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亏与欠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来自于鹰派震慑人心的血色阴谋却促使黑暗赏赐降临了邶斯汀。
军民同心之下，邶斯汀焕然一新，人们自发为战争做着准备。
这场大战将会是最强战力的汇聚，各种意义上的。
邱寻打心底将这战算作最终之战，以三十万之众，北境自卫队直面向卡利卡兹的二十多万人。
一如既往的一大早邱寻从十万大山方向回来，这次依旧无果。
他应该是把十万大山绝大多数地区都搜寻过了，织罗仍是不见踪迹。
只能推测他真的躲到一个邱寻和康斯坦汀都够不着的地儿去了。
织罗这般生死未卜，脑海回转间邱寻又想到了杰奎琳。
凡人间业障，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于杰奎琳的亏欠始终是要了结的，并且还要自己亲自去了结。
有了这样的想法，邱寻径直前往了天香阁。
面对此番他一人的到访，天香阁并没做出足够多的准备。
到达门口时有人认出他的到来，经过通报很快传达到了花魁阿尼多斯和老鸨薇薇安耳中。
在门口等候的邱寻化身成为最靓丽的风景线，来往路人瞅着他的目光是有些古怪的。
作为风靡北三镇的人物，邱寻的任何一个举动只要被人看到了都会得到传播，只是独自来到天香阁的话题争议度注定会变得很高。
尤其还是如此敏感的时期。
全城人耐心备战，至高领袖却出没风花雪月之地，难免会让人哑然失笑。
或许是正因为如此，天香阁的美人们用茶水和果盘招待了坐在外面的邱寻，却没人选择把他迎接进去。
来往的常客和路人有的对邱寻露出深意的微笑，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这让邱寻稍显困惑。
这群人有色眼镜怎么这么多？自己来这里是办正事的！
被盯梢久了，邱寻内心难免有了一丝焦躁，他起身准备离开。
‘嘎吱’
恰此时，一道倩影从里面出来，这人显然是来找邱寻的。
“阿尼多斯小姐？”
阿尼多斯身穿秀丽的白裙，身段前凸后翘，这类绝美的人士永远打扮的那么漂亮。
面对邱寻平静的目光，阿尼多斯露出浅浅的笑。
“大人要进来坐坐吗？”
阿尼多斯的邀请让邱寻坦白了此行的目的。
“我来此是想见薇薇安小姐。”
“她今天休假不接客。”
“我...”邱寻呆滞了一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阿尼多斯笑着点了点头，她沉默的望着邱寻，不再说话。
这番哑剧行为令邱寻有些懵。
两人距离并不远，却似有什么组成了难以逾越的漫天星河。
主动和被动，似困人魔咒。
邱寻论证自己真的是有事来找薇薇安，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价值两亿的金色支票。
因为北境自卫军的主动汇聚，这张借来的昂贵支票已用不上了。
“我真的是有事想要见薇薇安小姐，还请通融。”
邱寻再次申明此行的目的，阿尼多斯从中读到一丝焦急。
“真的很想见吗？”
见到阿尼多斯有了回应，邱寻嘴角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更正了自己散漫的态度，对此行的坚定态度给予了表达。
“真的想见，很想见。”
“那可真是太巧了，薇薇安小姐也想和您见面，以朋友的身份。”
阿尼多斯驱使人打开了大门，这扇迎接最为贵重人士的大门再次大开。
里面的场景和上次离去时没什么不同，也还是那么多人望着自己。
只是这次为邱寻引路的人是阿尼多斯。
两人穿过了玉石台阶，流动冰河，即将到达金砖粉墙的坡地。
不知为何，阿尼多斯走的很慢，以至于邱寻跟在后面的步伐只得缓慢。
压抑一只迅捷的豹子走小碎步，这比要打豹子一顿还令豹子难受。
“阿尼多斯小姐，这路我走过一次，您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忙。”
处于前方的阿尼多斯身形有片刻的呆滞，邱寻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丝怒火。
“姐姐叫我亲自领你过去。”
两人继续前行，阿尼多斯的步伐得以解放，她走出了高跟鞋走不出来的速度。
穿过金砖粉墙，前方通道旁便是薇薇安的房间了。
“姐姐。”
“怎么这么晚？”
两人通了暗语，房门打开，阿尼多斯示意邱寻进房间。
邱寻向阿尼多斯表达了谢意，旋即一人进到房内。
这里的布置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区别，大概只有那不见踪影的酒壶像是一种缺失的美。
