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北境自卫军
经由一夜的洗礼，城民们传颂着某南门卫士喝酒间无意透露出来的感人画面：邱寻亲自埋葬往昔的战士与今夕的叛徒。
再加上昨夜城民们对敌军鹰派表达出来的强烈恐惧感，对于战争的号召自发的在城中形成了。
一大清晨，城主府内。
几位领袖端坐在长桌旁，中央仍是那张大地图。
“昨夜的故事颇具成效！如今的城中倾向于主动参战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韦拉札诺向邱寻投去赞赏的目光，他高度评价邱寻昨晚的临场发挥。
马哈德则因城中传颂的故事，自他到场后一直用感激的目光望邱寻。
“我注意到一个痛点，札诺。昨夜间有战士擅自传播城南发生的事情，还擅自煽动人们突破卫士的防御抵达案发现场。”
邱寻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韦拉札诺和马哈德。
这俩人的私兵总是城中突发状况的罪魁祸首...
韦拉札诺和马哈德对望一眼，彼此从眼中看到一丝质疑彼此的目光。
“或许是有敌人的探子混进城内了。”
康斯坦汀的话语为邱寻打开了全新的视野，这倒也并非不可能。
邱寻瞄着韦拉札诺和马哈德看了一会，见两人确实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便选择了相信康斯坦汀的看法。
邱寻敲了敲桌子，他陈述着自己的计划。
“让我们把敌军从城中揪出来！”
此话一出口，韦拉札诺和马哈德的眼神多少带了点看傻子的意味。
“你是认真的吗？你要在数以百万计的人群里抓一个鹰派的眼线？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韦拉札诺所言不虚，邱寻很快放弃了这个计划。
接下来是几分钟的沉默时间，这段时间内韦拉札诺用他精准的第六感意识到一个事实。
今天的邱寻不太一样！
他平常不会提出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问题！
今天的他丧失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仿佛有什么占据了他的心思。
“你今天状态不对，邱寻。”
韦拉札诺直言不讳，邱寻微微愣住，一直盯着他看的马哈德赞同了这个观点。
康斯坦汀寻声而来，他围绕着邱寻兜转了几圈。
“确实。”
很快，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邱寻，一直望到邱寻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在思考战争。”
“让我们来谈论接下来的战争！顺着我先前的话题，我们现在受到来自城民们的爱戴，兴许此时是号召军队最完美的时刻！”
韦拉札诺斗志昂扬，马哈德等这一刻很久了，他附和连连。
“那让我们去准备演讲！我有把握可以让很多民众加入北境自卫军！机不可失，时不待我！”
康斯坦汀摸了摸鼻尖，他对邱寻看的更加透彻。
“或许邱寻说的战争不是指获胜，而是指终结战争的手段。对吗？”
三人注视下，邱寻点头承认了。
“战争只会带来伤痛，我感觉自己有些厌倦战争了。”
韦拉札诺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料想是昨夜的温馨团圆让这位强悍的战士失去了斗志。
一向斗志昂扬不灭的邱寻，此刻也幻想起了和家人过安稳日子的景象。
“只有获胜才有未来！只有胜利才能有好日子！振作起来啊，邱寻！”
邱寻只是厌战，并不是要逃避战争。
“我只是想起昨夜死亡的那些人，如果不是我们挑起战火，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所有人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尽管过的很苦，可是起码还能活着...”
