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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行游司

    “小东家我们这种人安全感很差的,要是觉得危险一定会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当时我们不认识,你又有剑伤,肯定是劫道的吧!”

    谢谷扬端起一碗面猛吃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对于二牛说的话一概不听。

    “小东家不在临渚城玩玩呀,你不和陈老板搭搭线就走,柱子会怀疑我的。”

    “老板,再来一碗。”谢谷扬已经连吃七大碗了。

    “说到陈老板啊,他说梦话暴露了山贼的身份,醒来就把自己床边人灭口了。”二牛继续说着。

    “是吧,太没安全感了。还好陈老板不知道我知道他是山贼,要不我也被灭口了。”

    “小东家也是呀,一点安全感没有。自己得救了还要问谁去救的”

    两人如同刚见面那般景象,二牛说,谢谷扬听,只不过谢谷扬没有了当初对二牛的纯真。

    谢谷扬瞥了他一眼转过身来背对着陈二牛继续吃面,故意啐了一口,把花椒吐出来。

    就在陈二牛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行四人走来,唯一能认出来的便是柱子。

    “诸位爷,都在呢。”柱子走过来拱手打起了招呼。

    “两位兄台,吃过了饭跟我等去行游司走一趟吧!”一人怀中抱剑,特意用剑敲了敲自己的木质腰牌。

    “行游司?柱子哥这是怎么回事。”谢谷扬嘴里的面条没有咽下,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不清楚。

    “问一下妖僧的事情,柳爷的朋友我等便不上刑了,请吧。面老板记行游司的账上。”刚才抱剑的男子说道。

    谢谷扬本想吃完面就上山回寨子,现在又有麻烦找上来了。

    二人被带到了行游司大狱,只不过并没有谢谷扬所想丢进大牢,而是被安排进了一间颇有规格的房间,真正的被请进去,并有柱子作陪。

    “那妖僧无通关文牒进入临渚城,便以越境之名抓捕,谁知他竟是游说邪论,魏王前几日钦点的通缉要犯,只怪临渚城消息收到太过缓慢,当成普通犯人给放了。”柱子语气极为后悔,抓住钦点要犯可是大功一件,如今却亲手放出去了。

    “我就觉得和尚和我八字不对付,见到和尚就难受,小时候我被一个光头掳走了,说要收我做徒弟,拿起剃刀就刮我头发,我拼命挣扎,看看,这还要疤痕呢。”二牛撩起自己头发就给二人看,可是并没有疤痕。

    谢谷扬心想坏了,自己可是把和尚的佛珠抵给了官差放走了众多囚犯,要是追查下来再添油加醋,自己铁定没得好了。正在思考如何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无意间瞥见二牛正一手撑着头一脸憨笑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出好戏。

    “柱子哥,这我就想为叔父做些善事,把家中佛珠抵当于你,这般酿下大祸该如何事好呀。”谢谷扬先探探柱子的口风,按道理来说他也有失察之罪。

    “小东家,莫要担心,大魏刑法规定可以赎刑,你花钱赎囚犯是合礼法的,况且是为叔父祈福,孝心可嘉,大魏以孝治国,您应该被推举为孝廉。”二牛抢在柱子之前回答道。

    谢谷扬挠挠头,着实佩服这二牛,不仅擅长阴人,口才也是了得,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对对对,二牛兄说的对呀。”柱子附和道,“本来也没事,我最多失察之罪,今天也就是来走个形式做个笔录。”

    看来柱子并不知道佛珠和岁空和尚的关系,行游司只要不以佛珠为源头探查,自己便无事。

    “这行游司是什么组织,可以审查官府衙差。”谢谷扬不解问道。

    “行游司,司掌江湖武林,网罗天下高手,已有不少门派组织加入,游离在大魏国体机构之外,事关江湖之事皆有权力审查调度。”柱子解释道。

    “嘿嘿,柱子你还没说完吧。镇国公掌控行游司,武侯独领镇武军,文相把持监理院。看似庙堂文武,江湖皆可管控,实际上咱的新魏王大权旁落……”二牛又是语出惊人,什么都敢说。岁空和尚曾说他有“七窍玲珑心”,倒不如说他是张“八面漏风嘴”。

    “慎言,慎言。”柱子马上打断二牛话语。

    “我儒家给贫寒子弟一个读书报国的机会,打破士族掌控文化资源才是兴国之策!”这张八面漏风嘴又开始胡扯起来。

    就在三人闲聊之际,佩戴行游司腰牌的一人便把柱子和谢谷扬带走,分别问话。因为二牛明面上和此事并无关联便留在原地,一时间房间少了两人,二牛只觉得落寞,竟对着屋内假山说起了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

    谢谷扬由三人审问,一主一副,另一人记录。

    谢谷扬便将牢房中的事情全部告诉三位,还学着二牛的吹捧功力,把自己形容的多么顽强,如何在没有郎中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完全是对人类伟大生命的赞歌。

    谢谷扬还说自己多么孝顺,变卖家产为叔父祈福,差点让三位行差举荐他去做孝廉。

    记录的差人看着主副审问不知如何下笔,主副审问大眼对小眼连连摇头,吩咐同僚将其送回房间。

    “这么能吹,我都想打他了!”副伸义愤填膺。

    “供词我还得回去斟酌一番重写。”记录差人扶额。

    “供词上直接写未见,这小子唯一说的真话怕不是变卖家产花了重金了,牢房可是柳爷的金库,有柳爷兜底其他事情我们不用管。”主审吩咐二人。

    三人被请出了行游司大狱,差点被打出来才是真。三人没有一个正常,一个一句话不讲,一人自言自语一天,一个嘴中没句实话,但全司还要看柳爷面子下照顾三人。

    柱子先与二人告了别,回去向柳爷交差。

    “这柳爷是何方神圣,听你所说行游司权力很大为何要卖他面子。”

    “嗨!三教九流的人都得卖柳爷面子,尊称一声‘城隍爷’。还兼任郡守的佐官,农家分舵的堂主,临渚城行游司的统帅。”二牛大拇指一挑,看来对柳爷十分崇敬。

    谢谷扬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这种人确实可以掌握很多消息,如果是他传消息给山寨不稀奇啊。

    “柳爷今年贵庚?”

    “小东家,他要是二当家我们还做什么山贼?”二牛完全看穿了谢谷扬的想法,顶着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嘲讽道。

    怪不得岁空和尚听了二牛的言语就要离开,谢谷扬此刻也想施展神功远离,无奈自己并没有神功。

    “我要回山寨,帮我弄匹马吧。”

    “嗯?我没钱!”

    哭穷的二牛再一次被谢谷扬搂进怀里,拉着便前往马市。二人的举动惹笑了阁楼的一人,只见那人媚意荡漾,含笑含妖。身着红色锦衣,手持烟杆斜靠在窗户边。

    谢谷扬从未见过如今绝代之人,脸上臊的通红。二牛定了定神,赶忙拉着自己的小东家快速离开。

    “他是男人,小东家!快走,莫要着魔。”

    二人逐渐远去,身后的笑意更浓了,这位比女人还妖娆的男人转身轻轻抚摸着一副画像并轻轻吐出一口烟气,而画中之人正是谢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