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侣围巾
周知，我的肉被人活生生的剜走一大块，
不能求救，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生蛆。
每日晨起，午间，梦后，都露出恶臭的结缔组织。
我在等它慢慢恢复。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闻玺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在家呢。”
“那我来找你吧。”
“今天就过年了，你不需要在家过年吗。”
“没事啊。你等我。”
闻玺听到楼下动静的时候，拉开窗户往下看，上了年纪的窗户在被猛烈拉动之后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张静站在后门口的一块空地上，用手机打着手电筒，对着他招手。
她穿了一件红蓝色的格子棉服，头发简单地挽起来，围着一条猩红色的红围巾，对着闻玺笑。
闻玺叹了口气披上羽绒服往楼下走去。
用手拨开大门上的铁片，从小门绕了出去。
张静就这么扑上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夹杂着一股齁甜的桃子香气。
闻玺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你放寒假休息几天啊，我们上班没这么多天可以休息。”张静拉着闻玺的手摇来摆去。
“今天过年，你不用在家陪奶奶吗？”闻玺抽出她手里的手
“你回来也不和我说，我这不是想你嘛，太久没见你了。”
“早点回去吧。天太冷了。我爸一会还找我有事情呢。”闻玺帮张静带好围巾。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张静从墙角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
和张静脖子上的红围巾是一对的，针脚细细密密的。左下角秀了闻玺的名字，看得出张静花费了不少心力。
“这是我亲手织的。作为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张静把围巾套在闻玺的脖子上。
“喜欢啊，但是我爸真的叫我了，我该走了。”闻玺拍了拍张静的肩膀。
张静看着闻玺的背影一下子就闪入黑暗里，叹了一口气。
闻玺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和唐言她们的语音还在继续。
他卸下了脖子上的围巾，对着围巾陷入了沉思。
张静是她高中时期的女朋友，也是一个村里的发小，高中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同班同学，她住在村子的东边，闻玺住在村子的西边，所以三年来闻玺对于这条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还记得第一次送张静回家的时候，夕阳照的整个巷子都是火红的，一砖一瓦都带着旖旎的颜色，少男的春心荡漾，和少女的娇羞都被印在砖墙里。
张静就这么在前面走着，闻玺就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她乌黑亮丽的长发，
当时他心里想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当时张静是公认的班花，干净清秀的齐刘海，和永远整洁清爽的校服，让班里的男同学都心动。
当时一起追张静的还有一个男同学，叫阿超，两个人常常因此争锋相对。
但是闻玺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都按时出现在张静的家门口，带上她喜欢吃的早饭，
等放学了，在默默地在身后护送张静回家。
在送了一个学期早饭之后，闻玺鼓起勇气对张静说。
“张静，你要不要做你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张静重复了她的话，咯咯对着他笑
“不，做我的女朋友”
如果回忆青春来，那一定是张静站在校门口对着他眯着眼睛笑的样子，
于是就这样在一起了也有2年了。
都说青春有不老的脸，但可能仅仅仅限于青春。
想到这里，闻玺突然回头往下走去，推开门，张静已经走了，
外面一片漆黑，有一只野猫在门口盘旋，带着一双绿油油的眸子，低声叫唤着，像是婴儿的啼哭。
刚刚他是看到了她失落的眼神。
毕业那年，两个人同时都考上了大学，但是因为张静从小就没了父母，没有钱供她上大学，加上她觉得上大学的意义并不大，还要照顾奶奶。就提前开始打工。
刚开学的时候，每天晚自修之后都会打一个电话，她每天都听着闻玺分享大学里的有趣新闻，和各种节日举办的活动，乐此不疲。
这是她们这个小县城没有的东西。
“上大学真好啊，有这么多好玩的人和事”这是张静说的最多的话。
久而久之，闻玺也不再讲了，常常不接电话。可能是忙吧，她就这么安慰自己。
闻玺看着那条灰色的围巾，想起路灯下唐言雾蒙蒙的眼睛。
他的印象里张静是个漂亮干净的女孩，如今再见就好像失了色彩一样，眼睛里都少了好多昔日的光亮，头发也变得不柔顺可爱。她拉着他的手的样子，让人心烦。
今天看她还是穿着去年那件格子棉服，颜色都开始变淡了，袖口还起了毛球，鲜亮的年轻肉体就好像被一瞬间抽干了水分，变得干涸枯竭。
也许是对比过于惨烈，同班女同学实在是太过青春艳丽。
开始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打完视频电话，闻玺走出家门，围着那条灰色的围巾，广场附近闲逛。
他们是个小县城，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但是比大城市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邻里邻间都是相互熟识。
“闻玺回来啦。”隔壁的李奶奶看到在附近晃悠的闻玺，“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刚做的糕。”
“吃了，奶奶，我不吃了，我去附近逛逛。”
沿着巷子往外走，很快就到了广场中心，广场中心集聚了一些人，
