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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见计已售心窃喜刁女劝人人息怒

    在场之者,除了八木青山这方的人惊骇,其他人不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人儿一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喝道:“鸣枪示警!”

    此令一下,众人枪口朝天,鸣枪示警。

    秋春忽见人到来,佯装惊恐,张大嘴巴,噤若寒蝉。

    八木青山见复兴社中统到来,不禁惊诧,随即故作惊骇,全身筛糠一样瑟瑟发抖,瞠目结舌。

    枪声一响,战斗顿时停止。

    那中年男子忽见八木青山在场,不禁一愣,随即故作惊讶,厉声喝道:“大胆恶徒,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张坤,把他们统统……”

    秋凤怪声怪气打断他的话道:“长官,话不可那么说!是非曲直,由我给你讲来。事情……”

    那中年男子睁大眼睛,厉声打断她的话道:“住嘴,住嘴!”

    秋凤瞪圆凤眼,怒声骂道:“大胆狗官,你不容人讲事情缘由,这岂非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狗官,你这老狗,真是一只披着狼皮的恶官!”

    此言一出,语惊众人。

    万秀惊中,一听骂语,心里痛快至极,暗喝声彩,忍不住冲口而出:“骂得好,骂得好!该骂狗官,该骂狗官!”她话音不纯正,怪声怪调。

    那中年男子气得胸腔几欲爆炸,正欲开枪,忽然,八木青山不言自笑的步了上去,说道:“长官……”

    他话刚刚出口,突然,众人眼前一花,人影闪动,八个身穿黑衣黑裤,头戴黑色头罩的人,好像黑天军似的从天而降,手中之刀,直向八木青山和八木青山的保镖黑衣青年斩杀而去,直要他们命。

    八木青山惊怒中,身子一晃,避开致命刀招,故作惊诧,大声喝道:“来者,什么人?”

    八木青山的保镖来不及躲,被人劈成两半,鲜血就像烟花一般,四下飞溅,倒在地上,连呼叫都没呼叫一声,一命归西,见他姥姥去了。

    八木青山一见来者,满以为是他这一方的朋友,谁知来者不但攻杀他,而且他的保镖却做了他们的刀下之鬼,他这意外之惊,当真非同小可!

    就当这时,砰的一声,浓烟升起,像雾一样弥漫开来,笼罩天地,天地一片漆黑,如同夜间一样。

    浓烟散发出强烈的呛人的气味,呛得在场的人双目直流眼泪,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儿,硝烟消散,场中却少了几个人,其中有秋春,和乔装打扮的万秀姐妹,以及那个偷古画的那少年。八木青山等人乍见此情,惊诧得睁圆眼睛,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良久,那个中年男子惊恐地说:“东洋武士,武士!”

    八木青山故作惊奇:“武士?”又道,“什么武士?那儿的武士?”

    中年男子白眼一翻,暴跳如雷,厉声咄之八木青山几句后,怒视八木青山道:“你是东洋人,武士,难道不知?”

    八木青山不怒不恼,连声说糊涂。

    话说,烟雾弹轰炸时,那八个武士,趁烟雾升起之时,身子一晃,向目标之人飞“扑”而去,低声说道:“别打我们,快同我走。”说话之时,拉着人手,纵身高跃,疾如飞鸟,向北飞跃而去。

    众人如同飞鸟一般飞掠而过杨天明的房子,身轻如燕,飞落房后大街上时,一个武士低声说道:“同伴,咱们走。”他话一落,身形闪动,像幽灵似的消失在人群中,而他同伴一声不吭,施出诡异身法,向人群中冲了上去,他们在人群中闪了一闪,晃眼之间,消失在人群中。

    万秀正欲追人,却被秋春拉住,但听秋春低声说道:“别追人,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说话之时,他迈开大步,向西步去,万秀等人一言不发,尾随其后。