“迂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韦拉札诺起身来抓住邱寻的衣袖，他瞪大眼睛正视着邱寻。
“你得正视一切，邱寻！作为最为至高的领袖，若你产生了对和平的美好幻想，那我们的战士如何能坚定的走下去！”
“扎诺。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邱寻今日十分反常，无论韦拉札诺怎么怒吼，他始终很平淡，平淡到有些冷漠。
康斯坦汀深知邱寻是吃软不吃硬主，他给出了另一套解题思路。
“既然你觉得城民们会为此埋怨你，为何不去亲眼看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呢？”
这话很有用！
见邱寻缓缓抬起了头，韦拉札诺会意的宣布位于中央庭院的演讲即将开始。
‘哐当’
几人来到府门前还未开始采取行动，却先见着有许多人围拢到了府门口。
只是一眼，两方人互相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邱寻大人，我们决定主动参战！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由，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
“邱寻大人，请不要嫌弃我们！”
“邱寻大人，我们都要报名参赛，我的亲戚们晚点也要来！”
一人一句讲真挚的心里话传递进几位领袖的内心。
韦拉札诺，康斯坦汀，马哈德三人保持着沉默，三人一齐将目光望向邱寻。
邱寻才是这里拥有至高权利的人，他的话语足以令众口铄金。
“有上过战场的人在吗？请出列！”
有一大伙人随着邱寻的指令踏步出列，这些人身上都带有伤疤，或许是战场上留下的，或许是早就有的。
“家中有功勋死士的，请出列。”
功勋死士即是指上一战争中死去家人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家中独子，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战士。
‘飒飒’
从因上过战场而出列的人群中又走出了一小队人，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很显眼的角色...一位年轻的女性战士。
这位女战士年级约莫二十多点，扎着单马尾，看模样应该比邱寻还小一点。
邱寻来到了她的眼前。
或许碍于邱寻被吹捧为极高的身份，女战士一如平凡人望见大人物时稍显露怯。
可倔强的她稍加调整心态后还是强迫自己和邱寻对视，坚持一秒又一秒，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一会。
“令尊有向您描述过我吗？”
“我没有父亲。”
邱寻微微一怔，他的语气带有了几分歉意。
“那请问，令慈有向您评价过我吗？”
“母亲说你是个好人，你给了我家很多吃的东西。”
“那您呢？您对我是怎样的评价呢？”
邱寻问的真切，女战士只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很认真，却也十分奇怪！
现在的邱寻表现的很是莫名其妙啊！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的表现像是刻意针对这位女孩。
他这副话里有话的样子，莫非他瞧不起女性战士？
有舆论点燃，舆论悄无声息间通过眼神开始传播，女孩开始惊慌。
韦拉札诺意识到这场由邱寻挑起的这场闹剧该收尾了，否则城民好不容易燃起的斗争之心怕会有变数。
若不是邱寻的目光很真挚，连女孩都觉察到眼前这个男人有苦衷的样子，想必邱寻换个人问这种话都早被推开了。
‘哒哒’
邱寻冲昏了头脑，他迫切想听到答案，下意识间他往前走近了一点。
年轻战士本能拒绝般往后退了几步。
“请你不要伤害我的自尊！”
女战士这么说着，她的眼角泛起了微红。
对于失去双亲的年轻人来说，邱寻这样冒失的问话和冒失的靠近，只让这位年轻人感受到怪异和惧怕。
还好邱寻给大伙留下的是贤王的形象，但凡换个恶名，这出闹剧都会被人以为是死变态要强娶民女。
“邱寻，过火了。”
韦拉札诺扯了扯邱寻的肩膀，邱寻捂了捂额头远离了这位年轻战士。
“诸位，请不要误会！我对这位战士并无恶意！”他这么说着，“我只是对各位抱有歉意！因为我是战争的始作俑者，你们失去的亲人都是因为我发动了战争。家人团聚是十分美好的事情，可因为我你们都无法享受到这份爱！”
邱寻的话语令韦拉札诺回过神来，敢情和自己说的一样！
昨夜的托雅，黛丝妮，伊娃三人与邱寻共赴烛火晚餐的经历让邱寻内心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城民们的脸色各异，邱寻继续演讲，隐隐有一丝思念飘洒到空中。
“你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罪魁祸首。至今为止，你们都是被我拉上战场的。我对你们威逼利诱，因为我你们才家庭破碎。”
邱寻深情的望着眼前一张张脸，他开始请罪。
“一切因我而起，战争也因我而生。面对这样的人，你们还愿意跟随他征战吗？”
气氛凝聚到位了，这是事实，人间清醒一般的发言。
城民们面面相觑，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这应该是邶斯汀自建立以来保持最长时间的沉默记录。
城民们口口传颂，如今的城主府外每一条街道都和昨夜城南的街道一样挤满了人。
至高领袖四人组，邱寻，韦拉札诺，康斯坦汀，马哈德，这四人都如罪人一样站在城民们前方，每个人神色都很肃穆。
邱寻主动把自己这一方放置到了滚滚向前的城民们面前，将由城民们亲自决定这个电车难题的答案。
谅解并追随，还是痛恨与翻脸...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最优解，只有次优解，毕竟城外还有共用的敌人。
“看来昨夜的故事并不虚假啊，我们的城主如此贤能！”
有明白人开始煽动气氛，并鼓舞人心。
“可是没有城主大人，那我们现在是死是活也不一定呢！格雷厄姆那家伙可不是好货色！”
“鹰派也不是好货色！看看我们死去的同袍们，明明是好心投靠，结果还是死的不成人样！”
