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培养舱
他并非是有科研资质，也并非是其他什么原因，纯粹是因为李华堂没有选择之下的唯一选择而已。
“呵呵呵……”
二十六岁，如果放到数千年前，是个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但放在这个人均寿命达到三百岁的时代，二十六岁大约等同于数千年前的十一二岁的孩童。
蒋澈茫然的看着远方的山林，听着乌鸦呱呱呱的叫着飞走。
“我……虽然也幻想过当大英雄，可……我真的不想这样子当大英雄啊！”
“我想当的大英雄，是没有危险的，是每一次战斗都是打一些民众无法对付但对于我来说却只是小菜鸡的小怪兽啊！”
“现在……”
前方绝对是万丈悬崖！
他无权无势的，拿什么来保证自己的生存？
这一瞬间，蒋澈真的恨死了李华堂这个老东西！
人类高层是不是人类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只是个平民！
就连读书都是姐姐签了军部雇佣兵终生条约换来的安家费才让他交得起学费的。
他不欠朝廷任何东西！不欠全人类任何东西！
他之所以进入核心研究生，并不是如同李华堂那样想要推进科技为人类谋福利！
他只是想要努力、奋斗，站到高处，然后想办法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
家国天下，蒋澈心底还只有家！
老东西你他么的倒是快寿终正寝了，可我才二十六岁啊！老东西你一家子倒是享受够了，可我的家人……才刚刚勉强生活有品质啊！
你葬送了我未来的二百八十年人生啊！
你个狗东西！
千万孤独之下，
蒋澈缓缓朝着右手掌心看去，他想家了，想用智脑联系家里人，诉说一下自己的心声，寻求一些力量。
但，手心的智脑却早已经不见了。
怅然若失。
却也明白，如果智脑还在的话，他怕是早就被锁定位置，被缉拿归案了。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姐姐会不会被我连累？会不会被送进军部法庭？”
“妹妹会不会被退学？”
“爸妈的治疗会不会被中断？”
蒋澈心乱如麻。
沉默了快半个小时，他才重新收拾好了情绪。
“我要振作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后悔无用，咒骂也无用。”
“存在能吗？”
“首先，应该是掌握那个空间震动的蓝图构建，既然是这种方式将我和培养舱一起送到了这里，那我就应该能通过这东西去往任何一个地方才是……”
理论上是如此的。
只是理论变为现实，是很困难的事情。
蒋澈在地上开始将脑海中记忆下来的那个空间震动的电路图画了出来。
然后又链接玉简仔细对比有无错漏。
在确定没有错漏之后，他缓缓的伸手，按在了那电路图的起始端的位置。
指尖微微传来一种发麻的感觉，似乎是成功了。
然而却没有任何变化出现。
“莫非……是泥土不具备导电性……导存在能性？”
电路板通常以铜等导电金属构建，存在能或许也有某些物质是不具备导存在能性的。
想了想，蒋澈走到了培养舱所在，迅速的在培养舱上将那个空间震动的图谱刻画了上去。
而后，他翻身进入了培养舱之中，缓缓伸手，按在了培养舱上。
心念一动之间，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随即，肉眼可见的，那整个空间震动的电路图一点一点的闪烁起蓝色的光芒来。幽深的巷道深处，有着一家私人诊所。
诊所的名字叫做妙手回春。
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甚至连护士都没有。
最为牛笔的是，这里是一个中医诊所！
也就在此时，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我跟你说了！中医是博大精深的！你特么的真的是……”
另一个人当即反驳道：“呵呵！什么博大精深？中医就是玄学！是迷信！是封建余毒！是阻碍科技社会发展的！”
之前开口的人满脸无语，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法治社会，想刀是想刀，但却是万万不能去将其变为现实的。
