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士坦丁堡之决战

    在从这位匈牙利富商的口中听说了约翰八世雄心勃勃的计划以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立刻准备动身，追随这位富商前往军舰的隐藏处。在金角湾的一处不起眼的小水湾里，整整齐齐的排列出二十五艘崭新的、武备整洁的桨帆战舰。皇帝大吃一惊，按照目前帝国的财政状况，能够养出如此大的一批舰队，帝国的军费开支一定会赤字的。匈牙利的富商很遗憾地表示，这笔钱很大一部分是他从意大利的著名富豪家族富格尔家族手中借来维持和封存保养这批舰队的，将来帝国还是不得不还上这笔债务。如果帝国毁灭，还债的重任就要压倒巴列奥略家族身上了。皇帝立刻召见了在这批舰队进行秘密训练的军队，让他们准备出海。明日苏丹在亚细亚的部队就要跨越博斯普鲁斯海峡了，他们必须做好准备，封锁住海峡对面的苏丹大军。

    在舰队搬运弹药，准备大炮的时候，匈牙利商人安排到匈牙利、瓦拉几亚、塞尔维亚的常驻使节纷纷返回，向他报告盟友的情况：瓦拉几亚濒临战线，距离苏丹在巴尔干的外线军队很近，他们不想冒险，并不想履行在约翰八世时订立的盟约，他们丢弃了自己的威望和荣誉。塞尔维亚和匈牙利答应出兵，但是要求在战胜奥斯曼后，要参与到在保加利亚地区的瓜分。富商和皇帝都表示了认可。这样，苏丹在巴尔干方向围攻君士坦丁堡的部队将会遭到内外的夹击。关键在于，约翰八世留下的舰队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舰队，是否能够成为拦住小亚细亚***大军的坚固城墙。一切都要等到第二天凌晨，舰队出海以后见分晓。同时为了保证对友军信息的掌握，也出于自己对盟友是否会临战脱逃的怀疑，皇帝派遣了密探分别前往塞尔维亚和匈牙利的军队内，为皇帝提供相关的信息。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拜占庭的舰队向海峡对面的奥斯曼武装商船和运输舰队组成的混合舰队冲了过去。拜占庭加大了每艘战船的间距，以增加作战宽度。每艘战船上的士兵们坚定地望着大炮所指的方向，士气高昂。对面的土耳其舰队上的士兵很明显昨晚纵酒过度，许多人在船上摇头晃脑。更加令人捧腹的是，他们的舰队首领竟然是一个从骑兵马队的队长调任而来的。战斗开始后，小小的运输船被拜占庭的桨帆战列舰炸的人仰马翻，罗马帝国的火炮就像流星一样砸入土耳其人那装甲轻薄的船上，发出硿硿的响声。无数人尖叫着翻入了冰冷的海底，苏丹的舰队的士气逐渐崩溃。在武装商船几乎悉数被击沉以后，最后的希望落在了苏丹的重型旗舰和已经接近拜占庭的桨帆战舰准备让士兵登船肉搏的运输舰队。这时，拜占庭又一次拿出了他们打败阿拉伯人的神器——希腊火。这个火焰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化学燃料。它遇水不会熄灭，会保持着燃烧，而且温度很高，足以摧毁任何的战舰，因此在海上有着无可比拟的舰船之间的近战优势。从这些桨帆战舰中喷出的一道道火舌烧尽了这些土耳其人的运输船，土耳其人和他们引以为傲的船只一起沦为了灰烬，和700多年前的阿拉伯人舰队一样沉入了冰冷的马尔马拉海底。苏丹旗舰上的海军指挥官勉强凑齐了剩下的船只，绝望的向拜占庭发动了最后的冲锋，意图依靠旗舰的坚船利炮快速摧毁已经战损的拜占庭海军。但这也是奢望，双拳难敌四手。在旗舰被拜占庭引以为傲的桨帆战舰包围后，土耳其海军指挥官失去了抵抗的信念，决定投降。奥斯曼海军几乎全军覆没，旗舰被俘。拜占庭成功将博斯普鲁斯海峡封锁。对岸小亚细亚半岛上的土耳其人只能互相干瞪着眼睛，望着远处君士坦丁堡这座世界渴望之城不住地叹息。

    这下轮到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发愁了。他的军队已经在围攻君士坦丁堡的过程中损失惨重，过半的部队已经因为围城的损耗，补给的不足以及军中蔓延的瘟疫而损失殆尽，小亚细亚的援军因为海峡的封锁无法前来增援。手下的帕夏们都在劝他趁着战争的天平还在奥斯曼这一方，应当体面的结束与罗马人的争斗，自行撤退。一面损失过多的威名。马穆鲁克人和卡拉曼、白羊等对奥斯曼垂涎三尺的国家已经在边境开始集结部队，苏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穆罕默德二世选择了继续围攻下去。但是他没有预料的是，在他的包围圈外面，渴望复仇的匈牙利人和勇猛的塞尔维亚斯拉夫军队已经完成集结。君士坦丁堡内，剩下的8000余名由热那亚雇佣军和君士坦丁堡本地的常备军也开始准备反攻。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穿戴好了自己银色的铠甲，披上了独属于罗马皇帝的尊贵的紫袍，手中的利剑已经闪闪发亮。