不过薇薇安是可能在裙子底下藏酒的人，说不准需要之时她还能变出来。
“薇薇安小姐，您？”
“别过来，还在整理房间。”
薇薇安简单敷衍了事，邱寻的问题并是不询问这个，其实是询问薇薇安的穿着。
今天的薇薇安收起了所有职业装束，只是将她最为真实的模样显露了出来。
兴许正如阿尼多斯所言，今天的薇薇安是休假状态。
‘哼哼哼’
轻微的哼唱声打破寂静，也让邱寻的目光收回。
今日的薇薇安穿的是寻常人家的衣物，单纯的朴素长裙还有扎起的长发。
她平静的度过属于自己的假期，以一副小家碧玉模样哼唱着曲调。
有句话说：女人的衣柜是一个谜一样的藏宝库。
过了好一阵，薇薇安才收拢了衣物，她大口喝了一杯水，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邱寻身上。
正式打过了照面，可以聊正事了。
邱寻将支票取了出来，薇薇安揉了揉眼角，她突然又想到还有衣服需要拿出来熨平。
“薇薇安小姐，这是向您借的支票。”
“放桌子上。”
出乎邱寻的意料，薇薇安的反应格外平静。
薇薇安又从橱柜里拿出了衣服，邱寻意识到自己搞错了。
女人的衣柜是真的深不见底，似乎永远可以拿出新东西来。
“可以当作自己的家，不必拘束。”
“谢...谢谢。”
尽管薇薇安让邱寻不必拘束，尽情当做自己家里。
可这跟本不可能！
在薇薇安的房间里邱寻显得很乖，连端茶倒水都不敢冒犯。
场面再次安静起来，邱寻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过来看薇薇安整理衣服吗？
他调整心态，整理语言。
“为什么愿意帮我？”
“天香阁是邶斯汀的，邶斯汀是大人您的。我不帮您帮谁呢？”
薇薇安的回答还是很淡定，邱寻点了点头，他不经意的转头去看一眼薇薇安此时的举动。
只是对视一眼，薇薇安巧合的也正在看着他。
距离无法掩盖薇薇安笑的很美，她一直和邱寻对望到邱寻主动收回目光。
坐在屋子里的邱寻一直很安分...
他没去看薇薇安多少眼，他自然也不知道薇薇安看过他多少眼。
只是，每次抬眼间，两人总能眼神碰撞到一起去。
邱寻沿着薇薇安说过的话继续遐想，他揣测薇薇安是否和城民一样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向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万物安宁时，你们不必受困于邶斯汀，你们可以去一个心中向往又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呵’
薇薇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
“安全的地方？呵，对于我们这些普通女人来说，真的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嘛？”
两人再次对视，邱寻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轻松了。
如今形势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将安全两个字吐了出来。
北三镇尚且不得安全，世上哪来所谓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邱寻这番有待商榷的话勾起了薇薇安别致的兴趣。
她来到邱寻身前半躬着身子，两人视线处于同一水平面。
“邶斯汀的民众因为大人而感到安全，想必躲在大人身边一定很安全吧？”
如此近距离下，邱寻眼前这位美到惊艳的美人几乎要令人无法呼吸。
邱寻的眼睛被钉在薇薇安脸上，这次他无法躲闪开来。
“哦！我的衣服！”
薇薇安匆忙的跑回去整理衣服，邱寻如释重负后捂住了眼睛。
他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方才自己怎么会无法动弹。
薇薇安安静的熨着衣服，她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好似整理衣服能为她带去欢喜。
望着薇薇安忙碌着的倩影，邱寻意识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临近战争，自己那追求平和日子的想法根本不该有！
作为北境自卫军的邱寻主动掐断了心口的念头，他将话题转移。
“杰奎琳愿意见我了吗？”
邱寻图穷匕见，薇薇安还是不意外，她知晓邱寻来这里的理由肯定是与杰奎琳有关。
“她最**复了许多，我每天都会去照顾她。”
“替我向她道歉。”
“她应该没怨恨你，只是有一丝失落，还有对那天的恐惧回忆。”
薇薇安转过头来，她声情并茂的模仿杰奎琳的话语。