“我们得反抗，我们得战斗！”
人们众说纷纭，无一人对邱寻恶言相向，矛盾很快对准了鹰派。
其中一人的话语最具代表性，此人正是先前被邱寻问话的那位女战士。
见到她往邱寻靠近，城民们安静下来。
女孩握着手虔诚的走到邱寻身前，她的双眼中闪烁出一丝暖光。
“如果我们死了，还请城主大人亲手埋葬我们。”
她的话语轻如微风穿过人群，激荡起了万丈名叫人心的波涛。
城民们的战意最为旺盛，他们将为自己而战！
韦拉札诺适时的展开了名册登记，城中由四面八方而来的人潮不曾间断。
一整天的通宵达旦，韦拉札诺，马哈德，康斯坦汀三人亲自接见了每一位前来城主府的人，不仅是主动前来参战的战士，还有各个家庭的成员。
在北三镇人的眼里，能够有幸加入北境自卫军成了某种荣誉。
邱寻一整天都坐在树下望着前来报名参战的城民，他试图让自己记住每一张脸。但很遗憾，他的记忆力总是不够用。
到了最后韦拉札诺将汇总的名单递给邱寻看，上面记载北境自卫军共登记了二十八万人。
“再加上我的心腹军队，一共可以战斗的人数是三十万！这下可算是很有底气了！”韦拉札诺胖脸揉作一团，脑中正在臭美，“可里面有上万的从贵族家族流落出来的家眷，还有好几万的未经受战场之人！”
“抛开这些不谈，先前属于反抗军们的战士基本上都加入了北境自卫军！这些拥有战场经验的战士重返战场，他们无疑会是北境自卫军里精锐般的存在！”
马哈德炫耀着指着自己手中的名册，他谈论着自己对反抗军影响力。
反抗军能有那么多人愿意加入北境自卫军，多少和他有几分干系。
见马哈德刻意来抢夺功劳，韦拉札诺对此很不爽，两人挤兑彼此进了墙角中仍然互相争论着。
康斯坦汀敲了敲手中的纸张，他静静坐在了树下。
对他而言，城内的感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也正因为他和邱寻都是从北方雪地里跑出来的人，又是多年的死对头，对于邱寻的了解程度他大概是最深层次的。
“在没有军队的时候你为军队而苦恼，如今有了军队，你莫非开始在为战争胜负苦恼了？”
邱寻望了一眼夜空，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带这样一群只想过安稳日子的人上战场，无论是落败归来，或是横死战场...都无疑是对生命的亵渎。”
对此担忧康斯坦汀默不作声，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康斯坦汀拍了拍邱寻的肩膀道了晚安。
“自山里出来后，你我都在变化着。晚安，邱寻。”
再加上昨夜城民们对敌军鹰派表达出来的强烈恐惧感，对于战争的号召自发的在城中形成了。
一大清晨，城主府内。
几位领袖端坐在长桌旁，中央仍是那张大地图。
“昨夜的故事颇具成效！如今的城中倾向于主动参战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韦拉札诺向邱寻投去赞赏的目光，他高度评价邱寻昨晚的临场发挥。
马哈德则因城中传颂的故事，自他到场后一直用感激的目光望邱寻。
“我注意到一个痛点，札诺。昨夜间有战士擅自传播城南发生的事情，还擅自煽动人们突破卫士的防御抵达案发现场。”
邱寻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韦拉札诺和马哈德。
这俩人的私兵总是城中突发状况的罪魁祸首...
韦拉札诺和马哈德对望一眼，彼此从眼中看到一丝质疑彼此的目光。
“或许是有敌人的探子混进城内了。”
康斯坦汀的话语为邱寻打开了全新的视野，这倒也并非不可能。
邱寻瞄着韦拉札诺和马哈德看了一会，见两人确实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便选择了相信康斯坦汀的看法。
邱寻敲了敲桌子，他陈述着自己的计划。
“让我们把敌军从城中揪出来！”
此话一出口，韦拉札诺和马哈德的眼神多少带了点看傻子的意味。
“你是认真的吗？你要在数以百万计的人群里抓一个鹰派的眼线？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韦拉札诺所言不虚，邱寻很快放弃了这个计划。
接下来是几分钟的沉默时间，这段时间内韦拉札诺用他精准的第六感意识到一个事实。
今天的邱寻不太一样！
他平常不会提出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问题！
今天的他丧失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仿佛有什么占据了他的心思。
“你今天状态不对，邱寻。”
韦拉札诺直言不讳，邱寻微微愣住，一直盯着他看的马哈德赞同了这个观点。
康斯坦汀寻声而来，他围绕着邱寻兜转了几圈。
“确实。”
很快，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邱寻，一直望到邱寻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在思考战争。”
“让我们来谈论接下来的战争！顺着我先前的话题，我们现在受到来自城民们的爱戴，兴许此时是号召军队最完美的时刻！”
韦拉札诺斗志昂扬，马哈德等这一刻很久了，他附和连连。
“那让我们去准备演讲！我有把握可以让很多民众加入北境自卫军！机不可失，时不待我！”
康斯坦汀摸了摸鼻尖，他对邱寻看的更加透彻。
“或许邱寻说的战争不是指获胜，而是指终结战争的手段。对吗？”
三人注视下，邱寻点头承认了。
“战争只会带来伤痛，我感觉自己有些厌倦战争了。”
韦拉札诺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料想是昨夜的温馨团圆让这位强悍的战士失去了斗志。
一向斗志昂扬不灭的邱寻，此刻也幻想起了和家人过安稳日子的景象。
“只有获胜才有未来！只有胜利才能有好日子！振作起来啊，邱寻！”
邱寻只是厌战，并不是要逃避战争。
“我只是想起昨夜死亡的那些人，如果不是我们挑起战火，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所有人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尽管过的很苦，可是起码还能活着...”
