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早在REIFEN开始行程之前，虞佳就已经按项目的要求将Jacob的官方账号归还给了经济团队，刚巧，出发之后的第二天是陈响的生日，所有的成员在社交平台上递出了祝福。
于是便有了项目第一阶段一华的收尾工作——带领粉丝群体的舆论指责Jacob时隔久日才终于发声，却仅仅只是祝福了一句队友的生日而不曾为事件做一句解释。
他们说Jacob过去在队长的纪念日当天躲起来不发祝福，现在是看事态平息了才敢继续在社交平台营业，不解释一句有没有恋爱的问题那就是默认了。
与此同时虞佳接到公司的消息，可以回去K国了。
“哎呀，你那位总监完全想不到在他发信息的时候，你就在K国的公园里悠闲喝咖啡呢。”
杨冰看着虞佳对面前的咖啡一副嫌弃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你还真是，从小到大都喝不惯浓缩咖啡的味道。明明邵循经常喝的，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
“…也许我更偏向我爸的口味。”
听虞佳介绍，这座公园是一年前新建的，开发商请了在世界景观设计作品大赛拿过奖的专业团队，设计理念非常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其中一些造型独特的装置艺术品也成为了公园的标志性设施，是赶潮流的人们拍照打卡不可遗落的背景。
“所以，这里就是网传那位女模特和Jacob一起来过的公园？”
“嗯。”
主要是女方的照片里有明确的公园标志性装置非常好确认，而Jacob的背景里只有植物，之所以被人认出是这所公园，还是因为他在照片中的穿搭同他在后来播出的一档综艺里的一模一样，而当时综艺录制中唯一的户外场地就是这所公园。
也因此舆论说Jacob在拍摄工作结束后就顺带和女朋友在这里约会了。
按理这完全可以是无稽之谈，毕竟任何人，无论是否身为公众人物、是否出于工作都可以来到公园拍照，在同样的地方拍过照怎么就能证明是一起拍的。
但舆论引导之时，人们认为若事物二者之间有无数件巧合，这些巧合就更可能是必然。而如若这种意识导向的言论遍地起事，即便一开始觉得荒唐，逐渐地也会被语言影响了判断。
“所以呢？”杨冰问道，“你觉得来这里会有什么吗？”
“看看呗。”
啧，居然还爱玩神秘主义的这套东西。
“你现在看着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啊。”
“那天网上又开始闹腾的时候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承受的了，当时你有什么感觉。”
“…生气，郁闷，失望。”
“这么说你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进一步影响你的精神状态。是因为你有了要追求的目标吗？”
虞佳想了想，“也许吧。但老实说，控制这些情绪并不容易，舆论每次爆发的时候，都会引出焦虑，害怕最终无法达成最好的结果，无法彻底得解决这件事。若我失败了，我想要保护的人是否会承受进一步的伤害。”
“是指来自舆论的伤害，还是公司？”
“都有，公司给了金成宇一次完善项目的机会，这回也给了李光昇一次抵制项目的机会，但公司不会允许大家无限纠缠于同一个项目。此番过后如果再闹出事，无论是谁的失误，无论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最后被视为麻烦的一定是Jacob。”
“至于舆论，在舆论中最受伤的其实从来不是艺人，而是那些维护他们的人。”
她的嘴角微微翻起弧度，正如杨冰最开始对她说的，陷进去的人就会内耗，她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幸运地了解真相能如何？聪明地看透真相又如何？无论是站在哪块方格的棋子，无论是多么明亮的棋子，都无法决定自己在棋盘中的命运，若不能被棋手放弃或被对手攻破，便只有自我焚毁方能破自身之局。
然而，我们既不会轻易否定自己，也不会甘愿放弃维护自己所坚信的真理。
陷进去，何尝不是自认为的站出来。
“他们在J国的行程大概多久？”
“三天。”
虞佳突然看到了什么，她放下手中拿杯几乎没有减少的咖啡，眯着眼睛超一个方向望去。
“怎么了？”
她指着相对六、七十米开外的一处装置艺术品，“你看那里。”
嗯，该怎么形容呢，杨冰觉得抽象派的艺术作品就是用来为难人们的语言水平的，她完全不能用一个词去概括这件东西表现的形象，有弧状的线条，夹杂着人体的形状？左上角突出的那部分…是手的样子吗？又不太像，或者说是用线条表现一个简易化的手？
“有什么特别的吗？除了它的造型。”
“左上角突出的那部分歪了。”
但是恐怕偏斜的角度不算太大，从远处看不算很明显，白天时甚至不可能发现，但这件装置自带灯光，调设的时间差不多在日落天暗的六点左右时变亮，这时它的亮度和周围的环境结合在视觉上又会形成一次新的位置关系，角度错位瞬间变得清晰。
“和最开始的造型相比是有变化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怎么知道那边歪了的？”
