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绝对想象不到昨晚邵家的晚餐有多诡异。”回到酒店的杨冰精疲力竭躺倒在床上。
邵正枫和邵循父子两厢对峙，邵妤兰夫妻一边一个挨个劝说着，一旁邵正枫的妻子和蔼地招呼两个小孩吃菜，只是杨冰和李越恨不能自己立刻消失。
李越是K国人，和虞佳、杨冰是在大学认识的，由于地理的原因，过去只有两个女生去过他的家中做客，他反倒是这回头一次见到虞佳的家人。
关于邵循，他的印象只停留在资料中的名声和杨冰时不时的回忆中，见面后才意识一个真实存在的年轻成功人士是何样气质非凡。
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杨冰引着他和大家认识，然后一群人在没有主角的情境下随便聊聊家常。
可惜他的预想只实现了一半。
至于杨冰，她也完全没有李越认为的那样游刃有余。
两人的视线在低头间来回交错。
“这孩子真是的，都带朋友来豫河了，居然也不说一起回家吃个饭，扔下你们就跑了。”邵妤兰有些责备地说着。
杨冰只能快速打圆场，“没事的阿姨，她这回工作太忙了嘛。淄临那边又不能缺人，我们今晚也要赶回去和她碰面的。”
“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工作？还能忙到连回家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听着邵妤兰的话，杨冰二人意识到邵循似乎没有把虞佳住院的消息告知家中。
这大概也是个好消息，杨冰想着，否则以邵阿姨的作风，明天就能去淄临把人抓回来。
按照邵正枫的意思，他想让虞佳立刻辞掉那什么项目助理的工作，这几年也算是在商界打拼过，有了点经验，等回国来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直接进邵氏工作了。
但邵循打算遵循妹妹的主见，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如果她愿意听你们的安排，当初也不会自己跑到K国去。”这是邵循的原话。
这些年的时间让他渐渐理解了虞佳当年失联爬山的心思，也想通了她独自一人留在K国工作的缘由。
虞佳在豫河市住院的事情瞒不过他。
病床上的姑娘熟睡的苍白面容是从未让人见过的虚弱，有一瞬间他也恨不能让她离开这些事情，让自己替她的未来安排最轻松的人生。
工作的繁忙终究没能让他等到人醒来，临走前他无奈地抚摸妹妹的额头。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任性了。
……
她睁眼在邵循出门之后。
“我感觉他看出来你在装睡了。”李越揣测到，他总觉得邵循后面盯着虞佳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什么。
“那我也不能醒。”
“为什么？”
她也知道，邵循刚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时肯定会忍不住想带自己回家的。
“明天就回淄临吧。”
“你才刚恢复一点。”
“没事。”
他们在豫河的事邵循恐怕瞒不过家里。
也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在办理出院手续的当天就看到冯秘书无奈地出现在三人跟前，邀请他们去邵家用晚餐。
虞佳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状态，嗯，既然气色不好那就别让长辈担心了。
“就说我已经先回去了。”
随后留下杨冰和李越应付了一晚上尴尬的场合。
她和往常一样，翻阅着网上的信息。或许是由于一华账号暂时没什么动静，新闻社发出的视频让过去被动维护艺人的粉丝群体首次占据了上风进行反击。
然而和她所说的一样，舆论不会轻易倾倒。
“我还以为那些人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看来生活的确不是戏剧，没有苦尽甘来的一刻盛景。”李越有些感慨着这些天忙里忙外的结果。
虞佳拿出了三支酒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是现实中谁会轻易承认自己曾做错过判断呢。”
况且公司最开始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
这段闹剧过后，心有余悸的人们会更加替自己喜欢的偶像并爱惜他们的羽毛，无论事实真相，无论是非与过，他们已不会再允许看重的人被卷入麻烦，同时，他们也会更加努力地爱护他们、维持他们的声名。
“好在是从头到尾一直都有很多人在维护他。”
只是从虞佳的角度来说，那些执着于守护的人们同样令人心疼。
“他们不过都是被操纵的人，被操纵着施暴，被操纵着受伤。”