“迂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韦拉札诺起身来抓住邱寻的衣袖，他瞪大眼睛正视着邱寻。
“你得正视一切，邱寻！作为最为至高的领袖，若你产生了对和平的美好幻想，那我们的战士如何能坚定的走下去！”
“扎诺。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邱寻今日十分反常，无论韦拉札诺怎么怒吼，他始终很平淡，平淡到有些冷漠。
康斯坦汀深知邱寻是吃软不吃硬主，他给出了另一套解题思路。
“既然你觉得城民们会为此埋怨你，为何不去亲眼看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呢？”
这话很有用！
见邱寻缓缓抬起了头，韦拉札诺会意的宣布位于中央庭院的演讲即将开始。
‘哐当’
几人来到府门前还未开始采取行动，却先见着有许多人围拢到了府门口。
只是一眼，两方人互相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邱寻大人，我们决定主动参战！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由，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
“邱寻大人，请不要嫌弃我们！”
“邱寻大人，我们都要报名参赛，我的亲戚们晚点也要来！”
一人一句讲真挚的心里话传递进几位领袖的内心。
韦拉札诺，康斯坦汀，马哈德三人保持着沉默，三人一齐将目光望向邱寻。
邱寻才是这里拥有至高权利的人，他的话语足以令众口铄金。
“有上过战场的人在吗？请出列！”
有一大伙人随着邱寻的指令踏步出列，这些人身上都带有伤疤，或许是战场上留下的，或许是早就有的。
“家中有功勋死士的，请出列。”
功勋死士即是指上一战争中死去家人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家中独子，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战士。
‘飒飒’
从因上过战场而出列的人群中又走出了一小队人，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很显眼的角色...一位年轻的女性战士。
这位女战士年级约莫二十多点，扎着单马尾，看模样应该比邱寻还小一点。
邱寻来到了她的眼前。
或许碍于邱寻被吹捧为极高的身份，女战士一如平凡人望见大人物时稍显露怯。
可倔强的她稍加调整心态后还是强迫自己和邱寻对视，坚持一秒又一秒，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一会。
“令尊有向您描述过我吗？”
“我没有父亲。”
邱寻微微一怔，他的语气带有了几分歉意。
“那请问，令慈有向您评价过我吗？”
“母亲说你是个好人，你给了我家很多吃的东西。”
“那您呢？您对我是怎样的评价呢？”
邱寻问的真切，女战士只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很认真，却也十分奇怪！
现在的邱寻表现的很是莫名其妙啊！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的表现像是刻意针对这位女孩。
他这副话里有话的样子，莫非他瞧不起女性战士？
有舆论点燃，舆论悄无声息间通过眼神开始传播，女孩开始惊慌。
韦拉札诺意识到这场由邱寻挑起的这场闹剧该收尾了，否则城民好不容易燃起的斗争之心怕会有变数。
若不是邱寻的目光很真挚，连女孩都觉察到眼前这个男人有苦衷的样子，想必邱寻换个人问这种话都早被推开了。
‘哒哒’
邱寻冲昏了头脑，他迫切想听到答案，下意识间他往前走近了一点。
年轻战士本能拒绝般往后退了几步。
“请你不要伤害我的自尊！”
女战士这么说着，她的眼角泛起了微红。
对于失去双亲的年轻人来说，邱寻这样冒失的问话和冒失的靠近，只让这位年轻人感受到怪异和惧怕。
还好邱寻给大伙留下的是贤王的形象，但凡换个恶名，这出闹剧都会被人以为是死变态要强娶民女。
“邱寻，过火了。”
韦拉札诺扯了扯邱寻的肩膀，邱寻捂了捂额头远离了这位年轻战士。
“诸位，请不要误会！我对这位战士并无恶意！”他这么说着，“我只是对各位抱有歉意！因为我是战争的始作俑者，你们失去的亲人都是因为我发动了战争。家人团聚是十分美好的事情，可因为我你们都无法享受到这份爱！”
