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谬的世界
拿着骨灰盒，仁也走出了遗体室，路过一个瓷白的小房间，里面刚好传送出来六个人影，他们几乎都身负重伤。
只有一个面庞英俊，两腿两臂都装了精致义体的男子安然无恙，他卸下战斗服后，只穿着一件背心走到仁也面前。
“喂！”
被挡住去路的仁也停住脚步。
“看你这惨样，你们小队看来是没过吧？”西泽·查德讥笑道。
仁也没有回复。
“呵呵，你也配成为学院第一？要不是你父亲以权谋私，给你更多的资源，就凭你，也能抢走我的第一？”
面对对方的嘲讽，仁也也不说什么，只是绕过他离开。
西泽·查德看到仁也手上拿着的骨灰盒，还不停在他身后笑道：
“就你那废物老爹，从底层爬上来，能坐上最高总指挥的位置本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死在虚境边缘里也才是正常，而你呢也一样，学院第一的位置上，应该写着我的名字。”
走在公司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员工都为自己的工作忙碌着，除了对仁也父亲有怨言的人，似乎没人对抱着骨灰盒的他经过有任何反应，即使他们之中有的曾是父亲仁兮的下级。
仁也对他们的冷漠丝毫不感到惊讶，在这个需要拼命生存的世界中，时间是宝贵的，对他们来说，上级死了，不过是换个上级而已，毕竟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离开公司，走在回家的街道之上，霓虹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
经过一家异性伴侣会所的时候，那喧闹的电子音乐让他头有些胀痛。
这时，他突然想到，似乎应该给母亲打个电话，虽然她早已和父亲离了婚，但仁也心中有些难言的悲伤，让他觉得似乎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和生母诉说一下。
回到家后，他安放好骨灰盒，拿出了一只老式手机，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一道全息投影弹出，显示正在呼叫。
不一会，电话打通了，全息投影显示出一张枯瘦的脸颊，那张脸上简直没有一点肉了。
仁也倒也不觉得惊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瘾君子，自从和父亲离婚后，她就这样了。
“仁也？有什么事？”母亲双目无神的看着屏幕，问道。
仁也说道：“妈，我感觉胸口有些闷。”
“难受的话就去看医生吧，你应该不是要钱吧？要钱找你爸，他可是公司高层。”
“不，爸他……”
“我说了，我没钱，有事找你爸。”说完这句后，那个面容枯瘦的女人又说道：“怎么了？你爸也没钱了？难道他又把所有钱送给了那些死穷鬼？”
“哼哼……他多伟大呀，连家人都不管，去帮那些死穷鬼。你也一样，当初让你跟我，你要跟你爸，你是我生的！你知道吗！如今怎么样了？他带你做成所谓的大事业了吗？”
听着对面滔滔不绝的话语，后续情绪越来越激动，仁也趁着她停息的片刻，插话道：“爸他已经……”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方一句“有事找你爸，别来烦我。”
然后，挂掉了电话。
“已经死了。”仁也这后半句话，最后只能化作自语。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刚放下手机，这时又有人打过来，是之前那个代替了父亲位置的道尔·查德。
“有什么事？”仁也冷淡道。
“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级，下次我希望你带上长官两个字，”道尔·查德继续道：
“从你队友的口中，我们得知你杀害了自己的小队队长，有这件事吧？”
仁也没有说话。
道尔·查德说道：“你不用紧张，你毕竟是学院位列第一的学员，上面对你还是比较看重的，所以第一时间调看了莉莉安的视角画面。”
仁也知道莉莉安是那个金发女子，他们俩是公司学院同一期出来的学员。
“从莉莉安的镜头画面中，队长罗德想通过杀害队内唯一医疗师的手段，拿走她的时间，以此通过虚境边缘。”
“在你们当时的处境中，医疗师的存活能保证小队有更高的通关率，而没有医疗师，尽管队长作为主力枪手拥有了更多时间，但通关率也会低不少。”
“所以裁决员一致认为，你击杀主力枪手保留医疗师的做法属于正确操作，这是公司的裁决，你明天正常来公司就好，不用担心会怎么样。”
对方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没有任何对他杀人的裁决，有的仅仅是对公司利益的裁决，仁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结果。
因为，公司的第一准则就是：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首位。
仁也平躺在床上，平静地看向平时父亲会坐着的书桌。心里突现一个从前他从来不会去想到的东西。