“本该是平淡的一天外面却传来轰鸣声，我以为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竟然是有人在撞家族的院门！他们用暴力的手段对付府内的人，即便有人放弃抵抗仍然没使得他们放下屠刀...我尽量将他们当作强盗和坏人，因为那位大人是不会允许这样无差别的杀戮发生...我如此坚信着。”
“又是一阵很长时间抢夺和打砸的声音，窗户外出现了许多道身影，我知晓府内卫士都死光了...我藏到了床底下，我祈求这群恶棍别发现我！”
“可贪婪的他们不仅将房间里的金银珠宝抢走，甚至开始对房间里的衣橱，窗户，甚至是房门动手！这些东西很沉重，他们下手很重，拆一半，摔一半，搬一半！”
“我惊恐的捂住耳朵想忽略掉这些噪音，可当我发现四周静悄悄时，我以为终于安全了...可我睁开眼...那几双跟饿狼一眼的目光将我死死盯着！”
“床被拆散，一双双手将我擒住，他们的双眼无比贪婪，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就像是一个战利品被人推来推去，进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我几乎要被淹没...”
“当我的意识绝望到双眼要无法看清眼前这群人...这时候有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在那位大人身边我见到过这道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我昏迷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我蜷缩在角落里许久都不再听到有动静。”
“内心的恐惧驱使我奋力往外面跑去，途径的每一个街道的身影都让我害怕！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丝恐怖，我很害怕，我不断奔跑着！在这座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里，连我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入戏极深的薇薇安抹着眼泪往前倾塌，邱寻赶忙接住。
在邱寻怀里的薇薇安抬起头，她擦拭着那双眸子里的泪珠。
闻听杰奎琳惶恐无助的经历，邱寻脸色愈发愧疚。
杰奎琳将失去理智的反抗军们描述的这般可怖，讽刺的是邱寻和这样一群人已是伙伴关系，并且邱寻正要带着这伙人上战场。
“大人！呜呜呜！”
薇薇安往邱寻怀里撞了撞，她接连挤出了许多眼泪。
邱寻有些慌了神，这副场景他没见过，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终于，再挤不出眼泪的薇薇安离开了邱寻的怀抱，她将还没熨好的衣服收进了衣柜里。
“真的用不上吗？”
薇薇安纤纤细手拿起金色的支票，并向邱寻挥了挥。
“我已经拥有了军队了，感谢好意。”
邱寻回答的很真诚，他陈述着事实情况。
薇薇安用拇指和食指将支票捏在指尖，她拿着支票贴着眼睛对着邱寻瞄了瞄，像极了孩子拿着零食对别人炫耀。
“我没想到真有人能拒绝这个东西。”
“两亿虽然很多，但除以三十万军队人均能分到的并不多。如果战争能够获胜的话，我想战场上的东西还有敌人身上的东西更受战士们的欢迎。”
薇薇安噗嗤一笑，她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邱寻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又为自己补充了理由。
“借的钱终归是要还的，这笔钱终归是你们的。赚钱不容易，相信你们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薇薇安对邱寻表达了认可，然后她再是用双眸凝望向了邱寻。
不知道为何，女人们似乎都喜欢演这种哑剧。
她们望向眼前的男人，想从男人嘴里听到些什么令人满意的东西，或者想看到男人有什么令人满意的举动。
亦或者，这是一种逐客令？话都不跟你讲，示意你赶紧走！
邱寻微微躬身行礼，他此行到访天香阁的目的都达到了。
一个是归还支票，薇薇安已收下。
一个是看望杰奎琳，杰奎琳情况好转。
既然薇薇安委婉的下达逐客令，那邱寻也不能死缠烂打，城中也还有军机要事等他去处理。
“薇薇安小姐，此行愉快，期待和您的下次见面。”
他这么说着，然后当着人家黄花大闺女的面带门出去了。
薇薇安有些愣神的眨了眨眼，她无法理解邱寻的这一系列操作。
女孩在等待着你讲述童话感动哭海龟，你却选择了撒腿走人...
