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
“小子心眼多，也罢，我替你选吧。”
海晏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经过短暂的黑暗后，重重摔到床上。
“海老大！”
海晏扭头一瞧，急得直跳脚，“快快快！这可是好东西。”
“哈哈！少爷我猜对了，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咦？哈哈哈哈！”
陆小胖觉得海老大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抱起一根粗壮的黑色物体放声狂笑。
海晏压根没瞧见小胖看自己的眼神，冲着闯进屋的周武仁嘚瑟道：“师傅，快拿水桶和脸盆来，床上这些果冻比九花玉露丸还厉害，一滴都不能浪费。”
见周武仁脸黑黑的，准备寻东西揍人，海晏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
“老怪物的毛，师傅，您可拿稳喽！”
随即也不理老爷子啥表情，指挥着陆小胖找来水桶，两人撅着屁股跪在床上，一点一点地将撒落在床单上的果冻液体捧入桶中。
海晏一拍小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道：“月壤和嫦娥石估计那些人不识货就先放放，先卖这个，疗伤奇药，得取个好听又贵重的名字……”
周武仁长吐一口气，忍住想揍人的念头，掂了掂手里这根东西，一股酸馊味扑面而来，不由地瞅了一眼正作天作地的小崽子。
将东西搁在桌上，找了张木凳子坐下，听这小子说书。
从第一只黑毛怪出现开始，陆小胖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中途还不忘给口干的海老大端茶倒水，老爷子都是顺带的。
“师傅，你徒弟厉害吧。”
周武仁嗤笑一声，道：“只有弱者才做选择，换了我去，三样一件不拉，全忽悠回来，切！”
海晏一努嘴，小声道：“你拉得下那张老脸？”
“呵呵，在奇珍异宝面前，脸可以先不要的，忽悠完再捡起来不就完了么，多大回事嘛。”
对于嘴硬皮厚的师傅，海晏是甘拜下风，只能在陆小胖这里找找优越感。
“小胖，我姐考上的可是京城的大学，听说第一年要提前一个月军训，最迟七月底就得走，你可得把握好时间，不许扯后腿。”
“海老大，如果钱有多的情况下，咱们是不是也跟着去认认门？”陆小胖说到此处，瞥了眼一旁端坐的周武仁，接着道：“最主要是让周爷爷领着我们去看升旗，实地接受一番爱国主义教育。”
海晏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个可以有！老爷子，去呗！所有费用您徒弟包啦。”
周武仁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一天一夜了，肚子不饿？”
“饿，当然饿啦！师傅~~”
海晏一个纵身跳到周武仁的背上，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陆小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羡慕，扶了扶眼镜框，跟在后面大声嚷嚷：“还有我，我肚子也饿啦！”
吃饱喝足后，海晏回屋倒头便睡，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酣畅淋漓。
三日后的清晨。
伴随着邻家的鸡鸣和田间的蛙叫，一老二少背包的背包，拎桶的拎桶，坐上前一天约好的三轮车往县城汽车站赶。
“三叔公，你这是要跟晏小子进城去住几天？”
“说不准，看天气，屋里让你娘和你媳妇带个眼睛。”
“放心吧，又不是头回了。”
“晏小子，听说你考上一高啦？真是厉害！咱水城最强的高中，过几年跟你姐一样，也考个京城的大学，到时候三叔公得摆长席哂~~”
周武仁一拍海晏的后脑勺，笑骂道：“他要是有他姐一半省心，我也能多活几年，还有小胖，你也一样！”
微风习习、闲话家常，时间溜得贼快。
几人在县汽车站分了手，一行三人坐上汽车进了城。
还没走到探花巷口，远远便瞧见一股浓烟升腾，还伴随着惊叫和吵杂的议论声，巷口附近围满了人。
海晏拔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往巷子里冲。
在此生活了十五年，对探花巷无比熟悉，浓烟滚滚之处正是自家。
“不许进！快出去！来个人，把这孩子拉走！”
维持次序的两位治安员居然没将人拦住，正准备招呼队友帮忙，只见一位紧随其后的老者，一把将少年拦腰抱住，不能猜就知道肯定是着火这家的主人到了。
海晏直勾勾地盯着‘噼里啪啦’燃烧的院子，还有被烧得只剩下残枝的凌霄花藤，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叔叔，请问一下家里有人么？”
陆小胖拎着水桶挤到治安员面前，问话中夹着哭腔。
“这户是你什么人？”
“我海叔和清姐。”