倘若当初父亲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去追求改变这个世界，是否自己一家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越想他的胸口越觉得发闷，有些难以呼吸，他拿起了一把匕首，划开了手腕，用手扣出了一颗胶囊状的东西，它连接着血管。
这就是情绪抑制器，仁也将它扯出，这个自从进入学院开始就伴随着他生长的东西，今天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
失去了抑制，悲伤的情绪更加疯狂的充满全身。
一道道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嘴唇滴在他的手上，他摸了摸脸颊，几乎都要忘了泪水是苦涩的。
自己一直跟随这父亲的脚步，吸收着他的价值观。
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登上公司的顶点，为了那些和曾经的他们一样，在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寻求出路。
在这个疯狂的、错误的时代，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来。
而今，他死了，仁也才觉得他所谓的理想有多么不切实际。
曾经那些直接或者间接受到他帮助的人中，又有谁关心他死了呢？
或许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大义而拼命获得权力的他，死后在别人眼里，也不会和路边死了一个流浪者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他那些善举，实在是有些有些可笑了。
仁也内心强烈的自责，如果自己早能想明白这一点，和母亲一起劝他，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突然离开人世。
哭到泪竭，仁也心中更加压抑，他甚至不知道父亲具体是怎么死的，公司给他的简讯中就只有寥寥数字。
枯坐许久，他眼神重新聚焦，宛如一个机器人又接受到了指令。
至少，需要了解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
他拿着书桌上的酒，倒了一杯。
曾经父亲仁兮总说，男人应该学会喝酒，但他从没喝过，而现在他喝了。
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又倒了一杯后，仁也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一把动能手枪，塞到腰间，又准备了两个弹匣，然后离开房间，朝公司方向行去。
回到公司后，踏入其中，员工们依旧各自忙碌，好像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公司今天少了个人。
径直走向道尔·查德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道尔·查德正和儿子西泽·查德喝酒聊天，看到仁也的进入，他不禁恼火道：“进入上级的办公室难道不会敲门吗？”
这一点仁也倒也不是故意，只是曾经，进入父亲的办公室他从来不需要敲门，变成习惯了。
但现在，物是人非。
“爸，你不要这么说他，从前人家可是有着指挥官老爹在，做什么都可以肆意妄为，这只是一些小小的坏习惯罢了。”西泽·查德讥讽道。
“你最好记住，现在的主指挥官已经不是你父亲，而是我。”道尔·查德严厉警告了一遍后，问道：“找我什么事？”
仁也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我想看一下我父亲在虚境边缘中的第一视角，我想清楚的知道他的死因。”
道尔·查德摆摆手道：“你的权限不足以调看他的录制芯片。”
“那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道尔·查德不耐烦道：“我记得通知信息里面不是说过了吗？他是在虚境边缘第十层的关卡之中不幸身亡。”
仁也冷冷道：“我父亲的作为A级职业械斗师，武装等级已经达到了七级，怎么可能会死在区区第十层？”
道尔·查德道：“你觉得我会骗你？虚境边缘第五层往上，不管是什么职业，多少级，都是随时有致命的危险，你以为是你去的一二层？”
仁也不再多说，他们不想给自己看，无论怎么说也没有意义，自己的父亲仁兮是第一个通关虚境边缘二十层的人，为公司拿下了虚境城的记录。
他怎么可能会信，这样强大的一个人，竟然死在了第十层。
仁也扭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面对他的无礼，在他身后，上任后一直感受着人人追捧的道尔·查德十分不满，叫嚣着：
“就算你在学院是位列第一的学员，进入到了公司你也得从底层慢慢爬！现在的主指挥官已经不是你爸了，是我！你给我记住！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公司！”
离开办公区，仁也走向重要物品室，因为父亲仁兮生前的职位原因，所以他的任何东西都属于重要物品。
