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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实的世界

    夜晚,江城的霓虹灯再次闪烁,北师大灯火通明,阑珊处,忙碌一整天的高铨叙拖着疲惫的躯壳缓步慢行,大口掠夺着周围空气,过滤着身体的浑浊泥泞。

    纳新活动要了他半条命,整整核对了半天,才把丢失书目名单罗列出来。又帮着婉婷处理了些小事,韩昊那没良心的,果真带着她吃饭去了。

    他也跟着蹭了顿,吃饱喝足,便不打扰他俩,闲行独自吟,在学校里乱逛。

    恰巧,今晚学生会要举行所谓的“纳新欢迎仪式”,高铨叙路过,很想进去瞧上几眼,可自己被学生会列入了黑名单,自己也不大有理由进去,索性放弃了。

    学生会办公楼的彻夜狂欢与室外的阴冷漆黑构成了巨大反差。那里正巧没有路灯覆盖,只有条羊肠小道通往,附近很是安逸,这场景让高铨叙去回忆些往事。

    梦馨平时比较忙,每到深夜,她下班,总会和高铨叙在这羊肠小道上谈个不停,她在别人面前表现的生人勿近,少言寡语,可在他身前,却是另一番风采,把柔性美展现地淋漓尽致,这种反差,让人把持不住。

    还记得,月黑风高,二人无论刮风下雨,依旧保持着难得的习惯,对于高铨叙来讲,他正期待着柏拉图式爱情,它终将会实现,在这日复一日的浪漫中。

    走到路的尽头,是片静谧的树林,生机盎然,交错复杂的林中路,很长,很长,可在他俩眼里,倒是很短,很短。短到不能把一生的故事讲给对方听。

    那时候,总是期盼夜晚,是美妙,是陶醉,是缤纷绚丽,是相爱的两人。一年光景,总是突兀与懦弱并存,正如那林子,树叶繁茂,非一日之时,仅存地美好也总会有遗忘的一天。

    梦馨令人琢磨不透。她不同于何小姐,更不同于师姐,她如若冰山,盛时如瀑布,把激昂的热火抛洒在对方身上,那才是真的她,卸下伪装的她,爱着的她。

    不知何时,她却变了,连最亲近的人都难以靠近,冷漠重回她脸上,她再不会走那条小路,再不会欣赏小生灵,再不会露出绚丽多姿的神情,有的,只有妩媚,商业微笑,微微皱眉。

    她对待他人甚至胜过自己,真挚的感情也化作泪,飘荡去远方,永不回头。

    睹物思人,高铨叙如今再走这羊肠小道,脑海中不断浮现曾经画面。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故事,每次呼吸,都是片刻联想。

    高铨叙走到路的尽头,那片树林,蹲下,摸了摸兜,没揣烟,他已经戒许久了,但现在,他真的需要一根来舒缓情绪,他怕失控,怕掉出眼泪来。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是个女人,身材高挑,精心打扮,尽显媚态,扎着长马尾,蕾丝边编织修饰的长裙,高筒皮靴,西大陆风格。

    可能是参加学生会派对的人,玩累了出来透透气,休息休息,让人能够理解。但,那个背影如此熟悉,令高铨叙想入非非,那个背影,正是梦馨!

    她出来透气,被自己阴差阳错撞见,如此巧妙。高铨叙不想再面对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捏手捏脚地要离开树林,怕被误会。

    “梦馨,调查的怎么样了。”树林中传来阵空灵的声音。

    高铨叙顿时眉头一震,猛回头,钻进旁边杂乱草丛中,细细听着。他觉得,这空灵的声音十分可怖,仿佛要激出他的脑髓,小腹隐隐作痛。

    “嗯,有眉目了,但我能力有限,不敢深查。而且,他好像对于有所防备,可能……我的身份被识破了。”梦馨说道,伸出镶金黑纱包裹着的雪白皓腕,仿佛触摸着什么禁忌,高铨叙的目光也转移到黑暗处,隐隐察觉,那一定存在着未知的生物。

    “我需要你的评价。”那空灵的声音又道。

    “至少是A级阶位,至于综合能力,暂且未知。”梦馨淡淡说道,回忆着漫长的细节。

    A级?什么意思?A是什么?什么单词?代表什么?

