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幕在夏天的傍晚总会出现得晚些。
虞佳让车停在离小区远些的地方，拉着行李慢慢往回走。她喜欢在暖和时节的黄昏多走走路。
三年前KAYONG并购了MILKYWAY作为自己旗下的一支厂牌，对方原本运营的艺人，包括当红的男子偶像组合REIFEN也随之并入KAYONG。那一年，正好是她被调进策划部有小半年的时间，金总监让她协助前辈完成对REIFEN一个季度中所有活动的策划筹备。
作为一个出道六年的偶像组合，即使是实力唱跳的团体却由于早年缺乏资金支持，REIFEN的道路走得并不顺遂，直到并入大公司KAYONG后，才有了争取大制作和更多成员个人资源的可能。
客观上来说，就虞佳在KAYONG接触过的偶像艺人，REIFEN的实力排得上前三，他们的工作态度也是她喜欢的默契。
虞佳知道自己对那三言两语的项目书有种没来由的排斥。她觉得，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工作内容和艺人的“私生活”扯上关系，即便他们是个特殊的行业，即便只是杜撰的一种“私生活”。但她要时刻记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叮铃铃~~”
来电显示一串不知名的电话，地区是Q国。
“喂？”
“您好请问是虞小姐吗？我这边是林海向阳国际健身，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办过会员卡的。我们最近对健身房的设备全部进行了升级，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体验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不在那边。”
“好的，如果您到时候有时间了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啊。”
挂断后她才意识到，刚才那部是国内号码的手机。
虞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过是太紧张了，放松就好，任何项目都是有开始也有结束。即便是讨厌的工作。
尽管这些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
她想起了年初时策划部参与排布REIFEN的演出。那时她因试图阻止他们违背REIFEN意愿作的安排而被调离项目组，事后双方闹得很厉害，组合的成员们讲话可以说是完全不客气，不过金总监全然接下了。
或许没那么简单。
虞佳坐起身。
几个部门的提前协商，风声很紧的项目筹备，周密排布的计划内容……
再回想过去的事情，金总监是个有掌控欲的人，这份项目最初被提案时否决得很快，听侑絮说过因为策划得非常不明晰。若是“残损品”金总监为什么会允许它被提到会议中。
以及为什么，金总监把自己叫回来参与项目却不让自己知道完整的内容。
她打开电脑，搜索着同REIFEN相关的新闻，尤其是一些爆料新闻。
“REIFEN成员的深夜约会…男女偶像演出结束后一同逛街…当红团体中的偶像成员和女友是在夜店认识…”
“时间、时间…”
“去年六月，八月，距离现在，也就一年左右。12月…2月，是今年年初的新闻。”
“爆料的平台…账号…”
犹豫几下后，她拨通了电话。
“在彬前辈，我是虞佳。…不知道前辈明天是否有时间，可以的话我请您吃个饭，跟前辈请教些事。”
“……谢谢前辈，那等我定了餐厅后给您发消息。”
“啪！”
李光昇觉得文瑾尚的脾气和他的这张脸真就是反着长的，看上去柔和清隽的人生起气来把酒瓶砸出去也没人敢惹。他看向一旁的Louse，却也只能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
“啧。”李光昇就看不惯他这点，作为年龄最长的老大，别的时候都挺牛逼的，就关键时刻总也压不住兄弟们的脾气。
一旁的Jacob出于同情还是上前拍了拍文瑾尚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这里到底是光昇哥的家。你砸他一地的酒瓶KAYONG也看不到，最后还不是劳累哥自己打扫。”
“噗…”
姜畅安在听到这句后总算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李光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Jacob。合着这小子不打算帮忙收拾？
气氛缓和了些许。只是文瑾尚连砸了两个瓶子，脾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克制住的。
“说什么调整粉丝结构，话用的倒是冠冕堂皇，事先完全不找我们商量一下，现在还隐瞒具体内容，怎么看都有鬼。光说会有负面新闻又不告诉我们要从谁入手，不用猜都知道这混蛋肯定想让我们措手不及！”
Louse有些担忧地看过来。
