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全军出击
在听费拉讲述了复活萨瓦卢的过程后，芬尼尔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在场。
虽然他并不觉得，以他之前对萨瓦卢的态度，自己的话语能让萨瓦卢回心转意，但至少能让塔西斯看到自己付出了想就活他儿子的努力。
他立刻召开作战会议，商讨是否即刻出兵，讨伐长寿族，为萨瓦卢，为第九小队的队员报仇，支持者不在少数。毕竟，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谁也不愿意落下贪生怕死的把柄。
元气大伤的费拉看着这些群情激愤的骑士，再回想起萨瓦卢不愿转生时的言语，忽然觉得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很可笑。
所有人都在为了担心塔西斯的报复而演戏，假装义愤填膺的样子。费拉都不用猜，待会儿说到派谁出征的话题，肯定所有人都会默不作声。
几个队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如何直捣长寿族的老巢，将他们斩尽杀绝。费拉听不下去了，忽然站了起来。
众人看见他起身，纷纷不再说话。毕竟，随团主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费拉看了看众人，语气平和地说：“各位，我理解你们急于复仇的心情，我也一样。但我认为，此事应从长计议，毕竟，自我国建国以来，长寿族与我国从无纠纷，我建议，将全部情况上报后再作定夺。”
第三小队队长雷斯灵骑士站起来说：“主教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我更注重的是军机。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此刻，趁长夜未到，长寿族出征未还，我们还能在半途中将其劫杀，如果等他们都龟缩回那片鸟不拉屎的冻土，那我们的优势就丧失了。”
几名队长齐声附和：“对啊，对对！说得太对了！”
费拉盯着雷斯灵：“你是在说，我不懂战机？”
雷斯灵立刻摆了摆手：“主教大人，我是个老粗，无意冒犯主教大人。”
虽然在级别上，费拉和芬尼尔平起平坐，但因为费拉的家族和出身，十五团很多队长都不太瞧得起他。
费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导师的赏识才爬到这一步，因此比一般人更加谨慎持重，甚至有的时候，连两名司铎和底下的牧师都因为自己的主教太过于软弱而抬不起头来。
但今天，刚刚经历了生死的费拉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几名附和雷斯灵的队长：“请你们扪心自问，有谁认为自己比萨瓦卢更强的？有谁认为自己的队伍比第九小队更强的？如果第九小队都在这个敌人面前全军覆没，你们去难道不是去送死吗？”
第五小队队长亨廷根骑士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满脸鄙夷地说：“主教大人，我们可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众人被这句双关惊呆了，就算平日在私下里大家都在开玩笑，但当着主教的面直接说出来，亨廷根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费拉姓考沃德，和贪生怕死之辈是同一个词。
据说，在第一次教宗之战期间，他的祖辈在新旧两教之间来回摇摆，因此落了个贪生怕死之名。虽然最终倒向了新教，成为了后来立国的圣梅森帝国的功臣，但因为圣梅森帝国查理一世非常讨厌他这种行为，便赐姓考沃德，让他和他的子孙永世成为别人的笑柄。
众队长看着费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不免开始替亨廷根担心。
“跪下！”费拉突然厉声喝道。
亨廷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跪下去。他强迫自己不要这么做，但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费拉用平静的语气对众人说：“据我所知，长寿族天赋异禀，他们中不乏精通精神类魔法的施法者。”他指了指跪在地上想起来却完全无法动弹的亨廷根，“像我这样简单的命令术都抵抗不了，你们又如何能对抗更高阶的法术？”
各个队长本来就都心怀鬼胎，看到强出头的亨廷根被费拉收拾了，纷纷不再说话。
芬尼尔对亨廷根敢于当众羞辱费拉感到惊讶，但他更惊讶于费拉的反击，这和他印象中那个谨慎持重的随团主教简直判若两人。
“亨廷根！快对主教大人道歉！”芬尼尔表面喝斥亨廷根，实际上是在给他个台阶。
亨廷根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服软了：“主教大人，请原谅在下的粗鄙之语。”
费拉哼了一声，解除了神术。
亨廷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开始活动自己酸疼的四肢。
