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廉静
有总部的腰牌，陆驰踏入周氏商会没怎么受到阻拦，守卫们也知道西州的总部今日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上面吩咐要格外小心，因此尽管陆驰是生面孔，也很痛快的放行。
周氏商会占地不小，上面建有数座楼阁，院墙内人群走动频繁，有三三两两的人小声议论，陆驰能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氛围。
“魏管事，听说西州那边的人今天到了，还空降来了个‘大掌柜’，也不知道廉主事如何应对。”
“嘘！人多耳杂，现在是敏感时期，那么大声，你还想不想干了？”被称作魏管事的人面露不愉。
“哎哟，你看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不过这事儿到底有几分真？咱们以后是个什么章程？”之前那人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道。
“哼，该是什么章程还是什么章程呗，这些年咱们京城分部都是主事大人运筹帷幄，要是随便派来个什么毛头小子就能把主事大人架空，那就是个笑话了。”魏管事冷笑。
“我也听说了，这次委派的大掌柜似乎年纪不大，可背景貌似不简单，说不定真会变天啊。”先前那人担忧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那人是个修行者，论起武艺或许很厉害，但是说道经商，一个年轻人能懂得什么？这京城的繁华他何曾见过，好吃好喝供着，随便糊弄一下就完事儿了，他还真能对咱们指手画脚？要当真不知好歹，有他跌跟头的时候。”
“听您这么一分析，老弟我茅塞顿开啊。”
“嗯，你也不用试探，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去让大家伙儿放宽心，这京城分部，过去、现在、未来都会是廉主事说了算，这峯京本来就该是廉主事上位，这些年咱们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老家主从来没过问过什么，这柳夫人刚上位，就来这么一手，让人寒心啊！”魏先生假模假样的感叹道。
“魏管事说的是，我等一切以廉主事马首是瞻。”
这二人在角落处一番窃窃私语，自以为能掩人耳目，实则早被远处的陆驰听得一清二楚。
在商会内部，管事们的权责分工不同，具体哪一方面业务由上头任命，比如有的管事负责对外联络，有的负责账簿收支，有的负责武卫安保，而掌柜们则掌管各个店铺，产业大小不一。所以管事和掌柜也说不上谁高谁低。
管事们上头有一个主事，掌柜们上头有一个大掌柜，原则上大掌柜要比主事高半级，不过周氏在几个大城设立的分会，如果已经有了大掌柜或主事，一般就不会再任命另外一职。
这次派陆驰来峯京，夺权之意其实已经昭然若揭了，陆驰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这二人对话，也不觉意外，就是不知道那位廉静主事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戏码。
找人询问了一下，陆驰很快来到议事楼前，让人通报之后，一名面相沉稳的四旬男子偕同周泰一起出门迎接。
“峯京主事廉静，见过陆大掌柜，刚刚我还同周管事说，怎的大掌柜来了我的地界，却不登门，还以为在下哪里没安排好，冲撞了您，心中惴惴啊！”廉静主动施礼，显得颇为谨小慎微。
“廉主事误会了，此事怪我，实在是在下未曾一睹峯京之繁华，情不自禁，一时流连忘返，请廉主事不要见怪。”陆驰笑着应道，假装没有听出来对方提及‘我的地界’这个字眼。
当然了，廉静十分清楚陆驰是故意晾了自己这么久，无非是想压一压自己的气势，二人心照不宣。
“我在西州就听说了廉主事的大名，这些年全靠您在峯京掌控大局，才稳住了这份基业。这次柳夫人遣我来此赴任，也是考虑到廉主事多年劳苦，想要帮主事您分担一些。原本是想请您到西州给那些后生晚辈传授一些经验，不过既然廉主事故土难离，着实可惜了。”陆驰笑道。
“嗨！柳夫人的好意我知晓，奈何我这一家老小在这京城几十年了，惭愧惭愧。我之前已跟柳夫人请命，愿卸去主事之职，降为寻常管事全心全意辅佐大掌柜，说实话，大掌柜能来，廉静心里欢喜的很啊！”廉静说着，将陆驰双手紧紧握住，言辞恳切。
“廉主事这是什么话！柳夫人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多跟您讨教，这峯京的产业离不开您啊，今后你我二人全心合作，定能让我周氏商会再上一个台阶。”陆驰也表现得一见如故。