“之前网上已经出现几个人的新闻，你觉得会是选他们中的一个吗？”
文瑾尚摇了摇头。
“这些我们都能提前准备好应对的措施，说不准就会阻碍金成宇的计划，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
说着，他看向Jacob。
“cob哥？怎么会呢？”
年龄最小的陈响问道。Jacob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不光他，我还有白乔和原厉，之前没有出过消息的都有可能。”
文瑾尚紧皱着眉坐下。
“但我直觉他要冲着他来，小安，今天Jacob到公司后金成宇看他的有一个眼神，我觉得不对劲。”
姜畅安无法发表意见，他平时观察人没有文瑾尚细腻，下午那阵儿光顾着想怎么控诉金总监了。
Jacob看着窗外的夜晚，如今很少能见到星空了。但他记得在来到K国以前，每逢夏季父母都会带着他到乡间的别墅住上几日，只要不下雨，夜晚的天空总是群星璀璨。
“哥。”蒋钰轻拍他的腿。
“别担心。”Jacob笑着揽了揽弟弟，“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说起来，光昇哥，你在策划部有没有熟悉的人能打听消息？”尹璋珉突然想起来。
李光昇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自己在KAYONG的人事关系，傍晚时只收到了虞佳的一条信息——“针对某个成员制造新闻，其他详情不知。”和会议上金成宇模棱两可的说法大差不差。
“嗯，已经在打听了。但也别抱太大希望，金成宇说两天后就开始，我们就算知道了消息也没时间准备。”李光昇给自己点了根烟。六年前的记忆仿佛重现在眼前，那时他去大学混个研究生的学位，在那里结识了虞佳。
和所有四十多岁进修学位的人一样，他平时在学校待着的时间很少，公司里事物繁多，REIFEN刚出道没几年，很多事情都要上心。因为是公司高层，学历若是高点说出去也是撑场面，这才令他花了点心思去进修。
虞佳那时只是本科三年级的学生，总是把自己埋在图书馆里不出来，不参与社交，也没什么朋友。年轻的学生喜欢在下课后三三两两结伴娱乐，李光昇却总能在这种时间里看到独自一人的虞佳。
看到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就总能想起公司里那些异国他乡来到这个行业的小孩。可能是老男人当父亲的心态作祟吧，就很不放心。
他们是那样认识的。李光昇觉得虞佳应该融入集体，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开开心心地玩耍；可虞佳告诉他自己来这就是为了学业。
当时李光昇感觉虞佳家世应该挺好，以为她在K国念完书就会回家去呢。也是进KAYONG以后才发现她来到了这里。
虞佳跟他的关系说不上多么亲近，但涉及认真的事情她还不至于拿话术敷衍自己，只可能是金成宇也不曾告诉她详情。这让李光昇想起了年初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担心虞佳的处境。
“我印象中策划部有个前年跟过我们一个季度活动的项目助理，好像人挺不错的。”Louse想起了记忆中的事。
虞佳那时和他们对接过很多工作，在场的人都很有印象。
“我记得那是个Q国人是不是？蒋钰你和她聊过吗？”
“嗯，加过联系方式。聊得不算多。”
“问问她呢？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些消息。”
“不可以。”
Jacob打断了话题。大家不解地望向他。
“怎么了？”文瑾尚觉得为了成员，再为难的事都得去试一试。“只是问一问，她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大家以为Jacob只是不想为难蒋钰去找一个不熟悉同事打探消息。
但Jacob没有妥协的意思。
“光昇哥，年初的演出中策划部私自安插‘节目’的事就是虞佳告诉你的吧？”
李光昇有点意外，作为厂牌的监制，也是MILKYWAY过去的高层，虽然和REIFEN更亲近些，但实际上他们旗下不止REIFEN一个组合，他从未跟任何艺人分享过自己的人事关系。
而他也是才意识到，虞佳和REIFEN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互相有来往。
“最开始大家排练的时候，虞佳经常会来和扬宰哥对接工作，大概在开始前的一个月左右，明明是最忙的时候，对接工作的人却临时换了一个。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们得知了‘节目’这件事。”
“我想起来了，后来见到她时我还问过她怎么不在。那会儿她说…说哪个团体的策划那边临时缺人手她就去帮忙了什么的。”蒋钰对这件事也有点印象。
“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把策划部的‘节目’通知给光昇哥，被上司发现了，所以临时调走了她？”