“是这男人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薇薇安有些自我怀疑，她推开门却没能赶上邱寻离去的背影。
军民同心之下，邶斯汀焕然一新，人们自发为战争做着准备。
这场大战将会是最强战力的汇聚，各种意义上的。
邱寻打心底将这战算作最终之战，以三十万之众，北境自卫队直面向卡利卡兹的二十多万人。
一如既往的一大早邱寻从十万大山方向回来，这次依旧无果。
他应该是把十万大山绝大多数地区都搜寻过了，织罗仍是不见踪迹。
只能推测他真的躲到一个邱寻和康斯坦汀都够不着的地儿去了。
织罗这般生死未卜，脑海回转间邱寻又想到了杰奎琳。
凡人间业障，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于杰奎琳的亏欠始终是要了结的，并且还要自己亲自去了结。
有了这样的想法，邱寻径直前往了天香阁。
面对此番他一人的到访，天香阁并没做出足够多的准备。
到达门口时有人认出他的到来，经过通报很快传达到了花魁阿尼多斯和老鸨薇薇安耳中。
在门口等候的邱寻化身成为最靓丽的风景线，来往路人瞅着他的目光是有些古怪的。
作为风靡北三镇的人物，邱寻的任何一个举动只要被人看到了都会得到传播，只是独自来到天香阁的话题争议度注定会变得很高。
尤其还是如此敏感的时期。
全城人耐心备战，至高领袖却出没风花雪月之地，难免会让人哑然失笑。
或许是正因为如此，天香阁的美人们用茶水和果盘招待了坐在外面的邱寻，却没人选择把他迎接进去。
来往的常客和路人有的对邱寻露出深意的微笑，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这让邱寻稍显困惑。
这群人有色眼镜怎么这么多？自己来这里是办正事的！
被盯梢久了，邱寻内心难免有了一丝焦躁，他起身准备离开。
‘嘎吱’
恰此时，一道倩影从里面出来，这人显然是来找邱寻的。
“阿尼多斯小姐？”
阿尼多斯身穿秀丽的白裙，身段前凸后翘，这类绝美的人士永远打扮的那么漂亮。
面对邱寻平静的目光，阿尼多斯露出浅浅的笑。
“大人要进来坐坐吗？”
阿尼多斯的邀请让邱寻坦白了此行的目的。
“我来此是想见薇薇安小姐。”
“她今天休假不接客。”
“我...”邱寻呆滞了一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阿尼多斯笑着点了点头，她沉默的望着邱寻，不再说话。
这番哑剧行为令邱寻有些懵。
两人距离并不远，却似有什么组成了难以逾越的漫天星河。
主动和被动，似困人魔咒。
邱寻论证自己真的是有事来找薇薇安，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价值两亿的金色支票。
因为北境自卫军的主动汇聚，这张借来的昂贵支票已用不上了。
“我真的是有事想要见薇薇安小姐，还请通融。”
邱寻再次申明此行的目的，阿尼多斯从中读到一丝焦急。
“真的很想见吗？”
见到阿尼多斯有了回应，邱寻嘴角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更正了自己散漫的态度，对此行的坚定态度给予了表达。
“真的想见，很想见。”
“那可真是太巧了，薇薇安小姐也想和您见面，以朋友的身份。”
阿尼多斯驱使人打开了大门，这扇迎接最为贵重人士的大门再次大开。
里面的场景和上次离去时没什么不同，也还是那么多人望着自己。
只是这次为邱寻引路的人是阿尼多斯。
两人穿过了玉石台阶，流动冰河，即将到达金砖粉墙的坡地。
不知为何，阿尼多斯走的很慢，以至于邱寻跟在后面的步伐只得缓慢。
压抑一只迅捷的豹子走小碎步，这比要打豹子一顿还令豹子难受。
“阿尼多斯小姐，这路我走过一次，您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忙。”
处于前方的阿尼多斯身形有片刻的呆滞，邱寻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丝怒火。
“姐姐叫我亲自领你过去。”
两人继续前行，阿尼多斯的步伐得以解放，她走出了高跟鞋走不出来的速度。
穿过金砖粉墙，前方通道旁便是薇薇安的房间了。
“姐姐。”
“怎么这么晚？”
两人通了暗语，房门打开，阿尼多斯示意邱寻进房间。
邱寻向阿尼多斯表达了谢意，旋即一人进到房内。
这里的布置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区别，大概只有那不见踪影的酒壶像是一种缺失的美。
不过薇薇安是可能在裙子底下藏酒的人，说不准需要之时她还能变出来。
“薇薇安小姐，您？”
“别过来，还在整理房间。”
薇薇安简单敷衍了事，邱寻的问题并是不询问这个，其实是询问薇薇安的穿着。
今天的薇薇安收起了所有职业装束，只是将她最为真实的模样显露了出来。
兴许正如阿尼多斯所言，今天的薇薇安是休假状态。
‘哼哼哼’
轻微的哼唱声打破寂静，也让邱寻的目光收回。
今日的薇薇安穿的是寻常人家的衣物，单纯的朴素长裙还有扎起的长发。
她平静的度过属于自己的假期，以一副小家碧玉模样哼唱着曲调。
有句话说：女人的衣柜是一个谜一样的藏宝库。
过了好一阵，薇薇安才收拢了衣物，她大口喝了一杯水，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邱寻身上。