    秋春等人仓皇似鼠一样奔行一阵,忽见警察追查上来,不由一惊,但不慌张,不约而同地闪身而进一家饭店,脚不停步,径直朝楼上飞奔了上去。

    他们刚一上楼,一拨警察,一阵风似的冲进饭店,不由人指挥,倏分两拨,一拨搜查楼下,一拨警察,端着长枪,迈开大步,上楼而来,检查来了。

    秋春一上楼来,见无处可逃,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张桌上,点酒菜吃喝。他们点的,惊恐万状的店小二充耳未闻,站在原地不动,全身不住颤抖,张嘴不语。

    警察一边检查,一边拿着画像,对照楼上吃客。秋凤见此情形,灵机一动,右手食指在桌面上一按,指头粘着一小块食物,猛向秋春额头一戳,粘指之物,粘在秋春的额头上,一颗黑“痣”,霍然“长”在秋春的额头上。

    秋春惊中,恍然大悟,把惊怒之话,咽回肚里。

    万秀忽见此情,不禁惊愕,但她也变聪明了,惊愕之中,登时明白秋凤这反常的举措是何意了,由此一来,她话到口边,咽回肚里。

    警察对照吃客一阵,无一人象肖像之人,但无人指挥,一言不发,凶神恶煞的下楼去了。

    全楼食客,见瘟神一样的警察一走,个个惊魂甫定,长吁口气,手拍胸脯,直咽口水。

    秋春等人虚惊了一场。秋春一声不响,站起身来,正欲动步,万秀低声叫道:“爸,我饿了,想吃饭。”

    秋春压低嗓门,低声说道:“秀儿,不是爸抠门,不请你吃饭,因为局势不容人。走,回家吃饭。”

    万秀点头,叹道:“好,回家吃饭。”

    秋春大步流星地向楼下步去,秋凤等人不语,跟着他而去。

    秋春等人一下了楼,出了店门,扬长而去。

    他们回家途中,在一条很少有人走动的胡同里,秋春戴上人皮面具,不言不语,向家赶去。秋凤她们仍不发一言,疾步行走,跟他回去了。

    秋春等人疾步如飞地行走一阵,来到一条胡同里,秋春仍不说话,开了暗门,也不让道,走了进去,而秋凤她们等人鱼贯而进地下隧道,向前行走,而秋春他却不走向前去,站在那儿,等她们去远了后,这才关了暗道之门,迈开大步,追人而去。

    秋凤等人在秋春带路下,出了地下暗道,秋凤妹姐和那斗东瀛青年的少年眼前一亮,只见眼前是一座花园。这座花园,她们虽不常玩,但是熟悉,都知道这座花园,乃是万美她家的后花园。

    秋春等人一上楼上,见万美她坐在椅上一边品茶,一边看报,而她却娇嗔道:“阿春,这么久才回来,你在干什么?”说着把报纸和茶杯放在桌上,却不站起。

    秋春摘下人皮面具,歉然一笑,但不言语。

    秋凤飞快地揭下面具,张开双臂,合身向万美扑来,嘻嘻一笑,戏谑道:“妈,你吃醋啦?你想爸他,是不是想疯了呀?”

    万美身子一动,连人带椅,横里飞出,从容不迫地避开了秋凤的扑势,红着娇脸,笑着娇嗔:“臭丫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什么呀?”

    秋凤扑了个空,她未落地,凌空横飞,巨鹰折身般的向万美扑来,笑赞道:“好功夫,好功夫!”

    万美故作大惊失色,赶忙故伎重演,横里跃出,她这一横跃,直往墙壁撞去,可她武功了得,人儿却临危不乱,横跃之中,施展上乘武功。只见她人在空中,好像盘旋之鸟,呼呼飞旋,向后旋飞而去,从容不迫地避开了秋凤的扑击之势。

    秋凤武功也不弱,施展开刚刚学的武功,“巨鹰扑击”之技,在空中盘旋扑击万美。

    万美见她会这种极其诡异的功夫,惊奇不已,大声喝道:“凤儿,你臭丫头,你怎么会这种怪异的武功?”

