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头牛引发的血案
乍暖还寒闲人去，和风细雨新枝粗。
村口的古树已经开满桃花，都说春花烂漫，可苏青鸢却无心欣赏。她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田间耕作的牛。
这头牛可不是一般的牛，这是衙门派发下来的牛。
村子没几户人家买得起牛，而一头牛又顶两个壮劳力，所以这牛吃紧得很。
衙门规定每一百里共用一头牛，轮流使用，这次刚好轮到他们村用牛了。当然牛耕作的面积也是有规定的，每户只准使用牛耕作三亩地。有的人守规矩，而有的人...
苏青鸢默默数着呢，此刻这头牛就是在给苏大弓家耕最后一块地了。只要这牛回到田埂上，就轮到自家用牛了，她要立刻将牛牵到自家田里去，这样爹娘与哥哥们也能轻松些。
田里的苏大弓抬眼看了看田埂，见田埂上只有个小女娃子而不见村长，他便又埋下头去。待到快到田埂时，他右手轻轻一拽缰绳，牛便转了头又接着犁旁边的一块儿地去了。
苏青鸢在田埂上看看清清楚楚，苏大弓这是欺负自己年纪小，想用牛多犁一些地了？
牛可忍，鸢不能忍！
她立时跑到牛前面，小胳膊一抬，伸出双手挡住牛的去路，扬着小下巴出声道：“大侄子，牛已经给你家犁了三亩地了，现在轮到我家用牛了！”
苏大弓用那双鼠眼盯着苏青鸢的小脸贼笑，他七岁的儿子在苏大弓媳妇的驱使下也跑到了牛前面，怒目瞪着苏青鸢。
“我说青鸢丫头，你看错了，犁完这一块儿才是正好犁完三亩呢，你再在田埂上等会儿啊，马上就好啦。你等等啊，要是等累了，去旁边树荫等也行的。你放心！只要这牛犁完我家的三亩地，我立刻让给你。你等等啊。”
说着他给了儿子苏小馍一个眼色便又要驱使牛继续拉犁。
苏小馍收到亲爹的眼神将苏青鸢粗暴地拽到一旁。
在村里占便宜的人不少，但像苏大弓这样厚颜无耻的不多见。
苏青鸢不是个好性子。
跟你好好说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来硬的。
说什么去旁边树荫等，只要去了树荫苏大弓就能继续多犁好几块地，更别想犁完就立刻让出来，不可能！
她用力抽出被苏小馍拽住的袖子，气冲冲跑到牛跟前便上手抢缰绳。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话语也不听，连珠炮一样嘟嘟嘟开炮。
“大侄子，你也别看村长不在你就欺负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不成？你告诉你，我看的仔细着呢，你现在就已经犁完三亩地了，这些这些还是多犁出来的呢。大侄子，你最好现在就把牛给我，要不然耽误的也是你的功夫。有跟我在这抢牛的时间，你跟侄媳妇也都犁出一块儿地来了！”
苏小馍没想到苏青鸢如此不识抬举，地都开始犁了她还上去阻拦，也怪自己怎么就松了手。
苏大弓见小丫头不开窍也不多费口舌，给跟上来的儿子苏小馍一个眼神又继续犁地。
苏小馍再次收到亲爹的眼神立刻明白，伸手便抓住苏青鸢的胳膊，往田埂上带。
苏青鸢毕竟才五岁，而且是个女娃，力气比不得吃的健壮的苏小馍。
此刻苏小馍用尽了力气，任她再怎么努力逃开都于事无补，苏小馍势必要将苏青鸢按在田埂上等牛犁完这块儿地才放手的。
一个用力拉，一个用力扯。生拉硬拽间，苏青鸢被苏小馍拽的胳膊生疼，她十分笃定自己胳膊肯定青紫一片了，气那是不打一处来，紧了拳头直奔苏小馍的肥脸去了。
“苏小馍，你拉疼姑奶奶的胳膊了，姑奶奶今日就要揍死你！”
苏小馍没反应过来便被苏青鸢按在地上猛捶。
说是猛捶也有些过了，最多就是绵软的拳头。
苏小馍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用胳膊挡。
二人就此扭打起来。
周围犁地的村民都见惯了孩子打架，纷纷看上一眼见没出事便又忙自己的了。
就在苏青鸢靠着灵活的身体略占上风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脑海好像多出个什么东西。
她只愣神之间便被苏小馍抢去了上风，自己也被苏小馍按在地上猛捶。
