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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毒3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你们永世存在敛红坊地下,与我做骨共灰!”

    “不可能。”

    有气焰炉火从鼻腔喷出,季晅拒绝的果断,并且坚定。

    他那平稳睿智的双眸,除了锐利,还增添一股生冷。

    体验过自由,没有人能抓住他,抓住他们。

    “在敛红坊不是挺好?反正你也无家可归。”

    “我有。”

    “哦?你是说,被一把火吞去的那个百丝脉?”

    “不是。”

    受过刺激的季晅异常平静,他已经被风无情挑过生刺,这点讥讽还在预料之内。

    面对身前这个沾满世俗泥尘的人,他可不许乱了方寸。

    “还是你要说,积弱垂危的那名艺女?”

    “不是。”

    “莫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个?他能做什么?”

    “抽刀客本就是闻名江湖的刀客,他能做的比你想象得多。”

    “雨哥!”

    喊人人到,抽刀客的大吼雷声先闻,接着喘着大口粗气从地下短口如蚁蛛般迅速窜出。

    “她们说!水放满了!”

    “失陪。”

    季晅僵硬的脸版抽出一阵笑容,只有一逝隐遁在冷峻之中,随着抽刀客赶往抽身。

    拇指抽动,梨钰手里压着四根绣针,捏在手里搓揉出汗。

    “等一等!”

    “啊?”

    只有抽刀客回身过望,目眦睁大地瞧瞧这人还有什么事端。

    季晅连驻足都不肯,脚步稳健生风地尽自走回地府深内。

    “抽刀客,走了!”

    “噢!”

    只有露风湖畔伴着荒凉,地下世界是灰白荒凉的,即使出了敛红坊湖畔,梨钰也觉得这个世界尽是荒凉无度。

    她喊停来不及避回厨间的几名下人,支使她们回去工作,莫要失序。

    “真难对付……”随手将手中绣钉扔入湖中,她已许久没有激烈的劳动身体,在这狮虎围绕之人身边想要动作也有些不明智。

    “也罢,等他知道真相,他便知道,他哪里也去不了。”

    抓过一把青草做软纸搓揉双手,这是唯一把地面中的自然栖息停留在身上久一点的方式,她接着拉着裙襬回身,全无计较。

    遗毒<

    抽刀客厅着季晅的指令将方采寒打横抱起。

    有了木桶,季晅寻来药丸,他们只差能把浴水加热泡开入药的温度。

    恰恰正好,敛红坊大厅地下有一口热死人不偿命的锅炉。

    梨钰是整个地下的代主,她虽不坏,却有着地下人们无可比拟的城府心机。

    季晅心放不下,整个地底世界的人都单纯讨喜,也很听命,谁知道她能说动多少下人做些看似无害实则致命的举动。

    唯一能够放心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一个月来对方采寒鞠躬尽瘁,替她掌管壶事大小之人。

    “婉儿!”

    木桶立在在一隅,季晅伸手点过水温适当,就把药丸先头放进去化开。

    锅炉室里人群混杂,没有地方遮蔽,锅炉也不可能生停。

    抽刀客刚把方采寒放平,未有羞耻,他动手替方采寒扎开衣领,遇到木桶卡着,干脆直接划一把刀砍去碍事。

    一条条疤痕是季晅从未见到过的凶残,但时间不待,他偕着婉儿协力将方采寒般入木桶,叮嘱婉儿替他洗净药浴时辰。

    接着又喊上抽刀客做带刀把守,直往休憩间寻找那人要仇。

    一刀劈下木桌,直嵌入桌内砍透,若从下而上望去,刃尖还露出三分。

    若再用力,木板要直接断成两半。

    这些地底下人没见过江湖客的刀光狠影,直放下手边工作惊骇,唯有那人平静稳过大风大浪,面不改色。

    “你这是挥刀直指白玉倾?那我们该是朋友。”

    “少来屁话!”

    “对!少她妈屁话!”

    抽刀客帮腔,拿出江湖风范来直朝地上唾了一口口水。

    “我不管你跟白玉倾有什么仇恨高见,有什么权利斗争。

    你们是主,我们是客,我们借宿就走,江湖不问!”

    “敛红坊可是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白玉倾收容我们进来,只待方采寒休养生息,若你见我们不顺眼,我们会走的,绝不多留!”

    “呵,你可舍得?”

    “什么意思?”

    “古明画的谜题,你可解开了?”

    “迟早。”

    “多迟?还早!”

    “这不关你的事。”

    “若要我说,我知道如何解谜呢?”

    季晅偏离视线,与抽刀客对瞄一眼,才想起这人只是带来威吓用。

    她再盯紧梨钰那双险目,有时候她是个观音,有时候她是个死魔。

    “无须,我能自己来!”

    “是吗?那婉儿怎么办?”

    “与婉儿何干?”

    “呵呵呵呵……你不是与那个女孩私订终身了?”

    这声傲笑,如同风无情那般张扬癫狂,季晅后才读到,自己激动的神态反射太过真实。

    “雨哥!真假!”

    输了。

    颤动的手指、握紧的拳头、拥簇的眉头、发立的眼角,是熟悉的感觉,就在刚刚,她已经在两人的权力拉扯中输光全部。

    “是,那又如何?”

    “你想自己离开,留她在这地宫中?”

    “我会带她离开。”

    “天真。”

    “天真?”

    梨钰只手按着桌沿,发劲一压,那嵌透木桌的直刀就如同鲜鱼活动跳起,银亮刀身在木桌上跳跃,没两秒就被抽刀客收手入俏。

    “这地下有多少落魄艺女,在这病痛、老死、劳苦,却没有人能离开,连我都是。”

    不用号召,不用鼓动,短短几句浅白言词,就有十来名下人站在梨钰身后排开一列,每位下人眼里都闪着烛火,是愁、也是仇。

    季晅甚至能看到,在她们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漆黑,是敛红坊为了洗涤奢华淬炼出来的浓黑。

    那不是他们两人能简单敌过的东西。

    只有烈火烧得更旺,更猛烈,才能将散发的光线照得更远更广,躁动沿着血管爬上,上次有这种气愤感觉,还是他和兮月被两名采瓣围在道上,而那人也是如此张扬。

    这敛红坊的人刻出来的性子全都一个样!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但也别冒犯我们!”

    丢下一句话,季晅只能拍着斗狠的抽刀客,带他进入工作间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