    5月29日凌晨，苏丹发动了总攻，君士坦丁皇帝带领部种在第二层城墙上进行了英勇的抵抗。第二层城墙遭到了奥斯曼人大炮的不断轰击，此外还有重型投石车的支援。第二层城墙最终还是垮塌了。皇帝触目惊心的看到了城墙外面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土耳其人。人数众多，让皇帝头皮发麻，他们多的就像是天空中密布的乌云，遮住了因为战争而满目创痕的大地。皇帝立刻命令城内的大炮和投石车进行反击，同时急令使节逃出城市请求匈牙利和塞尔维亚的援军攻击苏丹的守备空虚的外侧。

    匈牙利人和塞尔维亚人的联军到来的很及时，他们由匈雅提亲自领导，很快就击溃了外围的奥斯曼军队。苏丹身边的军心因为匈牙利大军的到来严重动摇。穆罕默德二世沉住了气，分出了一大批兵力去阻挡外围的匈牙利和塞尔维亚人，他亲自率军强攻君士坦丁堡的最后一层城墙。君士坦丁皇帝也抽掉出了大约五百人的敢死队，追随皇帝向内部最后一层城墙的最前线赶去。

    令穆罕默德最担忧的事果然发生了。在最外围进行防御的多是雇佣兵和临时征召的农民，缺乏士气、组织度和训练。虽然在战前已经让他们认真向安拉祈祷，但是真主的祝福并没有让他们提升对这场战争的拼命程度。他们在匈雅提这位让突厥人闻之而胆寒的匈牙利领袖面前，士气崩溃，同时因为缺乏训练，在遭到步兵的击退后，又被匈牙利骑兵反复冲杀，尸横遍野。潮水般的大军居然开始退潮一般的溃退。尽管苏丹努力的想要维持阵线，但是后方的溃退已经开始影响了攻城军队。苏丹立即决定搭云梯，强攻最后一层城墙。只要拿下最后这一层，君士坦丁堡就属于虔诚的安拉信徒的了！

    远处，苏丹望见了一片如同锡箔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带领着一大队人马冲了出来，苏丹惊愕的发现，竟然是拜占庭的皇帝！身穿银甲的皇帝披荆斩棘，带领着部众冲入黑色潮水一般的***之中奋力冲杀。穆罕默德二世紧紧地咽了口唾沫，拿出战斧，骑上自己产自中亚的黑色骏马。他必须直面敌人的皇帝，否则自己的士兵脆弱的神经和士气一定会崩溃，届时将会更加无力回天。穆罕默德也带领欢呼着的部众向着君士坦丁皇帝冲去。皇帝立刻扔掉手中的佩剑，就地拿起了一个战死的土耳其人的长斧，奋力向穆罕默德劈了过去。穆罕默德大惊，闪躲不及，直接被长斧砍中了脑部，鲜血喷出，引得周边的随从惊恐地喊叫。苏丹战死后，土耳其人的士气彻底崩溃，部队逐渐退却，但是已然来不及。前线是已经在皇帝的带领下士气高昂的罗马人的军队的直面进攻，后方是对***杀人不眨眼的匈雅提。这批松散的军队中，与塞尔维亚同属斯拉夫种族的保加利亚军队率先投降。其次是一些来自东欧的雇佣军。剩余的***，被屠戮殆尽。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主力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小亚细亚方向的军队勉强挡住了马穆鲁克、卡拉曼和白羊的联军。最终，奥斯曼和拜占庭签订合约。拜占庭将会获得完整的色雷斯，奥斯曼放弃对保加利亚的控制。随后，拜占庭派遣军队前往前奥斯曼控制的色雷斯地区，同时与匈牙利、塞尔维亚瓜分了保加利亚。至此，君士坦丁堡围攻战役结束。奥斯曼的势力也逐渐衰退。

    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城中迎接了人民的欢呼。他看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君士坦丁堡，心中满是惆怅。重建工作任重道远，同时帝国有不少大宗的债务即将到期。而土耳其人早晚也会卷土重来。他必须做好准备。但此时，他仍然选择放松了下来，舒缓了几年以来都在紧绷的神经。他站立在一处高台之上，欣慰的接受人民的欢呼。他将带领拜占庭走向新生。在他转身离去时，皇帝身后的紫袍之下，是堵满了街道弹冠相庆的罗马人民，和这座已经经历千年之久的传奇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