“事实胜于雄辩！劳资当初牙疼！去医院，医生就让我抽血、拍片、心电图，前前后后花了五六百，最后医生却让我等牙齿不疼了去拔牙？搞笑吗？劳资是去看牙疼的，他不治疗我的牙疼，反而让我牙不疼了去拔牙？”
“我牙不疼了还去拔牙我是吃多了吗？！”
“呵呵！拔牙是除去病根知道吗？你的知识水平太低！”
“去尼玛的病根，去你吗的知识水平低！反正我当时就来了这家诊所，这小中医给我扎了两针银针，马上就牙不疼了，然后喝了两副中药，已经两年多没有牙疼过了！”
“呵呵！扎两针再喝点野草煮水？这跟那些信徒跟主祷告一下病就好了的说法何其相似，你还说这不是玄学迷信？”
“得，劳资不跟你扯了，你不是说你屁股疼吗？西医建议多做什么训练臀中肌的动作来改善吗？”
“现在就让小中医给你看看！”
两人走近了稍显冷清的诊所。
诊所内，蒋澈正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小中医，这兄弟屁股疼，你给他看看？”
蒋澈微微沉默，直接问道：“是皮疼、肉疼还是骨头疼？”
然而那人却不配合：“你看啊！不是说中医不需要仪器就能看出病症来吗？还要问我干什么？”
蒋澈白了他一眼：“望闻问切。”
丢下这四个字，然后蒋澈朝着门外走去，同时对两人说道：“下班了，有病明天再来，对了，不信不治！”
却是此时，另外一人走上前来：“小中医，你就出手治他，让他看看中医是不是博大精深！我额外出一百块！”
一百？
一百就想收买我吗？
“两百！”
“三百！”
蒋澈眼神微微一动：“好！”
“手伸过来！”
李忠伸出了手。
把脉之后，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膀胱经的问题，是左边屁股久坐之后感觉骨头跟板凳压着疼是吗？”
“换一个你认为的科学的说法就是盆骨侧倾，梨状肌压迫神经。”
李忠微微一愣，眼前这小中医是中西医都精通吗？
因为，以他医学博士的知识来判断，他这病症也却是是骨盆侧倾导致的梨状肌压迫神经。
保守治疗就是多训练一下梨状肌和盆底肌，如果严重的话就需要手术。
“是！”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先针灸，针灸针一针五十块！”
这属于是狮子大开口了。
正儿八经给其他人治病的时候，都是不管扎了多少针，一次完整的针灸只收费二十的。
李忠：“好！”
蒋澈直接让李忠卷起了裤腿，取出了一根四寸长的银针，而后在其小腿肚子后方的人字纹交叉点一针扎了下去。
四寸针没入三寸半。
这却是针灸中的正承山，这个穴道是承山，直接刺到胫骨骨头山就被称为正承山。
一边一针，先下没病的那只腿，再下有病的那只腿。
下针完毕。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留针十五分钟。”一股暖流忽然渗透皮肤融入了身体里面。
在狭小的空间内，蒋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
“小鱼？！”
“小鱼你在吗？”
没有回应。
蒋澈心底浮现一抹惊慌和担忧。
小鱼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挚爱。
他们结婚的时候，刚好被选中为寻找人类原乡的九千对夫妻之一，蒋澈是不想加入这样的冒险之旅的，是可以选择拒绝的。
但小鱼喜欢这样的冒险之旅，喜欢体验新奇的的人生，于是他答应了。
哪怕舰艇上的生活极度无聊，但有着小鱼在，彼此都依然很开心。
只是在度过奥特星云的时候，莫名的辐射出现，宇宙舰艇响起警报，蒋澈将小鱼整个的抱在怀里，他自己却感染了不明病毒。
皮肤开始感染溃烂，呼吸系统逐渐衰竭，检测之后，更是发现五脏六腑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溃烂。
到了后来，舰艇上的医生也全都因为感染病毒而死去。
然后，蒋澈以为自己是死掉了的。
可此刻……
这种明明白白的活着的感觉。
还有这冷冻培养舱。
不出意外，他是在被病毒感染病情严重之后，在某一次昏迷后，被小鱼送到了培养舱进行冰冻保存。
那么，小鱼呢？
蒋澈的呼喊没有回应。
而培养舱因为失去了电能或者原子能功能，已经无法自如开启，好在厂家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在内侧准备了一个非常难以启动的机关，并配备了一柄合金锤子。
蒋澈摸索着拿起了培养舱内的合金锤子。
“嘭！”
“嘭！”
