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引(上)
“真实……的世界？”高铨叙复述，咽了口唾沫。
“对，真实的世界，曾经的你，只活在这世界的冰山一角。”何蒙说，眼神似乎很是怜悯这家伙。
“你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她戳了下他额头，又道：
“幸运的是，你我是朋友，你活了下来。不幸的是，你被某种存在发现了，接下来能不能继续活着，就要看你的运气怎样。或是……靠着我。”
何蒙浅笑，停顿下，忽然面部肌肉放轻松起来，多了几分挑逗之意。
“……”高铨叙无言以对，自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真的需要庇护。
“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何蒙指了指桌上美食，尽管在高铨叙昏迷时早被她风卷残云，一扫而空了。
高铨叙早就饥肠辘辘，闻道，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慢点，慢点。”何蒙笑道，按下包间的提示铃。顷刻间，胸口刺着红玫瑰的女服务生推开门，身后跟着白色高帽厨师，推着满满一小车饭菜，有条不紊地卸下它们，开了瓶酒，微笑着，一齐退下了。
“怎样，为了你，这顿饭可是又花了我20银币呢。”
“大恩不言谢。这条……命都是你捡的……能用的到我，……我义无反顾。”高铨叙贪婪的吞咽着桌上食物，似饿几百年一样。
“呵呵，倒是不用那样做啦。只是下回希望你不要死的这么狼狈。”何蒙打趣道，捋一捋秀发。
“不会了，不会了，这回我可以说是作死。”高铨叙说，当时对他的冲击还是令人后怕。那种无力感高铨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被当成蚂蚁被捏死，是对他最大的耻辱，似被钉在柱子上拷打般。
“噢？作死，你是窥视到那位隐秘存在了？”何蒙狐疑地问道。
“可……可以这么说吧，没有看清楚，只有大概的轮廓。”
“真是怪了，你一个普通人能感知到这种程度。”何蒙拄着下颚，一些支离破碎的念头不断在她脑中闪过，并逐渐拼接完整。
“你不会……瞒着我一些事情吧。”她说，漆黑眸子齐刷刷地盯着高铨叙。
何蒙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高铨叙本身就存在问题，不然，就算自己救活了他，肯定会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说不定会傻掉的。可他却反常的很，还能够乖乖吃饭，语言组织也十分正常，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高铨叙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可以告诉你我死前的一段记忆，它们应该是对你有用的。”
“请讲。”
高铨叙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当时场景。没有透露梦馨的不正常，而是描述了位陌生女人。毕竟，他不知道这所谓“真实的世界”中，他们会不会有着过激的行为，高铨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带给他人麻烦，况且，那人可是曾令他魂牵梦绕的梦馨。
“嗯……”何蒙嗅到几分欺骗的味道，但没表现出来，高铨叙的话术在她眼中算是小孩子过家家般，无聊又可笑。
“毫无疑问，铨子，你有着与生俱来的敏睿知觉。做为你的发小，我很是自责，怎么没早早发现你这能力……”
“我？与生俱来？”高铨叙自己都不相信，他要是有能力的话，早就去拯救世界了，岂会呆在江城这小地方，谁小时候不会幻想自己是位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呢。
“没错，与生俱来。”何蒙笑，用手比划下，又道：
“在这世界上，只有着两种人，一是生人，二是死人。”
“这不废话吗……”高铨叙不小心吐槽道。
“呵呵，你此刻的“模样”，也就是外在上，便是占据世界主流的生人，也是最低劣，最卑微，是被这世界所掌握，被奴役之人。生人们被枷锁束缚，被拘束，是扮演者，是模仿者……但同时，也是最为幸福之人。”
何蒙缓缓说道，目光转向那桌佳肴，她皓腕凝霜雪，拿起刀，猛的刺向桌角，它瞬间断裂，使整张桌子失去平衡，惯性地倒向一方，可当饭菜跌落时，它们却停住了，神奇地静止在空中。
这是在干嘛……高铨叙没搞懂，是要嘚瑟下她的神奇能力？
“看见了么。”
何蒙淡淡说道，颇为老练。
“额，看见了。的确很厉害，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给你大姆哥。”高铨叙猛赞了把，流露出敬畏的目光。