在商人玩弄棋局的世界里，无论是激愤的人、悲伤的人，坚强的人，还是绝望的人，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让他们陷入争论的漩涡和情感的挣扎才能逐渐为棋手筛选出黑白对立的合格棋子。
感性和理性一旦对立，游戏便开局了。
深色的红酒缓慢地流进杯中，气氛终于摆脱了往日的紧张；而一如K国一间高级公寓里伴随着电影的弦乐而轻声碰撞的晶莹香槟。
明与暗的流动灌溉于光影的每个角落，大千世界永远的底色绝不会被任何人性所赋予的标准所定义。
“为什么要连那些支持的、安慰的言辞一并删除？”
杨冰疑惑地看着虞佳挨个删除账号中的每条私信。
她知道即使自己删光了所有的消息，等明天它们还是会出现，只是，
“或许是希望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在他的某个世界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事件。”
“……”
“我舅舅是不是想让我回国？”她突然问道。
杨冰有些意外她会主动提起邵家的事，同样警觉的还有李越。
“你的意思呢？”
“邵循的意思呢？”她反问道。
“啊，他说尊重你的意见。”
或许是觉得很有意思，虞佳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真是，我记得那年你说要留在K国的时候头一个反对的就是他，虽然后来也是他给你介绍进KAYONG的吧。”杨冰也陷入了回忆。
虞佳也算得上是跟在邵循身后长大的，她一直明白，邵循对于她的意见在家中有时比任何长辈都更重要。
“他的确是比我爸爸还要操心。”虞佳笑道。
“切，也就你矫情，别的人想要还来不及呢。”
气不过，她又上手捏了捏虞佳的脸颊，可惜这些天被折磨得根本没什么肉感了。
“他已经够克制的了。你当时睡没睡的反正不肯睁眼，都没看到他见了你这副皮包骨的眼神，我和李越都怕他当场要把你带回去，差点没把你扛起来直接跑路。”
李越也表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但他的确也变了很多。”
不开玩笑地说，杨冰原本不想在虞佳身体恢复之前让兄妹二人见面，就是担心邵循会直接把人带走，当初他反对虞佳留在K国时的场景她也是见过的。
而李越觉得，虞佳至少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你打算先处理家里的事，还是先解决掉项目？”
“项目优先吧。”虞佳没有犹豫。
“他们等不起了。”
邵正枫和邵循父子两厢对峙，邵妤兰夫妻一边一个挨个劝说着，一旁邵正枫的妻子和蔼地招呼两个小孩吃菜，只是杨冰和李越恨不能自己立刻消失。
李越是K国人，和虞佳、杨冰是在大学认识的，由于地理的原因，过去只有两个女生去过他的家中做客，他反倒是这回头一次见到虞佳的家人。
关于邵循，他的印象只停留在资料中的名声和杨冰时不时的回忆中，见面后才意识一个真实存在的年轻成功人士是何样气质非凡。
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杨冰引着他和大家认识，然后一群人在没有主角的情境下随便聊聊家常。
可惜他的预想只实现了一半。
至于杨冰，她也完全没有李越认为的那样游刃有余。
两人的视线在低头间来回交错。
“这孩子真是的，都带朋友来豫河了，居然也不说一起回家吃个饭，扔下你们就跑了。”邵妤兰有些责备地说着。
杨冰只能快速打圆场，“没事的阿姨，她这回工作太忙了嘛。淄临那边又不能缺人，我们今晚也要赶回去和她碰面的。”
“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工作？还能忙到连回家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听着邵妤兰的话，杨冰二人意识到邵循似乎没有把虞佳住院的消息告知家中。
这大概也是个好消息，杨冰想着，否则以邵阿姨的作风，明天就能去淄临把人抓回来。
按照邵正枫的意思，他想让虞佳立刻辞掉那什么项目助理的工作，这几年也算是在商界打拼过，有了点经验，等回国来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直接进邵氏工作了。
但邵循打算遵循妹妹的主见，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如果她愿意听你们的安排，当初也不会自己跑到K国去。”这是邵循的原话。
这些年的时间让他渐渐理解了虞佳当年失联爬山的心思，也想通了她独自一人留在K国工作的缘由。
虞佳在豫河市住院的事情瞒不过他。
病床上的姑娘熟睡的苍白面容是从未让人见过的虚弱，有一瞬间他也恨不能让她离开这些事情，让自己替她的未来安排最轻松的人生。
工作的繁忙终究没能让他等到人醒来，临走前他无奈地抚摸妹妹的额头。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任性了。
……
她睁眼在邵循出门之后。