“嘭！”
沉闷至极的撞击声从培养槽内穿透而出，传出很远很远。
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任何人听见动静后赶来查看。
蒋澈的心彻底沉没了下去，这么久，这么大的动静都无人来查看，舰艇怕是出大事了！
他越发的担心小鱼的安危，抓紧锤子的手更加用力的敲击起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先摆脱培养舱的束缚。
这撞击声持续了约莫两个小时。
而后，
咔擦一声响彻。
伴随着刺耳至极的金属摩擦声，培养舱封存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顶盖被推开。
蓝天、白云、森林、溪流。
一片辽阔至极的自然世界！
蒋澈爬出了培养舱，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培养舱，且这培养舱还撞进了地面一半的深度。
看到这一幕，蒋澈心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宇宙舰艇失事坠毁！
培养舱失落！
蒋澈迅速回到培养舱旁边，在培养舱的内侧边缘，如他所想的那样，有着一个录影装置的存在。
他一边祈祷着，一边伸手按下播放按钮。
投影仪一般的，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浮现出来，背景是宇宙舰艇内部的布置。
而这亭亭玉立的身影，正是小鱼！
影像中，她脸上带着后悔，带着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任性的拉着你来参与这次航行的，对不起！”
“要不是我任性，要不是要保护我，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但我们一定会找到人类原乡的！”
“舰长说了，在人类原乡，人可以仿佛地球的野兽一样轻易的区分清楚东西南北，能感受到大自然传递的任何细微信息，能提前预知灾难，她们还说，人类只要回到原乡，就好像孩子回到妈妈的怀抱，所有的病痛和伤势都会在一瞬间好转的！”
“蒋澈！我一定，一定会带着你找到人类原乡，一定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到这里，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
下一段影像接着浮现出来。
此时，影像中的小鱼已经憔悴了很多很多。
“又有好多人死于病毒了！”
“奇怪的是，我没有感染病毒……”
“但舰艇上的冷冻培养舱已经不够用了。”
“好多人的妻子或者丈夫感染病毒之后，已经找不到冷冻培养舱来保存他们了。”
“我怕！我怕他们会有人来抢冷冻培养舱，不过你放心，你教过我怎么使用枪械的！我有枪！”
娇小柔弱的身躯忽然变得坚毅如山。
“我会如同曾经你保护我那样，保护你。”
影像再度闪烁，
“蒋澈！”
“我杀人了……”
“我已经警告他们了，警告他们只要不碰你的冷冻培养舱，我就不会开枪的。”
“我警告过了……可是他们不听！他们……”
又是一次闪烁，
“蒋澈！我好后悔！”
“舰长也感染病毒死了……”
“不过我学会了如何驾驶舰艇，可舰长死前说，我们不可能找到人类原乡的。”
“宇宙旅行，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我好后悔！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听你的……”
蒋澈的心揪了起来。
而后，
影像中出现的小鱼越来越苍老，越来越苍老。
直到最后一段影像的出现，
已经白发苍苍的小鱼，眼神深邃又散乱的看着镜头，好像她真的看到了蒋澈一样。
“蒋澈，我要死了。”
“是老死的呢！”
“仔细算了算，我都一百九十七岁了！”
“在人均寿命不到一百五十岁的情况下，我真的很长寿了……可我，对不起！”
“我也还不想死……我还没看到你好起来。”
她擦了擦泪，别过头去。
“好在，我已经勉强推算出人类原乡可能的位置了，并设定了舰艇的自动航行。”
“就算我死了，舰艇也会朝着人类原乡一直航行的！”
“终有一天，舰艇会把你送到人类原乡，你会好起来的！”