当然，重要物品室就少不了有安保，迎面而来的安保人员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拦下。
“我要调查我父亲的第一视角录制芯片里的内容。”仁也说道。
“有上面的许可吗？”安保人员说道。
仁也摇摇头，“我父亲在虚境边缘中死了，能否让我查看一下父亲生前的录制信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公司财产的调用，需要有上层许可。”
仁也认识这个安保人员，便继续说道：
“我父亲生前经常照顾你，你妻子产子的时候，是我父亲亲自给你批的假，行个方便吧？”
在他这么说后，那安保人员既没有抱歉地拒绝，也没有同意，反而是露出一抹有些扭曲的笑容。
“那又怎样？要不是你父亲批给我假，或许我也不用亲眼目睹，赛博精神病将我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小鬼一起砍死的画面。”
“那是这些赛博精神病的错，与我父亲有何相关？”
安保人员笑容愈发恐怖道：
“但是在这之前，是你父亲劝说我拿掉了情绪抑制器，说什么只有能感受到悲伤，才是真正的人，所以他才是让我感受到这份痛苦凶手！”
仁也知道这是父亲会说出的话，他对公司压制人原始情绪的行为一直不满意，自己一直带着也只是因为学院查得比较严格。
这时，这个安保人员看到了仁也的手臂，“呦，你也拿掉了？怎么样？亲人死掉的滋味不好受吧？”
见仁也第一时间没有说话，那人又咧嘴冷笑了两声，道：
“不过你也还好吧，毕竟你死的老爹之前是公司虚境边缘攻坚部的主指挥，你可以拿到不少抚恤金，我老婆和孩子死掉加起来的保险，还不够我给他们埋掉的钱呢。”
仁也看着面前这个父亲从前经常帮助过的壮汉，心里感到失望，父亲曾试图改变着这里，却都是无用功。
可能是抑制悲伤的药剂，连带着他们其他人性也一起抑制了吧。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给你死鬼老爹埋了吧，拿着他的死人钱，好好去找个酒吧喝一杯。”
仁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他身后的高级物品室走去。
“喂！你是聋了吗？”安保人员的义体右肢一把按住仁也的肩头。
砰！
仁也转过身，腰际的手枪拔出，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穿过壮汉的胸膛，击穿了他的心脏。
砰砰！
随后仁也又在他的脑袋上补了两枪，做完这一切不过半秒，这个身形大了仁也接近一倍的壮汉应声倒地。
而他身上死亡便会触发的警报已经响起，整个公司的警报顺带着牵动。
尖锐的警报声中，仁也平静地走向了重要物品室。
只有一个面庞英俊，两腿两臂都装了精致义体的男子安然无恙，他卸下战斗服后，只穿着一件背心走到仁也面前。
“喂！”
被挡住去路的仁也停住脚步。
“看你这惨样，你们小队看来是没过吧？”西泽·查德讥笑道。
仁也没有回复。
“呵呵，你也配成为学院第一？要不是你父亲以权谋私，给你更多的资源，就凭你，也能抢走我的第一？”
面对对方的嘲讽，仁也也不说什么，只是绕过他离开。
西泽·查德看到仁也手上拿着的骨灰盒，还不停在他身后笑道：
“就你那废物老爹，从底层爬上来，能坐上最高总指挥的位置本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死在虚境边缘里也才是正常，而你呢也一样，学院第一的位置上，应该写着我的名字。”
走在公司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员工都为自己的工作忙碌着，除了对仁也父亲有怨言的人，似乎没人对抱着骨灰盒的他经过有任何反应，即使他们之中有的曾是父亲仁兮的下级。
仁也对他们的冷漠丝毫不感到惊讶，在这个需要拼命生存的世界中，时间是宝贵的，对他们来说，上级死了，不过是换个上级而已，毕竟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离开公司，走在回家的街道之上，霓虹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
经过一家异性伴侣会所的时候，那喧闹的电子音乐让他头有些胀痛。
这时，他突然想到，似乎应该给母亲打个电话，虽然她早已和父亲离了婚，但仁也心中有些难言的悲伤，让他觉得似乎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和生母诉说一下。
回到家后，他安放好骨灰盒，拿出了一只老式手机，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一道全息投影弹出，显示正在呼叫。
不一会，电话打通了，全息投影显示出一张枯瘦的脸颊，那张脸上简直没有一点肉了。
仁也倒也不觉得惊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瘾君子，自从和父亲离婚后，她就这样了。
“仁也？有什么事？”母亲双目无神的看着屏幕，问道。
仁也说道：“妈，我感觉胸口有些闷。”
“难受的话就去看医生吧，你应该不是要钱吧？要钱找你爸，他可是公司高层。”
“不，爸他……”
“我说了，我没钱，有事找你爸。”说完这句后，那个面容枯瘦的女人又说道：“怎么了？你爸也没钱了？难道他又把所有钱送给了那些死穷鬼？”