正式打过了照面，可以聊正事了。
邱寻将支票取了出来，薇薇安揉了揉眼角，她突然又想到还有衣服需要拿出来熨平。
“薇薇安小姐，这是向您借的支票。”
“放桌子上。”
出乎邱寻的意料，薇薇安的反应格外平静。
薇薇安又从橱柜里拿出了衣服，邱寻意识到自己搞错了。
女人的衣柜是真的深不见底，似乎永远可以拿出新东西来。
“可以当作自己的家，不必拘束。”
“谢...谢谢。”
尽管薇薇安让邱寻不必拘束，尽情当做自己家里。
可这跟本不可能！
在薇薇安的房间里邱寻显得很乖，连端茶倒水都不敢冒犯。
场面再次安静起来，邱寻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过来看薇薇安整理衣服吗？
他调整心态，整理语言。
“为什么愿意帮我？”
“天香阁是邶斯汀的，邶斯汀是大人您的。我不帮您帮谁呢？”
薇薇安的回答还是很淡定，邱寻点了点头，他不经意的转头去看一眼薇薇安此时的举动。
只是对视一眼，薇薇安巧合的也正在看着他。
距离无法掩盖薇薇安笑的很美，她一直和邱寻对望到邱寻主动收回目光。
坐在屋子里的邱寻一直很安分...
他没去看薇薇安多少眼，他自然也不知道薇薇安看过他多少眼。
只是，每次抬眼间，两人总能眼神碰撞到一起去。
邱寻沿着薇薇安说过的话继续遐想，他揣测薇薇安是否和城民一样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向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万物安宁时，你们不必受困于邶斯汀，你们可以去一个心中向往又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呵’
薇薇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
“安全的地方？呵，对于我们这些普通女人来说，真的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嘛？”
两人再次对视，邱寻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轻松了。
如今形势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将安全两个字吐了出来。
北三镇尚且不得安全，世上哪来所谓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邱寻这番有待商榷的话勾起了薇薇安别致的兴趣。
她来到邱寻身前半躬着身子，两人视线处于同一水平面。
“邶斯汀的民众因为大人而感到安全，想必躲在大人身边一定很安全吧？”
如此近距离下，邱寻眼前这位美到惊艳的美人几乎要令人无法呼吸。
邱寻的眼睛被钉在薇薇安脸上，这次他无法躲闪开来。
“哦！我的衣服！”
薇薇安匆忙的跑回去整理衣服，邱寻如释重负后捂住了眼睛。
他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方才自己怎么会无法动弹。
薇薇安安静的熨着衣服，她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好似整理衣服能为她带去欢喜。
望着薇薇安忙碌着的倩影，邱寻意识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临近战争，自己那追求平和日子的想法根本不该有！
作为北境自卫军的邱寻主动掐断了心口的念头，他将话题转移。
“杰奎琳愿意见我了吗？”
邱寻图穷匕见，薇薇安还是不意外，她知晓邱寻来这里的理由肯定是与杰奎琳有关。
“她最**复了许多，我每天都会去照顾她。”
“替我向她道歉。”
“她应该没怨恨你，只是有一丝失落，还有对那天的恐惧回忆。”
薇薇安转过头来，她声情并茂的模仿杰奎琳的话语。
“本该是平淡的一天外面却传来轰鸣声，我以为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竟然是有人在撞家族的院门！他们用暴力的手段对付府内的人，即便有人放弃抵抗仍然没使得他们放下屠刀...我尽量将他们当作强盗和坏人，因为那位大人是不会允许这样无差别的杀戮发生...我如此坚信着。”
“又是一阵很长时间抢夺和打砸的声音，窗户外出现了许多道身影，我知晓府内卫士都死光了...我藏到了床底下，我祈求这群恶棍别发现我！”
“可贪婪的他们不仅将房间里的金银珠宝抢走，甚至开始对房间里的衣橱，窗户，甚至是房门动手！这些东西很沉重，他们下手很重，拆一半，摔一半，搬一半！”
“我惊恐的捂住耳朵想忽略掉这些噪音，可当我发现四周静悄悄时，我以为终于安全了...可我睁开眼...那几双跟饿狼一眼的目光将我死死盯着！”
“床被拆散，一双双手将我擒住，他们的双眼无比贪婪，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就像是一个战利品被人推来推去，进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我几乎要被淹没...”