“我的话，罪孽深重，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呵呵呵……”
二十六岁，如果放到数千年前，是个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但放在这个人均寿命达到三百岁的时代，二十六岁大约等同于数千年前的十一二岁的孩童。
蒋澈茫然的看着远方的山林，听着乌鸦呱呱呱的叫着飞走。
“我……虽然也幻想过当大英雄，可……我真的不想这样子当大英雄啊！”
“我想当的大英雄，是没有危险的，是每一次战斗都是打一些民众无法对付但对于我来说却只是小菜鸡的小怪兽啊！”
“现在……”
前方绝对是万丈悬崖！
他无权无势的，拿什么来保证自己的生存？
这一瞬间，蒋澈真的恨死了李华堂这个老东西！
人类高层是不是人类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只是个平民！
就连读书都是姐姐签了军部雇佣兵终生条约换来的安家费才让他交得起学费的。
他不欠朝廷任何东西！不欠全人类任何东西！
他之所以进入核心研究生，并不是如同李华堂那样想要推进科技为人类谋福利！
他只是想要努力、奋斗，站到高处，然后想办法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
家国天下，蒋澈心底还只有家！
老东西你他么的倒是快寿终正寝了，可我才二十六岁啊！老东西你一家子倒是享受够了，可我的家人……才刚刚勉强生活有品质啊！
你葬送了我未来的二百八十年人生啊！
你个狗东西！
千万孤独之下，
蒋澈缓缓朝着右手掌心看去，他想家了，想用智脑联系家里人，诉说一下自己的心声，寻求一些力量。
但，手心的智脑却早已经不见了。
怅然若失。
却也明白，如果智脑还在的话，他怕是早就被锁定位置，被缉拿归案了。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姐姐会不会被我连累？会不会被送进军部法庭？”
“妹妹会不会被退学？”
“爸妈的治疗会不会被中断？”
蒋澈心乱如麻。
沉默了快半个小时，他才重新收拾好了情绪。
“我要振作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后悔无用，咒骂也无用。”
“存在能吗？”
“首先，应该是掌握那个空间震动的蓝图构建，既然是这种方式将我和培养舱一起送到了这里，那我就应该能通过这东西去往任何一个地方才是……”
理论上是如此的。
只是理论变为现实，是很困难的事情。
蒋澈在地上开始将脑海中记忆下来的那个空间震动的电路图画了出来。
然后又链接玉简仔细对比有无错漏。
在确定没有错漏之后，他缓缓的伸手，按在了那电路图的起始端的位置。
指尖微微传来一种发麻的感觉，似乎是成功了。
然而却没有任何变化出现。
“莫非……是泥土不具备导电性……导存在能性？”
电路板通常以铜等导电金属构建，存在能或许也有某些物质是不具备导存在能性的。
想了想，蒋澈走到了培养舱所在，迅速的在培养舱上将那个空间震动的图谱刻画了上去。
而后，他翻身进入了培养舱之中，缓缓伸手，按在了培养舱上。
心念一动之间，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随即，肉眼可见的，那整个空间震动的电路图一点一点的闪烁起蓝色的光芒来。幽深的巷道深处，有着一家私人诊所。
诊所的名字叫做妙手回春。
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甚至连护士都没有。
最为牛笔的是，这里是一个中医诊所！
也就在此时，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我跟你说了！中医是博大精深的！你特么的真的是……”
另一个人当即反驳道：“呵呵！什么博大精深？中医就是玄学！是迷信！是封建余毒！是阻碍科技社会发展的！”
之前开口的人满脸无语，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法治社会，想刀是想刀，但却是万万不能去将其变为现实的。
“事实胜于雄辩！劳资当初牙疼！去医院，医生就让我抽血、拍片、心电图，前前后后花了五六百，最后医生却让我等牙齿不疼了去拔牙？搞笑吗？劳资是去看牙疼的，他不治疗我的牙疼，反而让我牙不疼了去拔牙？”