“哼哼……他多伟大呀，连家人都不管，去帮那些死穷鬼。你也一样，当初让你跟我，你要跟你爸，你是我生的！你知道吗！如今怎么样了？他带你做成所谓的大事业了吗？”
听着对面滔滔不绝的话语，后续情绪越来越激动，仁也趁着她停息的片刻，插话道：“爸他已经……”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方一句“有事找你爸，别来烦我。”
然后，挂掉了电话。
“已经死了。”仁也这后半句话，最后只能化作自语。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刚放下手机，这时又有人打过来，是之前那个代替了父亲位置的道尔·查德。
“有什么事？”仁也冷淡道。
“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级，下次我希望你带上长官两个字，”道尔·查德继续道：
“从你队友的口中，我们得知你杀害了自己的小队队长，有这件事吧？”
仁也没有说话。
道尔·查德说道：“你不用紧张，你毕竟是学院位列第一的学员，上面对你还是比较看重的，所以第一时间调看了莉莉安的视角画面。”
仁也知道莉莉安是那个金发女子，他们俩是公司学院同一期出来的学员。
“从莉莉安的镜头画面中，队长罗德想通过杀害队内唯一医疗师的手段，拿走她的时间，以此通过虚境边缘。”
“在你们当时的处境中，医疗师的存活能保证小队有更高的通关率，而没有医疗师，尽管队长作为主力枪手拥有了更多时间，但通关率也会低不少。”
“所以裁决员一致认为，你击杀主力枪手保留医疗师的做法属于正确操作，这是公司的裁决，你明天正常来公司就好，不用担心会怎么样。”
对方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没有任何对他杀人的裁决，有的仅仅是对公司利益的裁决，仁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结果。
因为，公司的第一准则就是：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首位。
仁也平躺在床上，平静地看向平时父亲会坐着的书桌。心里突现一个从前他从来不会去想到的东西。
倘若当初父亲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去追求改变这个世界，是否自己一家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越想他的胸口越觉得发闷，有些难以呼吸，他拿起了一把匕首，划开了手腕，用手扣出了一颗胶囊状的东西，它连接着血管。
这就是情绪抑制器，仁也将它扯出，这个自从进入学院开始就伴随着他生长的东西，今天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
失去了抑制，悲伤的情绪更加疯狂的充满全身。
一道道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嘴唇滴在他的手上，他摸了摸脸颊，几乎都要忘了泪水是苦涩的。
自己一直跟随这父亲的脚步，吸收着他的价值观。
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登上公司的顶点，为了那些和曾经的他们一样，在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寻求出路。
在这个疯狂的、错误的时代，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来。
而今，他死了，仁也才觉得他所谓的理想有多么不切实际。
曾经那些直接或者间接受到他帮助的人中，又有谁关心他死了呢？
或许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大义而拼命获得权力的他，死后在别人眼里，也不会和路边死了一个流浪者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他那些善举，实在是有些有些可笑了。
仁也内心强烈的自责，如果自己早能想明白这一点，和母亲一起劝他，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突然离开人世。
哭到泪竭，仁也心中更加压抑，他甚至不知道父亲具体是怎么死的，公司给他的简讯中就只有寥寥数字。
枯坐许久，他眼神重新聚焦，宛如一个机器人又接受到了指令。
至少，需要了解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
他拿着书桌上的酒，倒了一杯。
曾经父亲仁兮总说，男人应该学会喝酒，但他从没喝过，而现在他喝了。
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又倒了一杯后，仁也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一把动能手枪，塞到腰间，又准备了两个弹匣，然后离开房间，朝公司方向行去。
回到公司后，踏入其中，员工们依旧各自忙碌，好像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公司今天少了个人。