“正经点，你还想再死一回嘛。”何蒙白了她一眼，强忍住笑意，这家伙，真能找茬，偏偏这时候搞些让人发笑的事，刚树立起来的形象险些崩塌了。
转眼间，她又道：
“而世界的另外一种人，他们就是我手中刀，是能打破规律之人。死人这称呼只是表明他们不受‘活着的世界约束’罢了，简而言之，没有人能够约束死人。同时，死人的规矩便是尽量不干涉生人的世界，就如今天所发生的，如果真让你活着跑了，到处乱说，那隐秘存在也是会被惩罚的。”
“所以……呢？”高铨叙说。
何蒙无奈，他这榆木脑袋也是没谁了，白和他浪费口舌，气的要原地蹦起来，攥紧拳头，又道：
“所以？所以就是你奶奶的，你现在是个死人！是因为我的能力让你活了下来，你现在，已经不在规律之中了！”
“可我……”高铨叙话还没出口，可突然心中一颤，一股凉意窜出身体，迸发，他此刻能够清晰地体会，世界在拒绝着他，在排斥他，手掌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刀叉落地，发出‘嘭’地一声，仿佛自己略微放松下，就会被不知名的虚无吞噬。
“这……”高铨叙汗颜，衣服被汗水浸湿，身体开始不断抽搐，打颤，右半身似是偏瘫，变得没有知觉，嘴角哆嗦，整体疯疯癫癫的，实是有些狼狈，引人发笑。
“呵呵，感受到了吧，这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何蒙戏谑道。
让你小子在一旁发呆，像个死木瓜似的，反应慢半拍，可算是让他难受到了。
“这……这……要怎么办……”
高铨叙脱力，说不出话来，这种撕裂感正如蚂蚁钻心，比起死亡略逊一筹。但他不觉得慌张，有神奇的何蒙小姐在，会让他安然无事的。
“放松呼吸，放松，让身体适应这种感觉，慢慢来，慢慢来。”何蒙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在他耳根边喃喃道，活生生的魔鬼小姐。
高铨叙按她说的做了，却没什么用。那股排斥感还是令他难过至极，自己就快要炸掉了！肚子里翻江倒海，之前吃的东西都想一股脑的吐出来，眼前的食物令他作呕。
“不管……用啊……”他艰难地说道。
“噢，不管用吗，看来还需要外部疏导。”何蒙满脸无辜道，似乎有了点子。
“你等我下。”
“快……”
只见何蒙找了块黑布，把它折叠开来，轻轻地又走回高铨叙身前，把黑布扣在他头上。
这是要施展什么绝活？还不让我看见，这么隐秘……高铨叙猜想着。
啪！
啪！
清脆地耳光声遍布整个房间，一瞬间，高铨叙只觉得脸部火辣辣的疼。
乖乖，怪不得要蒙上头……可是屋里就两口活人，有什么必要呢，搁这搞掩耳盗铃是吧。
“怎样，有效果没。”何蒙认真地说，揉了揉手掌，只觉得铨叙脸是真的厚，手都打痛了。
“有点……有点。”
高铨叙恍惚，真是奇了怪了，她这几个耳光把自己真给扇清醒了，难不成不被世界排斥的唯一方法就是“受虐”。
“要不要再来一次……我看你好像还差一点……”何蒙细声细语道，似乎还没有扇过瘾。
“不来了……感觉好多了。”高铨叙边说边摘下黑布，脸颊上有着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由此观之，何蒙怕不是个怪力女。
“那就好。”何蒙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又道：“每个生人蜕变为死人之时，都会遭到世界的强烈排斥，而挺过这难熬的片刻，就会成为真正的死人。你，感受到你的特殊了嘛。”
“特殊……没有感觉到啊……只是感觉没吃饱。”高铨叙坦言说道，丝毫不觉得脸红。
“吃，吃，吃，赶紧吃。”
何蒙无语，搞半天，感情自己在对牛弹琴，转念一想却又感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自己神经质了么……才二十多岁啊，看来有必要休假了。
她思索着。
高铨叙的排斥反应没有那么明显，看来他的阶位不会太高，起码没有自己高，这么弱的反应她也是第一次见……搞不好他连D都不是。亏自己还准备一手高级措施呢，倒是多余了。
铛铛，铛铛
是拳头和木质器材触碰的清脆响声。
包间沉重的门被推开，胸口刺着玫瑰，身着黑色西大陆服饰的女人走进来，高跟鞋的声音与地板发出‘咯吱’的沉闷声音。
何蒙很不爽的看向她，挑眉不说道：“我现在没有叫你们服务。”
那女人微笑，对着她鞠了一躬，十分讲礼貌地说道：“真是抱歉，打扰了女士您与先生的用餐。是这样的，是您的朋友，他来到了餐厅，想要见您一面，现在在楼下等着呢。”
“朋友？”何蒙疑惑，她不曾把这个餐厅的地址告诉任何人，组织找她应该是找不到自己的，至于敌人，她才刚刚来到江城，暂时没有树敌……
是因为高铨叙吗？那位高阶位存在要来杀人灭口……可自己明明有着‘庇佑’，且已经发动过了，这件事的概率为零。
那么，只有一个漏洞……