“我牙不疼了还去拔牙我是吃多了吗？！”
“呵呵！拔牙是除去病根知道吗？你的知识水平太低！”
“去尼玛的病根，去你吗的知识水平低！反正我当时就来了这家诊所，这小中医给我扎了两针银针，马上就牙不疼了，然后喝了两副中药，已经两年多没有牙疼过了！”
“呵呵！扎两针再喝点野草煮水？这跟那些信徒跟主祷告一下病就好了的说法何其相似，你还说这不是玄学迷信？”
“得，劳资不跟你扯了，你不是说你屁股疼吗？西医建议多做什么训练臀中肌的动作来改善吗？”
“现在就让小中医给你看看！”
两人走近了稍显冷清的诊所。
诊所内，蒋澈正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小中医，这兄弟屁股疼，你给他看看？”
蒋澈微微沉默，直接问道：“是皮疼、肉疼还是骨头疼？”
然而那人却不配合：“你看啊！不是说中医不需要仪器就能看出病症来吗？还要问我干什么？”
蒋澈白了他一眼：“望闻问切。”
丢下这四个字，然后蒋澈朝着门外走去，同时对两人说道：“下班了，有病明天再来，对了，不信不治！”
却是此时，另外一人走上前来：“小中医，你就出手治他，让他看看中医是不是博大精深！我额外出一百块！”
一百？
一百就想收买我吗？
“两百！”
“三百！”
蒋澈眼神微微一动：“好！”
“手伸过来！”
李忠伸出了手。
把脉之后，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膀胱经的问题，是左边屁股久坐之后感觉骨头跟板凳压着疼是吗？”
“换一个你认为的科学的说法就是盆骨侧倾，梨状肌压迫神经。”
李忠微微一愣，眼前这小中医是中西医都精通吗？
因为，以他医学博士的知识来判断，他这病症也却是是骨盆侧倾导致的梨状肌压迫神经。
保守治疗就是多训练一下梨状肌和盆底肌，如果严重的话就需要手术。
“是！”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先针灸，针灸针一针五十块！”
这属于是狮子大开口了。
正儿八经给其他人治病的时候，都是不管扎了多少针，一次完整的针灸只收费二十的。
李忠：“好！”
蒋澈直接让李忠卷起了裤腿，取出了一根四寸长的银针，而后在其小腿肚子后方的人字纹交叉点一针扎了下去。
四寸针没入三寸半。
这却是针灸中的正承山，这个穴道是承山，直接刺到胫骨骨头山就被称为正承山。
一边一针，先下没病的那只腿，再下有病的那只腿。
下针完毕。
蒋澈淡淡的开口道：“留针十五分钟。”一股暖流忽然渗透皮肤融入了身体里面。
在狭小的空间内，蒋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
“小鱼？！”
“小鱼你在吗？”
没有回应。
蒋澈心底浮现一抹惊慌和担忧。
小鱼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挚爱。
他们结婚的时候，刚好被选中为寻找人类原乡的九千对夫妻之一，蒋澈是不想加入这样的冒险之旅的，是可以选择拒绝的。
但小鱼喜欢这样的冒险之旅，喜欢体验新奇的的人生，于是他答应了。
哪怕舰艇上的生活极度无聊，但有着小鱼在，彼此都依然很开心。
只是在度过奥特星云的时候，莫名的辐射出现，宇宙舰艇响起警报，蒋澈将小鱼整个的抱在怀里，他自己却感染了不明病毒。
皮肤开始感染溃烂，呼吸系统逐渐衰竭，检测之后，更是发现五脏六腑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溃烂。
到了后来，舰艇上的医生也全都因为感染病毒而死去。
然后，蒋澈以为自己是死掉了的。
可此刻……
这种明明白白的活着的感觉。
还有这冷冻培养舱。
不出意外，他是在被病毒感染病情严重之后，在某一次昏迷后，被小鱼送到了培养舱进行冰冻保存。
那么，小鱼呢？
蒋澈的呼喊没有回应。
而培养舱因为失去了电能或者原子能功能，已经无法自如开启，好在厂家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在内侧准备了一个非常难以启动的机关，并配备了一柄合金锤子。
蒋澈摸索着拿起了培养舱内的合金锤子。
“嘭！”
“嘭！”
“嘭！”
沉闷至极的撞击声从培养槽内穿透而出，传出很远很远。
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任何人听见动静后赶来查看。