“我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消防员救出一位姑娘，应该是你口中的清姐，除此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其他人，喔，对了，隔壁还救出来一对老夫妻，也送医了。”
“同志，我是那姑娘的爷爷，你知道送哪家医院了吗？”
“稍等，我帮你问问。”
等周武仁三人赶到水城第一中医院时，海清还在急救室里。
周武仁安抚住海晏后，叮嘱小胖看紧他，然后走到稍远的窗边打电话给海富权。
一遍又一遍，皆是无人接听。
周武仁眉头紧锁，直接拨打海富权所属单位值班室的电话。
“你好，我找一下海富权。”
“你谁呀？”
“我是他邻居，他家着火了，姑娘在医院抢救，打他手机没人接。”
“吓！你等一下……，今天上午他休息，要下午四点才来上班，老海不会出事了吧？”
周武仁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猜到人在哪里了，面色阴沉，拿电话的手背青筋直冒。
急救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小护士手里拿着单子脚步匆匆。
“你谁呀！快让开，里面正等着救命呢！”
“需要血是吗？抽我的，我是她亲弟弟。”
小护士听罢，目光中带着怜悯，放缓语气道：“能不能用还要化验，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直接调血库里的更快。你也想救她对不对？那就不要添乱，快让开。”
陆小胖拼尽全力才将失魂的海晏拉到靠墙的椅子前坐下，嘴里不停地安慰人，可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海晏没哭，只是一直抿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急救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催一催，让小李快点。”
“不好，血压降到60了。”
“主任，患者失血性休克。”
透过推拉门传出来的信息，让等待三人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焦急和不安带来的压力让人透不过气来。
“海晏，听师傅的，呼~~吸~~，呼~~吸~~，为了你姐，你也要挺住，她只有你了。”
海晏机械地跟着吞吐调息，渐渐地，少年苍白的脸颊透出一抹血色，眼睛里重新燃起灵光。
海晏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经过短暂的黑暗后，重重摔到床上。
“海老大！”
海晏扭头一瞧，急得直跳脚，“快快快！这可是好东西。”
“哈哈！少爷我猜对了，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咦？哈哈哈哈！”
陆小胖觉得海老大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抱起一根粗壮的黑色物体放声狂笑。
海晏压根没瞧见小胖看自己的眼神，冲着闯进屋的周武仁嘚瑟道：“师傅，快拿水桶和脸盆来，床上这些果冻比九花玉露丸还厉害，一滴都不能浪费。”
见周武仁脸黑黑的，准备寻东西揍人，海晏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
“老怪物的毛，师傅，您可拿稳喽！”
随即也不理老爷子啥表情，指挥着陆小胖找来水桶，两人撅着屁股跪在床上，一点一点地将撒落在床单上的果冻液体捧入桶中。
海晏一拍小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道：“月壤和嫦娥石估计那些人不识货就先放放，先卖这个，疗伤奇药，得取个好听又贵重的名字……”
周武仁长吐一口气，忍住想揍人的念头，掂了掂手里这根东西，一股酸馊味扑面而来，不由地瞅了一眼正作天作地的小崽子。
将东西搁在桌上，找了张木凳子坐下，听这小子说书。
从第一只黑毛怪出现开始，陆小胖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中途还不忘给口干的海老大端茶倒水，老爷子都是顺带的。
“师傅，你徒弟厉害吧。”
周武仁嗤笑一声，道：“只有弱者才做选择，换了我去，三样一件不拉，全忽悠回来，切！”
海晏一努嘴，小声道：“你拉得下那张老脸？”
“呵呵，在奇珍异宝面前，脸可以先不要的，忽悠完再捡起来不就完了么，多大回事嘛。”
对于嘴硬皮厚的师傅，海晏是甘拜下风，只能在陆小胖这里找找优越感。
“小胖，我姐考上的可是京城的大学，听说第一年要提前一个月军训，最迟七月底就得走，你可得把握好时间，不许扯后腿。”
“海老大，如果钱有多的情况下，咱们是不是也跟着去认认门？”陆小胖说到此处，瞥了眼一旁端坐的周武仁，接着道：“最主要是让周爷爷领着我们去看升旗，实地接受一番爱国主义教育。”
海晏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个可以有！老爷子，去呗！所有费用您徒弟包啦。”