    高铨叙虽然语言学很烂,可还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单词音节也不懂,梦馨说的A,他根本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中听说过。

    难道是某种方言或是古语?高铨叙心中波澜不断,实是搞不懂情况,光是梦馨与空气谈话都够怪的了,这新鲜的字符简直莫名其妙。

    “那应该能确定是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接近,但不要露出大纰漏,你是承受不了高阶位的怒火的。”空灵的声音想了想,随后说道。

    “是,谨遵教诲。”梦馨抱拳说道,极度尊敬藏在幕后的神秘人。

    “嗯,你回去吧,出来久了会被怀疑,你要比之前更谨慎,不要让他抓到契机。做好本职工作,万事小心。”空灵的声音又关切地说道。

    梦馨点了点头,鞠了一躬,才转身莲步轻移,向学生会办公楼走去。

    片刻后,那皮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高铨叙呆在草丛中不敢出来,这尼玛的太惊悚了,对着空气鞠躬,那里到底存在什么东西,难道是孤魂野鬼,可,那事物令人胆怯,用鬼来形容是十分不贴切,太单薄,应用鬼怪来称呼。

    又过了会儿,高铨叙这才伸出脑袋来,左看看,右瞧瞧,确定周围空无一人,用手扒开条裂缝,静悄悄地敷着身子,额头上不断滴落着汗珠,心茫茫,脚步有些虚浮,怕不是蹲时间长脱力了,坑坑锵锵地出了草丛,竟不小心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在草地上,狗啃泥了。

    幸好摔在草地上有一定缓冲,连皮都没有划破。

    可这一摔,高铨叙怎么用力都起不来,像是被重物压着,喘息也费起力来,整个腹腔难以运动。他试着挣脱,但没有一丁点效果。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呼救,哪怕梦馨会听见。在生死面前,那些过去零星碎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梦……馨……救……”高铨叙艰难地吐出几个单词,声调过于微弱,哪怕人就在他周围,也难以察觉。最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停止震动,再说不出话来,似被隔绝在某一领域中,只允许他躺在草地上。

    “这小妮子第六感也太弱了,你个大活人躲在这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呵呵。”

    空灵的声音在高铨叙的耳畔响起,他汗毛立刻树起,浑身也跟着战栗,这股声音似乎能穿透脑海,直奔他的灵魂,使其灵魂颤抖,精神被穿刺。

    这股声音这么变态的吗,离近才知道它的可怖。高铨叙脑子还忙着吐槽,飞速转动抵抗着音波干扰。

    “好了,孩子,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早知道上午就应该了结你,咯咯,我这就给你个痛快的。”空灵的声音放肆笑道,高铨叙被压迫的身躯更加痛苦了。

    上午?我们见过吗?拜托,见都没见过就要杀了我?真是变态啊!高铨叙觉得自己倒了血霉,妈的,惹上这样一个家伙。

    “等……等……”

    高铨叙奇迹般的开口,勉强睁开双眼,隐约地看见团黑影坐在他背上,体型偏女性,瘦弱,发及腰间。

    “嗯?”空灵的声音略微惊愕,又道:“你……竟然,那更留不得你了。”

    那声音说罢,千万吨的重压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作用在高铨叙的身体上,顿时,骨骼破裂,内脏被挤出,最终,还没等高铨叙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压成一张薄薄肉饼。

    他很草率的死了。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小生灵来到了事发地,齐聚一堂。

    为了销尸灭迹,这张肉饼被些小生灵不断啃食,它们数量有限,但胃口大盛,不一会,就把高铨叙吃抹干净了,连血迹都没留下。

    “干的很好。”空灵的声音对小生灵赞不绝口。抱住一只最健壮的,摸了把。剩下的生灵闻道,齐齐跪拜,便向四面八方散去。

    没人知道那群小家伙是什么活物,靠什么生存。

    …………

    学生会办公楼

    一场交流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老生、新生,他们的座位参差不齐,似乎是随意乱坐,气氛很足。有几位学艺术的新生献丑,在台前拉上首曲子,其他人饮着酒,交头接耳,等待着下个节目。

    梦馨推开大门,没人注意到她,室内灯光很足,闪得她戴了副墨镜,高筒皮靴踏在鲜红地毯上,穿过宽敞大厅,直达核心,从容不迫的回到座位,那是距台前第一排。

    “去哪里了梦馨,怎么不说一声,马上该你了。”付郜坤坐梦馨旁边位子上,凑近说道。

    “去透透风。你是知道的,这里很吵,我不是很习惯。”梦馨回道,翘起长腿,随手起开瓶高纯度烈酒,一饮而尽,精致的小脸顿时泛起一抹红韵。

    “我就是打趣,别喝那么急啊。”付郜坤解释道,也起开瓶烈酒,不过他就没那么好受了,只是离近闻闻,喉咙里就在拒绝酒精的进入,他一鼓作气,闷了半瓶,只觉嗓子疼,胃里翻江倒海,想要把酒全部吐出去。

    梦馨浅笑,一把夺过付郜坤手中酒瓶,说道:“滴酒不沾,就不要在我面前逞能了。”

