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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雨泄清晨

    深夜,执行完任务的琴酒回到自家别墅。进门,开灯,换鞋走过玄关,隐隐听见粗重的喘息。握紧怀里的枪绕到客厅,第一眼就看见客座上一乱发披头,一袭白裙的少年缩在椅子上,脚缩入裙内,远看活像是断了腿。走进撩起他披散的黑发,他脸上异常的红,眼下厚重的黑眼圈,眼里的血丝像破碎的玻璃痕迹,迟钝迷离的眼神,嘴唇红得像吃了人。贞与无奈地一笑,“哈哈,我三天没睡着。”

    琴酒坐回主座,脱下大衣甩到扶手上去,“有事快说。”

    “何必呢?真是可惜了那割除噩梦的药。”贞与模仿着翻开尘封的记忆中模糊的话语的语气、速度、声调,竭尽他所学所能地去还原这“噩梦”“你对这段话有印象吗?”贞与缓缓看向琴酒,琴酒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哪找的根据,忽然呵呵地发笑,语气肯定地说道:“你知道。”

    琴酒避开他充血发红的眼,看向正面的白墙,“这些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去睡觉。”

    “可我已经知道了,不是听人说的。是我自己的记忆,疼痛、眩晕、声音,一切都是我的记忆。”贞与哀求地盯着琴酒,然而对方闭上眼靠着背,铁了心不理他了。贞与收回目光,此刻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再次开口,话语里干净得不沾染任何情绪,“你最好快些决定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不记得父母亲情,就连我为什么还游荡在这世间都快忘了。”

    等琴酒再睁眼,这屋子里已经不再有第二人的气息,只有他自己浅浅的气息还在回荡。

    贞与回了宿舍,怀里抱着一桶学校校道上卖的烧烤和麻辣烫,嘴里还叼了一杯打包的柠檬茶,杯里的柠檬片随着他的动作在杯里晃,和他一同低着头罚站、受宿舍大妈的数落。他这几天可能是因为那药的原因,一点睡意也没有,安眠药、薰衣草,什么都没用。躺在床上闭眼数羊也是清醒地躺过一夜。精神活跃,肚子半夜就饿得慌。他发誓这次与平日不同,真不是他贪嘴。可宿管阿姨不信,“夜归还天天吃夜宵,身体不要了吗?!”

    “对不起。”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寝室,一开门,金色的长发霸占了他的天蓝、西柚粉接色小沙发,漆黑的长风衣就在扶手上挂着,压住了他可爱的奶牛猫猫靠枕。浓烈的烟味随着白雾侵略着他的房间,反客为主的人还在得意地咧着嘴笑,低头看书,半点不顾他这个房间的正主。

    他很该跟希菲说说,让她好好训训那群吃干饭的保安。

    “今天开始,除了任务,你别想逃开我的视线。一定保障你留存在世间。”

    贞与听了没有回话,去换回他的睡裙,挨着琴酒坐下,伸手夺回他的书,他原先看到哪都乱了。他翻回原先的页码,琴酒安静递过他的回针书签,贞与沉默片刻,道谢接过别好。“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想好了吗?”

    “你被我包养了。”

    “这是我家,要包养也是我包养你。”

    “随你,我就这么回组织的调查员了。”

    贞与一把抽出他嘴里的烟扔进桌上剩下的茶水里,黑着脸厉声道,“三秒之内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回去!”

    “你要是在意你手下的人、在意这学校,那我劝你现在就去改资料,把自己伪装好。”说完便施施然进了贞与的卧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家伙是原本就这样,还是和卡尔混久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贞与捏着书的五指发白,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把屋子里的窗全打开。留下一张纸条扔到琴酒身上猛地摔门出去。忽然又开门拿上了他的夜宵,再狠力摔一次门,走了。

    琴酒笑着翻开贞与留下的纸条:别越过地毯上的线。

    他低头看,深海一样颜色的地毯近墙的位置划出金色的线。他瞧瞧窗的位置,站在金线之后,正好人的身影能被窗台挡着,不会被楼下的人看见。

    八年,他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琴酒躺在贞与一米八的床上,躺在满床大大小小的布偶之间,仰面看窗帘顶藏着的画像。孩子的手笔,用的是黑色的签字笔,没有色彩,线条扭扭斜斜地画着两张脸。琴酒猜得到是谁,画像画出了模特的神韵,也只有神韵了。像他自己说的,他记不清了。琴酒伸手想摸摸画中人的脸颊,可惜贞与把它粘得太高,就是他也碰不到。

    希菲位于她自己的寝室楼下的校长办公室,圆拱形的大木门缓缓开启,依琴酒所说,贞与去改资料去了,再把苏格兰闹起来说明情况,让他叫波本留意风向。最后把物品归位,把门锁落上,他坐在长阶上不知归处何方。

    在台阶上坐到大早,天刚泛出点点亮光,贞与就问看门的大爷要钥匙。

    “伍先生刚刚来拿了,说是要运个摆件进去。”

    摆件?贞与走到课室,传说中这间学校的三种建筑风格,实际上是三种建筑群,这学院大得比城里的公园还大得多,建筑群之间也相隔甚远,所以流传出的说法才那么多彩多样。宿舍总共平分三处,三种风格供学生自由选择。而贞与、林果他们三处都有单独的寝室,随时能换着住,逍遥得很,令人艳羡。

    贞与今日的课在“仿紫禁城”的“文华殿”。因为是仿照古建筑建立的,一众老师也想不出定什么名字好,也就都按左、右、中,一、二、三的来排,但学生里流传的版本还是以对应位置的古建筑名来叫,除了学院中央的欧式大城堡,什么名字也没有几楼几零几来得好认。

    刚推门进去,就看见伍昌弘在指挥人把一个神龛摆在了讲台旁边。神龛中间摆上陶瓷彩漆的关公像,香炉、供品、香烛一应俱全。摆好后众人还煞有其事地双手合十低头拜了拜。

    “伍先生这是要和学生们结义兄弟拜关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