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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二)

    “教会说地球是平的,但我知道地球是圆的,因为我在月亮上看到了地球的影子。相比于教会,我更相信影子。”

    ——费迪南·麦哲伦

    1520年的一天,海水波光粼粼,伴着太阳光辉的照射下,好像天空向大海撒下了碎金,海面上没有风,连一只海鸟都没有,海水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如同麦哲伦的野心在此刻扩张直至整个地球。

    麦哲伦这次航行的目的地是印尼的马鲁古群岛,在中世纪就以“香料群岛”闻名,由于欧洲人非常喜欢香料(传说香料能够带他们通往天堂),故而导致香料在欧洲的价格甚至一度超过黄金。通往天堂的感觉是美妙的,但代价也是极为巨大的。

    麦哲伦:“快看这里的云——”

    在“大南海”上西行长达一百一十七天之久,心情愉快地麦哲伦站在船头远眺,平静祥和的海面是这个三十多岁的贵族男人所遇到的难得的好天气,仿佛是上天对他那充满斗争和质疑声的坎坷命运的馈赠。他异常冷静,留着长长的胡子,长相略显凶狠,这也许是让麦哲伦并不讨葡萄牙国王喜欢的原因之一,所以最后他才会为西班牙国王航海。

    这样说当然只是戏谑,实际上是麦哲伦先向葡萄牙国王提出要向西找到去马鲁古群岛的航线,可葡萄牙船队已经开辟了向东行驶至香料群岛马鲁古的航线,而且和当地国王进行贸易往来。葡萄牙本来就是不太富裕的国家,找到东进航线开通财富通道已着实不易,投入的成本开始赢利,何必再费时费力费钱地去开辟新的航线呢。所以,麦哲伦的理念没有得到葡萄牙国王的支持。他不甘心,执意要找到这个所谓“天堂”的香料群岛而游说西班牙国王。在西班牙王宫大殿之上,国王面前,他绘声绘色、神乎其神地描绘一番后,西班牙国王没有抱多大希望,但由于利益的驱使,并且想像葡萄牙一样拥有海上航道的开辟权,最后还是给了他五条船碰碰运气。

    几个月来,船队在暴风雨的天气里持续航行,雷暴和海风是家常便饭。大胡子贵族庆幸自己遇到了这难得的平静祥和。

    “真是个好天气。”麦哲伦说。

    “这片海域,我们就叫它———太平洋!”他的食指指向前方,浩瀚无边的大海,此时便有了自己的名字,这个新发现的海洋被命名为“太平洋”。就像造物主伸了伸手指,地上出现了水,被命名为海洋一样。谁给星球上的未知生物或非生物命名,相当于谁就是上帝。

    见证人:“大人,我要把这一时刻记录下来,这将是彰显您伟大的见证。”见证人是个特殊的存在,在法律上,见证人的文书具有法律效力。

    船上的船员和奴隶们欢呼庆贺。

    为了触摸永恒,探索出一条通往香料群岛的路将人类和灵界结合起来,麦哲伦那颗如孩童般狂妄的心——充满渴望地而又顽固的悬浮于瞬间与永恒之间,在一个坐井观天的“地心说”的时代,作为一个忠实的地圆说信仰者他坚信自己的理念是真理,他要从所谓的“大南洲”和南美洲这两块大陆之间找到航线。只要有贸易新航线,用香料换来财富,就相当于铺设了一条黄金之路。

    麦哲伦回忆起在狂怒的海涛中夺回方向盘的时候,如果不是天空中出现的那道光,他已经在巨浪将船抬起与海面垂直时葬身鱼腹了。因此,他活下来绝非偶然,而是由于圣母的庇护,信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加持,让他觉得自己无坚不摧。

    探索者不惜一切代价地进行探索发现,他们用自己的名字或者心情或者其他什么的给被发现物命名。仿佛有了名字,这些被命名事物就都被它的主人驯服了。对人类来说驯服一匹马跟驯服一片海洋从性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是一次灾难性的航行,远航队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危险,包括饥饿、疾病、风暴、内讧和战争。世人们认为麦哲伦信心满满地认为他掌握的这条航道,从开始就是个错误,虽然之前做了很多论证并进行了“严密”的计算,但基本都是基于半真半假的传说和制图师自负的推算。在人类希望完全掌控自然的时候,依旧身处其中而且并没有逃脱自然之力,或者是提前计算出自然的变数。毕竟,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运行着,只是在人类有限的知觉世界里,人们的认知也被限制了而已。