苏小馍的拳头可不跟苏青鸢的一样，他毕竟大苏青鸢两岁，且是男孩子，拳头有力的不行，打在苏青鸢身上吃痛不已。
苏青鸢没有时间多做思考，也不管自己脑袋里面多出什么了，现在揍苏小馍才是要紧事。
你来我往，你推我搡，大战三百回合！
苏青鸢见对方力气大，自己打不过，气急之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张嘴就咬上去，直咬的苏小馍嗷嗷叫唤。
苏大弓听见儿子悲惨的哭声，牛也不赶了，犁也不拉了，扔了缰绳就往俩孩子这边来。
原本看热闹的苏大弓媳妇见儿子被欺负了也赶紧跑过来。
“苏青鸢，你干嘛呢？你干嘛呢？你还不赶紧松开！”
这一声怒吼引得村民再次看过来。
村里人谁不知道哪片儿是谁家的地。
见是苏青鸢一个人对上苏大弓一家，就有人跑着上前劝架。
这要是旁的家庭大家也知道肯定不会出现大人打小孩子的情况，也就不必上前，可这是苏大弓家，苏大弓打人可不看是不是小孩子，要是小孩子他打得还更狠呢。
隔着很远奋力犁地的老苏家听到了动静。
“娘，我怎么听到有人吼幺妹儿了？”
“是，娘，我也听到了。”
苏青鸢的娘尹氏头有些晕，强忍着眩晕撑起身子也望过去，但隔得太远，看不清出了什么事。
“大郎，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苏大郎快步跑过来。
这边苏青鸢听到怒骂声没松口，嘴上又狠狠地使了把劲，咬的苏小馍叫唤声更尖利了几分才解了气，起身踹了躺在地上嗷嗷叫唤的苏小馍一脚就要去牵牛。
苏大弓到了近前一把拽住要去牵牛的苏青鸢。
“苏青鸢，你个死丫头，打我家小馍做什么？看把我家小馍打的。”
苏大弓媳妇紧跟着也到了跟前，她跑到苏小馍身边仔细查看，心疼的不行。
苏小馍见靠山来了，他哭的更大声了。
苏青鸢觉得吵死了，怒吼一声：“苏小馍，你给我闭嘴！”
苏小馍立刻收了声，只敢小声啜泣了。
苏青鸢转而瞪向拽着自己胳膊的苏大弓。
“你给我松手！我可是你的长辈！”
苏大弓冷笑一声，松开拽着苏青鸢的手，转而用手指用力的戳了戳苏青鸢的脑门。
“长辈？你个兔崽子哪蹦出来的敢自称是老子的长辈？”
咣当！
苏青鸢直被苏大弓戳了个大跟头。
小道上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了，此人正是村长。
村长家也是要犁地的，不过村长家的地不用自己犁，而是雇有长工。村长年纪大了，闲不住，这不这次轮到他们村用牛，需要有人看着县衙的牛，他便自告奋勇将这差事揽下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就去个茅房的功夫怎么还打起来了？”
能当村长可见是村里威望最高的人，此时他开口了，这边也就静下来了，只听得到苏小馍小声的抽泣声。
苏青鸢见村长回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的把袖子撸到肩处，将胳膊上的青紫展示给村长看，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村长爷爷！您可要为鸢儿做主呀！您就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弓侄子跟侄孙子就将我打成这副模样了。”
她又将手掌露出来给村长看。
“您刚刚也看到了，大弓侄子还推我。”
她越说越委屈，金豆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直哭的村长心软了更软。
村口的古树已经开满桃花，都说春花烂漫，可苏青鸢却无心欣赏。她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田间耕作的牛。
这头牛可不是一般的牛，这是衙门派发下来的牛。
村子没几户人家买得起牛，而一头牛又顶两个壮劳力，所以这牛吃紧得很。
衙门规定每一百里共用一头牛，轮流使用，这次刚好轮到他们村用牛了。当然牛耕作的面积也是有规定的，每户只准使用牛耕作三亩地。有的人守规矩，而有的人...
