瓶罐罐。
商贩自带各种照明的器物，星星点点的灯悬在半空，照着五颜六色的垫布。
此时天还未亮，地摊这边人不多，隔几个摊位就三两散修或站或蹲，拿些东西把玩，看能不能捡个漏。
这边骗局也多得不行，墨奈边走边看，只问了个【黄巾力士】的低阶符，被天价吓到，索性营造类的再不问了。
眼见黑市里也捡不到任何便宜，墨奈兴致缺缺，就想着这么逛出去得了，不料旁光一扫，竟看见一杆极似【执中令旗】的玩意儿。
墨奈不敢直问，先是指了指摊位角上的八角铁笼问：“这猴儿卖吗？”
“拔万。”那散修店主在嚼着什么，满嘴囫囵。
“这红屁股要八万？”墨奈惊诧，接着又指了几样法器来问，统一八万一阶灵石。
这一招是自己没遇过的，他只好指了旗子来问：“那这个呢？”
“这个十八万。”店主就瞧了一眼。
墨奈回忆了一下张吾澜的砍价技巧，挑出个狠的回他：“哈哈，十八万，我看八百差不多。”
“成交！”
“啊？”墨奈大惊，“我开玩笑的啊兄弟！”
一听这话，同是练气五层的店主马上面露凶相，单手叉腰、单手指天的架势，无论是喊人还是斗法，都十分便利。
僵持了一会儿，墨奈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别来这套，大气表示自己会付账。
身边荷花看着，那假小子也一脸好奇，墨奈心中淌泪，也绝不能丢了掌门面子。
感情这大仙坊的黑市玩的是漫天要价、还价就卖的套路，店主这回起码含泪赚了七百九。
血亏的墨奈自然想让店主饶些什么，谁知这散修将他拿捏得死死的，一步不退，将这小旗一顿猛夸。
“这旗是百多年前的旧物，仿的就是那物，”店主故作警惕地两头张望一阵。
“行了罢我的老哥哥，这破旗子真惹麻烦，你身上早就火球缠身了。”
散修小贩不好意思的咳嗽几下：“高修必是宗门紧要人物，才一眼认出此物。您看这色儿，紫不紫？用了上品的【沙棘草】。”
旗子大小确实正好，紫色也很对，打底的双叠纹是似而非，可以原谅，真冒用执中院的道纹，多大的摊子也被扫平了。
店主说因为法器灵效逼真，有散修用后，真引来院使追查，后来执中院将制旗宗门连根拔起，财物充公，这旗子在市面上就不怎么流通了。
“这也是我上个月捡的漏……我得提一嘴，这仿的旗子，执中院是故意不禁的，您要用过之后引来院使，估计得赔一大笔。”店主做成一单，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怕墨奈赖账。
感情执中院也是心黑的。
就这么多了一句嘴，八枚二阶灵石就不见了。
墨奈再不多话，将【仿·执中旗】塞进储物袋，店主还在后头夸耀那怠懒猴子，估计八十灵石就能带走。
出了地下黑市，墨奈雇了辆马车，直达共昂的院外，好巧不巧的，家中只有共昂老头，说是金谷钰的上一单生意还有手尾。
墨奈问起宗门开荒，共昂几乎一问三不知，只讲些日常吃喝用度的废话：“营建开荒老夫从来不碰，费那事……家里有老太婆懂就行了嘛，喝茶喝茶！”
瞧着这个浓眉大眼的七尺老汉，墨奈暗妒好命废物。
共昂对荷花母女饶有兴趣，可一听墨奈花了一枚二阶，气得破口大骂败家子，墨奈居然觉得他骂得非常有道理，毕竟金谷钰是可以要他全部身家的。
“你缺人跟我说嘛，我妾室的亲戚一大堆，早想匀出去几个了。”
共昂话说得随意，眼神却有些凶狠地看着母女二人，直接把荷花直接吓得跪下，三魂都没了。
墨奈知道共昂这是帮自己收人，刚想接话，那假小子生气地说：“你家下人去了，谁还敢用？我妈妈是清白女人，可没有私心！”
万摇脂叉着腰，恶狠狠瞪着共昂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共昂作势哈哈大笑缓解尴尬：“这假小子不错，将来我娶了算了。嘿，丫头别急眼……以后他宗门有人问起，你母女就说从我这里去的。”
两句话，两边买好，果然是老狐狸一条。
要说来共昂这也并非毫无收获，墨奈将昨夜两位师弟赠他的东西倒给了他。
共昂倒卖法器很有些本事，而且从来不问跟脚出处，一律全收，以前墨奈缺灵石就从他这里买卖。
现在趁着物价飞涨，把老三老四给的一大堆破烂儿扔了大半，卖了个不错的价格。
墨奈心算了一下，遂心宗此时全部的身家是二百五十枚二阶灵石。
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回了客栈，伙计看见又住进来两人，没做声，但翻了翻鼻孔，师父说修真修的是人情世故，这伙计是既没有被修真界毒打，也没被修真人毒打。