【老狐狸，还说什么请命自降管事，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老还乡？故意恶心人是吧？】陆驰心中暗骂。
【小狐狸，还说什么与我通力合作，假惺惺，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呸！】廉静同时在心里骂道。
“大掌柜请！”廉静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廉主事请！”
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二人相视一笑，互相挽着手一同迈入议事楼中，周泰随后而入。
渡过了一开始的寒暄，二人落座之后，又交谈了片刻，最后终于说到了关键话题。
“陆某初来乍到，承蒙廉主事关怀，但吾亦不能尸位素餐，因此还是想先了解下咱们峯京分部的具体业务情况，不知廉主事有何建议？”
“大掌柜一路辛苦，我知大掌柜立功心切，但还是要劳逸结合，不如先歇息几日不迟，咱们京城分会一直安稳，难道您还信不过我们这几百同仁不成？”
“廉主事一番好心，陆某本不该拒绝，但是想必您也知晓，对我等修行者来说，所谓舟车劳顿本不存在，而且在下也确实想尽快帮主事多分担些，我人都来了，若还让主事继续操劳，此非正人所为。”
廉静略微沉默：“既然大掌柜有如此进取之心，我在阻拦就显得不识大体了，既如此…”廉静拍了拍手，对着进来的下属吩咐道：“唤魏诚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十分精明的管事走了进来，陆驰目光落去，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之前在外面角落处私下议论陆驰进京的二人之一，那个倡导暗中抵制陆驰的管事魏诚，看来这就是廉静的铁杆心腹了，怪不得有那番言论。
“明日起你带着陆大掌柜和周泰管事去下面的铺子转一转，大掌柜想去哪里你都要安排好，不得怠慢，务必服侍好大掌柜，能做到吗？”
“主事大人放心，魏诚定当办好此事，”魏诚恭敬说道，然后对着陆驰行礼：“在下魏诚，为峯京庶务管事，平日主要负责各掌柜与分部的联络接洽，大掌柜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随时吩咐。”
“有劳了，那就请魏管事明日辰时前来，带我和周泰巡视下咱们峯京的产业。”陆驰点头。
“诺！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周氏商会占地不小，上面建有数座楼阁，院墙内人群走动频繁，有三三两两的人小声议论，陆驰能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氛围。
“魏管事，听说西州那边的人今天到了，还空降来了个‘大掌柜’，也不知道廉主事如何应对。”
“嘘！人多耳杂，现在是敏感时期，那么大声，你还想不想干了？”被称作魏管事的人面露不愉。
“哎哟，你看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不过这事儿到底有几分真？咱们以后是个什么章程？”之前那人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道。
“哼，该是什么章程还是什么章程呗，这些年咱们京城分部都是主事大人运筹帷幄，要是随便派来个什么毛头小子就能把主事大人架空，那就是个笑话了。”魏管事冷笑。
“我也听说了，这次委派的大掌柜似乎年纪不大，可背景貌似不简单，说不定真会变天啊。”先前那人担忧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那人是个修行者，论起武艺或许很厉害，但是说道经商，一个年轻人能懂得什么？这京城的繁华他何曾见过，好吃好喝供着，随便糊弄一下就完事儿了，他还真能对咱们指手画脚？要当真不知好歹，有他跌跟头的时候。”
“听您这么一分析，老弟我茅塞顿开啊。”
“嗯，你也不用试探，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去让大家伙儿放宽心，这京城分部，过去、现在、未来都会是廉主事说了算，这峯京本来就该是廉主事上位，这些年咱们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老家主从来没过问过什么，这柳夫人刚上位，就来这么一手，让人寒心啊！”魏先生假模假样的感叹道。
“魏管事说的是，我等一切以廉主事马首是瞻。”
这二人在角落处一番窃窃私语，自以为能掩人耳目，实则早被远处的陆驰听得一清二楚。
在商会内部，管事们的权责分工不同，具体哪一方面业务由上头任命，比如有的管事负责对外联络，有的负责账簿收支，有的负责武卫安保，而掌柜们则掌管各个店铺，产业大小不一。所以管事和掌柜也说不上谁高谁低。