“我感觉他看出来你在装睡了。”李越揣测到，他总觉得邵循后面盯着虞佳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什么。
“那我也不能醒。”
“为什么？”
她也知道，邵循刚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时肯定会忍不住想带自己回家的。
“明天就回淄临吧。”
“你才刚恢复一点。”
“没事。”
他们在豫河的事邵循恐怕瞒不过家里。
也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在办理出院手续的当天就看到冯秘书无奈地出现在三人跟前，邀请他们去邵家用晚餐。
虞佳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状态，嗯，既然气色不好那就别让长辈担心了。
“就说我已经先回去了。”
随后留下杨冰和李越应付了一晚上尴尬的场合。
她和往常一样，翻阅着网上的信息。或许是由于一华账号暂时没什么动静，新闻社发出的视频让过去被动维护艺人的粉丝群体首次占据了上风进行反击。
然而和她所说的一样，舆论不会轻易倾倒。
“我还以为那些人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看来生活的确不是戏剧，没有苦尽甘来的一刻盛景。”李越有些感慨着这些天忙里忙外的结果。
虞佳拿出了三支酒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是现实中谁会轻易承认自己曾做错过判断呢。”
况且公司最开始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
这段闹剧过后，心有余悸的人们会更加替自己喜欢的偶像并爱惜他们的羽毛，无论事实真相，无论是非与过，他们已不会再允许看重的人被卷入麻烦，同时，他们也会更加努力地爱护他们、维持他们的声名。
“好在是从头到尾一直都有很多人在维护他。”
只是从虞佳的角度来说，那些执着于守护的人们同样令人心疼。
“他们不过都是被操纵的人，被操纵着施暴，被操纵着受伤。”
在商人玩弄棋局的世界里，无论是激愤的人、悲伤的人，坚强的人，还是绝望的人，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让他们陷入争论的漩涡和情感的挣扎才能逐渐为棋手筛选出黑白对立的合格棋子。
感性和理性一旦对立，游戏便开局了。
深色的红酒缓慢地流进杯中，气氛终于摆脱了往日的紧张；而一如K国一间高级公寓里伴随着电影的弦乐而轻声碰撞的晶莹香槟。
明与暗的流动灌溉于光影的每个角落，大千世界永远的底色绝不会被任何人性所赋予的标准所定义。
“为什么要连那些支持的、安慰的言辞一并删除？”
杨冰疑惑地看着虞佳挨个删除账号中的每条私信。
她知道即使自己删光了所有的消息，等明天它们还是会出现，只是，
“或许是希望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在他的某个世界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事件。”
“……”
“我舅舅是不是想让我回国？”她突然问道。
杨冰有些意外她会主动提起邵家的事，同样警觉的还有李越。
“你的意思呢？”
“邵循的意思呢？”她反问道。
“啊，他说尊重你的意见。”
或许是觉得很有意思，虞佳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真是，我记得那年你说要留在K国的时候头一个反对的就是他，虽然后来也是他给你介绍进KAYONG的吧。”杨冰也陷入了回忆。
虞佳也算得上是跟在邵循身后长大的，她一直明白，邵循对于她的意见在家中有时比任何长辈都更重要。
“他的确是比我爸爸还要操心。”虞佳笑道。
“切，也就你矫情，别的人想要还来不及呢。”
气不过，她又上手捏了捏虞佳的脸颊，可惜这些天被折磨得根本没什么肉感了。
“他已经够克制的了。你当时睡没睡的反正不肯睁眼，都没看到他见了你这副皮包骨的眼神，我和李越都怕他当场要把你带回去，差点没把你扛起来直接跑路。”
李越也表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但他的确也变了很多。”
不开玩笑地说，杨冰原本不想在虞佳身体恢复之前让兄妹二人见面，就是担心邵循会直接把人带走，当初他反对虞佳留在K国时的场景她也是见过的。
而李越觉得，虞佳至少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你打算先处理家里的事，还是先解决掉项目？”
“项目优先吧。”虞佳没有犹豫。
“他们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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