“这座公园建成后很快就成为了网红拍照的盛地，紧接着许多明星也会参与到这种流行中来。当时公司要计划给不同的艺人拍以公园为背景的宣传照，取景要提前考察场地再做选择，这座公园的资料就是我负责的，几乎每一处景都要带人像反反复复拍不少角度的照片。”
“嗯…应该是不小心被碰坏的吧。”
“那个高度，至少不是正常的碰触。”
她想了想，找到了卖咖啡的店员。
“那个装置的左上角是不是歪了一些，是被弄坏过吗？”
“呀，您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还都修好了呢。”
“是怎么坏的呢？”
“四月的时候吧，当时有几个学生在那边踢球，一不小心踢太高撞断了那个突出的部分，园区的物业就来把东西收走了，过了几天后好像是把制作者请来了，反正有三四个人爬了梯子上去修过。”
“原来是这样，”她笑着对店员道了谢。
“得到满意的答复了？”
杨冰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给你看这个，”虞佳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爆料中关于女方在公园拍的其中一张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夜晚所拍摄，也正是这个时间让网间流传成艺人工作结束后的约会，现在却让她们清晰地看到了照片里同一个装置歪斜的左上角。
“我去查过，综艺播出的时间是六月二号，Jacob于播放当天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公园夜景的一组照片，女方发的时间和他是同一天，日期一样早晚时间相似就被传成了一个有利的实锤证据。但其实当期综艺的录制时间是在四月三号。”
她又找出了那期综艺的视频内容，“根据店员的说法，装置是四月坏的，即便我们暂时不知道究竟是几号，但假设就是一号好了，东西断掉后隔了几天才有人来修，但是…”她将画面直接快进到公园的部分，“你看这里，录制时这个装置还是好的，三号时完好的装置不大可能是经过修复的，而且若是修装置和节目拍摄在相近的时间，店员应该记得更清楚才是。所以…”
“所以能证明女方的照片和他拍摄的时间完全不同。”
“嗯。”
“这倒的确是个有利的证据，要放到网上去吗？”
“暂时不用。而且…真正关键的其实不是这个。”
“哦？”
“我说过，他们发照片的时间是同一天。”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冰皱紧眉头，“你觉得对方是故意和他在同一天发照片的？”
有一点虞佳也承认的是，当巧合多了，未尝就不是必然。
于是便有了项目第一阶段一华的收尾工作——带领粉丝群体的舆论指责Jacob时隔久日才终于发声，却仅仅只是祝福了一句队友的生日而不曾为事件做一句解释。
他们说Jacob过去在队长的纪念日当天躲起来不发祝福，现在是看事态平息了才敢继续在社交平台营业，不解释一句有没有恋爱的问题那就是默认了。
与此同时虞佳接到公司的消息，可以回去K国了。
“哎呀，你那位总监完全想不到在他发信息的时候，你就在K国的公园里悠闲喝咖啡呢。”
杨冰看着虞佳对面前的咖啡一副嫌弃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你还真是，从小到大都喝不惯浓缩咖啡的味道。明明邵循经常喝的，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
“…也许我更偏向我爸的口味。”
听虞佳介绍，这座公园是一年前新建的，开发商请了在世界景观设计作品大赛拿过奖的专业团队，设计理念非常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其中一些造型独特的装置艺术品也成为了公园的标志性设施，是赶潮流的人们拍照打卡不可遗落的背景。
“所以，这里就是网传那位女模特和Jacob一起来过的公园？”
“嗯。”
主要是女方的照片里有明确的公园标志性装置非常好确认，而Jacob的背景里只有植物，之所以被人认出是这所公园，还是因为他在照片中的穿搭同他在后来播出的一档综艺里的一模一样，而当时综艺录制中唯一的户外场地就是这所公园。
也因此舆论说Jacob在拍摄工作结束后就顺带和女朋友在这里约会了。
按理这完全可以是无稽之谈，毕竟任何人，无论是否身为公众人物、是否出于工作都可以来到公园拍照，在同样的地方拍过照怎么就能证明是一起拍的。
但舆论引导之时，人们认为若事物二者之间有无数件巧合，这些巧合就更可能是必然。而如若这种意识导向的言论遍地起事，即便一开始觉得荒唐，逐渐地也会被语言影响了判断。
“所以呢？”杨冰问道，“你觉得来这里会有什么吗？”
“看看呗。”
啧，居然还爱玩神秘主义的这套东西。
“你现在看着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啊。”
“那天网上又开始闹腾的时候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承受的了，当时你有什么感觉。”
“…生气，郁闷，失望。”
“这么说你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进一步影响你的精神状态。是因为你有了要追求的目标吗？”