    “所有人今天放假一天,去船舱喝朗姆酒去吧。”一听到喝酒,兴奋地船员们都散开了,纷纷进入了船仓。烈性酒的味道虽然谈不上可口,但是这种酒能够消除身体上的疲劳感和精神上的恐惧感。麦哲伦轻轻地押上一口酒,酒精从嘴唇一直辣到舌根,从喉管一直辣到心里,肠胃里灼烧的厉害,因为没有能吃的下酒菜,一杯朗姆酒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喝完。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梦中的信使,因为他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起誓,所以他相信那不只是一个梦。麦哲伦向四周环视,海面上,天空里,甲板上什么都没有。一个心里的声音确信地说,“他会来的,圣母的信使一定会来的。”在那之后,麦哲伦一直不停地做着同样的梦,并且尝试用意念向梦中的信使靠近,也许这样做是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未来。

    “信史先生,你在吗?我渴望与你再次交流。请圣母显灵,让您的信史给我启示吧!”他日复一日的祈祷,日日夜夜地诵念经纶。

    时间随着船的移动而流逝着,转眼到了1521年。

    一名瞭望员看到前方有一座很大的岛屿,岛上群山连绵,非常雄伟壮观。“有岛屿,伙计们前方有陆地。”伴随着激动的欢呼声,船慢慢地驶向岸边。

    麦哲伦感觉船队正在接近香料群岛,但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船队到达宿务岛。

    “抛锚——”。麦哲伦一声令下,船员们唱起船歌将船靠向岸边。

    最先从船甲板上下来的是恩里克——大胡子贵族从马鲁古群岛买来的的奴隶,它具备在赤道上生活的人的特点——皮肤黝黑,头发黑亮齐肩,扁平的脸上长着细长的眼睛,大大的鼻孔下是两瓣厚厚的嘴唇。下船时的他还有点发怵并不时地向四处张望,不过因为出生在马鲁古群岛,这奴隶对岛国的环境相比较其他船员要熟悉得多。

    海边的渔人看到几艘不知从哪来的海船也是惶恐不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渔民本能地拿起鱼叉围过来并大声冲着船嚷嚷——

    “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干什么的?是敌人还是什么?”

    “我们是来自欧罗巴的西班牙航海家,这是我们的船队。”恩里克听懂了当地人说的话,大声对渔人们解释说。

    欧罗巴是古代亚洲对欧洲的音译。

    “什么是欧罗巴,什么西班牙,关于西班牙我们一无所知,葡萄牙倒是听说过,你们来这做什么?”其中一个渔民问道。

    “请通知你们的国王,我是给尊贵的殿下带来礼物的人。”麦哲伦身穿金色铠甲,将右手放在胸口用行礼的方式表达敬意。此时此刻的他心知肚明,船上的补给已所剩无几,哪里还有什么礼物要送给当地土著呢。他只不过是撞着胆子把对方当成没见识的乡巴佬,想从他们手里先得到水和食物罢了。

    可是沟通并不是麦哲伦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这里的岛民明显很不友好,也很难打交道。也许是因为他们还处在洪荒时代,所以见识匮乏的土著们表现出来的脾气很暴躁的样子,让人难以接近。有几个土著甚至还尝试着掷矛攻击船身。为了不让土著们弄坏船身,一个船员拿出火枪向天空放了几枪,巨大的枪声划破了无休无止的吵嚷,被吓破胆的土著们慌神的跑散,躲到一边去了。

    麦哲伦和其他人站在海滩上,局势暂时稳定下来。枪声比任何语言表达都好使。

    没过多久,一个土著小男孩带来了长老身边的侍奉,径直向那些个船员们走去。

    “昆都大人,您看就是这些船。他们这些怪物一进海岸就叫叫嚷嚷的,大家听不懂他们说话,他们手里还有会放出火的东西,那火苗发出得响声,嘭嘭嘭的,好像能震破天似的,实在是太可怕了。您看,就是这个人懂得我们的语言。”小男孩指着那个奴隶说。