周武仁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一天一夜了，肚子不饿？”
“饿，当然饿啦！师傅~~”
海晏一个纵身跳到周武仁的背上，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陆小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羡慕，扶了扶眼镜框，跟在后面大声嚷嚷：“还有我，我肚子也饿啦！”
吃饱喝足后，海晏回屋倒头便睡，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酣畅淋漓。
三日后的清晨。
伴随着邻家的鸡鸣和田间的蛙叫，一老二少背包的背包，拎桶的拎桶，坐上前一天约好的三轮车往县城汽车站赶。
“三叔公，你这是要跟晏小子进城去住几天？”
“说不准，看天气，屋里让你娘和你媳妇带个眼睛。”
“放心吧，又不是头回了。”
“晏小子，听说你考上一高啦？真是厉害！咱水城最强的高中，过几年跟你姐一样，也考个京城的大学，到时候三叔公得摆长席哂~~”
周武仁一拍海晏的后脑勺，笑骂道：“他要是有他姐一半省心，我也能多活几年，还有小胖，你也一样！”
微风习习、闲话家常，时间溜得贼快。
几人在县汽车站分了手，一行三人坐上汽车进了城。
还没走到探花巷口，远远便瞧见一股浓烟升腾，还伴随着惊叫和吵杂的议论声，巷口附近围满了人。
海晏拔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往巷子里冲。
在此生活了十五年，对探花巷无比熟悉，浓烟滚滚之处正是自家。
“不许进！快出去！来个人，把这孩子拉走！”
维持次序的两位治安员居然没将人拦住，正准备招呼队友帮忙，只见一位紧随其后的老者，一把将少年拦腰抱住，不能猜就知道肯定是着火这家的主人到了。
海晏直勾勾地盯着‘噼里啪啦’燃烧的院子，还有被烧得只剩下残枝的凌霄花藤，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叔叔，请问一下家里有人么？”
陆小胖拎着水桶挤到治安员面前，问话中夹着哭腔。
“这户是你什么人？”
“我海叔和清姐。”
“我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消防员救出一位姑娘，应该是你口中的清姐，除此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其他人，喔，对了，隔壁还救出来一对老夫妻，也送医了。”
“同志，我是那姑娘的爷爷，你知道送哪家医院了吗？”
“稍等，我帮你问问。”
等周武仁三人赶到水城第一中医院时，海清还在急救室里。
周武仁安抚住海晏后，叮嘱小胖看紧他，然后走到稍远的窗边打电话给海富权。
一遍又一遍，皆是无人接听。
周武仁眉头紧锁，直接拨打海富权所属单位值班室的电话。
“你好，我找一下海富权。”
“你谁呀？”
“我是他邻居，他家着火了，姑娘在医院抢救，打他手机没人接。”
“吓！你等一下……，今天上午他休息，要下午四点才来上班，老海不会出事了吧？”
周武仁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猜到人在哪里了，面色阴沉，拿电话的手背青筋直冒。
急救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小护士手里拿着单子脚步匆匆。
“你谁呀！快让开，里面正等着救命呢！”
“需要血是吗？抽我的，我是她亲弟弟。”
小护士听罢，目光中带着怜悯，放缓语气道：“能不能用还要化验，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直接调血库里的更快。你也想救她对不对？那就不要添乱，快让开。”
陆小胖拼尽全力才将失魂的海晏拉到靠墙的椅子前坐下，嘴里不停地安慰人，可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海晏没哭，只是一直抿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急救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催一催，让小李快点。”
“不好，血压降到60了。”
“主任，患者失血性休克。”
透过推拉门传出来的信息，让等待三人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焦急和不安带来的压力让人透不过气来。
“海晏，听师傅的，呼~~吸~~，呼~~吸~~，为了你姐，你也要挺住，她只有你了。”
海晏机械地跟着吞吐调息，渐渐地，少年苍白的脸颊透出一抹血色，眼睛里重新燃起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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