Jacob不单单是如此怀疑的。
在演唱会结束后，成员们为了声讨那场安排去了策划部几次。
直到有一天他在公司大楼的某一层阳台上等待同伴，听见了两名女职员的交流。
“你就当是个教训了，以后千万别跟金总监决定好的事对着干。”
“嗯。”
“唉，你看朴慧理，从来只服从他所有的想法，总监想什么就去干什么，几年的工夫升得多快。你倒是敢跟他唱反调，这次他直接把你丢给尹组长的时候我都担心你要回不来……你要是想在公司晋升，又是外国国籍，如果没有上司的提携会有多难你是清楚的。”
“嗯。”
“这些年流量的竞争这么大，所有人都认定有‘话题’才能给艺人带来更多流量。安原厉的事的确是策划挺对不起他，但说白了，在那些商人眼里，利益哪分感情和是非。”
“嗯，我都知道的。……侑絮，你说，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的对不对。”
“嗯…任何艺人，如果要继续提升的话，肯定还会发生的。”
……
Jacob一直记得那声音就是虞佳。她有种独特的，平淡而踏实的声音。
虞佳和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每次出现都会带着超出了她这份年龄的稳重感，他也常听到经纪人崔扬宰暗自感叹这名女同事办事儿周到。
刚加入KAYONG的时候，大家不是没有过担心和紧张，这里有太多年轻又有实力的竞争者和依旧活跃的前辈，新公司对他们这种“外来的”成熟团体会是什么态度很难预料。
幸运的是，他们第一次活动周期的工作遇到了虞佳。
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特别的亲近，却能够在活动负责人、经济团队和艺人之间把工作交接得十分顺利。
Jacob出道这些年一直都知道，无论是年轻的艺人还是成熟的艺人，所有工作在对接时总会有纷争。那个季度的工作，虽不是完全没有矛盾，但作为新的合作双方来说已经是相当顺利了。
也因此他对虞佳的印象很深。那女生在面对工作时的状态让他感到十分熟捻。
他看向身旁的蒋钰。
真的很像，这两个人。仿佛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热情，还要对外表现出稳重。不同的是，蒋钰的热情是外放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而虞佳的热情则十分内敛。
“她过去已经被上司警告过了，若是再受影响，我们害她丢了工作怎么办。”
虞佳让车停在离小区远些的地方，拉着行李慢慢往回走。她喜欢在暖和时节的黄昏多走走路。
三年前KAYONG并购了MILKYWAY作为自己旗下的一支厂牌，对方原本运营的艺人，包括当红的男子偶像组合REIFEN也随之并入KAYONG。那一年，正好是她被调进策划部有小半年的时间，金总监让她协助前辈完成对REIFEN一个季度中所有活动的策划筹备。
作为一个出道六年的偶像组合，即使是实力唱跳的团体却由于早年缺乏资金支持，REIFEN的道路走得并不顺遂，直到并入大公司KAYONG后，才有了争取大制作和更多成员个人资源的可能。
客观上来说，就虞佳在KAYONG接触过的偶像艺人，REIFEN的实力排得上前三，他们的工作态度也是她喜欢的默契。
虞佳知道自己对那三言两语的项目书有种没来由的排斥。她觉得，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工作内容和艺人的“私生活”扯上关系，即便他们是个特殊的行业，即便只是杜撰的一种“私生活”。但她要时刻记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叮铃铃~~”
来电显示一串不知名的电话，地区是Q国。
“喂？”
“您好请问是虞小姐吗？我这边是林海向阳国际健身，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办过会员卡的。我们最近对健身房的设备全部进行了升级，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体验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不在那边。”
“好的，如果您到时候有时间了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啊。”
挂断后她才意识到，刚才那部是国内号码的手机。
虞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过是太紧张了，放松就好，任何项目都是有开始也有结束。即便是讨厌的工作。
尽管这些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
她想起了年初时策划部参与排布REIFEN的演出。那时她因试图阻止他们违背REIFEN意愿作的安排而被调离项目组，事后双方闹得很厉害，组合的成员们讲话可以说是完全不客气，不过金总监全然接下了。
或许没那么简单。
虞佳坐起身。