他坐在巨大的水泥管上面，这里是他们高中时期常常来玩的地方，张静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最好的兄弟一起吹牛皮，喝酒，然后把醉醺醺的他送回家，那时候总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砰”
巨大的响声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每年村里的人都会在村里打铁花，打铁花表演时，在一处空旷场地搭出六米高的双层花棚，棚上密布新鲜柳枝，上面绑满烟花鞭炮和起货等。棚中间竖立一根六米高的老杆，使花棚总高度达到十米以上。旁边设一熔炉化铁汁，十余名师傅轮番用花棒将千余度高温的铁汁击打到棚上，形成十几米高的铁花，铁花又点燃烟花鞭炮。
漫天的铁花亮在漆黑的长空里，又忽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玺，”他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看去是阿超，对方裹着一件巨大的军大衣从黑暗里走出来，
“大学放假了？”阿超热络的对着闻玺分了一根烟。
两个人一边抽着烟，看着广场的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一边开始回忆许多的青春往事，那些年的张静，那些年的逃课和书包。
“你和张静还打算好嘛，”阿超突然扭头对着闻玺说。
“。。。。”
“张静是个好姑娘，她很惦记你，不管好不好都不要伤害她。”阿超又在黑暗里点起一根烟，白色的烟雾从红点点里飘出来，一下子就消散在冬日的风里。
闻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烟头和大片大片的烟雾。
“我知道。”
闻玺丢下手里的烟头，用脚踩灭。
手机屏幕亮了，张静的消息弹了出来，闻玺按灭屏幕。
“宝贝，新年快乐”教官的声音在鱼儿的手机里响起，
鱼儿斜躺在沙发上，暖气开得像是夏天，卧在身边的猫咪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得跳下了沙发。
“有什么事吗”鱼儿懒懒的说。
“没事啊，新年祝福嘛”
“不用祝福了，每天都很快乐的”鱼儿穿着短裙，涂完最后一个脚趾的指甲油。
“怎么了，又惹你不开心了”
“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不想谈了呀”
“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这样。”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谈恋爱不就是开心吗，不想谈了还要原因？”
“我不接受”
“那随便你，再见”
鱼儿看着脚上的指甲油一点点的凝固。没有多余的表情，从沙发上翻了一个身。
她比谁都明白快乐至上的原则，像是一生都在追求水的鱼，一旦感觉得干涸和不开心，就会义无反顾的跳出这块海域，像更远更深，更有挑战的海域进发。她永远坚信，明天和未来才是最好的。
不能求救，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生蛆。
每日晨起，午间，梦后，都露出恶臭的结缔组织。
我在等它慢慢恢复。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闻玺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在家呢。”
“那我来找你吧。”
“今天就过年了，你不需要在家过年吗。”
“没事啊。你等我。”
闻玺听到楼下动静的时候，拉开窗户往下看，上了年纪的窗户在被猛烈拉动之后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张静站在后门口的一块空地上，用手机打着手电筒，对着他招手。
她穿了一件红蓝色的格子棉服，头发简单地挽起来，围着一条猩红色的红围巾，对着闻玺笑。
闻玺叹了口气披上羽绒服往楼下走去。
用手拨开大门上的铁片，从小门绕了出去。
张静就这么扑上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夹杂着一股齁甜的桃子香气。
闻玺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你放寒假休息几天啊，我们上班没这么多天可以休息。”张静拉着闻玺的手摇来摆去。
“今天过年，你不用在家陪奶奶吗？”闻玺抽出她手里的手
“你回来也不和我说，我这不是想你嘛，太久没见你了。”
“早点回去吧。天太冷了。我爸一会还找我有事情呢。”闻玺帮张静带好围巾。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张静从墙角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
和张静脖子上的红围巾是一对的，针脚细细密密的。左下角秀了闻玺的名字，看得出张静花费了不少心力。
“这是我亲手织的。作为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张静把围巾套在闻玺的脖子上。
“喜欢啊，但是我爸真的叫我了，我该走了。”闻玺拍了拍张静的肩膀。
张静看着闻玺的背影一下子就闪入黑暗里，叹了一口气。
闻玺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和唐言她们的语音还在继续。
他卸下了脖子上的围巾，对着围巾陷入了沉思。
张静是她高中时期的女朋友，也是一个村里的发小，高中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同班同学，她住在村子的东边，闻玺住在村子的西边，所以三年来闻玺对于这条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还记得第一次送张静回家的时候，夕阳照的整个巷子都是火红的，一砖一瓦都带着旖旎的颜色，少男的春心荡漾，和少女的娇羞都被印在砖墙里。
张静就这么在前面走着，闻玺就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她乌黑亮丽的长发，
