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酒佳肴

    经过了一夜的激战和半天的赶路，四个人都已饥肠辘辘。很快，所有食物都被消灭地一干二净。

    埃萨和卡莱思早早地放下了刀叉，饶有兴致地看着托雅和内维尔风卷残云般的吃相。

    自从开始违背诺提尔的命令之后，托雅就很少再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的菜肴了。重获自由的喜悦也令她胃口大开。

    在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中，由于诺提尔要求她时刻保持机警和敏锐而严禁她饮酒，甚至连用酒制作的甜品都不让她吃。

    今天，她终于可以放开自我，开怀畅饮。

    她听从卡莱思的建议，先尝试了老约翰自酿的无花果酒。清澈的淡粉色液体装在铜杯里，喝起来甜甜的，除了浓郁的无花果香几乎没有别的味道。搭配着蜜汁鸭肉更激发出了鸭肉的香甜。

    她配着菜很快就喝完了一整杯，浑身暖洋洋的，头皮有一点轻微的酥麻感。她立刻爱上了这种感觉。

    她端起第二杯酒，琥珀色的粘稠液体在杯子里晃动。托勒姆枫浆陈酿是埃卡伊大陆上普遍公认的最出名的酒。有人认为它就是最好的酒，也有的人认为它浪得虚名。她靠近鼻子闻了闻，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直接钻入她的脑海，让她一阵眩晕。她急忙把酒杯放下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扶住额头。

    卡莱思看着她，轻声说：“这种酒的力度很大，而且后劲十足，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尝试了。”

    内维尔看见托雅的模样，也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将一整杯托勒姆陈酿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大声说道：“真好喝！这绝对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托雅看着他的样子，不服气地再次端起酒杯，一口入喉。醉人的甜蜜和丰富的异香瞬间在嘴里炸开，像是一团火顺着食道涌进了胃里，在胃里继续散发着热量。

    她不由自主地想喝第二口。这一次，她有意识地让酒在嘴里停留片刻。丰富的口感不停刺激着味蕾，她分辨出了丁香、豆蔻、月桂叶和茴香，这些香料被浓郁的葡萄果香包裹着，最终融化在了清甜的枫糖浆中。

    第三口、第四口……

    她感觉周围的声音开始离她越来越远，其他人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慢。脸越来越烫，头皮越来越麻，身体也越来越轻。她想，如果能就这样飘起来，一直飘到天空中去，飘啊飘，飘过东望海，飘到乌卡得大陆，飘到那个不知在何处的自己出生的地方，轻轻地钻回那个生出了她的子宫里该有多好。

    卡莱思看到托雅又哭了，便轻轻地从她手里拿走了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内维尔看着托雅眼神空洞默默流泪的样子有点着急，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埃萨拍了拍内维尔的肩膀，问他：“吃饱了吗？”

    内维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底气地说：“本来吃饱了，刚刚一喝酒胃就空了，现在又饿了。”

    埃萨和卡莱思都笑了。埃萨问他：“那你还想吃点什么？”

    内维尔两眼放光：“真的还可以再吃吗？那我想吃肉，很大的那种。”

    埃萨点点头，叫来了老约翰：“今天有没有山猪肘？”

    老约翰目光扫过表情呆滞的托雅和满脸期待的内维尔，狐疑地问：“有倒是有，而且是昨天刚从猎人手里买来的。可你们不是不喜欢吃山猪嘛，况且已经吃了这么多，再上一整个猪肘恐怕你们吃不下啊。”

    埃萨笑着说：“没事，尽管上，我们这位小友食量大得很。要是吃不了我们就带走，晚上当下酒菜。”

    老约翰满心疑惑地钻进了后厨。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后，他将一整个热气腾腾的山猪肘端上了桌。山猪肘的皮因为刷了足够的蜂蜜而烤得焦红，旁边摆了几颗表皮烤焦的小洋葱和小萝卜，猪肘表皮淋上了由洋葱、大蒜、李子和酸梅特制的浓郁酱汁。

    老约翰一刀将山猪肘切开，表皮酥脆，内里软烂，热气伴着焦香和果香瞬间散开，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托雅的酒一下就醒了。

    内维尔兴奋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托雅则谨慎地插起了一块肉，沾了一点酱汁后放入嘴里。入口即化。简单直接的肉香和脂香被酸甜可口的酱汁包裹，直击她的大脑深处。

    老约翰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吃相，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