管事们上头有一个主事，掌柜们上头有一个大掌柜，原则上大掌柜要比主事高半级，不过周氏在几个大城设立的分会，如果已经有了大掌柜或主事，一般就不会再任命另外一职。
这次派陆驰来峯京，夺权之意其实已经昭然若揭了，陆驰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这二人对话，也不觉意外，就是不知道那位廉静主事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戏码。
找人询问了一下，陆驰很快来到议事楼前，让人通报之后，一名面相沉稳的四旬男子偕同周泰一起出门迎接。
“峯京主事廉静，见过陆大掌柜，刚刚我还同周管事说，怎的大掌柜来了我的地界，却不登门，还以为在下哪里没安排好，冲撞了您，心中惴惴啊！”廉静主动施礼，显得颇为谨小慎微。
“廉主事误会了，此事怪我，实在是在下未曾一睹峯京之繁华，情不自禁，一时流连忘返，请廉主事不要见怪。”陆驰笑着应道，假装没有听出来对方提及‘我的地界’这个字眼。
当然了，廉静十分清楚陆驰是故意晾了自己这么久，无非是想压一压自己的气势，二人心照不宣。
“我在西州就听说了廉主事的大名，这些年全靠您在峯京掌控大局，才稳住了这份基业。这次柳夫人遣我来此赴任，也是考虑到廉主事多年劳苦，想要帮主事您分担一些。原本是想请您到西州给那些后生晚辈传授一些经验，不过既然廉主事故土难离，着实可惜了。”陆驰笑道。
“嗨！柳夫人的好意我知晓，奈何我这一家老小在这京城几十年了，惭愧惭愧。我之前已跟柳夫人请命，愿卸去主事之职，降为寻常管事全心全意辅佐大掌柜，说实话，大掌柜能来，廉静心里欢喜的很啊！”廉静说着，将陆驰双手紧紧握住，言辞恳切。
“廉主事这是什么话！柳夫人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多跟您讨教，这峯京的产业离不开您啊，今后你我二人全心合作，定能让我周氏商会再上一个台阶。”陆驰也表现得一见如故。
【老狐狸，还说什么请命自降管事，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老还乡？故意恶心人是吧？】陆驰心中暗骂。
【小狐狸，还说什么与我通力合作，假惺惺，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呸！】廉静同时在心里骂道。
“大掌柜请！”廉静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廉主事请！”
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二人相视一笑，互相挽着手一同迈入议事楼中，周泰随后而入。
渡过了一开始的寒暄，二人落座之后，又交谈了片刻，最后终于说到了关键话题。
“陆某初来乍到，承蒙廉主事关怀，但吾亦不能尸位素餐，因此还是想先了解下咱们峯京分部的具体业务情况，不知廉主事有何建议？”
“大掌柜一路辛苦，我知大掌柜立功心切，但还是要劳逸结合，不如先歇息几日不迟，咱们京城分会一直安稳，难道您还信不过我们这几百同仁不成？”
“廉主事一番好心，陆某本不该拒绝，但是想必您也知晓，对我等修行者来说，所谓舟车劳顿本不存在，而且在下也确实想尽快帮主事多分担些，我人都来了，若还让主事继续操劳，此非正人所为。”
廉静略微沉默：“既然大掌柜有如此进取之心，我在阻拦就显得不识大体了，既如此…”廉静拍了拍手，对着进来的下属吩咐道：“唤魏诚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十分精明的管事走了进来，陆驰目光落去，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之前在外面角落处私下议论陆驰进京的二人之一，那个倡导暗中抵制陆驰的管事魏诚，看来这就是廉静的铁杆心腹了，怪不得有那番言论。
“明日起你带着陆大掌柜和周泰管事去下面的铺子转一转，大掌柜想去哪里你都要安排好，不得怠慢，务必服侍好大掌柜，能做到吗？”
“主事大人放心，魏诚定当办好此事，”魏诚恭敬说道，然后对着陆驰行礼：“在下魏诚，为峯京庶务管事，平日主要负责各掌柜与分部的联络接洽，大掌柜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随时吩咐。”
“有劳了，那就请魏管事明日辰时前来，带我和周泰巡视下咱们峯京的产业。”陆驰点头。
“诺！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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