    万秀看得惊诧不已,瞪大凤目,看着他们,张大嘴巴,呵呵傻笑,不言不语。

    万秀心想,这鬼丫头,武功学得这么快而高强得几乎达到出神入化之境,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秋凤学的功夫,这么精进,不足为奇,因为她身怀武功,又学另一派的武功,当然突飞猛进?

    万美武功虽然在秋凤之上,但她伤势未愈闪避便慢,但她还是了得,间不容发地闪避开了秋凤那凌厉无比的扑击,心里骇异,这鬼丫头,这丫头片子,学的功夫居然这么好,难得,难得!

    秋凤的武功,万美感到诧异,她心里想,我没教她这身与我门如出一撤的功夫,她……她却学会,难道是秀儿她教她的?

    万美这么一想,心里奇怪,顿时消了。

    秋凤再次扑空,好胜的她,大喝一声,整个人如同车轮一样飞旋而起,直向万美扑击而来。

    万美不想戏弄秋凤,她仍然身不离椅,坐在椅上,大喝一声,双掌推出,直撄其峰,但她功力没施出完,唯恐伤了秋凤。

    砰的一声,接着啊的一声惨叫,秋凤倒飞出去,径直朝墙壁撞去。万美不禁一愣,跟着诧异,心里纳闷,但她生怕她受伤,展开上乘身法,整个人如电射出,向秋凤追去。

    说是快,那时快,万美疾如飞鸟追上秋凤,双手抱住秋凤时,而她那凌空的椅子掉落在地上,咚的一声,椅子晃了晃,但没倒下。

    万美惊恐中,正欲问人,肩头突然一痛,她忍不住啊声痛叫,双手一推,推开秋凤,飘落地上,而两片胸衣像翩翩蝴蝶似的,飘飞一阵,落在地上。

    万美一落地上,胸肌一凉,雪白的肩头如同曝光一般裸露出来。她不禁惊,跟着恼羞成怒,双手捂住肩头,喝骂道:“疯丫头,你这臭丫头,你……”

    秋凤见计已售,心里一阵窃喜。

    秋凤心喜之中,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身轻似燕,飘落地上,不但不笑,反而嘟起嘴巴,撒娇道:“妈,你呀你,不让我亲热你,你坏,你坏!”

    万美畏惧秋凤,后退三步站定,跺足一下,娇嗔一句,羞羞的转开身去,飞也似的向卧室奔去。

    秋凤见了,快步追上,扶住万美,正欲赔礼,万美左手扬起,正待打人,但肩一凉,羞中慌忙掩肩头,气急败坏道:“凤儿凤儿,你……你这疯丫头,你……”

    秋凤一脸稚气,哈哈一笑,嘟起小嘴,柔声细语,劝万美息怒。

    事变突兀一幕一出,秋春等人赶忙转身,不看万美丑态。他们当中,有的心里骂秋凤,有的面红耳热,一颗心犹如鹿撞,怦怦直跳。

    一进卧室,万美一边揉火辣辣直痛的肩头,一边痛骂秋凤:“死丫头,疯丫头,臭丫头,你……”她骂至此,哇的一声,孩童似的,哭将起来。

    砰的一声,万秀踢开房门,喝道:“凤妹,你这……你这疯丫头,疯婆子,你把妈气哭了,你……你找打!”说着右手打出,直打秋凤的脸。

    秋凤格格娇笑,擒住姐手,赔礼道歉。

    秋凤劝她姐息了怒火,坐在万美身边,一边轻拍她那似波涛起伏不停的背,一边赔礼道歉。

    万美哭泣,并非受了奇耻大辱,而是她哭她智慧不如秋凤,所以羞愧哭泣了。

    万美哭中,却喜秋凤她聪明过人,替她喜替她深爱的郎君秋春生了这么个聪颖的女儿。

    万美在秋凤赔罪之下,一腔怒火,就此全消,而她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万美霍然坐正身子,右手如钳,钳住秋凤的嘴巴,轻轻一扯,叹了一声,说道:“凤儿,妈不哭了,今后你别发疯了。你呀你,你这疯丫头,真令我头痛!”