芬尼尔瞪了一眼亨廷根，转头对费拉说：“主教大人，你的建议和担忧我全都了然。以各位队长的实力，的确比不上萨瓦卢，愿他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芬尼尔在胸前画了个圣锤三角，“但是，战士们的军心也很重要。主教大人，我认为，如果我们全军出击，未必不是长寿族的对手。”
费拉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芬尼尔会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决断。
不仅是他，队长们也都呆若木鸡。
芬尼尔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我们带足粮草，全速前进，尽量不与对方打阵地战，全力发挥我们的机动优势，再加上敌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倾巢而出，这样一来，我们就占尽了先机。”
费拉在心里稍加盘算，忽然觉得明白了芬尼尔的用意。
“团长大人，我支持您的决策。”费拉的声音虽低沉但铿锵有力。
芬尼尔看着费拉，冲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又转向众人：“众位队长，你们请回归各自的小队，进行出征准备。事不宜迟，今晚出关！”
队长们纷纷欲言又止，各怀鬼胎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队驻地。
等队长们散去后，芬尼尔继续说：“戈登，威廉，你们立刻带领工程兵和后勤兵准备出能支撑两百人一个月的粮草，我们走后，镇守关隘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胖子戈登是十五团的军需官，平日里只用负责军需粮草的调度和看守，从不上战场，也疏于训练，因此是个名副其实的胖子。虽然等级比队长们高一级，但队长们对他都毫无尊重，对他的称呼也一路从“戈登军需官”变成了“胖子戈登”，再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胖子”。
他听到团长的命令后大吃一惊：“团长，镇守关隘的重任落在我身上恐怕不能胜任啊。”
芬尼尔看向他，笑着说：“戈登，你不用担心，走之前我会留给你下命令，你只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出了差错不算在你的头上。”
戈登吃了颗定心丸，和威廉一起去准备粮草了。
费拉也遣散了另一名司铎和手下的牧师，屋内只剩下他和芬尼尔两人。
芬尼尔走到柜子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费拉则坐了下来，等芬尼尔喝完，才开口问道：“团长大人，你宁愿领着全团的人去涉险，也不愿得罪那个人？”
芬尼尔又拿了个杯子，也坐了下来。他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费拉。费拉接过来端在手里但没有喝。
芬尼尔喝了一口酒：“主教大人，在你面前我也无须遮掩。以你的眼光，你认为长寿族对第九小队的攻击是随机选择的吗？”
费拉说：“之前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没有答案。”
芬尼尔说：“诚如你所言，长寿族几百年都没和我们交过手，为什么第一次出手，就选择了萨瓦卢的小队？”
费拉说：“团长的意思是，长寿族是因为历亚德海姆家族的原因才攻击了第九小队？”
芬尼尔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我猜对了，长寿族要去攻打历亚德海姆家族领地，必然会猛攻诺斯洛克关隘，而历亚德海姆家族如果想要报仇踏平长寿族，也必然会驱使我们十五团为前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成为历亚德海姆家的炮灰。与其在关隘里坐以待毙，不如跑到外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费拉看着芬尼尔，忽然觉得，这个有着狼一般眼神的男人真不愧对于他的家族之名。
“是我狭隘了。”说着，费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芬尼尔促狭地笑了：“主教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害怕那个人。退一步说，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那我们也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报仇而全团涉险，团长和随团主教亲自带队出征，他即使再想怪罪到你我头上也师出无名了。”
费拉想了想，还是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但这样一来，留下的人就成了真正的牺牲品。”
芬尼尔轻轻地啜了一口酒：“这种事情，是掌兵者必须掌握的东西吧，主教大人，你完全不用站在道德高地上看我。”
费拉想了想，如果自己站在芬尼尔的立场上，确实也会这样做。留下的士兵都是平日里疏于训练的后勤步兵，如果带上他们，的确会降低整个骑兵团的机动性。
费拉忽然又回想起了萨瓦卢的话语：“团长，萨瓦卢好像很在意那个叫瑟玛的女兵，如果她还活着，我们最好能找到她，这样也不枉他的一番真心。”