    “我这人最大的败笔就是不会喝酒。”付郜坤大笑。

    一曲终了,几位拉琴新生鞠躬,台下掌声如暴雨般袭来。一位胸口扎着鲜花的男人走来,用请的手势指引几位学生下台,满脸春色。

    “感谢音乐学院新生给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唱。现在,请我们美丽的副主席,梦馨小姐,为我们演唱著名歌曲,《梦中人》,掌声!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主持人热情喊道,随即,整个大厅的学生们纷纷鼓掌,所有视线都聚集在梦馨身上。副会长是学生会的灵魂人物,金音玉嗓,高颜值,气质出众,多少好男儿的梦中情人。

    “该你了,去吧。”付郜坤说,绅士地搀扶梦馨站起。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觉得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梦馨没有回答他,轻推开主席,缓缓地走上台。

    付郜坤目送她拿起麦克风,才回座位,痛快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不过,他翘腿可不是吊儿郎当,反而有种粗犷的魅力。

    “付主席,趁着梦馨小姐表演,不知现在可不可以聊聊。”

    付郜坤听闻,他左手边本是空位,有一人腰板笔直地坐在哪儿,他身披黑大衣,很是干练,澎湃肌肉似能穿透衣物。

    “喔,当然可以,徐植,你可是举足轻重的。”付郜坤笑道,递给他一瓶香槟。

    徐植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放在脚下,说道:“最近酗酒过度,暂时戒酒。”

    “既然如此,好,那就喝点饮料。”

    “嗯,不搞这些客套的了,我想问的是,这学期对我们青协的拨款预算多少,我申请了增加经费,你们学生会知道些内幕,就来问问。”徐植说,面部平静如水,较硬朗地线条在灯光下英气逼人。

    “这件事啊,你大抵可以放心了。你的申请已被校领导过目,我也下了申请,让财务处审批后,递交给我们学生会,再由我们打到你们青协的账户上。今年你们差不多有五金币经费,这已经是青协历史最高了。”付郜坤说,得意的摆了摆手。

    对于徐植的申请,学校给通过再合理不过了,他在大二时,就已经是“青年志愿者协会”会长,地位仅次于他和文学社那人。

    徐植他叶目剑眉,霸气凛然,可称军阀世家。父是将军,母为江城议员,势力遮天。他生性仁义,时常义务劳动,和付郜坤这种二代天差地别。

    他一手壮大了青协,把它从不入流的小协会一举跃升为北师大第三,今天纳新也招了不少新鲜血液,有些人,就是奔着他雷厉风行态度去的。

    曾有传闻,若是徐植竞选学生会主席,定会成为付郜坤头号对手。他也公开谈到过,对主席之位兴趣不大。但要真的拉开争夺战,恐怕他会输,论运营,他是十个也比不上付郜坤的。

    “那就好,之前我们青协经费严重不足,有了这五金币的支持,我相信,文学社它要日落西山了。到最后,说不定会和你们学生会般,有益于所有人。”徐植讲道,已对未来有清晰规划。

    “我也相信你们青协会越来越好,等到下学期,我可以帮你申请到更多经费。”付郜坤微笑,品了口香槟酒。

    “那先谢过了,我来的目的就是问这问题,我得走了。”徐植说罢,站起了身,魁梧的他在大厅中鹤立鸡群,很显眼。

    “别急着走啊,梦馨小姐刚试过音,你不想听听这美妙的一曲吗?我想是个人都不会拒绝。”付郜坤拉了把徐植,半强硬的让他坐下。

    徐植转过身瞧了他眼,铿锵有力地答道:

    “没兴趣。”

    便挥了挥衣袖,走了。

    …………

    为爱而鼓掌餐厅

    高铨叙再张开眼时,发觉自身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手脚似被斩断般,动弹不得。

    他迷迷糊糊,还没有在离奇死亡的阴影中逃脱出来,记忆还停留在哪儿,心脏悸动,下半身麻木着,大脑一片空白。

    “呼,还好昨天见过一面,不然,你可能真的就死掉了艾。”

    高铨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没错,正是古灵精怪的何蒙小姐。她正坐在高铨叙对面,手里握着提线木偶,还玩弄着桌上的玻璃球,嘴上涂着黑口红,略过妖娆。

    “我……为什么在这儿……”

    “喂喂,伤员就不要说话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活你。”何蒙没好气的说道,放下了木偶,径直靠在高铨叙身边,给了他一脑拍,再攥着他衣领,送他一记头锥,两人额头都痛了起来。

    “清醒了没有,你,醒了就好好整理下线索。笨蛋!”何蒙骂道,一副老妈子的架势。

    “我……我被杀了,那……那是个怪物,看不清楚的怪物……”高铨叙颤颤巍巍地说,断断续续,口齿不清,似乎在尽力描述那个东西,绞尽脑汁,那“怪物”对他有着不小的冲击。

    何蒙目光呆滞了下,久久不能平复。她看来不必在隐瞒什么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对这一天早有预感,可它来的过于早,正常原理是解释不通的,唯有全盘托出。

    她瞠目结舌,言道:

    “看来……”

    “你以经接触到了。”

    “那——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