邱寻的话语令韦拉札诺回过神来，敢情和自己说的一样！
昨夜的托雅，黛丝妮，伊娃三人与邱寻共赴烛火晚餐的经历让邱寻内心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城民们的脸色各异，邱寻继续演讲，隐隐有一丝思念飘洒到空中。
“你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罪魁祸首。至今为止，你们都是被我拉上战场的。我对你们威逼利诱，因为我你们才家庭破碎。”
邱寻深情的望着眼前一张张脸，他开始请罪。
“一切因我而起，战争也因我而生。面对这样的人，你们还愿意跟随他征战吗？”
气氛凝聚到位了，这是事实，人间清醒一般的发言。
城民们面面相觑，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这应该是邶斯汀自建立以来保持最长时间的沉默记录。
城民们口口传颂，如今的城主府外每一条街道都和昨夜城南的街道一样挤满了人。
至高领袖四人组，邱寻，韦拉札诺，康斯坦汀，马哈德，这四人都如罪人一样站在城民们前方，每个人神色都很肃穆。
邱寻主动把自己这一方放置到了滚滚向前的城民们面前，将由城民们亲自决定这个电车难题的答案。
谅解并追随，还是痛恨与翻脸...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最优解，只有次优解，毕竟城外还有共用的敌人。
“看来昨夜的故事并不虚假啊，我们的城主如此贤能！”
有明白人开始煽动气氛，并鼓舞人心。
“可是没有城主大人，那我们现在是死是活也不一定呢！格雷厄姆那家伙可不是好货色！”
“鹰派也不是好货色！看看我们死去的同袍们，明明是好心投靠，结果还是死的不成人样！”
“我们得反抗，我们得战斗！”
人们众说纷纭，无一人对邱寻恶言相向，矛盾很快对准了鹰派。
其中一人的话语最具代表性，此人正是先前被邱寻问话的那位女战士。
见到她往邱寻靠近，城民们安静下来。
女孩握着手虔诚的走到邱寻身前，她的双眼中闪烁出一丝暖光。
“如果我们死了，还请城主大人亲手埋葬我们。”
她的话语轻如微风穿过人群，激荡起了万丈名叫人心的波涛。
城民们的战意最为旺盛，他们将为自己而战！
韦拉札诺适时的展开了名册登记，城中由四面八方而来的人潮不曾间断。
一整天的通宵达旦，韦拉札诺，马哈德，康斯坦汀三人亲自接见了每一位前来城主府的人，不仅是主动前来参战的战士，还有各个家庭的成员。
在北三镇人的眼里，能够有幸加入北境自卫军成了某种荣誉。
邱寻一整天都坐在树下望着前来报名参战的城民，他试图让自己记住每一张脸。但很遗憾，他的记忆力总是不够用。
到了最后韦拉札诺将汇总的名单递给邱寻看，上面记载北境自卫军共登记了二十八万人。
“再加上我的心腹军队，一共可以战斗的人数是三十万！这下可算是很有底气了！”韦拉札诺胖脸揉作一团，脑中正在臭美，“可里面有上万的从贵族家族流落出来的家眷，还有好几万的未经受战场之人！”
“抛开这些不谈，先前属于反抗军们的战士基本上都加入了北境自卫军！这些拥有战场经验的战士重返战场，他们无疑会是北境自卫军里精锐般的存在！”
马哈德炫耀着指着自己手中的名册，他谈论着自己对反抗军影响力。
反抗军能有那么多人愿意加入北境自卫军，多少和他有几分干系。
见马哈德刻意来抢夺功劳，韦拉札诺对此很不爽，两人挤兑彼此进了墙角中仍然互相争论着。
康斯坦汀敲了敲手中的纸张，他静静坐在了树下。
对他而言，城内的感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也正因为他和邱寻都是从北方雪地里跑出来的人，又是多年的死对头，对于邱寻的了解程度他大概是最深层次的。
“在没有军队的时候你为军队而苦恼，如今有了军队，你莫非开始在为战争胜负苦恼了？”
邱寻望了一眼夜空，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带这样一群只想过安稳日子的人上战场，无论是落败归来，或是横死战场...都无疑是对生命的亵渎。”
对此担忧康斯坦汀默不作声，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康斯坦汀拍了拍邱寻的肩膀道了晚安。
“自山里出来后，你我都在变化着。晚安，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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