墨奈一进门，就看到何昆在追打陈猫猫，并不像玩闹，众人也不拦着，陈猫猫眼眶乌青，显然被揍过一顿了。
墨奈连忙喝止，可吼了好几下还不见停下，正要发掌门之怒，宋旗走来解释了一通。
七人都是在闭塞之地修炼多年的人，来了大仙坊多日，又只能拘在客栈，早憋坏了，陈猫猫还是耐不住性子的大孩子，偷偷跑了出去。
众人发现后就散去各坊市寻他，最后是比陈猫猫小一岁的何昆找到了他。
那时陈猫猫正被人扭打：有一家店伙计请陈猫猫假意抬价，与人争买法器，谁知出到高价时，对方不要了，店家扯着陈猫猫不让走。
最终陈猫猫不仅赔上所有身家，何昆也贴了近半灵石进去，差点没把自己伴兽也卖了。
问题是陈猫猫还觉得自己赚到了，拿着那个一阶中品的【伪·称心五花棍】回来炫耀，何昆气得发疯，才有了墨奈看到的一幕。
墨奈掏东西补给两个小家伙时，把仙坊涨价一事说了，又将仙坊套路整理了一下，以“我有一个朋友被骗”举例，尽量生动复述。
效果是非常好的，起码陈猫猫、王砾之流绝对受益。
最后墨奈提出让众人休沐一日，出去仙坊逛逛，又让范憂协助荷花母女，置办凡人物品。
才宣布自由活动，几人就跑得干净，连句“谢谢掌门”的话都没有，宋旗和王凡走入同屋，小声说着什么。
没办法，老三老四先后离开，大家情绪明显不对，宋旗之前还私下去张吾澜房中说话，不过只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出来。
还没出发，人心就乱了。
这第一日做掌门，诸事不顺，门人的不服、自己的无能……
“掌门，真他妈不是人做的。”墨奈决定无论如何要让位给老三，反正到时候自己把掌门令一扔，耍赖就是。
墨奈回房补了个觉，原本以为的难以入睡完全没发生。
他睡得极为踏实，梦都不做，可谓三年来睡出的第二个好觉。
第一次睡得这么香，是师父死的第二日，墨奈和在玉棺里的师父睡的一样安详，可以说极为不孝。
这一次，难不成因为得了掌门？也可能是完成师父遗愿后的放松，墨奈想着。
留仙居的伙计后知后觉，这会儿才知道墨奈建宗成功，生拉硬拽，把他带到客栈花厅，搞什么【建宗留影】。
尽管墨奈一再推辞，可掌门名号冠在他头上，哪经得住客栈嘴甜的伙计夸奖。
前一刻这凡人小厮还冷嘲热讽呢，现在他极力地阿谀奉承，很是让墨奈受用。
这一套墨奈并不陌生，一如凡世赶考学子中了状元，下榻旅店老板定要其留下墨宝，敲锣打鼓热闹一番，大肆宣扬风水宝地。
只是修真界低调许多。
这花厅除了四面白墙，空无一物，就墙上密密麻麻悬着【藏影木】制成的小匾，五花八门的宗族名号，笔走龙蛇，又有浮光闪烁，煞是好看。
“墨掌门您瞧，那儿就是我店首任掌柜的字儿，距今一千二百年，厅内也存了千余位掌门留影……”
“嗯，千年千掌门。”
墨奈想着这一千个宗族，在这日月长河里，能有几个成就顶尖宗门？又有几个还有修士后代存活？有几多湮灭？心下好一阵唏嘘，旋即又燃起斗志。
“拿笔来！”
笔墨纸砚均是上好的，好到墨奈堪堪握住，并假装没看到伙计露出不屑表情，刷刷刷开写。
只是越写越没信心，旁光带到其他掌门的铁画银钩，三个字越写越小，还好是修仙界，大小可以随意拉升调整。
遂心宗。
“好！墨掌门写得好啊！”伙计在一旁啪啪啪鼓掌。
这或是师父定的宗名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世间吧，字不放大来看，也还不错。
墨奈鼻子酸酸的，顿时觉得自己在师父死时睡个好觉也没问题，起码状态好多了。
放下笔，墨奈背着手又欣赏了一番，发现伙计还端着托盘在一旁媚笑：“嘿嘿……着影费，您看着给就成。”
他沉吟二三，咬着牙关掏出五块一阶灵石搁在托盘上，再次假装没看到伙计脸色。
“哔”的一下，只见牌匾飞入墙壁右下角，好像还比其他的小一号。
算了！何必与凡人置气！
墨奈心想，自己未来修到元婴，定要拆了这客栈，又一想，自己若成高修，肯定自持身份，哪会和这早化了灰灰的小厮计较。
这么想就舒服多了。
遂心宗掌门带着元婴期的豁达，双手剪在背后，做足高人气质地回头，深深看了厅中央大匾一眼，金丹修士书写的【修真第三律】。
修真在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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