当时他心里想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当时张静是公认的班花，干净清秀的齐刘海，和永远整洁清爽的校服，让班里的男同学都心动。
当时一起追张静的还有一个男同学，叫阿超，两个人常常因此争锋相对。
但是闻玺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都按时出现在张静的家门口，带上她喜欢吃的早饭，
等放学了，在默默地在身后护送张静回家。
在送了一个学期早饭之后，闻玺鼓起勇气对张静说。
“张静，你要不要做你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张静重复了她的话，咯咯对着他笑
“不，做我的女朋友”
如果回忆青春来，那一定是张静站在校门口对着他眯着眼睛笑的样子，
于是就这样在一起了也有2年了。
都说青春有不老的脸，但可能仅仅仅限于青春。
想到这里，闻玺突然回头往下走去，推开门，张静已经走了，
外面一片漆黑，有一只野猫在门口盘旋，带着一双绿油油的眸子，低声叫唤着，像是婴儿的啼哭。
刚刚他是看到了她失落的眼神。
毕业那年，两个人同时都考上了大学，但是因为张静从小就没了父母，没有钱供她上大学，加上她觉得上大学的意义并不大，还要照顾奶奶。就提前开始打工。
刚开学的时候，每天晚自修之后都会打一个电话，她每天都听着闻玺分享大学里的有趣新闻，和各种节日举办的活动，乐此不疲。
这是她们这个小县城没有的东西。
“上大学真好啊，有这么多好玩的人和事”这是张静说的最多的话。
久而久之，闻玺也不再讲了，常常不接电话。可能是忙吧，她就这么安慰自己。
闻玺看着那条灰色的围巾，想起路灯下唐言雾蒙蒙的眼睛。
他的印象里张静是个漂亮干净的女孩，如今再见就好像失了色彩一样，眼睛里都少了好多昔日的光亮，头发也变得不柔顺可爱。她拉着他的手的样子，让人心烦。
今天看她还是穿着去年那件格子棉服，颜色都开始变淡了，袖口还起了毛球，鲜亮的年轻肉体就好像被一瞬间抽干了水分，变得干涸枯竭。
也许是对比过于惨烈，同班女同学实在是太过青春艳丽。
开始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打完视频电话，闻玺走出家门，围着那条灰色的围巾，广场附近闲逛。
他们是个小县城，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但是比大城市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邻里邻间都是相互熟识。
“闻玺回来啦。”隔壁的李奶奶看到在附近晃悠的闻玺，“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刚做的糕。”
“吃了，奶奶，我不吃了，我去附近逛逛。”
沿着巷子往外走，很快就到了广场中心，广场中心集聚了一些人，
他坐在巨大的水泥管上面，这里是他们高中时期常常来玩的地方，张静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最好的兄弟一起吹牛皮，喝酒，然后把醉醺醺的他送回家，那时候总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砰”
巨大的响声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每年村里的人都会在村里打铁花，打铁花表演时，在一处空旷场地搭出六米高的双层花棚，棚上密布新鲜柳枝，上面绑满烟花鞭炮和起货等。棚中间竖立一根六米高的老杆，使花棚总高度达到十米以上。旁边设一熔炉化铁汁，十余名师傅轮番用花棒将千余度高温的铁汁击打到棚上，形成十几米高的铁花，铁花又点燃烟花鞭炮。
漫天的铁花亮在漆黑的长空里，又忽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玺，”他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看去是阿超，对方裹着一件巨大的军大衣从黑暗里走出来，
“大学放假了？”阿超热络的对着闻玺分了一根烟。
两个人一边抽着烟，看着广场的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一边开始回忆许多的青春往事，那些年的张静，那些年的逃课和书包。
“你和张静还打算好嘛，”阿超突然扭头对着闻玺说。
“。。。。”
“张静是个好姑娘，她很惦记你，不管好不好都不要伤害她。”阿超又在黑暗里点起一根烟，白色的烟雾从红点点里飘出来，一下子就消散在冬日的风里。
闻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烟头和大片大片的烟雾。
“我知道。”
闻玺丢下手里的烟头，用脚踩灭。
手机屏幕亮了，张静的消息弹了出来，闻玺按灭屏幕。
“宝贝，新年快乐”教官的声音在鱼儿的手机里响起，
鱼儿斜躺在沙发上，暖气开得像是夏天，卧在身边的猫咪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得跳下了沙发。
“有什么事吗”鱼儿懒懒的说。
“没事啊，新年祝福嘛”
“不用祝福了，每天都很快乐的”鱼儿穿着短裙，涂完最后一个脚趾的指甲油。
“怎么了，又惹你不开心了”
“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不想谈了呀”
“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这样。”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谈恋爱不就是开心吗，不想谈了还要原因？”
“我不接受”
“那随便你，再见”
鱼儿看着脚上的指甲油一点点的凝固。没有多余的表情，从沙发上翻了一个身。
她比谁都明白快乐至上的原则，像是一生都在追求水的鱼，一旦感觉得干涸和不开心，就会义无反顾的跳出这块海域，像更远更深，更有挑战的海域进发。她永远坚信，明天和未来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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