    身穿绣着花纹的碧蓝色丝绸的长老侍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人,又看了看这个身穿金色盔甲的大胡子,感觉他们长得跟葡萄牙人差不多。“这些鬼东西心眼多着呢,在没有搞清楚他们来意之前,谨慎起见还是没有必要说话。这船上也没几个人,不像是从什么富裕地方来的,”他心想着。

    住在周围村子里的土著听到哄闹声都走向海边,而且往海边涌过来的土著们还越来越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土著都在窃窃私语。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刀,有的拿着长矛,好像随时都可以打仗的样子。

    随着奴隶恩里克介绍了他身边的主人和自己的身份后,昆都也开始与恩里克交谈了几句。

    恩里克:“大人,他叫昆都,是当地土著长老的贴身侍从。”

    麦哲伦:“帮我翻译,恩里克。昆都先生,你好。我是西班牙的航海司令费迪南·麦哲伦,我带领西班牙的五艘商船至此,西班牙国王想同你们交朋友。”

    昆都:“交朋友,怎么个交法?你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了吗?”

    麦哲伦:“哦,请你看看这些东西算不算值钱?”

    他拿出了一些银饰、小刀、剪子、镜子等诸如此类的杂货给昆都看。

    小男孩倒是挺勇敢的,虽然他不知道大人们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害怕,但他自己是不害怕的。他时不时跑到大船边上瞧瞧到来的新鲜的东西,时不时跑到昆都侍从的身边一本正经地听这些大人们谈话。

    当小男孩看到麦哲伦拿出的东西时,一下子就对这些小物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恩里克对这个小家伙笑了笑,麦哲伦则直接给了他一把银质的小刀以表示感谢。

    昆都:“外乡人,你是在耍我吗,或者你觉得生活在我们这里人都是些乞丐吗?”

    刚才围过来的当地土著们一阵狂笑。他们有的往地上擤鼻涕,有的往地上啐唾沫,有的直接弄出放屁声,总之,笑声里夹杂着轻蔑地嘲讽的声音。

    这个长老侍从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个带领那些个小小的远洋帆船征服大海之前,中国的大明早就在海洋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瑰丽身姿。中国的帆船很有特色,它用条板固定住三面高大、轻盈的风帆。只要一看到这种熟悉的中式帆船出现,当地居民便欢呼雀跃。

    而郑和船队的规模远远胜过这个费迪南·麦哲伦,更不用说从大明来的奇珍异宝的模样。再说,这些岛屿早已被中国和阿拉伯商人所熟知,凭借高超的航海技巧,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来往于群岛之间,并与当地土著部落共同发展出复杂的贸易网络。

    群岛商业的繁荣使岛民脱离了孤立状态,居住在海洋和内陆航道附近的居民早就会读书识字了。在这些西班牙航船到来之前,葡萄牙的商船也早已与岛国们有贸易往来,日常所见的生活用品自然打动不了当地土著的心。

    看见这个大胡子鬼拿出的这些个小玩意,简直就是些破烂儿。心里不免生出一阵寒酸与鄙夷。

    昆都:“笑话,我说西班牙航海司令请滚回你的国家吧,告诉你们的王,我们不愿交他这个穷酸朋友!”

    “就是,我们不交穷酸朋友。”当地人附和地叫嚷着,加强了麦哲伦的担忧。

    “我们需要补给。”麦哲伦坚持说。

    “根据惯例,停靠船舶是要交税的,补给需要付钱才能够交易。”昆都说。

    麦哲伦傻眼了,本以为自己打好了如意算盘,岂知这些人早已经进入了贸易文明的时代,他心想,“得想个能压制住他们办法才行。”

    恩里克:“大人,他们见过比这值钱的东西,他们与南美洲的土著不一样。南美洲的土著把这些物品当宝贝,用这些可以换来足够半年的补给,但在这里我们恐怕连一滴水都换不到。”

    麦哲伦:“可是船上还有病人,我们也需要水和食物。”

    恩里克:“我尊敬的大人,也许您得想想别的办法,他们虽然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但也相信和惧怕鬼神!”