“难道是他……”何蒙顿时脸色惨白，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因为她清楚，如果是他带着恶意来临，逃跑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趁着还活着抓紧写封遗书。
“朋友？你还有朋友要来吗。”高铨叙擦擦嘴，发觉了局势些许不对，何蒙怎么慌慌张张的，根本不是她平时神态。
“噢，对的，是，请问我那位朋友留下名字了么。”何蒙调整了下心态，强装镇定地说道。
“是林先生，上次您来的时候就有提到他，他经常来我们这，您是知道的。”
“是他啊，请让他进来吧，顺便再加一桌，对，按照他的习惯来。”何蒙略微松了口气，在她脑海的危险名单中，林先生敌意排在后几位，他有极其高的位阶与能力，但暂时还没有明确反组织倾向，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发动攻击。
况且，她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接近他。
“好的。”女人再次鞠躬，退了下去。
“是那个你的朋友，林先生？”高铨叙上次吃饭便是纳闷，这回是能面见本尊了。
“是，你一会儿要客气点，他有点危险……但有不是太危险……总之，少说话，多做事。”
“是你朋友还危险……明白了。”高铨叙也是聪明人，朋友的含义是林先生也处于所谓‘真实的世界’中，至于危险，应表明他不是何蒙能够应付来的。
时间稍纵即逝。何蒙做了少许准备，把她导师送给她的‘庇护’拿出来，看着是块不大的鹅卵石，把它轻放桌上，又进行着某些调整。
可林先生已经来了，他没有推门，视若无物地穿过它，悄无声息，旁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惊掉下巴。
“你就是何蒙？”
林先生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客套。
何蒙惊讶，迅速起身接应。发觉面前所谓的‘林先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人高马大，反而弱不胜衣，面孔消瘦。
“是的，尊敬的林先生。”
她浅笑，笑的很开，眉眼弯弯，眼瞳里似乎闪着光，嘴角上扬，微微露出几颗白净整齐的牙齿，如品质绝佳的白玉一般。
“对，真实的世界，曾经的你，只活在这世界的冰山一角。”何蒙说，眼神似乎很是怜悯这家伙。
“你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她戳了下他额头，又道：
“幸运的是，你我是朋友，你活了下来。不幸的是，你被某种存在发现了，接下来能不能继续活着，就要看你的运气怎样。或是……靠着我。”
何蒙浅笑，停顿下，忽然面部肌肉放轻松起来，多了几分挑逗之意。
“……”高铨叙无言以对，自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真的需要庇护。
“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何蒙指了指桌上美食，尽管在高铨叙昏迷时早被她风卷残云，一扫而空了。
高铨叙早就饥肠辘辘，闻道，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慢点，慢点。”何蒙笑道，按下包间的提示铃。顷刻间，胸口刺着红玫瑰的女服务生推开门，身后跟着白色高帽厨师，推着满满一小车饭菜，有条不紊地卸下它们，开了瓶酒，微笑着，一齐退下了。
“怎样，为了你，这顿饭可是又花了我20银币呢。”
“大恩不言谢。这条……命都是你捡的……能用的到我，……我义无反顾。”高铨叙贪婪的吞咽着桌上食物，似饿几百年一样。
“呵呵，倒是不用那样做啦。只是下回希望你不要死的这么狼狈。”何蒙打趣道，捋一捋秀发。
“不会了，不会了，这回我可以说是作死。”高铨叙说，当时对他的冲击还是令人后怕。那种无力感高铨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被当成蚂蚁被捏死，是对他最大的耻辱，似被钉在柱子上拷打般。
“噢？作死，你是窥视到那位隐秘存在了？”何蒙狐疑地问道。
“可……可以这么说吧，没有看清楚，只有大概的轮廓。”
“真是怪了，你一个普通人能感知到这种程度。”何蒙拄着下颚，一些支离破碎的念头不断在她脑中闪过，并逐渐拼接完整。
“你不会……瞒着我一些事情吧。”她说，漆黑眸子齐刷刷地盯着高铨叙。