虞佳想了想，“也许吧。但老实说，控制这些情绪并不容易，舆论每次爆发的时候，都会引出焦虑，害怕最终无法达成最好的结果，无法彻底得解决这件事。若我失败了，我想要保护的人是否会承受进一步的伤害。”
“是指来自舆论的伤害，还是公司？”
“都有，公司给了金成宇一次完善项目的机会，这回也给了李光昇一次抵制项目的机会，但公司不会允许大家无限纠缠于同一个项目。此番过后如果再闹出事，无论是谁的失误，无论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最后被视为麻烦的一定是Jacob。”
“至于舆论，在舆论中最受伤的其实从来不是艺人，而是那些维护他们的人。”
她的嘴角微微翻起弧度，正如杨冰最开始对她说的，陷进去的人就会内耗，她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幸运地了解真相能如何？聪明地看透真相又如何？无论是站在哪块方格的棋子，无论是多么明亮的棋子，都无法决定自己在棋盘中的命运，若不能被棋手放弃或被对手攻破，便只有自我焚毁方能破自身之局。
然而，我们既不会轻易否定自己，也不会甘愿放弃维护自己所坚信的真理。
陷进去，何尝不是自认为的站出来。
“他们在J国的行程大概多久？”
“三天。”
虞佳突然看到了什么，她放下手中拿杯几乎没有减少的咖啡，眯着眼睛超一个方向望去。
“怎么了？”
她指着相对六、七十米开外的一处装置艺术品，“你看那里。”
嗯，该怎么形容呢，杨冰觉得抽象派的艺术作品就是用来为难人们的语言水平的，她完全不能用一个词去概括这件东西表现的形象，有弧状的线条，夹杂着人体的形状？左上角突出的那部分…是手的样子吗？又不太像，或者说是用线条表现一个简易化的手？
“有什么特别的吗？除了它的造型。”
“左上角突出的那部分歪了。”
但是恐怕偏斜的角度不算太大，从远处看不算很明显，白天时甚至不可能发现，但这件装置自带灯光，调设的时间差不多在日落天暗的六点左右时变亮，这时它的亮度和周围的环境结合在视觉上又会形成一次新的位置关系，角度错位瞬间变得清晰。
“和最开始的造型相比是有变化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怎么知道那边歪了的？”
“这座公园建成后很快就成为了网红拍照的盛地，紧接着许多明星也会参与到这种流行中来。当时公司要计划给不同的艺人拍以公园为背景的宣传照，取景要提前考察场地再做选择，这座公园的资料就是我负责的，几乎每一处景都要带人像反反复复拍不少角度的照片。”
“嗯…应该是不小心被碰坏的吧。”
“那个高度，至少不是正常的碰触。”
她想了想，找到了卖咖啡的店员。
“那个装置的左上角是不是歪了一些，是被弄坏过吗？”
“呀，您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还都修好了呢。”
“是怎么坏的呢？”
“四月的时候吧，当时有几个学生在那边踢球，一不小心踢太高撞断了那个突出的部分，园区的物业就来把东西收走了，过了几天后好像是把制作者请来了，反正有三四个人爬了梯子上去修过。”
“原来是这样，”她笑着对店员道了谢。
“得到满意的答复了？”
杨冰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给你看这个，”虞佳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爆料中关于女方在公园拍的其中一张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夜晚所拍摄，也正是这个时间让网间流传成艺人工作结束后的约会，现在却让她们清晰地看到了照片里同一个装置歪斜的左上角。
“我去查过，综艺播出的时间是六月二号，Jacob于播放当天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公园夜景的一组照片，女方发的时间和他是同一天，日期一样早晚时间相似就被传成了一个有利的实锤证据。但其实当期综艺的录制时间是在四月三号。”
她又找出了那期综艺的视频内容，“根据店员的说法，装置是四月坏的，即便我们暂时不知道究竟是几号，但假设就是一号好了，东西断掉后隔了几天才有人来修，但是…”她将画面直接快进到公园的部分，“你看这里，录制时这个装置还是好的，三号时完好的装置不大可能是经过修复的，而且若是修装置和节目拍摄在相近的时间，店员应该记得更清楚才是。所以…”
“所以能证明女方的照片和他拍摄的时间完全不同。”
“嗯。”
“这倒的确是个有利的证据，要放到网上去吗？”
“暂时不用。而且…真正关键的其实不是这个。”
“哦？”
“我说过，他们发照片的时间是同一天。”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冰皱紧眉头，“你觉得对方是故意和他在同一天发照片的？”
有一点虞佳也承认的是，当巧合多了，未尝就不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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