    奴隶的话提醒了大胡子贵族,这些乡巴佬崇拜自然现象,他们的经济虽然发展了,但精神状态还停留在信仰图腾的时代,他们不懂什么是天象或者自然灾害。

    这下好了,他的天文学知识也许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根据月亮的变化,他早就计算出还有一天将会出现月食(也就是中国人传说的“天狗吃月”),只要在月亮消失之前装成神仙的样子吓唬住他们,他们一定将食物双手奉上。

    “给我们水和食物,去给我们找来医生,不然的话我就把夜魔请出来吃掉月亮!”麦哲伦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叫喊着。他的奴隶也学着他的样子,翻译着他恐吓这些乡巴佬的话。

    昆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起初不相信这个大胡子鬼的鬼话,没有再理睬他们。昆都回去后,派了几个土著侍卫队们看住这些从西班牙来的航海家,不让他们下船。

    麦哲伦也不是吃素的,他开始装神弄鬼的在船上做起了法事——

    大大的天主教十字架被立在“特立尼达号”的船头上,只见他头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七彩的羽毛,这些都是他用那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从南美洲土著酋长那里换来的。船上的船员们也随着一起敲锣打鼓,学着南美洲土著驱魔的样子嚎叫着跳舞,他们往天上打火枪,放出信号弹,红色的烟柱飞得很高。尤其在云低的时候,天好像都快被他们打穿了似的。

    海边莫大的动静影响着当地人不断的过去看稀奇,人们摩肩擦踵的胜过了贸易市场,热闹非凡。

    这边用海边石块和棕榈树原木搭成的宫殿里,长老头顶金冠,穿着华丽,十个手指头戴着镶着各色的宝石戒指,他静静地听完昆都对这些人的描述后问道,“昆都,你觉得他们现在想做些什么。”

    “回长老的话,那个来自西班牙的航海家司令在做法事,他说他能召唤夜魔吃掉月亮。”昆都答道。

    “哦,他问你要什么东西了吗,怎么说起让夜魔吃掉月亮的话。他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嘛,难不成他是个巫师。”长老说。

    “长老英明,他们想要补给,看得出来船上的船员都饿着肚子。不是昆都我小看他们,就凭他拿出的那些个东西还想换补给,我是断不会给他们的,他们那么寒酸,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本事。”

    “昆都,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万万不可轻视这些人。我们跟葡萄牙人有贸易往来,我们有我们的资源,而他们有金灿灿的金币和白花花的银币。只要有钱,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呢?他们在海边做法事召唤夜魔,是真是假还是先观察观察再做定论吧。”

    “长老教训得极是,您的胸怀广大、眼光长远,小人这就去海边继续观察他们。”

    侍从昆都向长老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后,带了几个人向海边船队走去。

    麦哲伦做法事的船只上方慢慢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刚开始海边上空云雾缭绕,紧接着,晴空如洗,一轮红日悬挂在碧蓝色的天空中。此时,白云越聚越密,越聚越浓,随之,一个光环浮现于云海之上。那五彩斑斓的光环在白云的衬托下,明亮如镜。

    “神光啊,天上出现神光了。这是什么神仙哪!”昆都被这景象震撼,感叹道。神仙“显圣”,当地的人只在传说中听到过,没想到今天真的就见到了,麦哲伦的身影被笼罩在光环之中,来回移动。随着太阳西下,光环变得越来越大。伴随着夜幕落下时,圣光慢慢散开,连同光环里的人一起消失了。突然,四周杀声震天,刀剑碰击声和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可是,当火把被点燃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人和马的影子。

    昆都吓坏了,他高举着火把,往四处照射,可什么也没看见,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看到身边的人个个都和他一样惊慌失措,才确定这不是幻像。

    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大,仿佛一个战场被整体搬到了这里,难道真是天兵天将降临了吗?顿时,遮天盖地的茫茫大雾不知从何处涌出。

    昆都和他的部下尽管近在咫尺,却彼此无法看清对方。惊慌和恐惧使他们冷汗淋漓,浑身上下直打哆嗦,甚至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那艘西班牙航海船亮起了火光。就在这时,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泛起道道波纹,船开始动荡起来。接着湖面上出现了一条水流,大约有二十多米宽,它蜿蜒迂回慢慢地移动着,就好像在水下游动着一条巨大的海怪,昆都跑到船边想看个究竟,只见海水里蜿蜒迂回的水流开始鼓了起来,迎着海面的风掀起的微博慢慢的荡漾着。过了一会儿,一条银白色的大蛇从海中腾跃而出,飞向苍穹看不到的地方。这条白蛇激起的水流慢慢地沉了下去,海边又恢复了平静。

    看着平静的海面,昆都和海边的人们不由得对那个航海家司令麦哲伦·斐迪南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