“当我的意识绝望到双眼要无法看清眼前这群人...这时候有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在那位大人身边我见到过这道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我昏迷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我蜷缩在角落里许久都不再听到有动静。”
“内心的恐惧驱使我奋力往外面跑去，途径的每一个街道的身影都让我害怕！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丝恐怖，我很害怕，我不断奔跑着！在这座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里，连我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入戏极深的薇薇安抹着眼泪往前倾塌，邱寻赶忙接住。
在邱寻怀里的薇薇安抬起头，她擦拭着那双眸子里的泪珠。
闻听杰奎琳惶恐无助的经历，邱寻脸色愈发愧疚。
杰奎琳将失去理智的反抗军们描述的这般可怖，讽刺的是邱寻和这样一群人已是伙伴关系，并且邱寻正要带着这伙人上战场。
“大人！呜呜呜！”
薇薇安往邱寻怀里撞了撞，她接连挤出了许多眼泪。
邱寻有些慌了神，这副场景他没见过，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终于，再挤不出眼泪的薇薇安离开了邱寻的怀抱，她将还没熨好的衣服收进了衣柜里。
“真的用不上吗？”
薇薇安纤纤细手拿起金色的支票，并向邱寻挥了挥。
“我已经拥有了军队了，感谢好意。”
邱寻回答的很真诚，他陈述着事实情况。
薇薇安用拇指和食指将支票捏在指尖，她拿着支票贴着眼睛对着邱寻瞄了瞄，像极了孩子拿着零食对别人炫耀。
“我没想到真有人能拒绝这个东西。”
“两亿虽然很多，但除以三十万军队人均能分到的并不多。如果战争能够获胜的话，我想战场上的东西还有敌人身上的东西更受战士们的欢迎。”
薇薇安噗嗤一笑，她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邱寻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又为自己补充了理由。
“借的钱终归是要还的，这笔钱终归是你们的。赚钱不容易，相信你们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薇薇安对邱寻表达了认可，然后她再是用双眸凝望向了邱寻。
不知道为何，女人们似乎都喜欢演这种哑剧。
她们望向眼前的男人，想从男人嘴里听到些什么令人满意的东西，或者想看到男人有什么令人满意的举动。
亦或者，这是一种逐客令？话都不跟你讲，示意你赶紧走！
邱寻微微躬身行礼，他此行到访天香阁的目的都达到了。
一个是归还支票，薇薇安已收下。
一个是看望杰奎琳，杰奎琳情况好转。
既然薇薇安委婉的下达逐客令，那邱寻也不能死缠烂打，城中也还有军机要事等他去处理。
“薇薇安小姐，此行愉快，期待和您的下次见面。”
他这么说着，然后当着人家黄花大闺女的面带门出去了。
薇薇安有些愣神的眨了眨眼，她无法理解邱寻的这一系列操作。
女孩在等待着你讲述童话感动哭海龟，你却选择了撒腿走人...
“是这男人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薇薇安有些自我怀疑，她推开门却没能赶上邱寻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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