芬尼尔沉吟良久：“如果她还活着，或许我们不应该期盼找到她。”
虽然他并不觉得，以他之前对萨瓦卢的态度，自己的话语能让萨瓦卢回心转意，但至少能让塔西斯看到自己付出了想就活他儿子的努力。
他立刻召开作战会议，商讨是否即刻出兵，讨伐长寿族，为萨瓦卢，为第九小队的队员报仇，支持者不在少数。毕竟，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谁也不愿意落下贪生怕死的把柄。
元气大伤的费拉看着这些群情激愤的骑士，再回想起萨瓦卢不愿转生时的言语，忽然觉得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很可笑。
所有人都在为了担心塔西斯的报复而演戏，假装义愤填膺的样子。费拉都不用猜，待会儿说到派谁出征的话题，肯定所有人都会默不作声。
几个队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如何直捣长寿族的老巢，将他们斩尽杀绝。费拉听不下去了，忽然站了起来。
众人看见他起身，纷纷不再说话。毕竟，随团主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费拉看了看众人，语气平和地说：“各位，我理解你们急于复仇的心情，我也一样。但我认为，此事应从长计议，毕竟，自我国建国以来，长寿族与我国从无纠纷，我建议，将全部情况上报后再作定夺。”
第三小队队长雷斯灵骑士站起来说：“主教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我更注重的是军机。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此刻，趁长夜未到，长寿族出征未还，我们还能在半途中将其劫杀，如果等他们都龟缩回那片鸟不拉屎的冻土，那我们的优势就丧失了。”
几名队长齐声附和：“对啊，对对！说得太对了！”
费拉盯着雷斯灵：“你是在说，我不懂战机？”
雷斯灵立刻摆了摆手：“主教大人，我是个老粗，无意冒犯主教大人。”
虽然在级别上，费拉和芬尼尔平起平坐，但因为费拉的家族和出身，十五团很多队长都不太瞧得起他。
费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导师的赏识才爬到这一步，因此比一般人更加谨慎持重，甚至有的时候，连两名司铎和底下的牧师都因为自己的主教太过于软弱而抬不起头来。
但今天，刚刚经历了生死的费拉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几名附和雷斯灵的队长：“请你们扪心自问，有谁认为自己比萨瓦卢更强的？有谁认为自己的队伍比第九小队更强的？如果第九小队都在这个敌人面前全军覆没，你们去难道不是去送死吗？”
第五小队队长亨廷根骑士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满脸鄙夷地说：“主教大人，我们可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众人被这句双关惊呆了，就算平日在私下里大家都在开玩笑，但当着主教的面直接说出来，亨廷根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费拉姓考沃德，和贪生怕死之辈是同一个词。
据说，在第一次教宗之战期间，他的祖辈在新旧两教之间来回摇摆，因此落了个贪生怕死之名。虽然最终倒向了新教，成为了后来立国的圣梅森帝国的功臣，但因为圣梅森帝国查理一世非常讨厌他这种行为，便赐姓考沃德，让他和他的子孙永世成为别人的笑柄。
众队长看着费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不免开始替亨廷根担心。
“跪下！”费拉突然厉声喝道。
亨廷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跪下去。他强迫自己不要这么做，但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费拉用平静的语气对众人说：“据我所知，长寿族天赋异禀，他们中不乏精通精神类魔法的施法者。”他指了指跪在地上想起来却完全无法动弹的亨廷根，“像我这样简单的命令术都抵抗不了，你们又如何能对抗更高阶的法术？”
各个队长本来就都心怀鬼胎，看到强出头的亨廷根被费拉收拾了，纷纷不再说话。
芬尼尔对亨廷根敢于当众羞辱费拉感到惊讶，但他更惊讶于费拉的反击，这和他印象中那个谨慎持重的随团主教简直判若两人。
“亨廷根！快对主教大人道歉！”芬尼尔表面喝斥亨廷根，实际上是在给他个台阶。
亨廷根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服软了：“主教大人，请原谅在下的粗鄙之语。”
费拉哼了一声，解除了神术。
亨廷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开始活动自己酸疼的四肢。
芬尼尔瞪了一眼亨廷根，转头对费拉说：“主教大人，你的建议和担忧我全都了然。以各位队长的实力，的确比不上萨瓦卢，愿他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芬尼尔在胸前画了个圣锤三角，“但是，战士们的军心也很重要。主教大人，我认为，如果我们全军出击，未必不是长寿族的对手。”