何蒙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高铨叙本身就存在问题，不然，就算自己救活了他，肯定会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说不定会傻掉的。可他却反常的很，还能够乖乖吃饭，语言组织也十分正常，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高铨叙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可以告诉你我死前的一段记忆，它们应该是对你有用的。”
“请讲。”
高铨叙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当时场景。没有透露梦馨的不正常，而是描述了位陌生女人。毕竟，他不知道这所谓“真实的世界”中，他们会不会有着过激的行为，高铨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带给他人麻烦，况且，那人可是曾令他魂牵梦绕的梦馨。
“嗯……”何蒙嗅到几分欺骗的味道，但没表现出来，高铨叙的话术在她眼中算是小孩子过家家般，无聊又可笑。
“毫无疑问，铨子，你有着与生俱来的敏睿知觉。做为你的发小，我很是自责，怎么没早早发现你这能力……”
“我？与生俱来？”高铨叙自己都不相信，他要是有能力的话，早就去拯救世界了，岂会呆在江城这小地方，谁小时候不会幻想自己是位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呢。
“没错，与生俱来。”何蒙笑，用手比划下，又道：
“在这世界上，只有着两种人，一是生人，二是死人。”
“这不废话吗……”高铨叙不小心吐槽道。
“呵呵，你此刻的“模样”，也就是外在上，便是占据世界主流的生人，也是最低劣，最卑微，是被这世界所掌握，被奴役之人。生人们被枷锁束缚，被拘束，是扮演者，是模仿者……但同时，也是最为幸福之人。”
何蒙缓缓说道，目光转向那桌佳肴，她皓腕凝霜雪，拿起刀，猛的刺向桌角，它瞬间断裂，使整张桌子失去平衡，惯性地倒向一方，可当饭菜跌落时，它们却停住了，神奇地静止在空中。
这是在干嘛……高铨叙没搞懂，是要嘚瑟下她的神奇能力？
“看见了么。”
何蒙淡淡说道，颇为老练。
“额，看见了。的确很厉害，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给你大姆哥。”高铨叙猛赞了把，流露出敬畏的目光。
“正经点，你还想再死一回嘛。”何蒙白了她一眼，强忍住笑意，这家伙，真能找茬，偏偏这时候搞些让人发笑的事，刚树立起来的形象险些崩塌了。
转眼间，她又道：
“而世界的另外一种人，他们就是我手中刀，是能打破规律之人。死人这称呼只是表明他们不受‘活着的世界约束’罢了，简而言之，没有人能够约束死人。同时，死人的规矩便是尽量不干涉生人的世界，就如今天所发生的，如果真让你活着跑了，到处乱说，那隐秘存在也是会被惩罚的。”
“所以……呢？”高铨叙说。
何蒙无奈，他这榆木脑袋也是没谁了，白和他浪费口舌，气的要原地蹦起来，攥紧拳头，又道：
“所以？所以就是你奶奶的，你现在是个死人！是因为我的能力让你活了下来，你现在，已经不在规律之中了！”
“可我……”高铨叙话还没出口，可突然心中一颤，一股凉意窜出身体，迸发，他此刻能够清晰地体会，世界在拒绝着他，在排斥他，手掌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刀叉落地，发出‘嘭’地一声，仿佛自己略微放松下，就会被不知名的虚无吞噬。
“这……”高铨叙汗颜，衣服被汗水浸湿，身体开始不断抽搐，打颤，右半身似是偏瘫，变得没有知觉，嘴角哆嗦，整体疯疯癫癫的，实是有些狼狈，引人发笑。
“呵呵，感受到了吧，这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何蒙戏谑道。
让你小子在一旁发呆，像个死木瓜似的，反应慢半拍，可算是让他难受到了。
“这……这……要怎么办……”
高铨叙脱力，说不出话来，这种撕裂感正如蚂蚁钻心，比起死亡略逊一筹。但他不觉得慌张，有神奇的何蒙小姐在，会让他安然无事的。
“放松呼吸，放松，让身体适应这种感觉，慢慢来，慢慢来。”何蒙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在他耳根边喃喃道，活生生的魔鬼小姐。
高铨叙按她说的做了，却没什么用。那股排斥感还是令他难过至极，自己就快要炸掉了！肚子里翻江倒海，之前吃的东西都想一股脑的吐出来，眼前的食物令他作呕。
“不管……用啊……”他艰难地说道。
“噢，不管用吗，看来还需要外部疏导。”何蒙满脸无辜道，似乎有了点子。
“你等我下。”
“快……”
只见何蒙找了块黑布，把它折叠开来，轻轻地又走回高铨叙身前，把黑布扣在他头上。
这是要施展什么绝活？还不让我看见，这么隐秘……高铨叙猜想着。
啪！
啪！
清脆地耳光声遍布整个房间，一瞬间，高铨叙只觉得脸部火辣辣的疼。
乖乖，怪不得要蒙上头……可是屋里就两口活人，有什么必要呢，搁这搞掩耳盗铃是吧。