苏青鸢默默数着呢，此刻这头牛就是在给苏大弓家耕最后一块地了。只要这牛回到田埂上，就轮到自家用牛了，她要立刻将牛牵到自家田里去，这样爹娘与哥哥们也能轻松些。
田里的苏大弓抬眼看了看田埂，见田埂上只有个小女娃子而不见村长，他便又埋下头去。待到快到田埂时，他右手轻轻一拽缰绳，牛便转了头又接着犁旁边的一块儿地去了。
苏青鸢在田埂上看看清清楚楚，苏大弓这是欺负自己年纪小，想用牛多犁一些地了？
牛可忍，鸢不能忍！
她立时跑到牛前面，小胳膊一抬，伸出双手挡住牛的去路，扬着小下巴出声道：“大侄子，牛已经给你家犁了三亩地了，现在轮到我家用牛了！”
苏大弓用那双鼠眼盯着苏青鸢的小脸贼笑，他七岁的儿子在苏大弓媳妇的驱使下也跑到了牛前面，怒目瞪着苏青鸢。
“我说青鸢丫头，你看错了，犁完这一块儿才是正好犁完三亩呢，你再在田埂上等会儿啊，马上就好啦。你等等啊，要是等累了，去旁边树荫等也行的。你放心！只要这牛犁完我家的三亩地，我立刻让给你。你等等啊。”
说着他给了儿子苏小馍一个眼色便又要驱使牛继续拉犁。
苏小馍收到亲爹的眼神将苏青鸢粗暴地拽到一旁。
在村里占便宜的人不少，但像苏大弓这样厚颜无耻的不多见。
苏青鸢不是个好性子。
跟你好好说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来硬的。
说什么去旁边树荫等，只要去了树荫苏大弓就能继续多犁好几块地，更别想犁完就立刻让出来，不可能！
她用力抽出被苏小馍拽住的袖子，气冲冲跑到牛跟前便上手抢缰绳。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话语也不听，连珠炮一样嘟嘟嘟开炮。
“大侄子，你也别看村长不在你就欺负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不成？你告诉你，我看的仔细着呢，你现在就已经犁完三亩地了，这些这些还是多犁出来的呢。大侄子，你最好现在就把牛给我，要不然耽误的也是你的功夫。有跟我在这抢牛的时间，你跟侄媳妇也都犁出一块儿地来了！”
苏小馍没想到苏青鸢如此不识抬举，地都开始犁了她还上去阻拦，也怪自己怎么就松了手。
苏大弓见小丫头不开窍也不多费口舌，给跟上来的儿子苏小馍一个眼神又继续犁地。
苏小馍再次收到亲爹的眼神立刻明白，伸手便抓住苏青鸢的胳膊，往田埂上带。
苏青鸢毕竟才五岁，而且是个女娃，力气比不得吃的健壮的苏小馍。
此刻苏小馍用尽了力气，任她再怎么努力逃开都于事无补，苏小馍势必要将苏青鸢按在田埂上等牛犁完这块儿地才放手的。
一个用力拉，一个用力扯。生拉硬拽间，苏青鸢被苏小馍拽的胳膊生疼，她十分笃定自己胳膊肯定青紫一片了，气那是不打一处来，紧了拳头直奔苏小馍的肥脸去了。
“苏小馍，你拉疼姑奶奶的胳膊了，姑奶奶今日就要揍死你！”
苏小馍没反应过来便被苏青鸢按在地上猛捶。
说是猛捶也有些过了，最多就是绵软的拳头。
苏小馍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用胳膊挡。
二人就此扭打起来。
周围犁地的村民都见惯了孩子打架，纷纷看上一眼见没出事便又忙自己的了。
就在苏青鸢靠着灵活的身体略占上风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脑海好像多出个什么东西。
她只愣神之间便被苏小馍抢去了上风，自己也被苏小馍按在地上猛捶。
苏小馍的拳头可不跟苏青鸢的一样，他毕竟大苏青鸢两岁，且是男孩子，拳头有力的不行，打在苏青鸢身上吃痛不已。
苏青鸢没有时间多做思考，也不管自己脑袋里面多出什么了，现在揍苏小馍才是要紧事。