费拉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芬尼尔会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决断。
不仅是他，队长们也都呆若木鸡。
芬尼尔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我们带足粮草，全速前进，尽量不与对方打阵地战，全力发挥我们的机动优势，再加上敌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倾巢而出，这样一来，我们就占尽了先机。”
费拉在心里稍加盘算，忽然觉得明白了芬尼尔的用意。
“团长大人，我支持您的决策。”费拉的声音虽低沉但铿锵有力。
芬尼尔看着费拉，冲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又转向众人：“众位队长，你们请回归各自的小队，进行出征准备。事不宜迟，今晚出关！”
队长们纷纷欲言又止，各怀鬼胎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队驻地。
等队长们散去后，芬尼尔继续说：“戈登，威廉，你们立刻带领工程兵和后勤兵准备出能支撑两百人一个月的粮草，我们走后，镇守关隘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胖子戈登是十五团的军需官，平日里只用负责军需粮草的调度和看守，从不上战场，也疏于训练，因此是个名副其实的胖子。虽然等级比队长们高一级，但队长们对他都毫无尊重，对他的称呼也一路从“戈登军需官”变成了“胖子戈登”，再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胖子”。
他听到团长的命令后大吃一惊：“团长，镇守关隘的重任落在我身上恐怕不能胜任啊。”
芬尼尔看向他，笑着说：“戈登，你不用担心，走之前我会留给你下命令，你只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出了差错不算在你的头上。”
戈登吃了颗定心丸，和威廉一起去准备粮草了。
费拉也遣散了另一名司铎和手下的牧师，屋内只剩下他和芬尼尔两人。
芬尼尔走到柜子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费拉则坐了下来，等芬尼尔喝完，才开口问道：“团长大人，你宁愿领着全团的人去涉险，也不愿得罪那个人？”
芬尼尔又拿了个杯子，也坐了下来。他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费拉。费拉接过来端在手里但没有喝。
芬尼尔喝了一口酒：“主教大人，在你面前我也无须遮掩。以你的眼光，你认为长寿族对第九小队的攻击是随机选择的吗？”
费拉说：“之前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没有答案。”
芬尼尔说：“诚如你所言，长寿族几百年都没和我们交过手，为什么第一次出手，就选择了萨瓦卢的小队？”
费拉说：“团长的意思是，长寿族是因为历亚德海姆家族的原因才攻击了第九小队？”
芬尼尔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我猜对了，长寿族要去攻打历亚德海姆家族领地，必然会猛攻诺斯洛克关隘，而历亚德海姆家族如果想要报仇踏平长寿族，也必然会驱使我们十五团为前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成为历亚德海姆家的炮灰。与其在关隘里坐以待毙，不如跑到外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费拉看着芬尼尔，忽然觉得，这个有着狼一般眼神的男人真不愧对于他的家族之名。
“是我狭隘了。”说着，费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芬尼尔促狭地笑了：“主教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害怕那个人。退一步说，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那我们也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报仇而全团涉险，团长和随团主教亲自带队出征，他即使再想怪罪到你我头上也师出无名了。”
费拉想了想，还是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但这样一来，留下的人就成了真正的牺牲品。”
芬尼尔轻轻地啜了一口酒：“这种事情，是掌兵者必须掌握的东西吧，主教大人，你完全不用站在道德高地上看我。”
费拉想了想，如果自己站在芬尼尔的立场上，确实也会这样做。留下的士兵都是平日里疏于训练的后勤步兵，如果带上他们，的确会降低整个骑兵团的机动性。
费拉忽然又回想起了萨瓦卢的话语：“团长，萨瓦卢好像很在意那个叫瑟玛的女兵，如果她还活着，我们最好能找到她，这样也不枉他的一番真心。”
芬尼尔沉吟良久：“如果她还活着，或许我们不应该期盼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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