径直走向道尔·查德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道尔·查德正和儿子西泽·查德喝酒聊天，看到仁也的进入，他不禁恼火道：“进入上级的办公室难道不会敲门吗？”
这一点仁也倒也不是故意，只是曾经，进入父亲的办公室他从来不需要敲门，变成习惯了。
但现在，物是人非。
“爸，你不要这么说他，从前人家可是有着指挥官老爹在，做什么都可以肆意妄为，这只是一些小小的坏习惯罢了。”西泽·查德讥讽道。
“你最好记住，现在的主指挥官已经不是你父亲，而是我。”道尔·查德严厉警告了一遍后，问道：“找我什么事？”
仁也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我想看一下我父亲在虚境边缘中的第一视角，我想清楚的知道他的死因。”
道尔·查德摆摆手道：“你的权限不足以调看他的录制芯片。”
“那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道尔·查德不耐烦道：“我记得通知信息里面不是说过了吗？他是在虚境边缘第十层的关卡之中不幸身亡。”
仁也冷冷道：“我父亲的作为A级职业械斗师，武装等级已经达到了七级，怎么可能会死在区区第十层？”
道尔·查德道：“你觉得我会骗你？虚境边缘第五层往上，不管是什么职业，多少级，都是随时有致命的危险，你以为是你去的一二层？”
仁也不再多说，他们不想给自己看，无论怎么说也没有意义，自己的父亲仁兮是第一个通关虚境边缘二十层的人，为公司拿下了虚境城的记录。
他怎么可能会信，这样强大的一个人，竟然死在了第十层。
仁也扭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面对他的无礼，在他身后，上任后一直感受着人人追捧的道尔·查德十分不满，叫嚣着：
“就算你在学院是位列第一的学员，进入到了公司你也得从底层慢慢爬！现在的主指挥官已经不是你爸了，是我！你给我记住！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公司！”
离开办公区，仁也走向重要物品室，因为父亲仁兮生前的职位原因，所以他的任何东西都属于重要物品。
当然，重要物品室就少不了有安保，迎面而来的安保人员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拦下。
“我要调查我父亲的第一视角录制芯片里的内容。”仁也说道。
“有上面的许可吗？”安保人员说道。
仁也摇摇头，“我父亲在虚境边缘中死了，能否让我查看一下父亲生前的录制信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公司财产的调用，需要有上层许可。”
仁也认识这个安保人员，便继续说道：
“我父亲生前经常照顾你，你妻子产子的时候，是我父亲亲自给你批的假，行个方便吧？”
在他这么说后，那安保人员既没有抱歉地拒绝，也没有同意，反而是露出一抹有些扭曲的笑容。
“那又怎样？要不是你父亲批给我假，或许我也不用亲眼目睹，赛博精神病将我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小鬼一起砍死的画面。”
“那是这些赛博精神病的错，与我父亲有何相关？”
安保人员笑容愈发恐怖道：
“但是在这之前，是你父亲劝说我拿掉了情绪抑制器，说什么只有能感受到悲伤，才是真正的人，所以他才是让我感受到这份痛苦凶手！”
仁也知道这是父亲会说出的话，他对公司压制人原始情绪的行为一直不满意，自己一直带着也只是因为学院查得比较严格。
这时，这个安保人员看到了仁也的手臂，“呦，你也拿掉了？怎么样？亲人死掉的滋味不好受吧？”
见仁也第一时间没有说话，那人又咧嘴冷笑了两声，道：
“不过你也还好吧，毕竟你死的老爹之前是公司虚境边缘攻坚部的主指挥，你可以拿到不少抚恤金，我老婆和孩子死掉加起来的保险，还不够我给他们埋掉的钱呢。”
仁也看着面前这个父亲从前经常帮助过的壮汉，心里感到失望，父亲曾试图改变着这里，却都是无用功。
可能是抑制悲伤的药剂，连带着他们其他人性也一起抑制了吧。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给你死鬼老爹埋了吧，拿着他的死人钱，好好去找个酒吧喝一杯。”
仁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他身后的高级物品室走去。
“喂！你是聋了吗？”安保人员的义体右肢一把按住仁也的肩头。
砰！
仁也转过身，腰际的手枪拔出，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穿过壮汉的胸膛，击穿了他的心脏。
砰砰！
随后仁也又在他的脑袋上补了两枪，做完这一切不过半秒，这个身形大了仁也接近一倍的壮汉应声倒地。
而他身上死亡便会触发的警报已经响起，整个公司的警报顺带着牵动。
尖锐的警报声中，仁也平静地走向了重要物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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