    秋凤扮了个鬼脸,盯着肩头,见肩头上印着指印,嘻嘻一笑,问道:“妈,你的药呢?”

    万美道:“在原处,你去取吧。”

    秋凤拿来药膏,推开万秀,道:“妈,你睡下,凤儿给你敷药。妈呀,你不可拒绝!你若拒绝,嘿嘿……”狞笑起来。

    万美见了她狞笑,心里一凛,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

    万美畏怯她似的,仰倒床上,长叹一声,道:“我真后悔!真后悔我……唉!唉!”

    秋凤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妈,世上是没有后悔之药的!人啊,尤其是自负而自诩天下无人能及之聪颖者,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妈,你别悔责,今后多长个心眼儿吧!我惩罚而羞辱你,乃教而提醒你,今后若遇聪明者,不但要斗智,而且要斗勇,啊?”

    万美一听她这一番话,眼睛就像瞎子忽然重见光明一样,眼睛一亮,而整个人犹如灵魂开窍,口不迭声地赞叹她几句,道:“凤儿之言,妈胜读三年诗书;凤儿之话,妈铭记于心!”

    秋凤谦逊几句,不再言语,专心致致地给妈妈敷药。

    万美问道:“凤儿,你这身诡异的功夫,是你的姐她教的么?”

    万秀说完,忽想起一事,说道:“不对不对!你的武功与我们武功看似相像,但不是一路武功。凤儿,你们在何处学来的武功呀?”

    万秀忽然抢话道:“在李幺妹、舒展她们那儿学的。”

    万美惊讶问道:“李幺妹舒展她们是谁?”

    秋凤嘟起嘴巴,娇嗔道:“别说话,待我把药敷在你的伤处之后,我们再到客厅谈话。”

    万美朝她扮了个鬼脸,叹声不语。

    不一会儿,秋凤给万美上了肩头上药后,却不停手,继续给万美敷药至脚和手上的伤口。秋凤见万美身上的伤处好了一些,又喜又歉疚,叹声不语。

    万秀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叹气?你是不是因妈身上的伤处啊?”她话一落,恍然大悟,怒声问道:“你歉疚的叹气,乃因伤了我妈她是么?”

    秋凤一面敷药,一面笑道:“你猜到了!”说完,右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万美美无瑕疵的脸庞。

    万秀一脸愤怒,瞪圆凤目,替她妈打抱不平,娇嗔骂秋凤几句后,叹道:“想不到妈受伤了,这都怪妈你是个不正经的浪荡之女,唉!”

    她话说完,猛觉失言,脸泛嬉笑,劝道:“妈呀,你别动肝火,消气消气,别动了胎气啊?妈呀,你不怀孕,凤妹和梅峰,她们绝对把你打不伤不说,她们反而被你杀死的!幸亏,幸亏你怀孕,不然,不然你非误杀了她们的!”

    秋凤呵呵笑道:“这是天救人,天救人!”

    万秀转开话题,问道:“妈,今天警察特务查房么?”她一面问,一面帮秋凤给万美敷药。

    万美侧卧着身,说道:“查过房,但警察特务都败兴而去。看来,你们又行动了,是么?”

    万秀一面点头,一面说道:“行动了!行动了!”

    秋凤给万美敷上了药后,给万美选了一套衣裙,给万美穿上之后,这才扶住万美出房了。

    他们一到客厅,见客厅上无一人,但耳却闻听厨房里响着哗哗水流之声,她们不用想,也不用猜,便知道梅峰等人在做饭菜了。

    母女仨知趣似的,不去打扰做饭之人,坐在椅上,万美献殷勤一样,给她俩姐妹沏上茶后,与她们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