几个部门的提前协商，风声很紧的项目筹备，周密排布的计划内容……
再回想过去的事情，金总监是个有掌控欲的人，这份项目最初被提案时否决得很快，听侑絮说过因为策划得非常不明晰。若是“残损品”金总监为什么会允许它被提到会议中。
以及为什么，金总监把自己叫回来参与项目却不让自己知道完整的内容。
她打开电脑，搜索着同REIFEN相关的新闻，尤其是一些爆料新闻。
“REIFEN成员的深夜约会…男女偶像演出结束后一同逛街…当红团体中的偶像成员和女友是在夜店认识…”
“时间、时间…”
“去年六月，八月，距离现在，也就一年左右。12月…2月，是今年年初的新闻。”
“爆料的平台…账号…”
犹豫几下后，她拨通了电话。
“在彬前辈，我是虞佳。…不知道前辈明天是否有时间，可以的话我请您吃个饭，跟前辈请教些事。”
“……谢谢前辈，那等我定了餐厅后给您发消息。”
“啪！”
李光昇觉得文瑾尚的脾气和他的这张脸真就是反着长的，看上去柔和清隽的人生起气来把酒瓶砸出去也没人敢惹。他看向一旁的Louse，却也只能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
“啧。”李光昇就看不惯他这点，作为年龄最长的老大，别的时候都挺牛逼的，就关键时刻总也压不住兄弟们的脾气。
一旁的Jacob出于同情还是上前拍了拍文瑾尚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这里到底是光昇哥的家。你砸他一地的酒瓶KAYONG也看不到，最后还不是劳累哥自己打扫。”
“噗…”
姜畅安在听到这句后总算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李光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Jacob。合着这小子不打算帮忙收拾？
气氛缓和了些许。只是文瑾尚连砸了两个瓶子，脾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克制住的。
“说什么调整粉丝结构，话用的倒是冠冕堂皇，事先完全不找我们商量一下，现在还隐瞒具体内容，怎么看都有鬼。光说会有负面新闻又不告诉我们要从谁入手，不用猜都知道这混蛋肯定想让我们措手不及！”
Louse有些担忧地看过来。
“之前网上已经出现几个人的新闻，你觉得会是选他们中的一个吗？”
文瑾尚摇了摇头。
“这些我们都能提前准备好应对的措施，说不准就会阻碍金成宇的计划，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
说着，他看向Jacob。
“cob哥？怎么会呢？”
年龄最小的陈响问道。Jacob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不光他，我还有白乔和原厉，之前没有出过消息的都有可能。”
文瑾尚紧皱着眉坐下。
“但我直觉他要冲着他来，小安，今天Jacob到公司后金成宇看他的有一个眼神，我觉得不对劲。”
姜畅安无法发表意见，他平时观察人没有文瑾尚细腻，下午那阵儿光顾着想怎么控诉金总监了。
Jacob看着窗外的夜晚，如今很少能见到星空了。但他记得在来到K国以前，每逢夏季父母都会带着他到乡间的别墅住上几日，只要不下雨，夜晚的天空总是群星璀璨。
“哥。”蒋钰轻拍他的腿。
“别担心。”Jacob笑着揽了揽弟弟，“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说起来，光昇哥，你在策划部有没有熟悉的人能打听消息？”尹璋珉突然想起来。
李光昇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自己在KAYONG的人事关系，傍晚时只收到了虞佳的一条信息——“针对某个成员制造新闻，其他详情不知。”和会议上金成宇模棱两可的说法大差不差。
“嗯，已经在打听了。但也别抱太大希望，金成宇说两天后就开始，我们就算知道了消息也没时间准备。”李光昇给自己点了根烟。六年前的记忆仿佛重现在眼前，那时他去大学混个研究生的学位，在那里结识了虞佳。
和所有四十多岁进修学位的人一样，他平时在学校待着的时间很少，公司里事物繁多，REIFEN刚出道没几年，很多事情都要上心。因为是公司高层，学历若是高点说出去也是撑场面，这才令他花了点心思去进修。
虞佳那时只是本科三年级的学生，总是把自己埋在图书馆里不出来，不参与社交，也没什么朋友。年轻的学生喜欢在下课后三三两两结伴娱乐，李光昇却总能在这种时间里看到独自一人的虞佳。
看到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就总能想起公司里那些异国他乡来到这个行业的小孩。可能是老男人当父亲的心态作祟吧，就很不放心。
他们是那样认识的。李光昇觉得虞佳应该融入集体，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开开心心地玩耍；可虞佳告诉他自己来这就是为了学业。