“怎样，有效果没。”何蒙认真地说，揉了揉手掌，只觉得铨叙脸是真的厚，手都打痛了。
“有点……有点。”
高铨叙恍惚，真是奇了怪了，她这几个耳光把自己真给扇清醒了，难不成不被世界排斥的唯一方法就是“受虐”。
“要不要再来一次……我看你好像还差一点……”何蒙细声细语道，似乎还没有扇过瘾。
“不来了……感觉好多了。”高铨叙边说边摘下黑布，脸颊上有着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由此观之，何蒙怕不是个怪力女。
“那就好。”何蒙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又道：“每个生人蜕变为死人之时，都会遭到世界的强烈排斥，而挺过这难熬的片刻，就会成为真正的死人。你，感受到你的特殊了嘛。”
“特殊……没有感觉到啊……只是感觉没吃饱。”高铨叙坦言说道，丝毫不觉得脸红。
“吃，吃，吃，赶紧吃。”
何蒙无语，搞半天，感情自己在对牛弹琴，转念一想却又感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自己神经质了么……才二十多岁啊，看来有必要休假了。
她思索着。
高铨叙的排斥反应没有那么明显，看来他的阶位不会太高，起码没有自己高，这么弱的反应她也是第一次见……搞不好他连D都不是。亏自己还准备一手高级措施呢，倒是多余了。
铛铛，铛铛
是拳头和木质器材触碰的清脆响声。
包间沉重的门被推开，胸口刺着玫瑰，身着黑色西大陆服饰的女人走进来，高跟鞋的声音与地板发出‘咯吱’的沉闷声音。
何蒙很不爽的看向她，挑眉不说道：“我现在没有叫你们服务。”
那女人微笑，对着她鞠了一躬，十分讲礼貌地说道：“真是抱歉，打扰了女士您与先生的用餐。是这样的，是您的朋友，他来到了餐厅，想要见您一面，现在在楼下等着呢。”
“朋友？”何蒙疑惑，她不曾把这个餐厅的地址告诉任何人，组织找她应该是找不到自己的，至于敌人，她才刚刚来到江城，暂时没有树敌……
是因为高铨叙吗？那位高阶位存在要来杀人灭口……可自己明明有着‘庇佑’，且已经发动过了，这件事的概率为零。
那么，只有一个漏洞……
“难道是他……”何蒙顿时脸色惨白，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因为她清楚，如果是他带着恶意来临，逃跑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趁着还活着抓紧写封遗书。
“朋友？你还有朋友要来吗。”高铨叙擦擦嘴，发觉了局势些许不对，何蒙怎么慌慌张张的，根本不是她平时神态。
“噢，对的，是，请问我那位朋友留下名字了么。”何蒙调整了下心态，强装镇定地说道。
“是林先生，上次您来的时候就有提到他，他经常来我们这，您是知道的。”
“是他啊，请让他进来吧，顺便再加一桌，对，按照他的习惯来。”何蒙略微松了口气，在她脑海的危险名单中，林先生敌意排在后几位，他有极其高的位阶与能力，但暂时还没有明确反组织倾向，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发动攻击。
况且，她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接近他。
“好的。”女人再次鞠躬，退了下去。
“是那个你的朋友，林先生？”高铨叙上次吃饭便是纳闷，这回是能面见本尊了。
“是，你一会儿要客气点，他有点危险……但有不是太危险……总之，少说话，多做事。”
“是你朋友还危险……明白了。”高铨叙也是聪明人，朋友的含义是林先生也处于所谓‘真实的世界’中，至于危险，应表明他不是何蒙能够应付来的。
时间稍纵即逝。何蒙做了少许准备，把她导师送给她的‘庇护’拿出来，看着是块不大的鹅卵石，把它轻放桌上，又进行着某些调整。
可林先生已经来了，他没有推门，视若无物地穿过它，悄无声息，旁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惊掉下巴。
“你就是何蒙？”
林先生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客套。
何蒙惊讶，迅速起身接应。发觉面前所谓的‘林先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人高马大，反而弱不胜衣，面孔消瘦。
“是的，尊敬的林先生。”
她浅笑，笑的很开，眉眼弯弯，眼瞳里似乎闪着光，嘴角上扬，微微露出几颗白净整齐的牙齿，如品质绝佳的白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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