蒋澈的心彻底沉没了下去，这么久，这么大的动静都无人来查看，舰艇怕是出大事了！
他越发的担心小鱼的安危，抓紧锤子的手更加用力的敲击起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先摆脱培养舱的束缚。
这撞击声持续了约莫两个小时。
而后，
咔擦一声响彻。
伴随着刺耳至极的金属摩擦声，培养舱封存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顶盖被推开。
蓝天、白云、森林、溪流。
一片辽阔至极的自然世界！
蒋澈爬出了培养舱，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培养舱，且这培养舱还撞进了地面一半的深度。
看到这一幕，蒋澈心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宇宙舰艇失事坠毁！
培养舱失落！
蒋澈迅速回到培养舱旁边，在培养舱的内侧边缘，如他所想的那样，有着一个录影装置的存在。
他一边祈祷着，一边伸手按下播放按钮。
投影仪一般的，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浮现出来，背景是宇宙舰艇内部的布置。
而这亭亭玉立的身影，正是小鱼！
影像中，她脸上带着后悔，带着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任性的拉着你来参与这次航行的，对不起！”
“要不是我任性，要不是要保护我，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但我们一定会找到人类原乡的！”
“舰长说了，在人类原乡，人可以仿佛地球的野兽一样轻易的区分清楚东西南北，能感受到大自然传递的任何细微信息，能提前预知灾难，她们还说，人类只要回到原乡，就好像孩子回到妈妈的怀抱，所有的病痛和伤势都会在一瞬间好转的！”
“蒋澈！我一定，一定会带着你找到人类原乡，一定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到这里，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
下一段影像接着浮现出来。
此时，影像中的小鱼已经憔悴了很多很多。
“又有好多人死于病毒了！”
“奇怪的是，我没有感染病毒……”
“但舰艇上的冷冻培养舱已经不够用了。”
“好多人的妻子或者丈夫感染病毒之后，已经找不到冷冻培养舱来保存他们了。”
“我怕！我怕他们会有人来抢冷冻培养舱，不过你放心，你教过我怎么使用枪械的！我有枪！”
娇小柔弱的身躯忽然变得坚毅如山。
“我会如同曾经你保护我那样，保护你。”
影像再度闪烁，
“蒋澈！”
“我杀人了……”
“我已经警告他们了，警告他们只要不碰你的冷冻培养舱，我就不会开枪的。”
“我警告过了……可是他们不听！他们……”
又是一次闪烁，
“蒋澈！我好后悔！”
“舰长也感染病毒死了……”
“不过我学会了如何驾驶舰艇，可舰长死前说，我们不可能找到人类原乡的。”
“宇宙旅行，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我好后悔！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听你的……”
蒋澈的心揪了起来。
而后，
影像中出现的小鱼越来越苍老，越来越苍老。
直到最后一段影像的出现，
已经白发苍苍的小鱼，眼神深邃又散乱的看着镜头，好像她真的看到了蒋澈一样。
“蒋澈，我要死了。”
“是老死的呢！”
“仔细算了算，我都一百九十七岁了！”
“在人均寿命不到一百五十岁的情况下，我真的很长寿了……可我，对不起！”
“我也还不想死……我还没看到你好起来。”
她擦了擦泪，别过头去。
“好在，我已经勉强推算出人类原乡可能的位置了，并设定了舰艇的自动航行。”
“就算我死了，舰艇也会朝着人类原乡一直航行的！”
“终有一天，舰艇会把你送到人类原乡，你会好起来的！”
“我的话，罪孽深重，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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