当时李光昇感觉虞佳家世应该挺好，以为她在K国念完书就会回家去呢。也是进KAYONG以后才发现她来到了这里。
虞佳跟他的关系说不上多么亲近，但涉及认真的事情她还不至于拿话术敷衍自己，只可能是金成宇也不曾告诉她详情。这让李光昇想起了年初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担心虞佳的处境。
“我印象中策划部有个前年跟过我们一个季度活动的项目助理，好像人挺不错的。”Louse想起了记忆中的事。
虞佳那时和他们对接过很多工作，在场的人都很有印象。
“我记得那是个Q国人是不是？蒋钰你和她聊过吗？”
“嗯，加过联系方式。聊得不算多。”
“问问她呢？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些消息。”
“不可以。”
Jacob打断了话题。大家不解地望向他。
“怎么了？”文瑾尚觉得为了成员，再为难的事都得去试一试。“只是问一问，她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大家以为Jacob只是不想为难蒋钰去找一个不熟悉同事打探消息。
但Jacob没有妥协的意思。
“光昇哥，年初的演出中策划部私自安插‘节目’的事就是虞佳告诉你的吧？”
李光昇有点意外，作为厂牌的监制，也是MILKYWAY过去的高层，虽然和REIFEN更亲近些，但实际上他们旗下不止REIFEN一个组合，他从未跟任何艺人分享过自己的人事关系。
而他也是才意识到，虞佳和REIFEN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互相有来往。
“最开始大家排练的时候，虞佳经常会来和扬宰哥对接工作，大概在开始前的一个月左右，明明是最忙的时候，对接工作的人却临时换了一个。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们得知了‘节目’这件事。”
“我想起来了，后来见到她时我还问过她怎么不在。那会儿她说…说哪个团体的策划那边临时缺人手她就去帮忙了什么的。”蒋钰对这件事也有点印象。
“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把策划部的‘节目’通知给光昇哥，被上司发现了，所以临时调走了她？”
Jacob不单单是如此怀疑的。
在演唱会结束后，成员们为了声讨那场安排去了策划部几次。
直到有一天他在公司大楼的某一层阳台上等待同伴，听见了两名女职员的交流。
“你就当是个教训了，以后千万别跟金总监决定好的事对着干。”
“嗯。”
“唉，你看朴慧理，从来只服从他所有的想法，总监想什么就去干什么，几年的工夫升得多快。你倒是敢跟他唱反调，这次他直接把你丢给尹组长的时候我都担心你要回不来……你要是想在公司晋升，又是外国国籍，如果没有上司的提携会有多难你是清楚的。”
“嗯。”
“这些年流量的竞争这么大，所有人都认定有‘话题’才能给艺人带来更多流量。安原厉的事的确是策划挺对不起他，但说白了，在那些商人眼里，利益哪分感情和是非。”
“嗯，我都知道的。……侑絮，你说，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的对不对。”
“嗯…任何艺人，如果要继续提升的话，肯定还会发生的。”
……
Jacob一直记得那声音就是虞佳。她有种独特的，平淡而踏实的声音。
虞佳和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每次出现都会带着超出了她这份年龄的稳重感，他也常听到经纪人崔扬宰暗自感叹这名女同事办事儿周到。
刚加入KAYONG的时候，大家不是没有过担心和紧张，这里有太多年轻又有实力的竞争者和依旧活跃的前辈，新公司对他们这种“外来的”成熟团体会是什么态度很难预料。
幸运的是，他们第一次活动周期的工作遇到了虞佳。
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特别的亲近，却能够在活动负责人、经济团队和艺人之间把工作交接得十分顺利。
Jacob出道这些年一直都知道，无论是年轻的艺人还是成熟的艺人，所有工作在对接时总会有纷争。那个季度的工作，虽不是完全没有矛盾，但作为新的合作双方来说已经是相当顺利了。
也因此他对虞佳的印象很深。那女生在面对工作时的状态让他感到十分熟捻。
他看向身旁的蒋钰。
真的很像，这两个人。仿佛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热情，还要对外表现出稳重。不同的是，蒋钰的热情是外放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而虞佳的热情则十分内敛。
“她过去已经被上司警告过了，若是再受影响，我们害她丢了工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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