你来我往，你推我搡，大战三百回合！
苏青鸢见对方力气大，自己打不过，气急之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张嘴就咬上去，直咬的苏小馍嗷嗷叫唤。
苏大弓听见儿子悲惨的哭声，牛也不赶了，犁也不拉了，扔了缰绳就往俩孩子这边来。
原本看热闹的苏大弓媳妇见儿子被欺负了也赶紧跑过来。
“苏青鸢，你干嘛呢？你干嘛呢？你还不赶紧松开！”
这一声怒吼引得村民再次看过来。
村里人谁不知道哪片儿是谁家的地。
见是苏青鸢一个人对上苏大弓一家，就有人跑着上前劝架。
这要是旁的家庭大家也知道肯定不会出现大人打小孩子的情况，也就不必上前，可这是苏大弓家，苏大弓打人可不看是不是小孩子，要是小孩子他打得还更狠呢。
隔着很远奋力犁地的老苏家听到了动静。
“娘，我怎么听到有人吼幺妹儿了？”
“是，娘，我也听到了。”
苏青鸢的娘尹氏头有些晕，强忍着眩晕撑起身子也望过去，但隔得太远，看不清出了什么事。
“大郎，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苏大郎快步跑过来。
这边苏青鸢听到怒骂声没松口，嘴上又狠狠地使了把劲，咬的苏小馍叫唤声更尖利了几分才解了气，起身踹了躺在地上嗷嗷叫唤的苏小馍一脚就要去牵牛。
苏大弓到了近前一把拽住要去牵牛的苏青鸢。
“苏青鸢，你个死丫头，打我家小馍做什么？看把我家小馍打的。”
苏大弓媳妇紧跟着也到了跟前，她跑到苏小馍身边仔细查看，心疼的不行。
苏小馍见靠山来了，他哭的更大声了。
苏青鸢觉得吵死了，怒吼一声：“苏小馍，你给我闭嘴！”
苏小馍立刻收了声，只敢小声啜泣了。
苏青鸢转而瞪向拽着自己胳膊的苏大弓。
“你给我松手！我可是你的长辈！”
苏大弓冷笑一声，松开拽着苏青鸢的手，转而用手指用力的戳了戳苏青鸢的脑门。
“长辈？你个兔崽子哪蹦出来的敢自称是老子的长辈？”
咣当！
苏青鸢直被苏大弓戳了个大跟头。
小道上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了，此人正是村长。
村长家也是要犁地的，不过村长家的地不用自己犁，而是雇有长工。村长年纪大了，闲不住，这不这次轮到他们村用牛，需要有人看着县衙的牛，他便自告奋勇将这差事揽下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就去个茅房的功夫怎么还打起来了？”
能当村长可见是村里威望最高的人，此时他开口了，这边也就静下来了，只听得到苏小馍小声的抽泣声。
苏青鸢见村长回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的把袖子撸到肩处，将胳膊上的青紫展示给村长看，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村长爷爷！您可要为鸢儿做主呀！您就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弓侄子跟侄孙子就将我打成这副模样了。”
她又将手掌露出来给村长看。
“您刚刚也看到了，大弓侄子还推我。”
她越说越委屈，金豆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直哭的村长心软了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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